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情-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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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吗?”那家伙还是把她当作一般崇拜偶像的花台痴歌迷。
她无奈的叹气,忍耐着说:“请你帮我通报一声吧?我叫李蝶飞,是他以前的女儿。”
那家伙瞪大眼睛看看她,没说什么,一脸在听笑话的模样。但总算还是移动脚步。她略退一步,吁了口气。
这里实在太吵了,她真想捂住耳朵。
“罗叶!”嘈杂的音乐人语中,她突然听到身后似乎有人在喊“罗叶”的叫声;回过头去,乌鸦鸦的层层人影中,她什么也瞧不清。
她想大概是她听错了,转身过去。大乔正向她走来,装腔作势的,满脸自以为是的魅力,大概也将她当成是崇拜他的歌迷了。
“大乔。”她站着不动。
大乔听她这样喊他,愣了一下,认出她来,又惊又喜,叫说:“阿飞!你长这么大了!我差点认不出来!还以为是——”夸张地张臂搂住她,给她一个牢牢结实的拥抱。
难怪大乔认不出她来。他离开老妈是,她才十四岁。
“我跟那位先生说了名字,也跟他说我是你以前的女儿了啊!”她险些没气,着实消受不了他的热情。
“他只说有个歌迷坚持要见我,没想到会是你!”大乔见到她,比她发现到他还兴奋,带她到吧台。“啤酒能喝吧?”对酒保说:“小张,给她一杯啤酒。”
“又换了新女朋友?茱蒂呢?”酒保小张似乎和大乔很熟,倒啤酒给她时,也不避讳大乔,玩笑兼忠告地说:“小姐,你最好听我的劝,别跟乔来往比较好,他可是我们pub里有名的天下第一负心人。”
“你瞎说什么!这是我女儿。”大乔嘘他一声,不挺认真。
“女儿?”酒保挑挑眉,当然不相信。但他也没再多事,留他们谈事,自顾在一旁忙碌。
大乔这才转头,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哪知道。”李蝶飞说:“是被同事硬拖着到这里,凑巧发现的。我一直还以为你早不知淹死在南太平洋哪个陆沉掉的小岛。”
大乔哈哈大笑,不以为意。“哪有那种事!我只不过到关岛转了一圈而已。”笑声稍歇,问说:“你妈和阿彻、乔他们还好吧?她还跟那个吃软饭的家伙在一起吗?”他自己其实也好不到那里去,就是看小昭的爸爸不顺眼。
他果然什么都不知道。李蝶飞咕噜喝了一大口啤酒,揩揩嘴,说:“跑了。那家伙在老妈生病时,就丢下老妈、小昭和我们跑了。”
“那家伙!我早说!那你妈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李蝶飞没立刻回身答,瞅他一眼,又喝了一大口啤酒,才丢下简短两个字。“死了。”
“死了?”大乔英俊的脸呆了一呆,笑容霎时僵住。“怎么会!怎么可能……”这个消息太突然,他想都没想到。
好一会,他才像是清醒了。“那你们……你们——”结结巴巴地,表达不出一句完整的关切。
李蝶飞很快接口说:“你放心,我们很好,很坚强的过日子。”她把剩余的啤酒一口喝完,撕了一张便条纸写下电话和地址递给他,说:“我该回去了,这是我们住的地方,如果你有空就来看看乔吧。应该还记得她吧?”
“你别这么说嘛!乔好歹是我的亲生女儿。”大乔略为腆颜,踌躇着,问:“乔她……还好吧?”
“很好。她已经十一岁了,不仅聪明,而且美丽可爱,很得大家的喜爱。”
“真的?!不愧是我的女儿!”大乔又高兴又骄傲,又觉得有一些愧然,尴尬|Qī|shu|ωang|地看她一眼。
“那么,我回去了。”她笑了一笑,往门口走去。
“等等!阿飞——”大乔叫住她。
左近一个人影听见叫声,回过头来,赫然正是罗叶。他目光循着叫声的方向逡巡,人太多了,凝了神,细瞧,才看见李蝶飞。见大乔向她走去,眉头蹙皱起来。
李蝶飞没有注意到罗叶,正望着大乔。
“这些钱你先拿着。”大乔胡乱塞了一些钱在她手里。“晚点我还有一场表演,不能送你回去。过几天,我一定会去看你们。”
她看看手中的钱,想了想,没有拒绝,对大乔微微一笑。就当作是乔的养育费吧!但她没有说出来,怕大乔难堪。
这是她对大乔的温柔,大乔明白,英俊的脸浮出一些暖暖的神采,张臂抱了抱她,轻轻亲了她额头,表情很亲爱。
她淡淡又是一笑,对他摆个手,推门出去,一直没有注意到罗叶。
回到家,她觉得说不出来的疲惫,被一种没有归属依靠的荒凉感包围着,颓坐在玄关,怔怔地望着墙。久久,她突然发现乔站在她身旁,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
“乔,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有个大哥哥打电话来,说阿彻哥哥在他那里。他叫我写下他住的地方,要我告诉你。”乔把纸条交给她。
她接过纸条。低下头,看着看着,内心如麻乱起来。
“阿飞……”乔怯怯地唤她。
她没注意,脑海中尽是一些纷乱的光影。
“阿飞……我……”乔又叫了一声,欲言又止的。
她回过神来。乔似乎有什么心事,但她——满心烦乱,没注意太多。拍拍乔说:“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很晚了,赶快去睡觉。”
心中那千千万万不该的情丝,剪不断、理还乱。想要忘,但该与不该,都对她尽折磨。
那不该、禁忌的爱,叫她朱颜瘦,心底凭添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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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大亮,李蝶飞方醒来;已经快十点,她茫茫望着天花板,隔了一会,才想到什么,恢复到了现实,急忙跳下床,高声叫着:“乔!小昭!”
屋里没有半点回响,乔和小昭早已经自己打理好出门上学。乔且帮自己和小昭弄了早餐。
她呆了一会,挂了电话向公司请假,然后就不知做什么好,呆愣的坐姿改为趴在桌子上的茫然。电话声蓦然响起,她动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催醒。
是乔的导师打来的,希望她立刻到学校一趟。
“乔怎么了?”
“她从今天早上来就一直在哭,情绪很不稳定。我好不容易才弄清是怎么回事。电话里不方便谈,希望你能立刻到学校来。”
文静的乔会有什么让她烦恼不安的事呢?她凝眉盯着电话,想起乔昨晚的吞吐与欲言又止。最近乔似乎变得很沉默,但乔本来就很文静,她因为自己的心事,也没有留意太多。
她勉强振作起精神,连忙赶来学校。乔在保健室里休息;乔的导师请她到教室外,表情显得很严肃。
“李小姐,我知道你们的家庭状况特殊,无法像一般家庭般给予子女充分的照顾。但请你如果能够,尽量拨时间和弟妹相处。你是他们的姊姊,他们心里是很依赖你的。”
“乔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李蝶飞有些扰忧。乔的脸色过分的苍白;残留在脸上哭泣过的泪痕教她看得十分不忍。
“乔身体开始发生变化——应该说是成长,她的初经来了。”
“啊!”李蝶飞愣住,全然没想到。“我一点都不知道,她没有告诉我——”话猛然顿住,思及乔的欲言又止,惭然地低下头。
“她大概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吧。她什么都不明白,身体突然发生这样的变化,对她产生很大的冲击,让她觉得很不安、恐惧。她大概一个人烦恼了很久,情势才会负荷不住,一下子爆发开来,希望以后你能多注意她一些,令堂过世后,你这个姊姊就是她最大的依靠。乔虽然很懂事,但她还是个孩子,需要大人的关心和呵护。”
李蝶飞惭愧得无言以对,心里有说不出的自责;她这个姊姊实在真差劲,什么都没做好,该尽的责任也都没尽到。平时她工作忙,回家也晚,乔和小昭就像孤儿一样被丢弃在家里。乔不仅要照顾小昭,不管什么事也都要自己料理。她以为她还是个孩子,却不知道她也有她的恐惧、不安和烦恼。想到这里,她不禁对乔万分的心疼。
乔的导师让乔提早回家,她替她将东西收拾好。一路上乔一直很沉默,美丽的容颜因那分沉默幽淡得更惹人怜。“阿飞,我是不是快死了?”走进巷子时,乔突然幽幽地开口,小脸蛋凄凄的。“这几天我一直在流血,肚子又很痛——我好怕!阿飞——”
“不会的,乔,听我说。”她蹲下来,微带着笑,柔声安慰她:“你肚子会痛,会流血,那是因为你身体开始发生变化了。每个女孩子大概在像你这样年纪左右,都会和你一样,身体开始变化。以后每个月在固定的时候,都会有像你现在这样的流血现象,那叫做‘月经’。月经来了,就表示你身体开始发育变成熟,你会慢慢长大,变成一个女人,就像姊姊一样。”
“跟你一样?你是说你也是像这样吗?”乔怯怯地问,似乎心安了不少。
“嗯。”李蝶飞含笑点头,摸摸乔的头,说:“对不起,乔,都是我不好,忽略了你,害你这么担心难过。”
“没关系,跟阿飞一样的话,我就不怕了。”
“嗯!”她笑着用力又一点头,起身说:“回家吧!今天奢侈一点,看你想吃什么,我带你们出去吃。”
“不用了。”乔腼腆地摇头说。
“没关系,不必跟我那么客气。”她觉得忧烦的心情似乎淡了些,抬头迎着万里晴空。忽然想起大乔的事,含笑对乔说:“对了,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昨天遇到大乔了,他说过几天会来看你。”
“真的?!”乔先是不敢相信,慢慢地,忧结的表情遂渐转为欣喜,如像花开。
李蝶飞俏皮地举起右手,表示保证。两个人一起笑开,手牵着手回家;但教她们大感意外惊讶的,她们才走上顶楼,刚刚方谈起的大乔,竟就站在她们面前。
“大乔!”公寓的大门实在是不怎么严谨,他们才时而会有这种意外和惊讶。
但他并不是独自一个人,身傍还站了一个女人。
“乔!”他叫乔,表情带一点属于父亲的激动,根本没想到这时候会见着乔。
乔看看他,又看看他身旁的女人,不知是迟疑还是情怯,对他的呼唤并没有响应。
李蝶飞也不说话,只是开门让他们进去。这样的情况,让她有种说不出是好或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些变化要面对。
“没想到乔也已经长这么大了——”大乔似乎有无限的感慨。不知是否是面对乔那一刻,让他自觉与汗颜起未曾尽过的责任。
“乔,怎么了?你刚刚听说大乔要来看你,不是很高兴吗?”李蝶飞转头鼓励着乔。乔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大乔,也看着他身旁的女人,但眼神并没有什么意味,瞧不出排拒或敌视的感情。
大乔干笑一声,指指手旁的女人,解释说:“她叫茱蒂,是我的好朋友,我们认识很久了。”
茱蒂露出浅浅的笑,举止态度充满小家碧玉的谦羞安静,与乔的文静气质有种奇妙的契合。
“你好。”李蝶飞礼貌地点头,对茱蒂先入为主产生几分好感。茱蒂是个漂亮的女人,和老妈有两分神似,但特别的是,她身上有一种稳定的气质——“贤妻良母”通常才有的那种温和安祥,让人觉得安心。
“你好。”茱蒂点头回礼,转向乔。“你好,乔。常常听你爸爸提起你,很高兴今天能见到你,没想到你长得这么——”她停顿下来,像是不知该如何形容,不好意思地笑笑。
但就因为这点,李蝶飞对她多增了一些好感。她知道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