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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aph同人)北城往事-第23部分

小说: (aph同人)北城往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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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冷得,疲惫得再说不出话,只能机械的向前走着。
  突然,王耀觉得自己的脚被绊了一下,本就重心不稳的两个人一起摔到了泥地里。
  “哎呀!”别里亚耶夫微弱的叫唤了一声。
  王耀这才借着月光看清,原来脚边是一个死人。这次,别里亚耶夫把尸体翻了过来,露出了那张年轻的脸,那张苏联小伙子的脸,他的表情很安详,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王耀呆呆的看着他,不敢去想他证件上的名字,他怕他也叫伊万,不论是什么什么伊万。
  别里亚耶夫半跪着,从年轻苏联士兵的腰间扒拉出来一个酒壶,他拿在手里摇了摇,打开盖子,喝了一口。
  “你也得喝点,王耀。”
  王耀接过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那种辛辣的味道带着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咳咳咳。”王耀被呛得咳了起来:“谢谢,您喝吧。”
  这个酒壶里其实也就只有几口酒,别里亚耶夫又喝了一口,酒壶便空了:“暖和一点了么?”
  王耀点点头,两个人又彼此搀扶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们默契的没有回头,只是执拗的向前走去。越往前走,苏军的尸体越多,终于,他们见到了几个临时的战壕,横七竖八的尸首在月光的映衬下分外的凄凉,此刻他们已经不能去思考前面有没有德军,自己该走向哪里,他们只是彼此搀扶着,跨过这些尸体,继续向前走。
  终于,他们遇上了一队正要回城的苏军装甲部队,见到几乎快要晕厥过去的两个人,几个步兵报告了他们的连长。
  “看他们的证件,没问题就给他们毯子,让他们上车。”连长表情冷淡。
  爬上卡车的时候,一个步兵按了按王耀的肩头:“好好休息吧,同志,安全了,交给我们,一切都会过去的。”
  王耀看着那张稚气未脱的脸,突然问道:“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我叫伊万,再见。”

  ☆、第十九章

  别里亚耶夫能够感到自己的头就枕在王耀的肩膀上,他清晰地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梦中的幻影,但梦里温暖的气息却又真实得可怕,他甚至感到自己的脚就踩在绵软的苔藓上,而林间松脂的味道是那样的浓郁又清晰。洛特尼克夫端着□□就走在前面,他身旁站着老伊万,他们都是好猎手,猎狗在一旁绕着他们的脚边跑。
  “喏,山鸠,你看。”老伊万指着前面的树林。
  “不,那是一只啄木鸟。”洛特尼克夫纠正。
  然后,别里亚耶夫看到一头雄壮的雄性驯鹿从树林中钻了出来,这只美丽的动物平静的看着他们,就像不知道他们是猎人。在那只鹿的眼睛里,别里亚耶夫看到了自己的眼睛,他们就这样彼此对望着,像是忘了有打猎这件事一样,直到现实中的寒风把他从梦中唤醒。
  这是个梦,别里亚耶夫对自己说,他爬起来,帮王耀压了压毯子。摇晃的卡车似乎还在行进,别里亚耶夫擦了擦湿润的眼睛,他知道刚才那一定是梦境,因为他们三个从未一起狩猎,他们之间从未有过友谊。
  颠簸的卡车把战火抛在了身后,但同时,也好像把什么牵挂给扯破了。
  清晨时分,车队才抵达列宁格勒城内,王耀扶着别里亚耶夫爬下了卡车,他环顾四周,没有再见到那个名叫“伊万”的年轻士兵,态度冷淡的连长走了过来:“到城里了,走吧,我们还有任务。”
  “等等,”别里亚耶夫拉住了那个连长的胳膊:“可以借你们的电话用用么?”
  连长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快点。”
  通讯兵的态度要热情一些:“您要拨哪里?”
  “工人村,第六工人村。”
  “抱歉,”通讯兵放下话筒:“昨晚上第六工人村那边的弹药库可能爆炸了,现在所有的通讯全部中断,连军事线路都不例外。”
  “……”
  “还有别的事么?”
  “没……没有了,王耀,我们走吧。”
  “您是在担心洛特尼克夫书记么?”
  别里亚耶夫摇了摇头:“他没有结婚,没有家人,如果我不问他,谁都不会再理会他的死活了。”
  王耀没有再问,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身边的士兵们因为集结的口哨而开始喧哗,最终,他们挤出了人群,开始往“家”的方向行进。
  家?王耀现在的家就是基洛夫工厂的工人宿舍,他住在三楼,空袭的时候会觉得飞机离自己特别的近。初来的三天,他几乎没办法正常到工厂上班,因为最密集的一天里,德军竟然一共轰炸了六个波次,持续了十七个小时。大家只能一直躲在工厂旁边的地铁站里,蜷着身子或者靠在墙边睡觉。
  “喂!中国小伙子,你抽烟么?”一个中年人挤了过来,手上夹着一根香烟。
  “谢谢了,不用。”地铁站已经断电,光线很暗,王耀很吃力的看清了对方的脸——他的新工友——斯捷潘。安德烈耶维奇。盖特劳斯特。
  斯捷潘大概四十多岁,是个不错的高级技工,他除了手里的香烟,包里还有一盒牌:“玩牌么?娃呐耀,我教你一种可以两个人玩的牌,这样别里亚耶夫不在的时候,咱们也可以玩。”
  “可是我连你的脸都看不清。”王耀实在没心情去纠正他的读音,他只是艰难的挪了挪,给斯捷潘腾出了个空位。
  “也是。”斯捷潘把牌又装回包里:“我儿子一定很开心,今天学校肯定不用上学了。”
  王耀看着他嘴边一明一暗的烟火,无奈的笑了笑。
  “小教授,你为什么不回中国?该死,你不会也是因为不想上学才留在苏联的吧?”斯捷潘哈哈大笑起来。
  “我想睡一会儿。”
  “什么?”炸弹在头顶响起,斯捷潘听不清王耀说了什么。
  “我想睡一会儿!!”王耀只好扯着嗓子在他耳边喊。
  “哦,你睡吧。”
  “什么?”
  “我说!!你睡吧!!”
  在地铁站昏睡了几天后,王耀觉得自己像地鼠一样重返了地面生活,德军的轰炸仍旧在持续,但是一天六个波次的轰炸频率似乎终于成为过去。列宁格勒的广播喇叭遍布全城,喇叭里都响着同样的声音——节拍器的滴答声——就像是为德军的轰炸数着拍子一样,一会儿急迫,一会儿舒缓,一会儿又变得急迫,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全城的人都跟着这个节拍奔跑,有时候回家,有时候拼命的往防空洞里逃。
  渐渐的,斯捷潘不逃了,德军一来,他就跑到一楼的厨房里去炖麦片,这个时候厨房里面没有人,他想炖多久就炖多久。等空袭的警报过去了,他就端着一缸麦片递到王耀面前:“你吃不吃?不吃那我就吃了。”
  但好日子并不长,仅仅一周过后,商店里就再也买不到麦片了,粮食开始实施计划供应。王耀分到了一本粮票,每天他有一千二百克面包可领。斯捷潘的粮票要厚一些,因为他还有老婆和两个孩子。广播里依旧是节拍器的声音,时快时慢,仿佛操控着列宁格勒这座巨大的乐器,乏味,艰苦,却依旧演奏着乐曲。
  十月中旬,列宁格勒依旧没有迎来任何好消息,大家都知道苏军在努力突围,但伤亡巨大却没有太多的进展,坏消息则有很多,比如德军烧毁了列宁格勒近郊的大型粮仓。
  列宁格勒还有多少粮食,没有人知道,但是粮食的配额却以惊人的速度开始减少。当某一天,王耀发现自己一天的口粮从四百克锐减到一百二十五克的时候,列宁格勒的医院开始接纳营养不良的病人,而大街上则开始出现一旦倒下就没法再爬起来的男人或女人们。
  “突围了么?”
  厂房的休息室里放着一架收音机,休息的时候,大家便守在这里,希望能获得一点令人愉悦的消息。但大家彼此询问,议论,交谈,却终究逃不过一无所获的下场。上工的铃声又响起了,工人们开始沮丧的往外走,斯捷潘拉起一旁的王耀和别里亚耶夫,他挑了挑眉,对他的工友们喊:“别沮丧,伙计们,至少咱们又能造点炮弹给前线啦。”
  大家就哈哈的笑起来,因饥饿而铁青的脸泛起了一点血色:“好啦,咱们去造炮弹啦。”
  别里亚耶夫也苦笑着摇摇头:“王耀,你还累么?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没事,造点炮弹么。”王耀觉得自己还好,只是头有点晕:“说不定明天就突围了。”
  今天的饭点还没有到,但反正只有一百二十五克面包,什么时候到都意义不大。傍晚时分,终于轮到王耀所在的车间开饭了,领餐的过程像是一个简单地小仪式,大家郑重的捧着各自的小纸包,就像捧着各自的生命一样。
  别里亚耶夫回到寝室,拿出剪刀,规整的将小小的面包片剪成了四份,拿出一份包好,放到了抽屉里。
  “王耀,明天我得回趟家。”别里亚耶夫知道自己已经攒了五片小面包了:“下雪了,开始冷了,我让儿媳妇收了一包衣服,明天一起给你带过来。”
  第二天,别里亚耶夫却没有按时回来,他的儿媳妇单独来了,手上拿着一包衣服:“我公公今天晕倒了,嗯,我们送他去了医院,这是衣服,您试试吧,我丈夫的个子和您差不多高。”
  别里亚耶夫的儿媳妇名叫塔季雅娜,她是一名钢琴教师。才回列宁格勒的那几天,王耀寄宿在别里亚耶夫教授家里,和她有了短暂的相识。一直以来,她避讳谈到她的丈夫,甚至不愿打开他们卧室的门。王耀坐在客厅里发呆的时候,只能听到她的卧室里飘出各种钢琴的曲子,直到轰炸将她的演奏打断。
  “很好,很合适。”塔季雅娜帮王耀扣上袖口的扣子:“我还得去学校上课,我走了,再见。”
  “学校还有学生?”
  “有。”塔季雅娜别开视线,猛的拉上门,然后脚步急促的跑下了楼。
  王耀没有力气追出去,他摸了摸身上的大衣,坐到床边休息了一会儿,等晕眩的感觉好一些了才慢慢站起来,往车间走去。斯捷潘看到王耀来了,很高兴:“小教授,老教授呢?”
  “他住进医院了。”
  “哦,住进医院有什么用,就跟那里有吃的一样。”斯捷潘哈哈大笑起来。
  王耀也想笑,但是他觉得自己笑不动:“车床都还正常 ?你们休息一会儿吧,我来调试。”王耀摸出量具,开始测成品,调车床。
  “辛苦啦,小教授。”斯捷潘等王耀一一调试完毕后便扶着车床的边缘走过来。
  “你们也注意休息。”王耀到火炉边烤了一会儿:“一会儿帮我跟车间主任说说,我这会儿去医院看看教授。”
  医院的距离不算太远,但王耀却走了整整一个小时,道路上不时有军用车辆开过,防空高射炮就架在十字路口,瞄着有可能出现的德军飞机。王耀看着那些士兵,猜测着伊万在哪里,是不是还活着?他应该还活着。
  王耀的心里没有着落,他只能按着广播的里节拍器的节奏机械的向前走着,他决定先完成他的小目标——到医院去看看别里亚耶夫——做完了这个再去想其他的。
  教授的状态没有想象的糟,老头完全的坐在病床上接受着完全不存在的治疗。
  “之前是因为我喝了太多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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