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同人)神级催眠师-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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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少年抬眼看他,双眸微眯,似有不信,便又忙道:“真的。”
他用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素白帕子,轻轻凑到少年的唇边,动作略有些笨拙地拭去少年唇角殷红的血渍,眸色微暗,语气里似有落寞:“以后若是再发生这类事情,孟大夫可否告知于我,无论何时……”
孟珩手上动作一顿,而后偏头躲过青年的手,低下头给青年受伤的手臂做最后的包扎。
肖彧见孟珩不答,心里登时像被火燎了一般,之前被挡在门外而不得入的不安焦躁、骤然见到少年失常状态时的震惊痛心、以及抱着少年时的自觉无力无用之感统统涌上心头。
“珩儿,你答应我呀!”他禁不住低声哀求道。
孟珩眼睑微颤了一瞬,他拿剪刀剪掉绑在青年伤口上的多余的绑带,抬头看了青年良久,最终才在那双眼眸深切的注视下,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好。”
然后就被抱了个满怀。
青年丝毫不顾刚刚受伤的手臂,只紧紧地抱着少年,把下巴放在少年头顶,一手轻抚着少年身后如瀑的青丝,一遍又一遍地唤着:“珩儿……”
孟珩的神色微微变换了几番,过了半晌,终是缓缓闭上了双眸,略有些疲惫地倚在青年的怀中。
———
然而孟珩还是没有告诉肖彧,他之所以会如此失常的原因。
并无他故,只是连他自己也不能确定这原因罢了。
把自己都无法确认的事情告诉他人,无非是让那人也白添了份担心而已。
肖彧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轻易离开,他在不断地用一种极其幼稚的方式劝诱着少年。
“珩儿,无论如何,今晚我都不能放你一个人待在家里,让我留下来陪你,不然你跟我回宫,我叫太医给你诊治。”
孟珩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对方,只随意把袖子一挽,露出那已经包扎好的手臂,笑道:“还诊治什么?莫不是皇子殿下自己都信不过自己处理伤口的手法?小伤而已,用不着大惊小怪。”
“我是怕你……”肖彧眸色一暗,有些欲言又止。
孟珩眯了眯眼,他突然觉得青年在自己面前分外小心翼翼的模样,让自己十分受用。
便薄唇一勾,邪笑了两声,凑到青年的耳边,低声道:“怕我什么?”
言语间嗓音略带了点刻意压低的沙哑,再夹杂着那隐隐的笑意,比平时更添了几分诱惑。
“怕我划伤自己?还是怕我喝自己的血?”
话落,他竟还伸出舌尖,舔了舔那略有些干涩的薄唇,而后感叹般道:“可是,那血的滋味实在是太美妙了……”
“珩儿!”肖彧忍不住打断少年的话。
孟珩瞥了眼对方红得快要滴出血的耳垂,眯眼笑得愉悦:“不尝尝怎么知道呢?血液的腥甜混合着皮肤上略带着汗液的咸味,舔舐的时候有一种别样的快感呢。肖公子不想知道这是怎样一种感觉么?”
然而他话未说完,便戛然而止,只挑着眉望着对方的眼眸。
那是一双太过于忧心忡忡以至于隐隐含着濒临怒意的眼眸。
他太理解这种眼神了,他曾经在病患的家属身上,不止一次地看到过这种眼神。
忧之深,责之切。
没想到这种眼神有一天也会被用到他自己身上。
孟珩耸耸眉心,轻笑了两声,半垂下眼睑低声道:“好了,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我已经没事了,阁下实不用如此忧心。”
直过了良久,才听得青年悠悠一声长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少年的嘱托:“珩儿,我是真的担心你。你可否哪怕稍微有一点,也体谅一下我的心情,好么。”
月光下的青年脸色显得尤为苍白,那恍然是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下来的无力之态。
孟珩敛眸轻笑,彼时有风拂过,少年的声音被风吹着,轻飘飘地飞到了青年的耳中。
“好。”他如此答道。
肖彧心上一动,只觉月华如水,晚风轻旭,那凛冽寒风全都被这一句轻悠悠的“好”冲得荡然无存。
唯余一种难言的、恍惚夹杂着酸涩的喜悦之情,缓缓流淌过来。
———
孟珩到底是没留肖彧夜宿,更懒怠随他去什么宫里,两人又在门口磋磨了好一会儿,青年才颇有些不舍地命黎青驾车而去。
孟珩也笑意玩味地看着青年的背影,过了会儿方回得宅中。
此时时候已不早,星辰逐渐漫布于夜幕之上,偶有寒风刮过,拂得那竹叶飒飒作响,倒更显得庭中一片静谧。
仿佛风平浪静,再不会发生什么不测之事。
然而孟珩却是丝毫无法放松起来。
那阵妖异之气来得诡谲,又去得突兀,被那不速之客带走的003号兔子精、007号、009号他们都一去不见踪影,在他状态失常的两天里,甚至剩下的妖也一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恐怕未必是什么好兆头。
此妖对自己的影响如此之大,也是前所未有,此番直冲着孟宅而来,恐怕也是早有准备。
想必它定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孟珩如此思索着,脸色更沉了几分。
他现在状态很不好,撇去那手臂上的道道伤痕不提,仅是体内不时翻滚的那两股气息的冲撞,就很有可能会随时使他再次失去神智。
孟珩的手紧紧握成拳。
肖彧的心情他当然理解,甚至感同身受。可虽然理解,却也依旧不能让他对自己的决定做出任何改变。
无论接下来面临的是什么,他只需一个人去面对,便已足矣。
这接下来的风暴,甚至并没有让孟珩等多久,便骤然降临。
第43章 家
这日又是一场大雪,年关将至,每个人都似忙碌起来,并不因这大雪停下匆忙而又饱含着喜悦的身影。
来孟宅送礼拜年的也并不少,却都意外地遭到了婉拒。
然而听说是孟大夫身体不适之后,也都表示万分理解,唯留下礼品以表心意。
可见少年并未因年前入狱一事而名声有损,相反倒因那公堂之上离奇曲折的案情变化而更添了几分名气。
罗云无法再推拒,也只好收了。
那顺天府的府尹大人听闻少年身体有恙,竟也放在了心上,忙让陈平代自己去孟宅探望少年一番。
对于真心实意的好意,孟珩是无法推拒的,只得强打精神起来待客。
好在陈平并未察觉到有何异样,见了他的苍白脸色,也只当他是风寒、着凉一般的普通小病,嘘寒问暖一番,又留下好些不便宜的补品,方放心离去。
孟珩眼睛瞥到那堆补品之上,却是骤然冷下脸来。
有一股阴沉沉的妖异之气从那外观精美的礼品上散发出去,成包围之势极其缓慢地侵袭过来。
如丝如缕,勾动着他体内气息的翻搅。
孟珩眉心蹙了蹙,他强忍着不适,快步走过去,对着那堆东西凝目细看了一番,然后猛地伸手拎出一个雕花木匣来,毫不犹豫地扔进房中燃烧正旺的火炉内。
“噗呲”一声,火焰没过了木匣,缓缓吞噬着那材质上好的木料。
然而那股妖异之气却不减反增,竟随着火势的高涨猛地窜出,黑压压地铺卷过来。
孟珩退后了两步,眯眼看着那火炉上不断跳动的火焰。
从刚刚陈平来这儿的一举一动表明,他对此显然是一无所知。必是那妖物寻机借着陈平的动向,溜入孟宅之内。
此妖着实狡猾,几番骚扰下来,都不肯显露真身,只凭着那股气息便搅得他不得安宁。
就像是抓住了他的弱点在狠命利用一般。
孟珩眼睛眯起,眸中划过一道凌厉的神色。
此妖,或是这妖的背后指使之人,定然对他十分熟悉,熟悉到居然能掌握这个连他自己都尚未弄清缘由的弱点。
孟珩勾了勾唇。他想他可以确定这背后作祟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此时那妖异之气愈加浓烈,连带着那噗呲作响的火炉都快要被这股气息所扑灭。
孟珩的脸色愈加苍白,他像是无法忍受体内气息的翻搅一般,身子慢慢绵软下来,“扑通”一声,重重地倒在地上。
恰好走进房门的罗云看到这一幕,惊呼一声,连连呼唤着少年,却始终无法把他叫醒。
而那股罗云无法察觉的妖异之气,此时见孟珩晕倒,反愈发弥漫上来,逐渐将他整个人都覆盖进去。
———
夜深人静。罗云把昏倒过去的孟珩安置在床榻上,又使了百般功夫,仍不见孟珩醒来,心中又忧又惧,只得守在少年身边,生旺了暖炉,怕少年在昏睡中被这几日来愈加凛冽的寒意冻着。
又鉴于上次那般混乱景象,他此次事先把房中一应有棱角能划伤人的东西都清理出去。
最后竟是疲倦地趴在少年床边睡了过去。
而就在这时,床上静静躺着的少年身上竟被一阵突然缠绕上来的阴翳弥漫,不消片刻,少年整个人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床边的罗云似有所感,他鼻中轻哼了一声,侧了侧头,又睡了过去。
唯有房中的暖炉偶尔“噗”地一声,冒出火星来。
却说那阵鬼魅的阴翳不是别的,正是这几天以来日日骚扰孟珩的妖异之气。
此时那东西挟了孟珩一路出得孟宅来,速度竟如一阵风般,转瞬之间就从那夜幕下的街道之中,走街串巷地掠过,只半盏茶时间,便见其现身于京城另一侧的高宅大院之内。
却恍若是一间女子的闺房。
从外面看这房间里黑乎乎的,然而里面竟是灯火通明,极为亮敞。
一位身姿曼妙、容色极为艳丽的女子,于这数九寒冬的天气里,竟只披了件绯红纱衣,裹一身银白长裙,斜倚在房间内的软塌上。
仔细一看,这女子也不是个陌生的,竟是那曾出现在首辅吴有贞府上的美艳女子,红玉。
此时她正笑意嫣然地看着房间里骤然出现的那团阴翳。
只见那黑漆漆仿佛云雾般的东西缓缓地飘散幻化开去,不多时竟化出了几个人来。
除去孟珩被丢在地上,口中似闷哼了一声。再看那黑影幻化出的几人,模样竟都与常人迥异。
其中有男有女,一个个却都尖牙利爪,眉眼细长,眼眸转动之间都隐隐流出一股凶狠冷漠之色。
乍眼看去,竟和当初那狸妖的模样有几分相似,却是更为狡诈阴险得多。
红玉轻笑一阵,声音有如黄莺般悦耳,手上却猛地撑榻坐起,身形如飞一般,蓦地闪到孟珩面前,再一个闪身,诸妖只觉还未看清女子身形,便见那地上的少年已经被女子放到了那软塌之上。
女子倾身细细端详了少年几番,伸出她那细白如葱的手指轻抚上少年那肌肤颇有些粗糙的面颊,冷笑一声,手指上暗施了力道。
便见那涂着火红丹蔻的尖利指甲竟从少年的面颊上刮出一道药泥来,药泥污了那鲜艳的丹蔻,红玉却不在意地掏出袖中锦帕,边随意地拭了拭,边看向少年的脸。
只见少年那略微发黄的脸上多了道指甲刮过的红痕,然而待红痕渐渐消褪,却可见得那处的肌肤竟是与别处不同的白皙细致。
红玉不由得又是一阵轻笑,却与前番不同,仔细听来,这笑声里竟多了几分毫不掩藏的阴冷。
“端月、青凤,你们退下吧。”红玉望着少年的脸,缓缓道:“这次的事,于你们几个身上各记一功,鉴于此,那从孟宅里掳来的十几个小妖,可任你们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