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本生-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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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轮回的苦难里折磨!当你看到那一切你就会恐惧,你就会觉得无论什么代价,只要能超脱轮回都是值得的!我想超脱,可是不化解我前世的因缘我是超脱不了的,我只有用这一世的痛苦去交换,用苦修去化解我身上的每一点恶因。我本来以为,这是值得的……”
枯水木然的看着脚下,忽然他抬起头来颤抖着说:“可是那种苦修的折磨一样的可怕!病痛无时无刻不困扰我,我不能医治,甚至不能休息,我的目的就是受苦,多受一点苦难就能早一点解脱。我一开始是这么想的,摩呼罗迦的长老们说我象金刚一样顽强,可是我渐渐开始害怕,渐渐开始疲惫。我也想在巨大的城里享受美好的食物,在宽广的宫殿里看美丽的歌舞,可是每一次还是要把自己驱赶到山野里去面对病痛和折磨,我只能安慰自己说很快就能解脱了,很快就能化解所有的因缘了,然后乞求所有的佛,希望病痛慢一点,再慢一点发作在我的身上。我就这么忍受了一千年,一千年啊!”
枯水瞪大眼睛,伸出一根手指颤抖着比给枫看:“一千年啊!”
“我也是和你一样的王者,我也不想做懦夫。可是我不想再进入轮回了,我也不想再去苦修,我就快赎满因果了,我就要解脱了,不用受苦了啊!”说着说着,枯水趴在地上痛哭。他苍老的哭声在风声呼啸里格外哀凉。
“枯水,你的人民和你一样有病痛的苦难,他们等待你这个王者去为他们奋战,你想过么?你的病痛是不是比他们所有人的病痛加在一起更加重要呢?”枫问道。
枯水抬起满是泪的脸木然的看着枫,良久,他竟然瞪视着枫,颤抖着重复了同一句话:“一千年啊!一千年啊!”
然后,他又把头垂到地上,嘶哑的痛哭着。
“枯水!”枫大吼,随即,他平静下来,冷漠而清晰的说:“夜影,已经解脱了!但是他是战死的!他破开了罗恸罗的结界!你难道真的要放弃你王者的尊严,仅仅为了你的解脱?”枯水没有回答,他只是哭泣,苍老而疲惫的哭泣。
“罗恸罗阿修罗,你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枫问罗恸罗。
罗恸罗冷笑着,不说话。枫也不说话,两人遥遥对视,谁也没有回避对方锋利的眼神。许久,罗恸罗才说:“为了让你看看王者里的懦夫!让你知道你的人民,甚至你身边的王者,都并不象你那样能为希望战斗到永远,只要打倒了你,你身后的善见城就丧失了一切的保护,而你,总会倒下的!”
枫沉默了,如果他真的倒下了,身后的善见城里还有谁能抵挡罗恸罗呢?天香和梦旋已经没有战斗的力量了。而他的人民,在罗恸罗的面前能坚持希望而战斗下去么?或者他们只会竭力逃窜,任人砍杀?枫的心里有些冷。
“会有人继续战斗的,我相信!这也一样是我的希望!”枫终于对罗恸罗说。他说并不响亮,可是罗恸罗却长叹了:“你将是阿修罗最大的障碍!天王帝释!”“你会放了枯水么?”
“你认为阿修罗会饶恕怯懦的对手么?”罗恸罗冷笑着问枫。
“我知道阿修罗会怎样做!”
“枯水,你让我遗憾,”枫对仍在哭泣的枯水说,“你已经不再是仞利天的王者枯水了,你是个只拥有自己的解脱的懦夫!”
“你去吧!”枫一字一顿的说。
这三个字震响在罗恸罗的耳旁,罗恸罗猛的睁大了眼睛!他转头看向枫,同时手里的铁鞭举起狠狠地砸向枯水的头顶!梵之剑上闪过了一脉紫光,明媚却纤细。罗恸罗呼啸的鞭风已经卷起了枯水的乱发,可是沉重的铁鞭停在枯水头顶一寸的地方。
枫仍然持剑遥遥的静立,罗恸罗看着自己铁鞭下的枯水无言。许久,鞭下的枯水低声说:“谢谢你,天王殿下。”
几颗血珠从他的喉咙里洒落到草间,一道淡淡的血痕出现在那里。枯水挂着泪的脸上忽然浮现起一丝笑容,笑容凝固了。枯水单薄的身体倒在了草丛中,风吹过,他的躯体上居然扬起了一阵烟尘,烟尘越来越大,卷在风里不断的盘旋,也遮蔽了罗恸罗和枫的视线。很久很久,尘埃洒落在草海的每一处。
而草丛里,已经不再有枯水的尸骨!
摩呼罗迦的故事依靠蛇一样的灵觉我回到过去,在那些宿命的苦难里看到挣扎。在因果的力量前屈服,流转不息的因果总是让来生再用苦难为今生的错误偿还。还要继续么?在流转不休的苦难里挣扎?我选择了艰苦的修行,让我用今生的苦消弥以往的一切罪孽,逃离轮回,托生没有因果的佛国。曾经是金刚的顽强,可是今生的病痛已经在超脱以前成为我的恶梦,在赎完过去的罪孽前,我已经疲惫,只有解脱的希望还支持我衰败的身躯。在阿修罗的力量下我不由的屈服,我不想浪费一生的心血,我也不想再一次落入轮回,我更不敢再一次苦苦的修行。天王的剑终于给了我解脱,可是最后我和天王的这个因果怎么去弥补呢?
“这具躯体早已经在苦修里死去,只是枯水对解脱的渴求还支持着它而已!”枫幽幽的说。“所以一旦枯水的灵魂离开了身体,没有力量支撑它,它就化为灰尘?”罗恸罗摇头冷笑,“有这样苦修的毅力,却是一个宿命里的懦夫,解脱脚下的乞丐!”
“在这么遥远的地方一瞬间杀死枯水,是划破虚空的剑?夜影已经把他的力量也留给你了?”罗恸罗问道。
枫点点头:“夜影用他最后的力量挽救了我灵魂的分裂。”
“枯水已经借着你剑上神圣的力量解脱了吧?”
“我不知道,梵之剑难道真的有超渡灵魂的力量么?不过他至少不用死在你的阿修罗战气下,即使再入轮回,也不必魂飞魄散。”
“你也相信枯水所谓的苦修之术?”
枫摇摇头:“因果不是用一世的痛苦可以化解的,即使枯水补偿了他以前的所有因果,他和我最后那个因果还是化解不了。”
“枯水是天界诸王的耻辱吧?你为什么还要救他?”
“你能要求所有的人都是勇敢的战士么?大多数的人还是只希望幸福却不敢为希望去战斗,去牺牲而又不后悔吧?枯水至少曾经努力去解脱他自己,比起很多人,他还是坚强的。”“这就是你要拯救的人?一群懦夫!”
枫凝视着罗恸罗说:“是!但是你听着,无论他们是不是懦夫,他们都应该拥有自己的未来,只要他们还有希望,我愿意以自己的勇气为他们的希望战斗!”
“这就是我们的决战了吧?”罗恸罗横鞭在胸前,“如果我失败,你们将会一百年的安宁。但只是一百年,一百年后,我还是会回来的!”
他仰起头,目光越过枫的头顶看向雾里屹立的善见城。忽然他轻轻的叹息,他脸上所有狰狞的神色都消退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平静,和一点点迷惘。
“罗喉罗,你付出的代价真的值得么?”罗恸罗轻声的问,“我真的能把所有阿修罗带向我们的理想么?而我却已经永远失去了你。”
他提起铁鞭一步步逼向了枫,身边黑色的气流旋风一般卷动,把地上的草叶带到空中。一瞬间的平静消逝,狰狞的笑容重又浮现,罗恸罗还是那个不可抗拒的魔神。每一步,地面上都留下他深深的足迹,踏着这样的步伐,他似乎可以把诺大的善见城都踩在脚下。可是,枫挡在他的面前!枫握剑当胸,剑指苍穹,默默的看着罗恸罗的逼近。他的背后就是善见城,和善见城里等待拯救的六百万天人,他不能后退,无论面前的敌人是罗恸罗,还是宿命。
他的力量也开始聚集,梵之剑低声的吼叫,把一股纤细的气流摧动起来。纤细的气流围绕着枫盘旋,每盘旋一周,气流都更加疾劲,风声都更加沉雄。在疾旋的气流里,连周围的景物都扭曲了!烈烈的疾风和罗恸罗的黑色气流在空中相撞激荡,两股狂风绞杀的时候,连卷起在空中的草叶也化成细细的灰尘。在他们两人之间,飞散的草尘形成一道隐隐的气界,在那里,激荡的风声简直象是恶魔的悲啸。罗恸罗感觉到了前进的巨大压力,他每一步都更深的踩进土地里,却还是走的更慢。枫也一样感觉到面前狂滔一样的压迫,自己搅动的风居然在罗恸罗黑色气流的逼迫下倒旋到他自己身边,锋锐的气流已经能够割断他额前飞扬的头发。只有他的剑还是直指苍穹,坚如磐石。
“罗恸罗,你的力量比上一次更加可怕了。”枫的声音穿透了狂风。
“你难道不是一样么?天王殿下。”罗恸罗又狠狠地的踩下一步。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阿修罗为什么不再畏惧光明了?难道这是因为你的力量么?”罗恸罗停下了脚步:“不必担心,天王殿下。这些阿修罗战士不是真正的阿修罗,都是生与死之间的游魂,他们都害怕光明。如果不能战胜你们,他们永远只能在黑暗里生存,白天世界还是你们的。但是要除了我!罗喉罗的牺牲给了我突破光明的力量!”
“是罗喉罗救你回来的么?”
罗恸罗凝视着枫,忽然他桀桀的笑了起来,越笑越响亮。笑中有寒意,也有猖狂,更有一丝难言的悲凉。他狂笑着把鞭指向枫:“天王殿下,你是畏惧罗喉罗么?你是害怕战胜了我罗喉罗会归来继续战斗么?你这样害怕继续战斗么?”
“你错了!”罗恸罗的笑容从脸上一丝一丝的剥离,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罗喉罗正在你们那个般若波罗密多阵的封印里,她永远也不能再回来!”
“罗喉罗被封印了?”枫清楚的知道自己最后那一剑并没有能够封印罗喉罗。“是的!般若波罗密多阵,阿修罗永远的恶梦,没有任何阿修罗能从那里归来。除非有人愿意代替你的灵魂永远的封禁在那里,在那个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没有天也没有地,只有永恒的沉默的空洞里!罗喉罗用她所有的鲜血冲洗那个封印,用她自己的灵魂替换了我,也把她的力量留给了我。天王殿下,你不会想到吧?罗喉罗根本不是一个阿修罗,她是你们天人一族的人,她不畏惧光明,也不畏惧善见城的阻碍。所以我回来了,我什么都不再畏惧!我要带着我们的希望越过一切障碍,把胜利带给死亡国度里游荡的阿修罗们!无论是谁,挡在我的道路上,就只有死!”
话音还没有落下,罗恸罗冲天跃起。他在空中抖开黑色的战袍,宽大的战袍被他挥舞着展开,卷动了更加剧烈的狂风,破开了枫带动的气流。他穿透了那层气界!气界一旦被穿破,他和枫战气摧动的狂风消失了,只有罗恸罗鞭上凄厉的呼啸刺着枫的耳膜。罗恸罗挥展开战袍向枫的头顶罩下,同时他魁梧的身躯和沉重的铁鞭也在战袍的遮蔽下落向枫的头顶。几乎可以震裂大地的一击!
枫奋力挥剑横斩,剑划破了黑色的战袍,战袍沿着一道缝隙变成两片。缝隙间,一簇闪亮的火花溅射,枫的剑和罗恸罗的铁鞭在一声轰鸣中交击。
巨大的力量汇集在两种武器上,罗恸罗双手压下铁鞭,枫也双手握着剑柄竭尽全力去封挡他可怕的力量。巨大的力量让他们的手臂都不由的弯曲了,武器隔在中间,他们的面孔不过相去半尺的远近。枫能清晰的看见罗恸罗脸上每一根冷峻的线条,合成一张狰狞的面孔,紧咬着牙齿龇开了嘴,无声的冷笑着。他从未这样接近的看罗恸罗的面孔,他曾以为那份狰狞是因为残酷和暴虐,可是当他真的能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