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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trhp-adhp]玫瑰墓园的珠宝商之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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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那天下雪,礼堂里所有壁炉都点燃了,你坐在第一排,邓布利多右手边。我的女伴当时还笑着说看呐邓布利多带着旧爱来寻觅新欢了。”
  “你的女伴?”波特却最先抓住这个词。
  “莱斯特兰奇夫人。”
  “哦,”波特兴致缺缺地说,“让她失望了,那天金妮请求剧团给我留的座位正好是在给校长留的座位旁边,她对我一直很好。造成了这种误会,我很抱歉。”
  “可我认为你应该是不想去的,”里德尔边埋头把牛排切成细条边闲适地说,“你根本不想再看到活生生的《伊库斯》而被唤醒记忆。”
  “我想去,”波特说,“看我前女友。”
  “那一个多小时里你一定非常煎熬,既自我厌弃,又悲伤于前女友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还担忧着被邓布利多辞掉。”
  里德尔的记忆波动着,鲜活起来。
  开场前,为了一个多小时的演出,礼堂里早已被壁炉烤得炎热干燥,坐在前排的波特却把风衣裹得很紧,里德尔怀疑他简直在发抖,他没有转头,或跟就坐在隔壁的邓布利多进行正常自然地几个短句的对话,看起来像在生闷气,贝拉说,看起来像他竭力阻止过邓布利多来看这次演出,而邓布利多还是来了,经过“你去看了我就再也不跟你说话”、 “作为校长当然要出席学生的演出”之类的争吵然后就成了这样。
  里德尔露出优美假笑。她挽着他的手臂,对周围每个可能有故事的细节都兴奋地推测一番。
  幕布拉起,医生开始独白,光线摇晃,里德尔抬头看见上方一只盖了灯罩的昏黄灯泡在划圈摆动,手动模拟了世界奇妙大观帐篷里在寒风中颤动的灯泡,但令他喜欢的,也仅此一点。
  当女性为恋马少年经过严格锻炼的希腊雕塑般的肉体惊叹,当贝拉的手捏紧里德尔的胳膊,他眯起双眼,觉得缺了什么,脑中浮现的是另一具肉体。
  艾伦,马戏团帐篷里昏黄灯光下的艾伦,那具身体没有一块肌肉是为了艺术家所崇拜的肉体美感而塑造,它们极为纤细,柔韧敏锐,仿佛主人的生命中用了太多时间来警惕猎食者,既是猎物又是猎人,在一次次的逃命或捕杀里摸索出最高效的方式,动作时牵动最精准的部分,不浪费丝毫热量。正是因为仅仅为了生存,毫无对美的目的性与认知,它才获得了最天然的样貌,一种比美更原始更古老而顶尖的东西,不需要主观意识加以评判。
  它凌驾于观众而存在着,既是神性的又是兽性的。
  里德尔甩了甩脑袋,试图挥去遮住视野的幻象,专注于正在真实上演的东西。迪戈里在说话,对着医生怒吼,暴怒的压力几乎让周围的炉火窜动,越来越热了。
  里德尔却又觉得冷,空气极度严寒,光线躁动不安而色泽温暖,相悖的质地里,男孩洁净的器官沉睡着,像个多余的东西。因为爱着男性的神,他已无法成为男人,他的性别已永远模糊,在神的背上他张开双腿被贯穿灵魂以领会神的意志,将自己的忠诚如贞洁一般献祭。
  “伊库斯——伊库斯!带我走吧,让我飞起来,伊库斯!”
  耳边突兀传来响指声。
  里德尔猛地回神,贝拉丰满的嘴唇弯起促狭弧度,压低声音说,“看傻了,大画家?”
  “不是这样的。”他喃喃地说,似在回答贝拉又似在评价迪戈里饰演的角色拿捏不准。后半场演出他强迫自己的脑筋不再转动,只使用眼睛,以免看到最后连礼堂里的艾伦长什么样子都忘了。
  落幕后他才把脑筋从迟钝里调转出来,带着情绪极好的贝拉顺人流离开礼堂。外面在下雪。“就像从教堂里参加完婚礼走出来一样”,贝拉满足地说。里德尔敷衍说是啊。
  “走慢一点。”
  “好的,夫人。”
  他们走过黑湖,在禁林边缘留下第一排脚印,雪越下越大,贝拉这才想起忘了拿伞。他们折回礼堂。
  就是这个巧合让他目睹了波特真的在和邓布利多吵架,脑子显然不太正常的这两人站在门廊外的雪地里,声音模糊传来。
  “……你完全可以换一个……符合你审美的……”
  “……不是这样的……”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我不可能永远是你的模特!我会长大,会改变……不可能永远是这副模样!”
  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近到里德尔看见了男孩泛红的眼眶,雪花落在睫毛上。
  “……比我这具该死的身体漂亮得多……你值得更好的,先生,不该是我。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怪物……”
  他的视野显然被融化的雪水弄得不清晰了,没有注意到里德尔和贝拉。但邓布利多没有任何异样,看见他们后礼节性地点了点头,只是态度有些敷衍,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波特身上。
  里德尔回以幸灾乐祸的笑容,对贝拉耳语,“绕过去吧。”
  远离危险场所的放松让贝拉打了个舒适的寒颤,顺着手臂传递给里德尔,“这种时候所有画家都蠢得要命,”她评价道,“其实只要对模特说,我最想画出的是你的眼睛就解决了。”
  绵绵密密的雪让声音隔得稍远些就已不清晰,里德尔不该怀疑自己的听力,便归罪于环境影响,让他似乎听见了那位不可一世的大师轻柔地说了贝拉刚说过的那句话。
  然后霎时一片安静。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这样的……”校长表示自己躺着也中枪

  ☆、ACT。9

  
  将莱斯特兰奇夫人送上马车后里德尔拐进无人的巷子,优雅笑容融化升温。这不会是他们第一次吵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他想,就像泰晤士河在寒冬里冰封,在初春解冻一样季节性轮回,看似是绕圈回到原点,时间却已度过许多个世纪,海平面已悄无声息地吞没了陆地边缘。
  他预见了下次争吵,下下次,再次,直到决定性的破裂时刻。
  滞留伦敦的几个月里他听小马尔福对老马尔福例行汇报学校趣事。小马尔福先生并不是为学得技术而去霍格沃兹,仅仅是出于——用卢修斯的话说,增添乐趣,作为财产继承人,他可以被纵容任何爱好。周末是家族聚会时间,他们会分享自己获得的那份乐趣。
  小马尔福的乐趣之一是捉弄波特。他二十一岁了,里德尔在他这个年纪已毫无玩乐心,但小马尔福受保护的童年比别人要长,孩子式的趣味也受到父母默许。
  他会等在波特必经的走廊上就为了几句奚落,看那个比他年少的男孩气得涨红脸颊或面无血色,前者是由于侮辱的话没戳到点子上,后者则发生在猜对了真相时。
  卢修斯对真相并无兴趣,仅以看孩子描述自己怎么逗弄了流浪狗的神情倾听,心不在焉,偶尔会打断儿子的叙述,因为觉得太无趣了可能会令里德尔厌倦。
  里德尔态度漠然,其实并不厌倦,他想听更多关于波特、关于被他憎恨的那个人、关于霍格沃兹的事。
  波特被克拉布和高尔按在静物台上。金发男孩说。他们想在他嘴里塞颗苹果,再来个银盘子最好,他们撕扯他的衣服,究竟是怎样的身体让那位邓布利多痴迷,所有人都很好奇。
  教授布置完静物和长期作业任务离开之后,画室就成了酒吧。里德尔深有体会。年轻的翅膀还没长出来的学生们精力旺盛,总有挥之不尽的无聊鬼点子,把坏掉的画架拆了当木材扔进壁炉,烤随手捉来的蟑螂、老鼠。
  波特站在较远的地方。
  他不是什么好学、老实的学生的模样,对纪律没有观念,只是也许他想完成自己的习作,也许他喜欢那组静物的设置,他的怒火被坐在静物台上啃苹果的两个贪吃鬼引爆。
  也许他们贪婪的样子就像站在帐篷前的珠宝商,他的姨父。
  小马尔福注意到他灼烧的目光,就挡到他面前说,“模特居然也想画画?你只要把衣服脱掉就能赚够金币了,不用这么费事就能讨足校长的欢心。”
  波特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颜料也遮不住你脑门上那东西的味道。”
  “什么东西?”小马尔福反射性地问,抬眼只看到自己的金发。
  波特说,当然是金丝。
  这个上流社会的玩物在讽刺马尔福家族是用钱买来爵位、附庸风雅的暴发户。小马尔福对父亲说着,自信而全然不信。他并不知道这是家族竭力想要抹去的历史。
  里德尔仁慈微笑。马尔福和纳西莎尴尬的模样让他愉悦极了。
  “然后你们就动手了?”他引导小马尔福继续。
  是的,他们就动手了。波特发起狠来是头野兽,积怨已久终于爆发出,他和马尔福互相撕扯,然后他被克拉布和高尔拉开,按在静物台上。陶罐转着圈摔落,水洒了满地,高尔滑倒了,惊呼着,按在波特胸口的手紧张地用力抓下,五道血痕便割开了那片完好无损的皮肤。
  所有前一秒还在嬉笑的学生此刻都僵住了笑容。他们知道这个男孩下课之后会去哪里。百分之六十的几率他会在那里脱下衣服,而他们的校长会看到这个黄金铸的玩偶被刮坏了,等待着他们的会是怎样的雷霆。
  波特本人却没表示什么,只是把克拉布塞进他嘴里的苹果咬了一口,又呸出来,果肉上沾满了他牙龈被磕破而流出的血。他把衬衫扣好,找不到扣子的扣眼就随便空着,布料上很快洇了几条红色。他把外套也穿上,这下很好,看不见红色了。
  高尔却已经慌神,我忘了剪指甲,他看着自己的右手惊恐地说。又长又硬不甚干净的指甲盖里还有皮肉残渣,令人胃里翻腾。
  肯定不是被恶心到了,小马尔福说,波特脸色苍白,也不会是疼的,这家伙向来不知道疼。他很镇静,又很焦虑。对,焦虑。小马尔福眯起眼睛重复。波特在害怕,甚至比闯了祸的高尔更害怕,虽然他竭力不表现出来。
  平时从来不知道“害怕”这种情绪的野蛮没教养的家伙居然在害怕,从害怕而至绝望,再至隐约透出点诡谲,引起了小马尔福的好奇心。
  “我们跟着他,看他会不会告状,看你会不会倒霉。”当天课时结束后,他拍了拍高尔的肩膀作出我在替你着想的样子,高尔便和他尾随波特。
  他们穿过挂满古老油画的长廊,波特绕开怪兽石雕,沿着旋转楼梯上去即是校长的圆形画室。
  最近邓布利多在创作一个什么系列。小马尔福说,敬畏地看向里德尔。
  “诸神沉睡之夜。”里德尔回答,“说什么和平与繁荣让他想起以前的战争和信仰。”
  “是的,是这样,”小马尔福点头,嘴角左侧勾起,“我们都没见过那组画进展到什么地步了,只知道过程很……”他踟蹰了片刻措辞最后确定道,“令人遐想。”
  这下卢修斯的目光专注了许多,夹带促狭笑意。
  “他有时让波特晚上过去,波特就在他那里过夜。”小马尔福耸耸肩,“白天波特来画室时还是一副圣人嘴脸,以为谁都不知道他晚上去了哪里。”
  那个晚上和许多个晚上一样,波特走上旋转楼梯。脚步坚定。
  隔着木门,他们听到钥匙从里面转动,咔嚓,没有人说话。过了几分钟,传来衣料摩擦声,除此之外是死亡般的沉默。
  高尔的冷汗从眉毛上滴落,小马尔福嫌弃地补充了这一幕。
  然后邓布利多说——隔着门板声音很轻但小马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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