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正传ⅱ:皇家刺客-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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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离开房间在城堡中四处走动,希望藉此得到灵感,但却愈来愈困惑。每个阶级的贵族都前来参加帝尊的继任典礼,蜂拥而来的宾客、用品和仆人,与那些如帝尊之意要离开公鹿堡送到内陆去的物品及人潮相互摩肩接踵。我的腿不听使唤地朝惟真的书房走去。房门微开,我便走了进去。我看见了冰冷的壁炉,也闻到阵阵霉味,还有空气中一股强烈的鼠臭味。它们把房里的卷轴当成窝了,而我希望被它们当成窝的卷轴并非无可替代。我很确定先前已将惟真视为至宝的那些卷轴收到切德房里。我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并触摸他的物品,忽然非常想念他。他那坚毅不屈的稳重和他的冷静,以及他的力量;要是他在的话,他绝不会让事情演变
到如今这个地步。我坐在他的地图桌前的工作椅上,桌上满是他的笔迹所留下来的磨痕和墨水渍,还有两支废弃的鹅毛笔,笔刷的毛都掉光了。桌上的盒子里有几罐颜料,如今早已干燥龟裂。这些东西的味道闻起来就像惟真,就好像毛皮和缰绳的味道会让我想起博瑞屈一样。
接着,我趴在桌上手捧着头。“惟真,我们现在需要你。”
我不能回来。
我跳起来,双腿绊到椅脚,整个人跌在地毯上。我发狂似的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建立了这个联系之后令我更加慌乱。惟真!
我听到了。什么事,小子?他停顿了一下。你已经可以不假他人之力和我取得联系?太好了!
我们需要你立刻回家!
为什么?
思潮翻搅的速度比言语还快,比他想要知道的细节多出许多。我感觉他因这些讯息感到忧伤,也更加疲惫。回家吧!如果你在这里,情况就会好转,帝尊也无法自封为王储,更不会如此掠夺公鹿堡里的一切,甚至还要把国王带走。
我不能。你冷静下来好好思考。我无法及时赶回来阻止这些事情发生,也因此感到哀伤。但是,我已经如此接近目标了,不能就这么放弃。况且,如果我就要当爸爸了……他的思绪因为这份全新的感受而充满暖意……成功对我来说就更重要了。我一定要让六大公国的领土完好无缺,不让海盗侵犯海岸,好让这孩子继承。
我该怎么做?
就按你的计划进行。我的父亲、我的妻子,还有我的孩子;这是我赋予你的重大责任。
他的语气突然间充满了不确定。
我会尽力而为,我告诉他,深恐对他做出更多承诺。
我对你有信心。他稍作停顿。你感觉到了吗?
什么?
另一个人试着闯进来偷听我们技传,就是盖伦那群奸诈恶毒的间谍之一。
我想这不可能吧!
盖伦找到了方法,并且培育他这群狠毒的学徒这么做。现在停止和我技传。
这感觉有点熟悉,类似他上次为了保存黠谋的精力而切断我们的技传,但却强硬多了。惟真那股外流的波涛把这人推开来,我想自己也感受到他费了很大的力气。于是我们的精技接触就这么中断了。他来得急去得也快。我在彼此的接触后试验性地暗中探索,却一无所获。他表示有人偷听我们交谈,这可让我胆战心惊,但我内心却交织着恐惧和胜利的感觉,只因我刚才技传了。我们被监视,但我已不需他人帮助即可自行技传!但他们偷听到了多少?我从桌边拉出椅子,坐下来咀嚼内心澎湃的思潮。技传其实不难,虽然我不知是如何开始的,但总之这很容易。我感觉自己像个玩拼图盒子的孩子,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每个步骤的顺序,也
因此想立刻再试一次,但坚持不受诱惑,因为我还得执行更重要的任务。
我跳起来冲出书房,差点就被择固绊倒。他双腿外开靠墙坐在地上,看起来像喝醉了;其实不然,我知道他是被惟真推倒成半昏迷状态。我低头瞪着他,知道自己应该杀了他,我老早替瓦乐斯准备好的毒药还在我袖口的小袋子里,我可以强迫他吞下去,但那不是用来导致快速死亡的毒药。他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就从我身边爬开,跌跌撞撞地沿着墙离去。
我又凝视了他好一会儿,努力地冷静思考。我承诺切德在行动之前先和他商量,惟真也没要我找到间谍后就杀了他。顿时我想到他应该交代我这么做,只因我无法做决定;而放过择固一马对我来说可是最困难的事情之一。当我在走廊上跨出六步之后,忽然听到他大喊:“我知道你做了些什么!”
第168节:没人会相信你
我转身面对他。“你在说什么?”我低声问道。我的心剧烈地跳动着,我希望他能让我杀了他,但也因自己的极度渴望而毛骨悚然。
他脸色发白却不退缩,让我想起一个虚张声势的孩子。“你自以为是国王般神气地走着,非但瞧不起我,还在我的背后冷嘲热讽,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扶着墙壁站起来,却还是站不
稳。“但你可没那么了不起。你只技传了一次就自认是大师,不过你的技传就像你的狗把戏一般拙劣!别以为你可以一直昂首阔步。总有一天你会被打倒,而且就快了!”
我心中的狼吵着要我立即报复,但我控制住不发脾气。“择固,你敢偷听我和惟真王子技传?我想你没这勇气。”
“你知道我敢,小杂种。我根本不怕你,所以也不用闪躲你。我就是敢,小杂种!比你想像中的还敢。”他站立的样子显示出他愈来愈大胆。
“我猜如果是不忠和叛变,你恐怕就不敢了。喔,你这宣誓效忠的精技小组成员,你可告诉我,惟真王子的死讯不都公布于世了吗?你却监视我和他技传,难道你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讶?”
择固站在那里,可真是吓呆了,过了一会儿又大胆开口:“想说什么就说吧,小杂种。如果我们否认,就没人会相信你。”
“至少懂得该沉默的时候不要开口。”端宁说道。她像一艘扬帆航行的船似的走在走廊上。我没让路,迫使她和我擦肩而过,接着她就像捡起掉在地上的篮子般抓住择固的手。
“沉默是另一种形式的说谎,端宁。”她让择固转过身子,然后带着他渐行渐远。“你知道惟真国王还活着!”我在他们身后吼叫。“难道你认为他不会回来了吗?你以为永远不需要解释自己的谎言吗?”
他们经过转角之后就消失了,留下我独自大发雷霆,我同时诅咒自己竟如此大声喊出这个机密。不过,这件事情确实迫使我激发内心的冲劲。我离开惟真的书房,在城堡中暗自寻觅。
厨房里的人都在忙,厨娘也没时间招呼我,只问我有没有听说一条大蛇躺在大壁炉前面,我就说那条蛇一定是为了避寒才爬进柴火堆里;接着我拿了一根木柴进来,表示这股暖气应该能让它恢复生机。厨娘只是摇摇头说她可从没这么听说,还表示这是厄运的预兆。她又对我重复了井边麻脸人的故事,但这次的剧情是麻脸人喝了水桶里的水,而当他放下水桶时,水就像血一般从他布满斑点的脸上流下来。她吩咐厨房的侍童从洗衣井里打水来烹调所有的餐点,因为她可不想看见有人死在她的餐桌上。
我带着那令人愉快的评注离开厨房,手上满是顺手牵羊而来的甜蛋糕。走没多久就看到一位侍童站在我面前。“您是斐兹骏骑,骏骑的儿子吗?”他谨慎地称呼我。
由他宽阔的颊骨看来,他可能是从毕恩斯来的,然后我就在他满是补缀的衣服上找到了代表毕恩斯的黄花。以他的身高来说,这是一位异常瘦削的小伙子。于是,我严肃地点点头。
“大人,毕恩斯的普隆第公爵希望您能尽快和他会面。”他小心翼翼地说出每一个字,我不禁怀疑他是个新手。
“那就是现在了。”
“那么,我可以带您去见他吗?”
“我知道怎么走。这些东西给你,我不该把这些拿上去的。”我把甜蛋糕交给他,只见他一脸狐疑地接过去。
“我该帮您留着吗,大人?”他认真地问道。这个男孩如此重视食物,真让我感到难过。
“或许你可以帮我吃掉,而且如果你觉得好吃的话,不妨到厨房告诉我们的厨娘莎拉你是多么欣赏她的手艺。”
无论厨房里有多忙碌,一位瘦小子的赞美必能为他赢得至少一碗炖肉。
“是的,大人!”我的指令可让他容光焕发,接着他匆忙跑开,嘴里已经含着半块蛋糕。
次等客房在大厅的另一侧,对面是国王的房间。我猜因为这些房间的窗户面山而非面海,采光欠佳,所以才称为次等客房。但次等客房的大小和气派却无异于任何一间豪华客房。
我记得之前曾经走访的一间次等客房,可装潢得相当体面。毕恩斯的侍卫让我进起居室,里面只有三把椅子和房间中央一张摇晃的桌子。姡钔φ降卣泻粑遥缓缶屯ㄖ章〉诠粑依戳恕T衣缴先寐疑缘闹豕姨汉偷跏卧缫巡淮嬖诹耍龇考渚拖竦乩我谎鲇形屡穆鹑忌兆拧N艺驹诜考渲醒胫钡狡章〉诠舸游苑孔叱隼凑泻粑摇K胛易拢缓笪颐蔷娃限蔚乩肆秸乓巫拥奖诼摺W郎显居Ω靡忻姘⒏獾悖约安杈吆团莶璧囊┎荩褂幸黄科康暮镁朴庸贡さ墓蟊霾哦裕丝套烂嫒纯湛杖缫玻攀盗钗腋械侥芽啊|念猎鹰般地徘徊在我们身后,我不禁纳闷婕敏到哪儿去了。
我们彼此交换了些无关紧要的幽默小语,接着普隆第如同跳进积雪的马匹般直接切入话题。
“我明白黠谋国王病了,病情严重到无法接见任何公爵,帝尊当然也忙着为明天作准备。”这嘲讽犹如厚厚的一层奶油般沉重。“所以,我希望能晋见珂翠肯王后。”他若有所思地宣布。“你也知道,她曾慷慨解囊助我度过难关。但她的仕女们却把我挡在房门外,说她玉体欠安所以不接见访客。我听说她怀孕了,还因骑马到瑞本而流产,目前正处于哀悼时期。是真的吗?”
我吸了一口气,绞尽脑汁思考该如何回答。“国王正如您所言病得不轻,所以我想您只能在典礼上看到他。王后也不太舒服,但我相信如果有人告诉她您亲自来到她的房门口,她一定会接见您的。(奇*书*网^_^整*理*提*供)而且她并没有流产。她为了保卫洁宜湾而骑马前去御敌,如同她送您珍贵的蛋白石筹措经费般,因为她深恐自己若不立刻行动,就无人会伸出援手。况且,她这一趟到洁宜湾对她的胎儿并未造成威胁,而是她前几天在烽火台的楼梯上跌倒了,还好这意外只是虚惊一场。尽管王后伤得不轻,还是保住了胎儿,并没有流产。”
“我明白了。”他靠在椅背上思索片刻,我们之间的沉默似乎生了根似的,我愈等就愈觉得时间漫长。最后,他终于把身子往前倾,并且示意我照着做。当我们的头靠得很近时,他平静地问道:“斐兹骏骑,你有任何的雄心壮志吗?”
第169节:该给他什么希望
这就是了。黠谋国王多年前就预知了,切德最近也做了相同的表示。普隆第见我没立即回复,于是继续说下去,每个字听起来都像他精雕细琢的石子,磨好了之后才交给我。“瞻远家族的继承人是个尚未出世的胎儿,一旦帝尊自封为王储,难道你不认为他会尽快篡夺王位?我们可不希望如此。这些话虽然出自我的口中,不过这也是瑞本和修克斯公爵们的意思。黠谋已年老体衰,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元首,而我们也想像得到帝尊会成为什么样的国王。我们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