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一步是地狱-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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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她回家的路上。许非同告诉她,过两天他要到青岛去写生。
辛怡问。你愿意带我同行吗?我好想到海边去看一看落日。我觉得落日比日出
更令人遐想许非同停下脚步,伸出双手托起她的脸,凝视着她的双眸,说出了
埋藏心底已久的承诺:我愿意一生一世与你同行!情窦初开的少女实在抵御不了一
个成熟的男人所释放出来的雄性魅力,她闭上眼,迎上去,把自己一生中的初吻印
在了许非同滚烫的唇上。
一生一世?现在才过了十几年,他们的婚姻怎么就搭乘上了“泰坦尼克号”?
眼前的信纸已被泪水打湿,对生活深深的眷恋重又萦绕心头。辛怡的脑海中不
断闪过一个又一个难以割舍的面容:彤彤、许非同、母亲,还有儿时的伙伴,读书
时的同学
窗外。隐约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岁月真像一只无形的车轮。从一个个好端端的
女人身上碾过去,一碾过去,人就变形了。辛怡想起自己曾经历过的恋爱时光,那
时候的自己清纯、高傲并赋有情趣。什么时候发生了变化呢?是婚姻。一结了婚。
自己只乐于扮演一种原始的角色:妻子与母亲,而把青春、美和个人情趣一股脑儿
地关到了门外。自己不再看茨威格和托尔斯泰,因为需要洗衣、做饭、拖地和整理
房间;不再把剪纸小猫贴在床头,因为怕丈夫不喜欢:不再和以前的朋友和同学交
往,因为丈夫和女儿已经成了自己生活的全部理由。自己是在无意识之中把自己作
为祭品摆上了传统婚姻的供桌啊!特别是炒股之后,原来的辛怡更杳无踪迹了。可
是,这一切的责任在谁呢?辛怡的泪水再一次溢出眼眶。
“叮铃铃”,急促的门铃把沉浸在回忆中的辛怡惊醒。她愣了愣神儿,便起身
打开房门。
石羽站在门外。
楼道灯是振动式的,一跺脚便亮,一没动静就灭了。此刻,楼道里黑洞洞的,
石羽那张有些浮肿的脸在暗影里便有些恐怖:瞎,我给老许打电话没人接,你的手
机又关机了。吓出我一身冷汗。石羽用手拍拍宽阔的脑门。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
“噢,石总。您”
辛怡没想到石羽会来,上午她已经接到了许非同的电话,知道他给了自己两天
的时间筹款,这刚过了几个小时,他来干什么呢?
石羽也不等辛怡让,径自进了屋,回手拉上房门:“辛怡呀,你简直是把天捅
了一个大窟窿啊!今天上午老许跪着求我,我给他宽限了两天时间,说实话,我不
是为他而是为你呀!你要明白我的心思。”
辛怡像吃了一只苍蝇似的。有些恶心。石羽对自己心存歹念,她隐隐约约有所
感觉,因为有些饭局。明明她可以不到场,但石羽常常叫她作陪,还趁着酒盖脸,
偷偷在她腿上拧过两把。辛怡觉得他喝多了,又当着那么多人就没有声张。不过,
再有和自己无关的应酬她就借故推脱了。她珍惜这一份工作,但是她不能靠色相去
换取,况且,自己已经是奔四十的人了,更要懂得自尊自重!
石羽做的是文化生意,接触美女的机会很多,不过他总觉得辛怡和那些用钱可
以买到或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不一样。从十七八岁到四十来岁,石羽认为在这个年
龄跨度中,三十多岁的女人是最有韵味的。她们既有小女孩的纯情与浪漫。又有成
年女性的风骚和魅力。如品橄榄,耐咀嚼还有余味。不像口香糖。辛怡在这个年龄
段中又属佼佼者。他曾从几个不同的侧面审视过辛怡:正面看,辛怡有贵妇人似的
端庄与大气;从背影看,辛怡收臀提胯,双腿修长。不松不垮,身材显得挺拔飘逸,
着实令石羽魂不守舍。
他臆想过辛怡脱了衣服后的身材,那肯定是肌如白缎,柔润圆滑,该平展的地
方平如水面,该隆起的地方凸似山峰。
因为一起吃饭时,他曾留意过坐着的辛怡,腹部竞无一点赘肉。哪里像年近四
十的女人!但一方面碍于许非同的面子。一方面辛怡又冷做得难以接近,他一直没
有机会得手。
这一次他觉得是个机会。他给了许非同这么大面子,辛怡不应该有所表示吗?
他现在是辛怡最大的债主,是辛怡命运的主宰者。辛怡对他只可仰视。只能听命。
我石羽这时候还能想起你,还能看中你,难道不是对你最大的恩宠吗?他身体里原
本已僵化的触手。又蠢蠢欲动地复活了。
“辛怡啊!我在华都开了一间房,我们到那里去谈一谈吧。省得老许突然回来
大家不愉快。”
辛怡没想到石羽会这样赤裸裸,没有铺垫,没有过渡,坦白得就像在召唤一个
妓女。屈辱像老鼠一样啃噬她的心,愤怒如达到沸点的水,猛烈地撞击她的心扉。
她真想大吼一声,然后狠狠抽石羽几个嘴巴,问问他把自己看成了什么人?但一想
到石羽所以有这副嘴脸完全是因为他抓住了自己的软肋,一想到四百万公款已灰飞
烟灭,她一下子自卑得抬不起头。
“走嘛。两个小时你就回来,如何?”石羽走过来,拍拍辛怡的肩。“你知道。
这四百万给我造成了多大的压力,你应该叫我放松放松嘛!我还可以再宽限你们几
天。”
辛怡实在忍无可忍了。她一把打落了石羽的手,冲过去打开房门:“你给我滚,
滚!”那声音极其尖利,像一大扇玻璃墙轰然倒塌后留下的绵长余音,令人浑身发
冷,头发乍立。
辛怡真恨自己!如果没有挪用那四百万公款炒股,石羽敢这样轻看自己吗?一
个自尊的女人。没有比受到别人的尊重更为迫切的心理需求了。没有了尊重。女人
的生命就会枯萎。此刻,辛怡就觉得灵魂已弃肉体而去。她倏地想起了昨天夜里做
过的那个梦:一间冰冷的石屋里,躺着一具具没有了灵魂的躯壳。她觉得她已经躺
在了其中一张铺着白被单的床上,正在受到良知的诅咒,正在等待命运的唾弃!她
忽然后悔起来,如果当初石羽在酒桌下偷偷捏自己的大腿时,自己能够拍案而起,
怒目而视,就会离开公司。如果离开了公司,还会有随后发生的一切吗?不尽的悔
意在她的心底汩汩涌出化做一排排巨浪,呼啸奔腾,接踵而至,撞击着她的心扉。
她一时百感交集,想不清到底是什么害了自己:贪欲,虚荣,还是怯懦?
石羽一时愣住了,辛怡的表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有一根
稻草都会抓住,我石羽对于辛怡,何止稻草,无疑是一只巨大的救生圈,甚至有可
能是渡她跳离苦海的诺亚方舟啊!可是,这女人居然毫不在乎,毫不犹豫地喝斥他,
让他滚。石羽望着辛怡的眼情,那眼里分明燃烧着怒火,仿佛他晚走一步,就会把
他烧成灰烬。石羽越发感到这个女人陌生了,他缓了缓神,像贼一样快步走出了辛
怡的家。临出门时甩下一句话:“不识抬举!咱们走着瞧。”
辛怡“砰”地一声关上房门,趴在床上失声痛哭。正哭得伤心,家里的电话响
了起来。辛怡收住悲声拿起听筒。她希望是女儿的声音。母亲的臂膀是女儿泊船的
港湾。当港湾被风暴淹没后,女儿将在哪里泊船呢?离开人世之前,她还有多少话
要对女儿倾诉啊!
“麻烦您,我找辛怡。”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有些陌生。但滑润而亲切,像
春天泼过的一杯温暖的水。
“您是哪一位?”
“你就是辛怡吧?我是北京中医院的朱大夫啊!”
“噢,您好!”辛怡记起来了,上次看完病后,她一直没有去看拍片结果。没
有希望地等待,把时间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剪刀,那剪刀锋利无比,已经将辛怡的心
情剪割成了无数的碎片,她早已忘记了自己的病痛。
“哎,我告诉你,结果没有什么大问题,是一般的增生。不过,像你这个年纪
也应该注意了,不要总是那么心情抑郁。有了病要抓紧诊治,怎么能对自己的身体
这么不爱惜呢!”
快人快语的朱大夫只顾自己说着。并没有注意到辛怡的反应。
“谢谢您,朱大夫。噢,您是怎么知道我家电话的?”
“还说呢!我看你不来看结果,担心你是因为紧张和害怕,就去查了你病历上
留的电话。现在好了,良性的,我们都放心了!不过,你还是抽空来一趟医院,我
给你开点中药好好调理一下。”
放下电话,辛怡掠过几缕苦笑。良性或恶性,此刻对自己还有任何意义吗?佛
家说,人一生一世的全过程,不过像一团被揉皱的纸团,浸泡在清水中,逐渐逐渐
平展开来,直至回复如原来的一张纸。但愿行走于别一个世界时,自己能复原如初。
辛怡抬起头来看看表,差二十分钟十二点。她抹去眼泪。打开手机发出了一个短信,
又在浸着泪痕的信纸上写了起来
第三十六章 悲情献身
从二手房交易中心出来后,小雨已无计可施。
她和金戈在一起生活了几个月,多多少少懂得一点法律常识,贪污四百万公款。
八成就是死罪。现在,离石羽最后通牒的时问只差不到一天了。
她仿佛看见死神的阴影正一步一步走近辛怡
不。自己一定要救辛怡!
辛怡如果死了,许非同的精神会彻底崩溃,许非同一旦崩溃了,自己也会万念
俱灰。人世间,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被摧垮更让人痛心的事呢?许非同是
一块未曾打磨的璞玉,他的才华与辉煌还未真正展示啊!
小雨也同情辛怡。辛怡并不是为自己贪污公款,她是为了许非同,为了那个有
些风雨飘摇的家!她所以一步一步走向死亡,不正是自己下的追命符吗?尽管自己
是中了金戈的圈套,可金戈为什么要设下这样的毒计?他要伤害的本是自己,辛怡
不过是为自己挡了暗箭!她有责任有义务去救辛怡!
可是,救辛怡的所有尝试均告失败。她认识的人中已没有富人,即便有富人,
人家凭什么送你四百万呢?
手机响了,是丽丽来的电话:“小雨,你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吃顿饭吧!我在
燕莎呢。我们去吃水煮鱼好不好?沸腾鱼乡的水煮鱼,味道不错。”
小雨由丽丽突然想到了汪海,仿佛阴云密布的天空中突然划出一道闪电:求汪
海推荐一张股票给石羽。让石羽在股市上有所收获,以此为条件求他再通融一段筹
款还钱的时间。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对,就这么办!
“你在听吗,小雨。我好险哟,险些出了人命!”丽丽耸人听闻地说,语调里
有一种劫后余生地兴奋,“我老公还行,危难时刻见人心,关键的时候他还真没有
掉链子!”
汪海同意用五百万赎丽丽后。金戈就让熊三在一天以后放了人,然后做了一张
假的银行对账单交给了汪海。他知道汪海处事谨慎。以他的性格不会到银行核实这
张对账单的真伪,即便他心生疑虑,也不会引火烧身。而熊三那里,他给了十万元。
不费吹灰之力,不担任何风险,熊三在三天之内有十万元入账。自然是高兴得屁颠
儿屁颠儿的;况且,他对丽丽早已垂涎欲滴,这次虽然没有上手,也趁机占了不少
便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