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霜寒之雏鹰展翅-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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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愕然地回过头来,看了萧然一眼,似乎不敢相信。然后站起来,充满仇恨的目光剜了那两名士兵一眼,沉声道:“好,我随你们走,大不了把我的命也丢了!反正早晚成为亡国奴,性命早就一钱不值了!”
崂泉关帅府。
“小王爷,其实”陆逊看着萧然,有些为难,支支吾吾地道,“行军打仗那么辛苦,军中又都是男人,不是禁欲的和尚。军纪固然要守,可偶尔让兄弟们尝点甜头,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为朝廷出力嘛。小王爷你太认真了”
萧然面色一沉,双眸中射出锐利的光芒:“陆将军此言差矣!国无法度,军无军纪,那么国将不国,军无军威。挑起战争的历来都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君王,与百姓何干?凭什么君王无道,却要百姓来承受苦难?陆将军你当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天下最大的力量是什么?不是军队,是百姓!
我们侵入别国领土,若是毁人田园、奸人子女、烧杀掳掠无恶不作,那么,我们最终的下场是激起民愤!那时候我们的对手将不是郝厉,不是乌桓军队,而是全乌桓的百姓!若是如此,即将面临灭顶之灾的是我们,你明白么?
本王素闻靖安军大将军冯谦制军有方,靖安军纪律严明,可没想到,还是有一些违法乱纪的军士丢靖安军的脸、丢我们穆国军队的脸!
陆将军,若你不将这两名士兵斩首示众,以振军规,本王便要自己作主了。大将军面前,本王自会给他一个交代!”
陆逊被萧然那一脸凛然之色震住,而周围几名副将也听得肃然起敬。
尽管那两名士兵是军中老兵,跟随陆逊多年,可在此种情形下,陆逊亦不敢徇私。最终只能狠心将那两人杀了。
女子睁大眼睛,硬是亲眼看着那两人人头落地,然后泪水哗地一下流了出来。向萧然深深一躬:“多谢靖王千岁”
萧然侧身避过,只觉得难堪。
此事迅速传遍军中,一时大家纷纷传言,那位貌若潘安的美少年原来如此铁面无私,霸气纵横,于是纷纷对他既敬且畏。
不知是谁悄悄给他取了个绰号,叫做“美修罗”,这个称呼同样迅速传遍军中。
第二日萧然继续在关内巡视,安抚民心。他发现那些紧闭的门户已悄悄打开,集市上也有人迹走动。看来崂泉的民心已经安定下来,他心中稍稍松口气。
下午有人飞马来报,大军明日即可抵达崂泉。
萧然却在想着郝厉。卢龙塞的军士已将他押回卢龙,不知此刻如何了?正在这时,柳圣俞带了几名随从来到崂泉。
“姐夫?”萧然私下里还是喜欢用这个称呼,他迫不及待地问,“你们把郝厉如何了?”
柳圣俞平静地看着他:“他的人头已被供在骆将军灵前。”
萧然脑子里哄的一声响。晚了,晚了姐夫他动作好快。是不是,他料定了我会不忍,所以趁我还在崂泉厮杀,就悄悄将郝厉斩了?
柳圣俞似乎看出他的心事,轻轻叹道:“我知道,你是不忍的。可是,如果你违抗圣旨,皇上一定会杀了你。所以,我只能这么做”
第一百十七章 眉间何事染沧桑
捷报象雪片一样飞回长宁,萧潼在宫中最高的凌霄阁上,眼望北方,露出笃定的笑容。宇文方站在他身后,只觉得此刻的皇上犹如站在世间最高峰巅,俯瞰天下,周身霸气一览无余。
然后他想到战场上那个白衣如雪的少年,想象他一剑定江山的气魄,心中隐隐泛起骄傲,却又有些莫名的惆怅。
暑热渐消,秋风起,白露降,寒蝉鸣。当北雁南飞、草木摇落时,大将军冯谦率领的靖安军直逼乌桓国都蒙阗。一路上过关斩将,并无将军头衔的萧然却自然而然地成了先锋与军师。身先士卒、勇不可挡,又兼智慧超群,满腹韬略,冯谦几乎将他倚为左右手,处处听取他的计谋。
每攻下一座城池,萧然亲笔写下的安民告示不仅安民,而且历数郝日无德,致使乌桓民心涣散、军心动摇,人人抱怨国君失道,招致无妄之灾。故而靖安军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乌桓军听到“美修罗”之名,简直闻风丧胆,有的甚至不战而逃。
大军直逼蒙阗城下,郝日已经惶惶不可终日。失去郝厉,他就知道大势已去,可仍如溺水之人抱着一片浮木,指望他的将士们能够抵御外敌,保卫江山。只可惜乌桓那些铮铮铁骑,那些粗犷剽悍的勇士,却抵不住穆国一位年仅十四岁的美少年。
所有乌桓将士都知道,那位有着绝世风华的少年,却是地狱里派出的勾魂使者,夺人性命易如反掌,万马军中一剑纵横。
可是,他偏偏有着收买人心的力量,崂泉破、岐关破,到第三座城池被攻破时,百姓已奇迹般地安定下来,无人想到逃跑。只是关起门来,静等战争结束。
消息传到王宫,郝日气极败坏、暴跳如雷,那种挫败的感觉比失去一座城池更令他锥心刺骨。因为他知道,他失去了民心。
民心,已被萧然得去。
萧然,萧然!郝日咬碎钢牙,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娃娃,却有如此强大的实力。从头细想,自己所走的每一步棋都被他轻易打败,每条退路都被封得死死的。萧然,他已将他逼入绝境。
靖安军在城外按兵不动,城内郝日与众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天,两天,三天,心理的防线终于被拉到极限。在绷断之前,郝日破釜沉舟,亲率城中全部军队出城迎敌。
可是他已没有武功,唯一凭借的是京中守卫的三员大将。交锋之下,其中一名被萧然一剑斩于马下,另一人伤于冯谦之手。乌桓军大乱,而萧然从马上飞身掠起,犹如大鹏展翅,直扑敌军阵地。强烈的剑气击倒一大片乌桓军,郝日尚未来得及拨马逃走,就被萧然一把抓住。
脚尖在一名士兵肩上一点,身形扶摇直上,在空中划过一条流星的轨迹,郝日的身子已被他丢到自己阵前。
萧然飞落在追云踏月驹上,长剑直指云霄,舌尖发出清朗激越的声音:“你们大王已经被擒,还要负隅顽抗么?再不投降等待何时?”
敌军之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呆若木鸡。头顶仍有日光,可他们却觉得阴云密布。
萧然回转身来,从副将手中抓过郝日,用剑抵在他咽喉上,厉声喝道:“下令撤军,带我们进城!”
郝日面如死灰,眼睛里早已没了野性、犀利的光芒,只有颓废:“小王爷,我投降”他向自己的军队挥手,“退兵,大开城门,迎接穆军进城”
冯谦在马上朗声大笑:“郝日,此刻已轮不到你投降了。我们在城外等了三日,无非就是等你主动求降。可你偏偏要拼个鱼死网破,如今整个乌桓都在我们手中,你的投降已经一钱不值!”
他向后扬手:“进城!”
乌桓王宫。
黄叶凋零,露冷霜寒,一缕晨光冲破云层,射入萧然暂住的宫中。他一夜难眠,凌晨起床,写下一封书信,天亮后即唤来紫电,命他飞马赶回京城,交到皇上手中。
凤清宫,臣相杜仲衡面带微笑,向萧潼道喜:“恭喜皇上,靖王果是绝世名剑,一出手便为皇上夺下一个乌桓。北地辽阔,但物资匮乏,只要皇上引以中原财富,弥补乌桓之不足。他日南北相通,国势愈强。而皇上又展宏图大业,真是可喜可贺!”
萧潼垂眸,看着桌上一封书信,唇边掠过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靖王来信了。”
“哦?小王爷怎么说?”凭直觉,杜仲衡猜到这封信的内容必定不同寻常。
“三弟道,郝日愿降。他求朕给乌桓一个机会,让它成为我们的属国,而非纳入穆国版图。只要郝日写下降书,向朕俯首称臣,并且主动让位给郝凌。”萧潼目注杜仲衡,“太傅以为如何?”
杜仲衡微微一愣:“小王爷他宅心仁厚”
萧潼微笑:“太傅顾左右而言它?朕问的是太傅的意思。”
杜仲衡连忙躬身道:“回皇上,依臣之见,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对郝日这种反复小人,皇上绝不可再饶过他。何况,郝凌乃是重情重义之人,郝厉死在我们手中,他若为救下郝日,必定会同意小王爷的条件。但只要他活下来,就会想着为弟报仇。从他以前逃跑那次就可以看出,他是全心全意维护本国利益的,未必会因为皇上的饶恕而感恩戴德。”
萧潼颔首:“太傅之言甚合朕意。”脸色微微一变,眼里闪过一丝怒意。然儿,你这屡教不改的小畜生!
他立刻命人拟旨,令冯谦留下两万靖安军镇守蒙阗,其余人班师回朝,将郝日与一干王族重犯押送回京。
然后,他召见郝凌,将郝厉之死、乌桓之败告诉他。眼见那位坚强不屈的少年脸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坠,却最终死死撑住,目注萧潼,吐出四个字:“恭喜陛下!”然后再无话说。
萧潼心中暗叹,他虽赞赏他的为人,却无奈不能为他改变什么。
大军回到京城,萧潼临时上朝,在金殿上召见了冯谦与萧然。对靖安军大加褒奖,宣布一一封赏。同时封萧然为神英将军,但暂不去军中任职,仍然留在宫中,升一等御前侍卫,贴身保护皇上。
丹墀下的少年面容清瘦,眉眼漆黑,恭敬地叩头谢恩,却并无半点喜色,只是那样平淡,安静得如同一个影子。
“萧然,随朕到凤清宫。”下朝后萧潼丢给萧然一个命令。
萧然换回侍卫服,默默跪到萧潼面前,低着头,一言不发。萧潼见他这副模样,怒气立刻就涌了上来。表示消极抵抗么?朕委屈你了么?没有满足你那该死的同情心,你心里在怨朕,是不是?
“怎么?对朕无话可说?”九五之尊两步跨到他面前,伸手扣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狠狠瞪着他,“还是出征一次,连宫中规矩都忘了?”
萧然平顺地垂着眼帘:“属下不敢。”
“那么是怨朕没有放你去军中?”萧潼眼里的危险气息愈浓。
“属下不敢。侍奉皇上是属下份内之职,当侍卫还是将军并无区别。”萧然抬了抬睫毛,眼神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
萧潼恨得牙痒痒,这叫什么事?出征这么长时间,回来第一天就跟朕怄气?他仔细看着弟弟的脸,心里忽然涌起异样的感觉。然儿他,好像经历过这次战争,突然之间长大了。原先干干净净的眉眼,现在仿佛多了什么。
是一种沧桑的味道,一种沉重、悲凉的味道,这种模样,绝对不应该出现在一位十四岁少年的脸上。
可是,他真的感受到了。
“你是不是还在想着郝凌与郝厉的事?你怨朕狠心?”他终于直指他内心地问道。
“属下不敢。”还是这句话,却象一支钝枪顶到萧潼心上。萧潼气得浑身发抖,抬手就是一巴掌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