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乱武-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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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他可出风头了。”
“他最好能当上皇帝,要不他欠的债就还不了了。我很看好他哦。”
离阵尾约半里之地,依露和无语相视一笑,只有老虎小黑不停地低吼着发着牢骚。
人马震动大地,飞扬起浓浓雪雾。大地在惊恐中呻吟着,那暖暖的阳光也未能给它带来丝毫的温度,冰冷的空气里只有战士的热血在激烈地燃烧着。
军阵倏忽间分成三列,晕死和乌鼠各带了两千人朝着左右两边冲出,他们的方向是黑蛮的两翼部队,他们的作用是牵制这两翼的部队不能回防中军。军阵正中间,三千重甲骑兵急速卷出。这是最后的重甲骑兵了,黑蛮夜战玄月关,重甲骑兵伤亡惨重,若不是当夜月光寒奋神勇独抗黑蛮前进,只怕这枝部队就要全军覆没。现在的重甲骑兵,脱下了沉重坚硬的战甲,褪去了战马的护具,立求将重量减轻以获得更加灵活的速度,这种转换,为的就是眼前的突击战术。
浩荡的尘雪被甩在身后,眼前一线墨绿渐渐清晰,红杏很清楚那是黑蛮前锋的弓箭部队,距离已近,是黑蛮强弓的射程。
“盾屏!”
金属声奏出铿锵有利的乐曲,随着红杏的口令,整个骑兵队亮了起来,那是特制的大型盾牌,重达二十斤,以银漆刷过七次,灿烂如太阳之光,没错,当阳光照下,如镜子一般光滑的盾面正反射出太阳耀眼的光芒。战士们举了盾牌或遮在马前,或横在头上,像一个巨大的银色方块在移动着。
黑蛮弓箭兵有史以来第一次遇到了麻烦,那一片闪光晃花了他们的双眼,他们看不清那奔腾而来的骑兵,但那如滚雷般的声响正一下下敲击着他们的心脏。部队慌乱了。有指挥官气急之下挥鞭乱抽士兵,“射!射出去!”指挥官的声音也是慌乱的,于是士兵们更加慌乱地射出了箭矢。
箭矢飞蝗般射了出去,无法瞄准的黑蛮士兵胡乱的射击没有造成有效的伤害,那些箭矢无力地砸在盾牌上被碰飞出去。炎龙骑兵听着美妙的撞击声继续朝前突进,当兵多年的他们突然觉得,原来弓箭这东西也是一种极好的乐器。
黑蛮强弓历来是四洲的利器,即便是剪爱在世的时候,也对他们的远程攻击头疼不已,现在这黑蛮的利器终于遇到了克制。
红杏很感激自己的伙伴,这个被剪爱评价为“军事奇才”的西洲太子。重甲骑兵的人马本就擅长短程内的轮番冲刺,卸了沉重铠甲的他们更加轻便灵活,让重甲骑兵轻骑突出,利用阳光反射造成敌人的片刻慌乱,趁了这片刻的时机杀入敌阵,让黑蛮强弓部队失去作用,这就是豪鬼的策略,一个简单而又大胆的作战方案。
豪鬼猛地一哆嗦,眼睛也不去看身边伙伴,径自说道:“我知道我长得帅是有罪的,可麻烦你还是别这么暧昧地看我啊。”
红杏立时换了心情,“本来我还想说点感激的话的,看样子是不用了。”
豪鬼嗤笑一声,“拉倒吧,我只是不想你死在这里。你要知道,咱们还欠着某个家伙的债呢,你要是死了,那笔债全得算我头上。”
“可我还是想说……”
“就你废话多,说吧。”
“你和依露一样可恶!”
“……”
敌军的面目已然清晰,红杏躲在盾牌之后甚至能看到黑蛮战士慌乱撤退的表情,不仅是炎龙部队奇怪的盾牌战术,就连那浓烈的杀气黑蛮战士们也能切身感受到了,弓箭兵不是近距离作战的部队,没有人想到炎龙部队的速度竟然可以在两轮箭矢后就到了跟前。慌乱的黑蛮人更加慌乱,即便有指挥官在身边,他们也顾不上了,掉头就跑。黑蛮傲视天下的强弓至此彻底失去了攻击能力,黑蛮人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弓箭会如此不堪一击。
这时,一枝黑蛮骑兵队正闻讯而至,截到了重甲骑兵的面前。
“飞盾!”
在红杏的大喝声中,一片片盾牌脱手飞出,顿时遮了那阳光,天空迅速阴暗下来。负责拦截的黑蛮骑兵措手不及,顿时大乱,纷纷掉下马去。
“飞枪!”
红杏大喝一声,携带的两枝投枪飞射出去,将两名骑兵贯落马下。刚经历过短暂黑暗的黑蛮骑兵还没稳下心神,新一轮飞枪投射瞬间攻击过来。没有丝毫耽误,投射了飞枪的红杏和豪鬼双双冲出,杀入阵中。一红一黑两种颜色分外的夺目,像巨剑劈入海中,将敌人的队伍切开。跟上的重甲骑兵们暴喊着冲了过去,只一阵便将这枝拦截部队击溃。喊杀声与哭喊声交叠起来,仿佛这千年古战场在召唤着新生的魂灵,而制造魂灵的人,是一个即将诞生的王者和一个戴着面具的神秘人,这两个人在今天成为了黑蛮人恐惧的根源。
连闯了三道拦截封锁,远远可见中军阵营里竖着的一杆撑天大旗,那仿佛流火一样的大旗蹿在半空映了满身的阳光,一个斗大的“火”字醒目异常,这是烈火四面战旗中最后的一面。烈火就站在这大旗下,红杏似乎可以看见他脸上的冷笑。红杏很想杀过去,奋神威几次突进都被缠战的黑蛮士兵拦下,战斗至此,重甲骑兵的推进终于被减慢下来,为了保护中军,黑蛮士兵被逼得疯狂了。
烈火冷眼瞧着战局,他是不能流露一丝慌乱的,作为主将,他的慌乱直接导致整场战役的溃败,他很清楚,尽管前方的战局真的很混乱,但他一定要做出成竹在胸的模样。
饿鬼跑到身边来,“殿下,此地危险,请……”
烈火笑笑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不必说了,兄弟们正浴血奋战,我没理由退缩的。炎龙有至死不悔的将士,我黑蛮同样也有。”
“殿下,可否让疾风家出阵?”
“还不到时候呢。”烈火自信地笑着,“传令下去,缓解压力,慢慢让出通路。”
“是!”
饿鬼走后,他忽然叹气出声,“希望这次可以成功吧……”
“殿下不该如此,有我夫妻在此,我黑蛮一族,绝不会输!”
听到这个女声,烈火淡淡一笑,回头望向自己的营帐,里面的人是他最后的保证了。而他也知道,现在的战斗,不过是最终一战的序幕而已,他唯一叹息的是,这序幕并不是他揭开的。
第三卷 乱世奋武情 第248章 黑蛮最强神话
炎龙黑蛮之战,以大将军剪爱夜闯黑蛮主阵为爆发点,随后开始黑蛮夜战玄月关,到第三日玄月守备月尔牙追袭黑蛮烈火,仅两天一夜,双方战死的将士将近二十万,自二十三年前东南两洲罢兵以来是最惨烈的一战。
乱世的战场,没人去记录到底有多少灵魂升上天空,也没人去记录到底有多少鲜血浸入大地,人们只记得一个个英雄的名字,不管是炎龙的,还是黑蛮的。剪爱、十三铁骑、黑蛮各族酋首、各族长老……这一个个名字永远被镌刻在历史的浩荡书页中,这片战争的土地被后世称为——英雄的平原。
然而对于战争之后的人来说,这些逝去的英雄的名字永远盖不过仍然存活的英雄的名字,他们的光辉渐渐被流传成神话般的存在。“依露、红杏、豪鬼、无语”,这四个名字像流星经天,照亮了那个年代的苍茫天地,可没人知道为什么“乱武星”的继承人会被排在“乱世四公子”的最末一名,也许是因为那一代的“乱武”长相平凡、个头不高、品味较差……
长矛吞吐,似毒蛇盘卷,月尔牙这枝矛比之其子月光寒不知高了几筹,剔除了多余的架势,剩下的招数都是最简单的攻击,却是最有效的手段,修炼了几十年的功力非是泛泛。年轻力壮的饿鬼被他压制得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做些暴怒的喝骂。月尔牙好歹比他大上十多岁,修养好得很,反正也听不懂黑蛮人的骂人土语,只是将长矛围了他的身体打转。二人交战不过两分钟,饿鬼已是汗流浃背,至少添了四、五道伤口,反观月尔牙,冲锋至今竟是毫无疲态,那悠长的内劲气脉当真是令人咋舌。
“若我年轻十岁,你挡不了我十招!”月尔牙冷笑一声,长矛刺向饿鬼咽喉。
饿鬼抬刀去架,却架了个空,那长矛忽地中途变向,朝了左肋扎去。情急之下的饿鬼扭腰往右侧身,“啪”的一下,身体失衡栽下马去,想来肋骨断了几根。待得他奋力跳起,一段明晃晃的矛尖已逼到颈项,矛尖散发的寒气让他觉得自己被死神的长鞭卷了身体,动弹不得,而体内流动的黑蛮血液又让他不甘不愤,瞪起牛眼怒视月尔牙。
“好!是条汉子!我不杀你!”
“但我还会杀你!”
月尔牙仰天大笑,神态威猛如狮,“好!再过十年,来与我儿月光寒交手!”
长矛摆动,扫在饿鬼肩膀上,饿鬼被撞得跌飞老远,身乏力尽,再无力拿刀了。
可这一刻的胜利没有让这玄月守备安心下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月尔牙觉得通向中军的道路上压力正在慢慢减小,而两侧的攻击仍然强劲,他直觉地感到有了不安,却无法具体说出这种感受。行军多年,战场上瞬间的直觉往往是最准确的,而眼下混战的局面却容不得他从容地调度。他只能摆开长矛,尽量杀到队伍的前头去,希望可以重新观察形势。
红杏杀在兴头上,火尖枪游龙入海一般闪烁起兴奋的光芒,已不知带走多少生命。距离那大旗下的烈火不过两百米,但这短短的距离像鸿沟般不可逾越,他开始焦躁了。当他感到前方压力渐弱后,更加毫无顾忌地杀了过去。
就在这时,前方的道路豁然畅通,原本死守在前方的士兵忽然朝左右两边分开,没等红杏反应过来,一彪人马撞出,犹如火海从地心呼啸喷薄而来,清一色的红色盔甲、红色战马,杀气凛冽。
月尔牙暗咬牙关,从牙缝间吐出三个字,“烈火骑!”
箭矢划出绚丽的红色轨迹,遮天蔽日般盖了过来,烈火骑射出的箭竟是鲜艳的红色,比血还要红的红。惨叫声中,数十名重甲骑兵撞下马去,红杏睚眦欲裂,疼得心里一阵绞痛。烈火骑就在这轮箭雨过后卷入战阵之中,将炎龙军冲击得四分五裂。月尔牙不得不四处冲突,将散乱的将士重新整和,集中破分散,他深明此理。
新一轮剧战开始。
不愧是烈火的亲兵队,不愧是号称黑蛮最精锐的强兵,五百名烈火骑的加入,让渐渐显露颓势的黑蛮军重新焕发了战斗力,黑蛮人更加剽悍了。炎龙军压力大增,不少战士在人海中淹没,激不起一点波浪,生命在这里变得毫无意义。
战场之上,不是杀人就是被杀,没有奇迹,要活下去,只有将生命释放到极致。墨绿色与黑色早已将白色的大地染遍,鲜血将冰冷的土地浸得发软,就连阳光看上去都冷了许多,直视那太阳,似乎都不觉得晃眼了。北风将战场上的厮杀声一点点带上天空,那藏在苍穹之后的神灵兀自冷笑,在神灵的眼中,不论是炎龙还是黑蛮,他们的生命同样是苍白无力的,于是这些高高在上的神灵们的冷笑让风声变得凄凉无比,可悲的却是拼杀中的战士们没有人听懂那风里的嘲笑,他们同样又是悲壮的,为了国家,为了荣誉,他们不惜一命。
豪鬼杀到月尔牙身边,重剑墨锋将两名黑蛮军劈得倒飞出去,然后低声询问,“将军,怎么办?时间越耽搁我们越危险。”
月尔牙的长矛拨开几件袭体的兵器,朗笑而言,“你们不是最喜欢欺负人吗?这会倒想不出办法么?你们跟着依露那丫头可没少赌博吧。”
豪鬼哈哈一笑,转了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