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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日陌鸦声-第67部分

小说: 日陌鸦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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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与政府发生冲突,甚至进而爆发武装暴动,在宗教的号召下树立起的武装势力极多,南方的白莲社,北方的弥勒教是其中的翘楚。

看过无数电影电视的刘志强对白莲教的名字知之甚深,此教派正是从南北朝这个时期创建起来的,在唐末壮大发展,在元代达到了顶峰,后来逐渐衰弱,直到新中国才逐渐消亡。千多年间几起几落,几次更改旗帜,汉人当权则反汉,胡人当权则反胡,专与当局作对,期间出过黄巢、方腊、朱元璋、唐赛儿等等著名人物,堪称中国历史上的造反专业户。

不过在影视节目里白莲教一直都是以反抗政府暴政,领导农民起义的正义形象出现,刘志强倒是对这些人没有什么抵触情绪。不过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又没有官府驻扎,怎么弥勒教的人起义起到这里来了?

小心翼翼的靠着墙角鼠道前进,越是接近村后的打谷场,腥臭的气味就越浓,下山有些日子的刘志强心中一紧,终于确认自己闻到的竟然是人血腐败的气味,这村子究竟遭遇了什么情况?!

“旧魔当道,欺压我佛门良善!至使世道不公,神佛震怒!”一个穿着一身土黄色短衣的男人站在场院中间的高台上,向台下的信徒们呼喊着口号,“这些愚昧蠢民,却供奉魔道!悬挂魔道符咒,天理不容!”

刘志强快步绕过场院的围墙,从院子门口张望进去,不由惊呆了,只见场院中插满了木竿,上面挑着一具具尸体,血顺着木竿流下,干涸成紫黑色,将地上的泥土也染得乌黑,正是村子里铺就的那种黑土!院中的木笼中,还关着几个妇女孩童,已经瘦得脱了人形,双眼无神的绝望的看着笼子外面的男人们,嘴唇干裂苍白,显然是饿得惨了。

“佛陀,菩萨,我是信佛的,我是信佛祖的,求求你们发发慈悲,给我的孩子一口吃的吧!求求你们……”一个还有些许力气说话的女人趴在笼子上,两眼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只是绝望的恳求着笼子外面狂热的教徒能饶过自己的儿子。

“你说你是信佛的,你信的是哪尊佛?!你的儿子竟然拜妖魔为父,分明是妖魔的孽种!”为首的男子用戒刀猛的剁在笼子上,“你说你信佛,好,只要这九九八十一日血池戒你能守过去,我就信你是信佛的!不然你就沉沦饿鬼道,去向佛陀忏悔赎罪吧!”

“求求你们,瓜娃,瓜娃他不是……瓜娃……啊!啊!我的孩子!我的……”那女人突然尖叫起来,奋力爬到了一个干瘦的人形前,用力的摇晃着,近乎疯癫,“别扔下娘啊!你饿了,你饿了,娘给你找吃的,娘给你找吃的……”

女人慌乱的胡乱抓着身边的东西,从一具尸体上抓了一块腐烂的肉下来,按在那人形嘴的位置,用力的塞着。那人形随着女人的动作晃动了几下,却没有一点反应,刘志强不忍的看到了那孩子的身体已经腐烂,其实早就不在人世了,只是女人已经疯癫的神经却无法分辨,只是拼着最后的意识想去尽力挽救自己孩子的生命。哭喊了一阵,女人嘻嘻的傻笑起来,紧紧搂住了孩子的尸体,将手上的烂肉抹进自己嘴里,失神的咀嚼着。

“阿弥陀佛,生食人肉,果然是魔种妖孽!”为首的男子合十双手,微微一礼,转身向教徒们一招手,“这些乡民果然是妖魔的同党,我等维护佛法正道,正当消除罪孽,还世间朗朗乾坤!”

“新佛降世,扫除旧魔!”院子里的教徒们纷纷狂热的呼喊着,用戒刀挥砍着木竿上村民的尸体,将砍下的血肉抛进木笼里,怪叫着雀跃欢呼。

“我X你们血祖奶奶!”刘志强感到一股熊熊燃烧的烈火从胸腔内喷薄而出,一跃而起,现出了人形,也不用什么法术,只凝齐了力气一拳打向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弥勒教徒。

“啊!!”那教徒只是凡人身体,哪里经得起刘志强玄功金身的力量?虽然刘志强还未完全修成,但气力却远胜他刚下山时,只一拳,便将那人半边身子打成了碎片。

“妖魔来了!这个村子果然勾结妖孽!”为首的男子大叫起来,“看他穿着,一定是山上那道观的妖道!大家杀了他,正我佛法啊!”

完全无视刘志强的力量,这些凡人教徒悍然挥动着戒刀、棍棒、甚至农具,双目赤红的杀向了刘志强。

刘志强虽然学了些道法,也学过剑术,可是除了前世打群架时还没赤手与人搏斗过,如今身边除了条云锦再无可用法宝,一咬牙,挥拳迎向了刀锋。

“当!!”刀子砍在刘志强身上,迸起片片火花,却只砍破了衣服。刘志强虽痛不伤,咬着牙只攻不守,一拳一个要将这些灭绝人性的东西统统格杀。

拳头挥动,血肉飞溅,刘志强杀红了眼,在人群里横冲直闯;这些教徒眼见着刘志强悍猛无比,却毫无畏惧,疯狂的大喊着“新佛降世,扫除旧魔”,上前就死。

“新佛降世,扫除旧魔!”

杀到全身染尽鲜血,只余下了那为首的一个男子,刘志强忍着将其撕碎的欲望掐住了他的脖子:“说,谁让你们来的!”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男子猖狂的大笑着,“妖道,你休想从我嘴里问到任何东西!你们这些旧世界的陈腐鬼魅,我佛终将把你们消灭殆尽!我将在极乐世界看着你们走向灭亡!哈哈哈哈!我佛的信众是杀不绝的!!哈哈哈哈,咳咳……”

“……”刘志强愤怒的越掐越紧,如同那个该死的鸠吉利一样,这些胡教徒一个个竟然都是这样死忠,狂热!

“妖魔,你杀了我,却中了我佛的计策,今天你暂时胜了,明天却必定丢掉性命!咳……”男子狂热的眼神更加疯狂,挣扎着抬起手,却不是去挣脱刘志强的手臂,而是抓向刘志强的脸孔。刘志强咬牙切齿的收紧了五指,那男子眼睛里疯狂的火焰终于熄灭了。

“计策,哼哼!似乎我掉进了一个设计好的陷阱里啊,哼,任你千条妙计,老子死都死过了的,光棍一条,又惧你何来!!”

阴谋

 今日的刘志强法力早非当初刚下山时候那样浅薄,虽然法宝尽失,但是挖几个坑却还不成问题。

阴沉着脸在村外地上陷出数百一丈许深的坑,将村民的尸体埋葬了进去。

木笼里关押着的妇女儿童已经所剩无几,而且由于经受不住摧残都已经疯疯癫癫,神志不清了。刘志强竭力试图能用法术唤醒他们的意志,可惜饥饿、杀戮、失去亲人、以及狂热宗教徒的精神摧残竟已将他们的魂魄打散了,刘志强看着这些行尸走肉、空荡荡的躯壳,闭上了双眼,咬着牙震碎了他们的心脏。

“那些狂信徒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胡教虽然惯于从精神上麻痹利用信徒,却并没有罚站笼的规矩,恐怕这又是一个给我设好的套子,还不怕我不钻。”刘志强埋葬了所有的村民,叹息的看了看这个自己出生的地方,在那棵老树上轻轻的抚摩着,深吸了一口气,猛一挥手,左手掌心喷射出耀眼的炽热光芒,将整个村庄点燃,付之一炬。“就算我是穿越的,老天爷也不用这么照顾我吧?我可不觉得我有什么值得人家这样关注的优越特质,那么这样算计我这么个小人物又有什么意思?”

刘志强眼神突然一滞,“三只眼的师叔似乎说这件事牵扯到了天上的那些老东西,那么这次也不是单纯针对我的了?……不好!看来我不能回山了,绝对不能把事头引到观里去!……走!”

刘志强脸色有些苍白,按着杨二郎的意思,现在他最好是赶紧回到山门去,既躲开已经发生的事情,又可以在三个长辈的庇护下避免节外生枝。可是现在事情竟然先一步发生了,那么自己又怎么能去牵连这个世界上最关怀自己的三个长辈?真的不能回去了吗?

想必闲宁那个假正经一定在家等着他回去听训;闲淡那个小心眼的胖子一定准备要责问自己的失职;还有师姑,她肯定不会说什么,可是她心里一定很难过;他们就在距离这里不到五十里的道观等着自己,他们一定有很多话想和自己说,我该回去看一看吗?哪怕一眼也好,回去看看他们身体怎么样——虽然明知道作为修真之人不会有这样的困扰,可是刘志强还是忍不住担心,该回去看一看吗?哪怕只是解释一下,不要让他们担心,不要让他们误解自己,回去道个歉,甚至不进观去,只是看一眼,远远的看一眼……

刘志强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家就近在咫尺,自己也无比的渴望能够回家去见一见那些在等待着自己的人,可是家却又变得那样遥远,只要自己走近一步,都有可能是无底的深渊。

“老头子,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此时此刻,刘志强深切的想念起了一千多年以后才会存在的自己的生身父亲,如果他在,一定可以告诉自己应该怎么做的。走,还是留?

“我,错过一次,失去了很多东西,伤害了最疼爱我的人。”刘志强努力代入父亲的身份,去考虑应该怎么做,渐渐的,刘志强的眼神恢复了清明,一种坚定的理智与愤怒的疯狂相交揉的复杂神色出现在那双眼睛中,“我,不能再错了。”

刘志强的身体开始放射出刺眼的光芒,慢慢的悬浮到了半空中,呼吸变得剧烈而无规律,“我不管你们是谁,我不介意有人算计到我的头上,甚至你们杀我的事情我也可以不在乎,但,别他妈牵扯老子身边的人!”

留恋的望了一眼远处的山峰,在山的那一边,就是自己想回又不敢回去的那个破败的道观,那里有被自己摧残得奄奄一息的花草,有被火药炸得窗残棱破的丹房,更有等着自己回去领罚的三个亲人,抱歉了,云雾对不起你们,就当我是不愿意承担责任,胆怯不敢领罚吧。

转过身,刘志强骑上兔子云,向相反的方向飞去,这里的大火与自己发出的金光肯定会惊动道观里的三位长辈,要是他们来了,那想走也走不了了。

任风吹走了泪水,越是远离,刘志强眼睛里的疯狂越盛,“还有那些藏头露尾的妖魔鬼怪,不管你们想算计什么,只管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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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呀,这小子还真是像你想的那样,跑掉了呢。”一个柔和妩媚的声音懒洋洋的从无尽的虚空中传来,带这戏谑的语调。

“自以为聪明的小子,只要他还有点良心和脑子,就一定不会带着一身的血腥回家去的。”一个瘦高的男子用细竹签剔着指甲,轻蔑的看着骑着兔子云彩急速飞行的刘志强,“阐教的这些家伙心狠手辣是真的,相互间感情深厚也是真的,要是我教传人也能多几分这样相互照拂之心,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无论他是怎样的打算,总归是跳不出我们的计算啊。”又一个声音阴森森的冷笑着,随手捞过了从虚空外草地上跑过的一只田鼠,生塞进了嘴里,嚼得稀烂。“等闲字辈那几个家伙听闻了消息,无论信与不信,一定会追上去问个究竟,那样岷山这一脉就算是死也脱不了干系了。”

“别嚼了,溅了我一身的血,那耗子跟你有灭门的仇恨吗?”一个赤裸上身的高大男子不满的用盾牌挡在自己和那满口鲜血的男人之间。

“那到没有,不过血腥味总能让我想起我自灭满门这件乐事。”阴森的声音笑着,用手背擦拭着嘴角的鲜血,撩起了披散的头发,露出了脸颊和颈项上密布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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