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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无名簘-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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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之人,眼看铁木大发神威,心中微生怯敌之心,立时停手不攻。

何寡妇目光一转,冷冷喝道:“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其中一个大汉答道:“已经把你们这座密林团团围住。”

何寡妇星目电闪,冷笑说道:“眼下你们还有六个好人,不知是要死要活?”

那答言大汉,好像是这班人中的首领,又插口说道:“要死怎样。要活怎样?”

何寡妇道:“要死最是容易不过,只要我把你们杀死就算了。如若想活,各位就暂时委曲一下,别作困兽之斗……”说到最后一句,忽地嫣然一笑。

攻入黑林一十二个大汉,两个伤在欧阳统的手中,四个被铁木大师点了穴道,余下六人虽未受伤,但那一股猛锐之气,已经丧失,心知打下去,也是伤亡在对方手中一途。雪雕已经传讯出去,大队后援高手,在一个时辰之内,定可赶到。眼下能和对方拖延一分时间,就对自己增加胜算。六人相互望了一眼,仍由那大汉说道:“夫人的意思,可是要我们束手就缚么?”

何寡妇眉头一皱道:“你们不用妄费心机,想藉此拖延时间,可是白日作梦。事情很明显,答应就束手就缚,不答应我就立时出手。”

那大汉还未来及答话,突然响起了一阵阵紧急的鼓声。

何寡妇脸色一变,低声对铁木大师道:“老禅师但请施展毒手,不必再慈悲心肠。”说完,转身一跃,疾奔而去。

铁木大师看她匆急而去的行色,心知这黑林之中,必已有了惊人的大变。那频频不绝的鼓声,可能就是这黑林中紧急的传警讯号。

他回目扫掠了那六个并立在一起的大汉,心中泛起了一阵偶然的感觉。何寡妇临去相嘱,无疑说明了要他把这六个人一并诛绝。以他身负武功而论,施下毒手,诛绝六人并非什么为难的事,但他乃修养有素的高僧,威名虽然震荡武林,但心地却是慈善异常。要他一口气连杀六人,实是一件大感为难的事。但黑林这场大祸,却由自己等人召来,虽非祸首,但却难推咎责,何况又要保护那素衣女不为强敌所乘……

一时心念回转,竟是难作决定。

就在铁木大师沉思未决的当儿,突然几声尖锐的哨声,传入耳际。

这哨声似是有着一定的音律,彼起此落,有如交谈一般。铁木大师虽然无法听懂那交鸣的哨声说些什么,但却隐隐辨出是一种交换所见的讯号。

那六个大汉似是也听到了那时断时续的哨声,登时面泛喜色。其中一人突然大声说道:“我等大队援手已到,识时务的快些柬手就缚……”

那人话还未完,忽听一声长啸划空传来,一条人影疾如流星般从天而降,直落那六个大汉的停身之处,挥手一掌,直击过去。那说话大汉首挡锐锋,话还未完,掌力已中前胸,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铁木目光一瞥,已然看清来人是黄山费公亮。

费公亮力毙一敌,意犹未足,大喝一声,双掌齐齐推出。

他似是有着无比的忿怒,一出手就发出惊人的内家真力。

余下的五个大汉,似是被费公亮一击威势所慑,不禁一呆。

费公亮出手何等迅捷,就在五人一怔之间,又有两人中掌栽倒。

铁木大师目睹中掌之人,个个口喷鲜血而死,心中甚是不忍,急道:“这班人如何能挡得费大侠绝世功力,快请住手,有话好说……”

费公亮冷哼一声,道:“老和尚就是爱假仁假义。”“呼,,的一招“浪撞礁岩”,击中右面一人,只听那人闷哼一声,手捧小腹,蹲在地上。

他现身出手,挥掌击敌,每一招都似运足了十成功力,凡是受中一击,无不立时栽倒,眨眼问连创四人。

铁木大师慈眉耸动,似欲发作,但他终于又忍了下来。

余下两个大汉眼看费公亮出手的威势,心中大为惊骇,齐齐向后退去。

费公亮杀机已动,哪还能容两人逃命掌下?右手运足劈空掌力,大喝一声,直击过去。

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右面一人吃那强猛的掌力震得离地而起,升高了三四尺,才摔了下去,七窍出血,当场气绝。左面一人微微一怔,费公亮人已紧随掌力而到,探手一把,如鹰攫鸡,提了起来,扬手一拳,击在那大汉后心,一个身躯直飞出八九尺远,跌落地上,动也未动一下。此人死得无声无息,连一声轻哼呻吟也未出口。

费公亮连毙了六人之后,回头望了铁木大师一眼,缓步走了过来。

铁木大师道:“久闻费大侠的威名,今天才算开了眼。这么看来在那小舟上,费大侠和那女娃儿一场相搏中,并未全力出手?”

费公亮道:“老禅师所见,一则因那素衣女拳路诡异难测,再者兄弟不愿在众目睽睽之下,尽出全身之力,和她一争胜负。”

铁木大师道:“费大侠的武功,实叫老衲佩服,只不过手段太辣一点了!”

费公亮冷冷说道:“老禅师的慈悲用心,实叫在下感动。不过不明敌我形势的愚蠢,实叫在下好笑。”

铁木大师脸色一变,道:“老衲虽然不会把费大侠屈辱之耻,放在心上,但少林寺的威名,却是不容受损。费大侠口齿之间,实该留点德了……”

费公亮道:“我如不把六人击毙,只怕咱们讲不完这几句话,强敌已经找到此处。”

铁木大师凝神听去,果然觉着那哨音忽远忽近,似是迷失了方向,在一片地方兜来转去地绕圈子。

费公亮干咳了一声,接道:“大师的盛名,少林寺的威望,在下胆子再大一点,也不敢出言相犯。只因当时形势,不容解说而已。强敌已然由四面八方攻入黑林,迟迟难在此地会师的原因,无非是被黑林中曲折盘转的道路,迷失了方向而已。如若不早把几人击毙,让他取出身藏铜哨,指示停身之处,强敌此刻已经攻人此地了。”

铁木听得微微一怔,道:“费大侠见闻广博,阅历丰富,老衲十分敬服。”

费公亮道:“黑林今日之祸,全由我等而起。不论如何,咱们得全力以赴。”

铁木大师道:“高论不错,但不知眼下的敌情如何?”

费公亮道:“黑林已传出紧急的应变鼓声,强敌似是由四面八方攻未。何寡妇显然已有些慌了手脚。黑林中所有的人,大概都已经出手迎敌了。”

铁木大师慈眉一扬,道:“局势当真有这等严重吗?”

费公亮还未及答话,突听“叭”的一声,一只雪羽红嘴的怪鸟,由两人头顶之上,急掠而过。

紧随着那雪羽红嘴的鸟儿飞过之后,那连续不绝的哨音,重又传了过来。

费公亮冷哼一声道:“这些人被两只巨獒带了进来,那雪羽红嘴的乌儿,只怕也是敌人所有之物。”

遥遥地传过来欧阳统的声音,道:“老禅师、费大侠,那雪羽怪鸟乃强敌用作带路的耳目,两位再见那鸟儿之时,最好把它一掌击毙。”

铁木大师仰首望去,但见一片蓝天,那雪羽红嘴的鸟儿,早已飞得不知去向,不禁愕然一叹,道:“强敌如若用鸟儿带路,那可是防不胜防。”

费公亮笑道:“老禅师既知强敌不善,最好别再存慈悲心肠了……”

他微微一顿之后,接道:“须知出手对敌,强存弱亡。老禅师不肯对人施下毒手,但人家却不会替你留三分生机。刚才我全力出手,虽然一口气力毙六人,但内腹间已隐隐觉出不对,‘记死’留名受毒一事,看来是不会假了。”

他感慨万千他说了几句话后,突然纵身而去,留下了铁木大师一人。

这时,那彼起此落的哨声,忽然沉寂下来。四周听不到一点声息,反而给人一种沉默的紧张。

所谓黑林,倒是名符其实,四周长满了一片黑黝黝的林木。不过这林木并非巨大的树林,而是满生着荆藤的杂林。由于荆密藤绕,缠绕在林木,四面一片翠绿,密不通风。除了那三间茅室和十丈见方的一片草坪之外,再无其他之物,不禁心中大感奇怪,暗暗忖道:“除了那三间茅室之外,再未见可供居住之处。那彩衣女人和何寡妇等,不知住在何处?”

正在思忖之间,突然一个极为清脆的女子口音说道:“老禅师——”

铁木霍然回过头去,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红衣女孩,站在身后丈余左右之处。

此女面目娟秀,头梳双辫,星日张动之间,有一种尚未完全成熟的娇媚情态,不禁为之一怔。

那红衣女童忽然一耸柳眉,高声问道:“我姊姊呢?”

铁木大师道:“谁是你姊妹?”

那红衣女童道:“我姊姊最爱穿白色的衣服……”

铁木忽觉心神一震,暗道:她问的定然是那素衣女连雪娇了,不知她怎能竟然闯到黑林心脏要区?而且来得无声无息。心中虽然震动,但表面之上,仍然保持着镇静神情,微笑道:“女施主,那位姊姊可是姓连么?”

红衣女童道:“是啊,不知她现在何处?”

铁木暗暗忖道:“此女一片天真,如若稍用心机,或可问出滚龙王一点身世来。”当下说道:“女施主可也是滚龙王的义女么?”

那红衣女童盈盈一笑,道:“你知道得不少啊!可是我连姊姊告诉你了?”

铁木大师淡然一笑,答非所问地道:“你那位连姊姊已被老衲等生擒了!”

红衣女童道:“这个我早就知道啦,我问她人现在什么地方?”

铁木大师反问道:“不知你那义父,滚龙王来了没有?”

那红衣女童娇笑一声,道:“我义父如若亲身到此,早已把这座黑林放火烧去啦!”

铁木大师一生之中,甚少有和女孩子家说话的机会,答问了两句,觉着已无话可说,转身缓步而去。

只听那红衣女童娇声喝道:“站住,你要到哪里去?”

铁木停下脚步,慢慢地回过头来,说道:“女施主还有什么吩咐么?”

那红衣女童急步而上,低声说道:“我姊姊藏在哪里,快告诉我,等一下他找到此地之后,事情就麻烦啦!”

铁木淡然一笑道:“老衲等既然敢生擒令姊,自然是不怕麻烦了。”

红衣女童忽然一瞪星目,怒声嗔道:“你这老和尚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人家好心好意求你,你倒摆起架子来,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铁木被她骂得双眉耸动,摇头叹气,道:“女施主不可出口伤人。”

红衣女童笑道:“你不告诉我姊姊现在何处,我就要骂你!”

铁木乃有道高憎,处处要自恃身份,既不能出口还骂,也不能漫天乱扯,怕那女童真的破口大骂起来,那可是终生难洗之辱,当下正容说道:“老衲乃出家之人,清规森严,不苟言笑。”

红衣女童突然探手入怀,摸出一只铜哨,放在口中,吹了起来。

哨声尖锐震耳,回荡在密林之中。

铁木大师一皱眉头,说道:“女施主快请停下!”

那红衣女童哨声突然一变,连响三声凄厉暂短的哨音。

铁木大师处处自恃身份,不愿出手对付一个女孩子,只待喝止无效,才被迫动手,口中大声叫道:“女施主再不停止,别怪老衲出手刀”右手一伸,疾向那红衣女左臂之上抓去。

那红衣女口中铜哨,突然“啸”的一声锐啸,娇躯横移,避开三尺。

铁木大师误认使那女童受了惊吓,大叫一声,不禁微微一怔,停下了手。

凝目望去,只见她口衔铜哨,脸带笑容,哪里有一点受到惊吓的样子?再想她刚才闪避身法的迅快,暗里一叹,忖道:“费公亮说我的一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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