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同人)[琅琊榜苏凰]行行重行行-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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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霓凰神色如常,道:“没什么,只是好奇靖王殿下的回答。”
穆霓凰的神情里,是年少时候他再熟悉不过的执拗坚定——她一定要听到答案。
萧景琰思索了一瞬,而后如实道:“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尽然相同,但如果那人是无辜的话,即便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也会保护他。”
无辜?无辜……
会是这样的吗?
穆霓凰脸上一瞬间闪过无数纷杂的表情,萧景琰分辨不清,也不知她对他的回答是满意还是失望。
但穆霓凰很快便收束了心神,她手握马鞭利落地向萧景琰一揖,道了句:“多谢殿下。霓凰告辞。”而后便带着穆王府众人策马扬尘向城外飞驰而去。
青庭山就位于衢州城城郊,虽然地势不高,但是山明水秀,风光秀美。又因山顶上坐落着闻名天下的古刹合虚寺的遗迹,引得不少文人墨客前来做赋联诗、悼古谴思。
然而近几年在江左地区,青庭山又开始因为另一个原因而闻名。
约莫七八年前,这青庭山上搬来了一位姓钟名嵇的隐士,衢州城附近不少百姓都知道他,尊他为钟先生。
这钟先生博闻多才,尤其精通于周易之术,据说,他可以观天之化,推演万事之变。
前日初闻此时,穆霓凰不由觉得荒谬,她立在屋中,道:“推演万事之变?这未免夸张了些。”
于陵一揖,道:“回郡主,属下也觉得这些百姓口耳相传的话难免有差,但其实并不只衢州有这个钟先生的传闻,属下等人在金州和严州探查时也曾听过这钟先生的名字,许多人说他有通晓天地的本事——很多人为了得到他的指点不远万里到他隐居的青庭山的颛庐去拜访。”
穆霓凰负手身后,忽而朗声大笑起来,道:“通晓天地?所幸我穆霓凰还不需要为了天地去烦恼——既然传闻都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那区区一个江左盟宗主的身世他总不该不知道吧?”
于陵道:“郡主明鉴!属下已经派人去了青庭山探访,只是今日听说那钟先生远游去了,过了明日才能回来。郡主明日就要返回南境,属下等会暂留衢州,在那钟先生回来后前去拜访,届时再飞鸽传书秉承郡主。”
穆霓凰走到了桌边,一只手轻轻抚着桌角的凹痕,似是在思忖着什么。
她半晌没言语,于陵也不敢说话,只是拿眼风瞄了瞄对面的魏静庵。
她沉默了太长时间了,魏静庵遂轻声道:“郡主。”
穆霓凰闻声转头,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走神了。
她遂转身坐在桌边,对于陵道:“那钟先生后天回来是吗?好,我亲自去见他。”
没有想到穆霓凰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延误行程,于陵不禁一愣。
穆霓凰又转头对魏静庵道:“魏将军,传我的话下去,延迟返滇。”
魏静庵似是多看了穆霓凰一眼,而后也行礼道:“是,郡主,末将这就去。”
于陵也忙告退,两人遂一起出去了。
绕过穆霓凰房前的小庭院,又穿过几间客房走到了斜对面的回廊上,于陵本来跟在魏静庵身后,此刻他上前两步,轻声道:“魏将军,属下有一事不明,还望将军指点。”
魏静庵停下了步子回转身去,于陵忙道:“来江左探听云义士的下落本是件小事情,可是郡主竟然不远迢迢亲自前来督察,现在郡主又要亲自去拜访那钟先生——属下等人皆是惶恐,非但没能为郡主分忧还使主上这样操劳,这,在郡主看来,属下等是否真的半办事如此不利?又或者——”他斟酌了一瞬,观察着魏静庵的表情,道:“又或者此次属下等来江左的任务中其实还别有隐情?还望魏将军能指点一二,属下不胜感激!”说着抬手一揖。
半晌,魏静庵侧过脸去,道:“我没什么要指点你们的,只有一件的话,就是主上交代下来的事从没有小事。”
说罢一抬脚,转身又走了。
阴了这么久的天却始终不曾落雨,平地上的天气都已潮湿极了,更何况是在山中。
穆霓凰一行人骑着马一道上山来,越往山中走云雾越是缭绕,他们遂不得不放缓了行进的速度。
穆霓凰勒着马头沿着山路慢慢前行着,山路的右面尽是茂密的植被,在这样中秋时候竟还是郁郁葱葱的,而向左望去,远山含黛,影影绰绰地将轮廓勾勒在缥缈的雾绢之上,即便当今世上最长写意的画家必定也无法描绘出一分一毫这样的隽美辽阔。
轻轻吐出一口潮雾般的呼气,穆霓凰却并不甚在意这些景色。
她只是在想那日于陵对这钟嵇先生的形容。
说他通晓天地,可以推演万事之变。
天地之间有时光万代苍生万千,什么样的奇人才能凭一己之智推演这其中的万千变数?
不过,是真也罢,是假也好。
天地之变日月之出,对她而言都是最遥远的事,她关心的只有人。
她的亲人,她的朋友,所有在南境土地上生活着的她的子民。
然而今日为何要来这一遭,不,半个月前又为何要造访江左?
大概是因为她除了活着的人以外,也关心死去的人。
有一些她即便死也不愿意相信已经死去了的人,也有一个多年来即便在梦中也未能再遇的人。
十年前的中秋前夕,赤焰军开拔梅岭,她在洛林外望着那人的背影远去离开,然后再没能等到他回来。
没有解释,亦没有道别,他最后的消息全由金陵穆王府里的线人传回。
他们说,赤焰主帅谋反,全军叛逆,七万赤焰军被剿杀于梅岭,主帅林燮搏命抵抗,万箭穿心而死,少帅林殊葬身火海,尸骨难寻。
战场之上尸骨难寻是什么意思,她自然知道。
但也许正因为一块他的骸骨都未曾亲眼见到,她总有一种半梦半醒的糊涂。
怎么会不回来了呢?
不是分明没有同她告别过吗?
少女时的她曾经鼓起了好大的勇气,觉得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即便离开了穆王府,离开了爹爹和弟弟也都会没关系。
这腔勇气是因他而鼓起的,可如果他再也不回来了,她又该将它如何安置?
该忘记吗?就像它从没存在过一样。
该继续吗?但让她变得如此勇敢的人却不见了。
是啊,无法继续了,即便她不想要终止。
那样的勇气和信念,虽然有着她难以言述和琢磨的形状,但她可以确实地感受到它的美好。
眼睁睁看着它这样渐渐消散枯涸,她觉得前所未有的难过和孤单。
但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没有回来。
她想着,这便是死了吗?
所以不论她是如何难过和孤单,他也都不会再赶来了。
转眼十年已经过去,过往的回忆渐淡,她用来疑惑这些问题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她甚至希望能够真真正正地给这些问题一个答案。
也许,从那些答案里,也会有一个新的开始,因为即便失去了他,这世上也还有许多人和事值得她努力地活下去。
☆、章肆 诉衷情(上)
走在前面的于陵忽然折返回来,道:“郡主,前面就是那钟先生居住的颛庐了。”
穆霓凰抬头望去,果然看见前方山路旁有一座收拾的很齐整的小院落。
院落由石阶跟大路相连,穆霓凰遂在岔口住了马,远望着那掩映在青山绿树和霭霭薄雾之中的颛庐的门楣。
从容翻身下马,她将缰绳交给魏静庵,道:“于陵跟我过去,其他人就在一侧的树林里待命。”
下了台阶,颛庐的门楣就在眼前。
于陵上前去敲门,很快就有有一个书僮打扮的少年人从屋中走出来应门。
于陵报上来意,那少年遂开了门请他们进去。
那来应门的少年面目清秀,步伐犹如习武之人一般的轻捷,他边引着穆霓凰和于陵往院里走,边笑道:“先生一早就说了今天会有贵客来访,果然不差——不过寒舍简陋,只能请两位先在这石桌旁暂歇一下,我这就进去通报先生。”
穆霓凰同于陵对看一眼,于陵遂笑道:“贵客一说并不敢当,我家主人也只是仰慕钟先生的才学,前来拜访罢了。”
那少年微微一笑,道:“两位可是从南边来的?这位小姐又可是姓穆?”
于陵登时一惊。
穆霓凰此刻也忍不住有点动容,她道:“小哥如何知道这些?”
那少年人笑的理所当然,道:“两位贵客叫我丘真就好。我当然不知道,是我们家先生知道。两位又何必这么惊讶,若不是因为先生有这样的智慧,两位又何必前来拜访?”
那丘真又道了句:“请稍候。”便要进屋去,于陵忙道:“丘小哥慢走。”
丘真停下脚步,于陵遂上前去,塞给他一个装满了银子的荷包外加一小锭银子,道:“有劳小哥了。我们知道钟先生的规矩,这些先请笑纳,之后还会有另一半奉上——至于这点碎银子,就权当我家主人给小哥的见面礼了,还请不要嫌弃。”
丘真只是嘻笑了一声,而后把于陵手里的荷包加银锭子都推了回去,道:“这位贵客无须如此。我们先生是有规矩,但是贵客和俗客不能相提并论。两位既和先生有缘分,再提这些就太见外了。两位稍待,我去去就来。”
那少年走后,于陵握着被推回来的银钱,愈发觉得不安起来。
他低声对穆霓凰道:“郡主,这钟先生实在有些不同寻常,属下以为他既猜到了我们的身份,再留在这里便有些危险,不如今日先行离开,改日属下再派人来——”
穆霓凰轻轻抬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她道:“真要通晓天地,这点程度也不算什么。何况这地方气脉平和,未有一丝凶意,我们既来之,则安之。”
她这么说了,于陵也只好答应着。
一炷香时间后,颛庐的前门打开,那名叫丘真的少年走出来,道:“先生请这位穆小姐过去。”
穆霓凰走上竹阶,于陵跟在她身后,丘真却一摆手,道:“先生只见穆小姐一人,这位贵客请在廊上稍后吧。”
方才就觉察出了这个颛庐的奇诡之处,于陵自然不肯答应,然而穆霓凰却不甚在意,只是对于陵摇了摇头,道:“无妨。你且等在这儿。”
于陵虽然不愿,却也只能遵命。
从正面看起来很是小巧的一间房舍,进去之后才发现比想象中的纵深更宽阔。
丘真带着穆霓凰穿过前屋,走过一条搭着茅草顶的短廊,再来到另一扇屋门前。
丘真轻轻在门扇上叩了两声,道:“先生,贵客到了。”
而后,那屋中传出一个平和温润的声音,道:“请进来吧。”
丘真推开了屋门,穆霓凰颔首谢过他后,便抬脚走了进去。
这间小屋看似普通,但却有些阁楼式的构造,前后均设有两扇门,此时前门被带上了,但后门却敞开着,面对着青庭山上的洋洒写意般的苍渺山水。
屋中并不见人,中央正对着敞开的后门有一张摆好了茶水的矮桌,一块方垫,屋子左手边是满满两排书架,右手边立了三块绘着竹石的细绢屏风。
穆霓凰正有点疑惑时,屏风后,刚才那人的声音又响起来,道:“郡主,寒舍简陋,还望郡主不要嫌弃。请坐吧。”
语调平和,不卑不亢,倒像是个博学之士当有的气度。
只是他竟然隐在了屏风后面,居然这样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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