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别来无恙的爱情-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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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轻轻是余宝笙高中时的好朋友,何轻轻到高二时候突然对电视主持人感兴趣,非要考广播学院,后来在父母的逼迫下上了浙江一所大学的经济类专业,大学里天地广阔自由,何轻轻凭着不错的外形和嗓音条件进了学校的电台,和市里几家电台有过几次采访合作后,公共关系到位,又跑到市里的电台当兼职导播。毕业后家里找人何轻轻留到杭州一家报社在财经版当记者,可是毕竟天高皇帝远,到最后何轻轻先斩后奏辞职跑去电台应聘当主持人主持夜里十点钟的一档情感节目。
如果何轻轻是耀眼的红色,余宝笙就是医院的白色,不过何轻轻曾说过,白色才不纯洁单调呢,那可是七种颜色乱搞搞出来的。对于何轻轻的用词,余宝笙总是不能苟同。
何轻轻的生活永远不缺乏□。高中时候轰轰烈烈地早恋,找的是学校里长得最是帅、球踢得最好的校草,隔三岔五,还有男生在电台里给点歌示爱,夏日校园里第一个穿裙子,红色的太阳裙迷惑了整个高中年级。本科毕业参加工作,在辞职之前好歹也有三四年工作经历,有一定的资历,财经版记者比那些跑娱乐八卦的不知要多体面,可是说辞就辞了,不过这也像何轻轻的性格,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其实,有时候余宝笙不是不羡慕的,比起何轻轻的孤注一掷,她的生活职业都是死水微澜,说不上多爱这个职业,但是要有责任心,要对病人负责,说不上什么兴趣,除了睡觉爱好乏善可陈。或许因为自己温吞吞的生活很难改变,尽管一年见不到一次,但她和何轻轻的感情却好的很。有时候两人煲电话粥能煲几个小时,内容仅仅是一部电视剧的感悟,常常会听到何轻轻青梅竹马的男朋友杨凡在那边小声催何轻轻,结果何轻轻不给面子毫不遮掩地训杨凡“睡你的去,别打扰我们”。自从何轻轻半年多前主持了这个晚间的节目,两个人几乎就没再通过电话,当初知道是去杭州,余宝笙激动了小半天。
收拾完行李,洗脸做一套面膜,这是何轻轻每次都要警告她的,北方气候干燥,只要闲下功夫来就要覆一张面膜补补水,否则,没找到男朋友前就得先面对自己越来越深刻的皱纹,余宝笙倒不是有多担心外貌如何,不过无事可做而已。
卸下面膜,对着镜子里那张尚可称作年轻的脸,细细摩挲,并不见一丝皱纹,皮肤仍然紧实,除了眼底有些睡眠不足的微肿外,一张脸还看的过去,梳个童花头也可勉强到大学里混一混,可是她怎么就觉得自己心里已经很老很老,老到只顾吃睡,已经没有任何杂七杂八的念头,老到看到乔远峰,也没有了多余的绮念,在未来人生尚不分明的时候她余宝笙就被爱情狠狠地撞了腰,到现在就是当个旁观者看别人爱来恨去,自己却不想再费力经营花前月下的浪漫和掏心掏肺的爱情,大概到了年纪大得不能再大的时候,找一个志同道合纯粹想要婚姻想要孩子的人结婚,生个娃儿,搭着伴儿过日子吧。
有一次何轻轻说她,你自己想明白了,现在人家愿意花时间花金钱跟你谈恋爱的时候你却防备懒惰,等以后人家跟你直奔主题的时候,你可别抱怨婚姻太□没有爱情。余宝笙笑,有时候也想父母多情的因子真没有遗传给她,当年母亲在华裔学者的追求下,脸上绽放的光芒胜过十七八岁小姑娘初遇爱情的美丽,而眼下父亲和秦阿姨的甜蜜温馨也常叫她觉得自己是多出来的灯泡。
拍点儿护肤霜,龇牙咧嘴冲镜子里的人乐一下,或许是懒得动心的缘故,或许是护理还算勤快,别人总评价余宝笙比其他同龄人要显得年轻,这算是老天的额外赐予吗?躺到床上快要睡着的时刻,大脑里突然迸出一个念头“这张脸护理得年轻漂亮又给谁看呢?”
第六章
第二天一大早余宝笙把车送去做保养,然后拖个皮箱直接去车站。找到座位拿出颈枕开始睡觉,她的睡眠好,又总缺觉,随时补眠才不愧对自己辛苦劳乏的身体。等到了杭州,果然何轻轻已经等在外面拿条丝巾扬起来冲她挥手,余宝笙笑着快步过去,一把扯住丝巾,叫道:“太做作了,我可不是你的情郎。”
何轻轻接过行李箱扭了扭身姿,故意带着媚色说:“人家是媒体人,万一哪天红起来,网上翻出何主播昔年未得志的照片也不会太掉价儿。”
余宝笙不屑地嗤之以鼻,道:“不是打击你,你那个晚上十点多的情感节目,关注的人都是感情失意的人,或者是有窥伺隐私癖好的人,都不是正常的人群。”
“哼,我就是剑走偏锋,现在在我的争取下栏目名字和模式都改了,哎,你今晚过来看看直播,评估评估,目前评价还不错。”
“你的嗓子有什么病症,我还可以评估评估,如果说这嗓音能不能红,我还真不熟悉这个专业。”余宝笙总认为何轻轻跑去当主持人有些意气用事,她的一个病人是这个圈子里的,曾经半真半假感慨过,说,余医生,你以为那些名主持人都是靠本事吗,哪个学播音的人不是好嗓子好模样,就你能红,说穿了,还不是那套潜规则?
“瞧你,不管啦,反正今天晚上你就充当嘉宾跟我一块儿主持。”何轻轻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看余宝笙一脸不相信,又说:“是真的,我们现在栏目改版,一周可以请一个普通听众当嘉宾,今天就是你了,你可以不说话,人家不过是假公济私多跟你待一会儿啦,谁让我们都一年多没见面。”
余宝笙摇头道:“怎么听着这么不靠谱。”
把行李箱送到酒店,晚上两个人一起吃饭,余宝笙看何轻轻举筷子的右手无名指有一圈白印,明显地曾经的戒指没有了,用筷子指指那里问:“哪儿去了?”
何轻轻瞥她一眼,吃一口菜才无所谓地道:“摘了,扔了。”
余宝笙不说话了,何轻轻和杨凡高中时候开始交朋友,想当初为了避开老师父母的监视,余宝笙没少给打过掩护,高考后两人上不同的大学两地分居,难能可贵的是感情居然一直没破裂,大学毕业后杨凡去杭州与何轻轻团圆,有的人还没开始恋爱,何轻轻已经度过了七年之痒,眼看着苦尽甘来的传奇,想不到现在却分道扬镳了。
何轻轻笑一下说:“没什么忌讳的,自从我辞职到电台,他就跟我吵,晚上下节目都十二点多了,困得要命,他却睡饱了跟我吵,越吵越冷,前段时间分手,这下好了,耳根子清净,没人管,可真自由。”
余宝笙轻轻推她一把,说:“怎么不跟我说?我不来,你还要瞒着?”
“又不是什么好事,再说,我还真没伤心,天天劝别人,我还劝不了自己?”
余宝笙看何轻轻果然不是失魂落魄,只是略微失意而已,想起当初两个人趁着晚自习休息的空档儿都要悄悄见面,私下里让一群十七八岁的女孩子都羡慕不已,如今……哎,时间真是把杀猪刀,没有“以后”这个词,谁都是公主和王子的童话结局。
看看时间差不多,余宝笙跟着何轻轻进了电台直播间,多少有些紧张,何轻轻在节目开始前跟她嘀咕,我们这个也是医生,不过是医治别人的情伤,你当了那么多年的医生不用害怕。
余宝笙瞪她一眼,望闻问切,我一个都看不到,怎么医?反正我不说话。
说话间已进入倒计时,何轻轻清理一下嗓子。
“各位听众大家晚上好,这里是《心航夜渡》,我是何轻轻,风正柔,梦正眠,夜晚十点轻轻准时守候在这里听你的故事,你或许惆怅,或许伤心,但轻轻总希望这样一个夜晚之后,好梦伴你入眠。”
余宝笙忍不住打个哆嗦,这个是何轻轻吗?深夜的情感话题总矫情造作得让她都不忍卒听。
何轻轻不理余宝笙变幻的脸色,仍然清风一样徐徐道来:“今天是周日,仍然是我们凡人嘉宾的时间,今天来到演播室的是一名医生,余医生,你好。”说完,使劲冲余宝笙使眼色让她打招呼。
余宝笙赶紧正了脸色,回一句:“各位听众好,轻轻好。”
一段广告音乐响起,何轻轻摘下耳麦,余宝笙吁一口气。
有电话接进来,是一个女孩子,与男友恋爱多年,如今却不得不分手,她还爱着他,他却已经厌倦。女孩子边哭边说,一时难以自已,竟然痛苦失声。何轻轻已经处理地游刃有余,又放上一段音乐,待女孩子不哭,才说:“我不会劝你说不要哭,不要再为那个辜负你的人哭,谁的感情谁知道,你不一定是为他而哭,你哭的也许是自己付出的感情和时间,或许还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人让你牺牲自己,可是我还是想告诉你,等你哭完看一看这个春天,树叶又绿,野花又开,你不能哭得误了春天又过了夏天,如果不趁着时光在秋天前收获一个有情郎,这一个人的冬天会冷得更要命。”
余宝笙还真没见过这么劝人的,大概这就是何轻轻剑走偏锋的方式。果然一会儿电话就此起彼伏地想起来,屏幕上更不断地刷新短信,有人是劝女孩子天涯何处无芳草,不爱的人就让他走吧,有的人激愤大骂男人薄情寡义,但也有人对何轻轻的劝解有异议,认为女人应该感情独立,不应该寄托在男人身上,没了男人又怎样?
何轻轻一点儿都不急,挑了些有争议的短信念出来,结果又是一番争论。最后何轻轻让嘉宾余医生说话,余宝笙没做任何评论,只是祝福这个女孩子早点儿走出情感困境。何轻轻接过话题又发挥了不少,余宝笙觉得她更像是在说服她自己。
再一个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半个多小时过去,何轻轻插播广告,余宝笙在纸上写道:“佩服。”何轻轻面无表情掠一下头发,嘴形比划一个“不要崇拜姐”。
这回还是一个女的,听声音已经不太年轻,果然她说自己有个要高考的女儿,她的婚姻不幸福,一直忍耐着就等女儿高考后再离婚,那样就不会伤害她了。
何轻轻看一眼余宝笙才打开话筒说:“这位女士你想好了吗?你真的以为不会伤害她吗?”
那女的说:“这是我的底线,我想过我已经因为这个牺牲了自己的前半生,我想寻找自己的下半辈子幸福。”
何轻轻继续道:“你把你的不幸归咎为女儿,是吗?”
“当然不是。”
“但我从你的表述里得出的结论是因为女儿你继续你的不幸,而且越来越忍无可忍,我想听到的人都会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那女听众有些迟疑,说:“是吗……或许……我没有想过,刚结婚我觉得两个人不合适就想离婚,可是不曾想有了孩子,之后,每一次我动了离婚的念头都想孩子是无辜的,最可怜,所有的痛苦就我受吧,等到孩子高考以后,那时候我就该解脱了。”
不等何轻轻说话,突然余宝笙打开自己的话筒:“这位女士,我想问一下你这样自我牺牲有没有想过女儿的想法,换作是我,知道我的存在让母亲背了这么多年的担子,恨不得没有生出来成为你们寻找幸福的负累。父母亲千万不要自以为自己这样做有多伟大,你们寻找幸福便寻找幸福,你们以为你们的成全和迁就就是儿女的幸福?”
何轻轻显然愣了,她再剑走偏锋也不会如此直截了当地质问听众,女听众也愣了,她正沉浸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