宝贵双全-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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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九望向宝龄,微微一笑:“和和美美、团团圆圆好名字。”
明月看了一眼邵九,小心翼翼地道:“公子,您抱抱小团子吧,也让这孩子沾点公子的福气。”
宝龄一愣,随即看向邵九,以为他会拒绝,却未想到他只是微微一怔,便伸出手,将小团子抱了起来。
小团子小小的、如海绵一般柔软的身体一下子滑到了邵九的怀里,一双漆黑的、圆溜溜的眼睛好奇专注地打量邵九。
那双清澈无瑕的眼睛里,似乎可以倒映出他的身影,心底仿佛有什么缓缓地化开,邵九眨了眨眼,眼底浮动起一丝柔软的,略带迷惘的情绪。
宝龄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从她的方向看来,纵然邵九脸上依旧带着标志性的微笑,但怀抱小团子的手有些怪异,身子仿佛也有些僵硬。她不觉心底发笑:居然有一件事,是他手足无措的。
大约被抱的小家伙也感觉到姿势不太舒服,胖乎乎的小身体不安分地扭了扭,莲藕般的小腿忽地一瞪。
下一秒,邵九猛地弯下腰,眉头微微一蹙,漆黑的瞳仁深处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异样。
与此同时,陆离飞快地将小团子抱过来,眉宇间有一丝尴尬:“爷”
飞快地闭上眼,又缓缓地睁开,邵九的神情终是平静下来,苦笑摇摇头道:“无妨。”
方才看到邵九突然皱眉,宝龄愣了一下,第一个念头便是:小团子是不是踢到了邵九的旧伤?但很快,她便明白,不是!就算是旧伤,按照邵九那日在地道的表现,也是完全可以残酷地忍受住。
当豁然明白邵九为何有这样的痛苦,又有些隐忍的古怪神情时,她脸飞快地一红,但随即,便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
她也知道此刻笑有些太不厚道,不过——她实在忍不住啊。
小团子太会选地方了!人虽小,但看他那胖墩墩的小腿,大约力气不会小。所以,那一脚应该很重。
而且,那个部位也实在伤不起。
倘若不是一个小孩而是个成年人,这一脚,恐怕会给某人一生抹上巨大的阴影。
宝龄的笑声在这当儿有些突兀,等她反应过来,才看到面前的三个人俱都看着自己。明月一片茫然、陆离神情古怪,而邵九,正静静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睛里有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我去看看招娣做好饭了没!”宝龄耸耸肩,立刻撤退。
走到屋外,想起刚才邵九手足无措又无可奈何的神情,忍不住又笑起来。原来强大如他也有软肋啊,那个时候,他看来完全不像平日那个城府极深、杀伐决断的少年,反而有那么一丝——可爱。
一丝凛冽的空气扑面而来,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这几日的阴翳齐齐地散了开去。
真好。
他回来了,真好。
壹佰捌拾陆、重逢
次日清晨,雪总算是停了,但雪一停,天却更冷了。宝龄拿着写好的手稿走出屋子,便看到院子里青石上那闲散躺着看书的少年。
她脚下微微一顿,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来,一坐下便有些后悔。从青石上传来的寒意直透人心,她实在想不通,他是怎么这么一个地方坐上那么久的。
她望过去,他神情闲淡,仿佛意识到她的目光,他看过来,微微一笑:“有事么?”
她深吸一口气道:“镜子的事怎么样了?”
昨日的心情平复下来,此刻,这是她唯一能问他的。
骆氏离家出走的事,她相信陆离已经告诉他了,她不确定他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但她还是有一丝希望,希望他派去的人跟着骆氏,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或许,他已经有了打算,只是在等待最佳的时机。
时机看着她,沉默片刻,不紧不慢地道:“没有任何消息,三夫人一出了南京便失去了踪影。”
“什么?”纵然这件事在她心头经过这些天渐渐变得不再那么强烈,但此刻听到时机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她还是不免一阵失落。
怎么可能跟丢了?
望着宝龄茫然失落的模样,时机眼眸深邃荡起一丝波光,下一秒,却淡淡地道:“只是暂时没有消息,我还会继续叫人查访,只要她不是去了别国,便一定能找到。”
宝龄长长地舒了口气,听到邵九的话,方才的一刹那,她心底的感觉尤其复杂,她留下来一开始只是暂居,并不是因为那面镜子,但当她与邵九定了协议之后,便不一样了。
那面镜子,仿佛是一道无形的纽带,将她与他唯一可能地联系在一起。
除却那些,她还能以什么说服自己留在莫园?一个属于他的莫园。
而此刻,他的话不止是给了她心底一丝希望,更是,给了她又一段时日、给了她一个回旋的余地。
她明知根本不需要这余地,该走则走、当断则断,但那一刻,她心底那种释然却无法骗自己。
太狼狈!她这么想着,慢慢站起来,点头:“那么,有了消息一定要告诉我。”
宝龄走后,邵九维持一个姿势没动,良久良久,轻轻一声叹息,淡的比很更不着痕迹,却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他没有对她说实话。
只是,为何会如此?
对于一个再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一向吝啬任何接触,也不会费心机去骗他。不是因为不想,而是——没有必要。
当一个人没有利用价值,那么,连谎话都是一种浪费。高明的谎话是耗费不少精力的。
然而方才那个谎话,他几乎没有经过思考,便说了出来,那么——自然。
到底是为什么?
他已经得到了想要得到的东西,她对他来说,再也没有任何意义。为何要再给她希望?让她失去希望,从此离开,不才是他应该做的么?
或许,是因为没有必要?没有必要告诉她实情,她如何想,与他何干?
应当是如此吧。他漆黑的眼底有一丝捉摸不透的情绪,片刻,才站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走进屋里。
此刻,宝龄已到了朝来书屋,正将所写的手稿交到掌柜的手中,“朝来书屋”的朱掌柜笑呵呵地解下,眉宇间又不觉有了一些烦忧之意,因为这几次的来往,他与宝龄也算是相熟了,于是一边收拾书稿,一边说道:“这几日南京不太平啊。”
宝龄正准备离去,听到朱掌柜的话,索性停住了脚步,坐下来随意地翻看一本书:“怎么个不太平法?”
掌柜的朝外望了望,眉头便紧锁起来:“姑娘虽是外地人,但来南京也有些时日了,何曾见过这街上如此冷清?”
宝龄随着他的目光望向门外,的确,宽敞的街道上除了交错而过的马车,只稀稀疏疏地来往几个行人,那些行人亦将自己裹在厚实的棉衣里,急着赶路。她笑一笑道:“恐怕是天气太冷了,那些人自然不愿意出来受冻。”
朱掌柜摇摇头:“今年南京的冬天虽比往常要冷些,但也不至于如此。之所以街上这么冷清,是因为南京府那位主子病了。”
宝龄眉梢微微一挑,才反应过来,朱掌柜说的是华夏的大帅——阮克。先前她曾听到一些关于阮克病重的消息,但消息只是流传出来的,未经确实,她亦未放在心上。在她思维里,阮克人到中年,又背负着那么大的压力,病了也属正常。她在一个和平稳定的环境里长大,对于一个国家的元首病重那些消息,虽不至于闭塞,也不太在意。
然而此刻望着冷清的街道,她心头却开始升起一丝不具体的不安,放下书,她想了想,才问道:“倘若,我是说倘若,大帅有事,会如何?”
“会如何?”朱掌柜扯了扯嘴角,“菩萨保佑,便是顺理成章由那位少帅继位,咱们大伙儿继续过自己的日子,将来会不会变,谁都不晓得;倘若弄得不好唉,别说是南京,怕是整个华夏就要变天了!”
“你的意思是”宝龄皱了皱眉。
“我没什么意思。”朱掌柜“嘁”一声,“咱们这些老百姓能有什么意思,天天不过就巴望着生意好些,日子舒坦些。只是*时天不随人愿啊,看姑娘年纪轻轻,怕是一生下来便赶上了比较太平的日子,可我这把老骨头可是颠簸着过来的,之前南京打仗,谁不是心里抖得慌?当时那情景你是没见,分成两派拿,一派是那些世代住在南方的老人,怕北方打过来会变天,宁可安安分分地过苦日子,一派是那些读了些书、肚子里有些墨水的,听说那北地王是位仁君,盼着北边打过来,弄一番新景象。谁想之后还是南方赢了,才建立了这华夏。其实算来,不过短短二十年不到的光景,谁说就稳了?如今这老元帅一病,怕那些蛇神牛鬼又要蠢蠢欲动了。”
朱掌柜叹息一声:“也难怪,但凡有些作为的人,谁不想站在那山尖尖上呀,谁想被踩在脚底下呀?从古至今,改朝换代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何况这乱世,可罪过的都是咱们老百姓!”
宝龄一时沉默不语。
走出书屋,宝龄将自己身上的斗篷领子捏了捏,才朝前走去。
忽地,一辆马车在她身旁停下,因为雪天路滑,那马蹄滑行了一小段,才算停下来,却溅了宝龄一裤管的雪水。她蹲下身拍了拍,便听一个温和的声音道:“没事吧,姑娘?”
听到这个声音,她手下的动作微微一顿,蓦地抬起头来。
车帘子被掀起,一人走下车来。白衣如雪、温润如玉,目光对视间,下一秒,他的神情却变了,漆黑的瞳仁中浮上一丝讶然与许多复杂的情绪:“宝龄”
宝龄顿了顿,脸上才浮起一个微笑:“四表哥。”
她未想到,竟在这里碰到许久未见的——阮素臣。
是有多久未见了?似乎也并不太久,但顾府的一切宛如隔了很远很远。此刻,两人相对而立,往昔的时光仿佛扑面而来。
每日午后与宝婳一起在他书房中读书写字,大年夜一切看烟花守岁,他让她写字抄诗句,他在青云轩的院子里种了一棵相思树,被禁足时,他来看她
她无意间戴上他送的那条红豆链子时,他那欣喜的神情,顾老爷出事时,他抱着她说“一切有我”
初秋时,他穿着大红袍子从马上下来,朝她遥遥而望
而一样沉浸在回忆中的,又何止宝龄一人?当阮素臣看清面前的女子是谁时,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模糊了,眼底只有那个少女,她一袭红色的斗篷站在街心,一如当初的模样,只是那眼神却如此陌生,再也不是那个几年前缠着他,让他又爱又无奈的女孩。
不,或许,早就不是了。只是分别的这段时日,那种感觉叫他更为强烈罢了。
浓烈的相思与淡淡的忧伤纠缠,在他心底不可遏制的化开,他低声喃喃:“原来你真的来了南京。”
看到他眼底掩去的伤感,宝龄心中也微微一涩,随即才笑一笑:“是啊,我来了南京,你呢,你好么?”
阮素臣微微沉默,才道:“街上冷,不如找个地方坐一会吧。”
宝龄怔了怔,下意识地想开口拒绝,但下一秒,她却点点头:“好。”
她的确是有些事想向阮素臣打听,之前不会亲自去找他,此刻既然遇到了,便不要错过,但更多的,是她找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