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巅峰-第5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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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哪里敢多说半句,唯唯诺诺。
事实,整整十几代,自一万八千年起,亭中之人就不曾发出半点声音。偶尔传响只音片符,外人也只当法宝通灵,实际,道人的确、以为男子已经死了。
他来此,甚至他师父、师祖年年来此演这样一出,都是不为人知、亦时常被其引为耻辱的——传统!
但是,这地方,明明只是一处海崖,却由于神秘阵法笼罩,连他都,不得不当真战战兢兢。
凡间至强者,在真正的大能、乃至遗迹面前,什么都不是。
“嗯…”
“青云子,死了吗…”
又是那种高高在的口吻,伴随着若有若无、挥之不去的威压落下。
堂堂天下第一大宗宗主,长空子,只有颤抖的份。
长空子一边迎合,一边回忆着青云子是宗里哪位成名前辈。奈何道德宗历史太长,除了历代宗主,他林长空哪里认得什么青云子。貌似他坐下倒是有位弟子,道号青云,想来也不是那人要问。
长空子的表现,男子哪里还不明白。
却见他抬头,双眼有些朦胧,像是被沙土蒙了眼。
“滚。”
一声令喝,长空子不敢多留,带着心中骇异,匆匆离去。
“十万年了…你可,还好…”
“那女娃子,便是你的托身…”
是谁,在黑夜里叹息?
长空子走出了幻阵,他悚然回头,恰见明月皎洁。
月光下,是一片繁花似海的山崖绝壁,阵阵潮声滔滔,那崖巅,不恰是一座无人的亭阁…
有些东西,法阵就能掩盖。而有些东西,连岁月都抹不去痕迹。
但是,在真相面前,我们还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吗?
耳听为虚,眼见未必是实。
长空子喟叹,唏嘘。熄了不知怎么燃烧都不见短小的白烛,一震袖,恢复了昔日高傲…
卷四 血浴废土 第四十三章 尘非尘
3…11 17:26:02 6565
尘非尘,土非土,空空如是,不若一水善。
善有水兮,吾独取黄泉。一碗孟婆了了道,三生石畔君等闲?
下,左右,寰宇如梭。
居高临下者,俯瞰众山小,鬼魅不过草木蹉跎。君王、诸侯、先、后天武者,皆如蝼蚁一般。
卧野而望者,星月蔽苍穹,一山更有一山高。得山之辈攀山,望天之人遮天,终入凡矣。
凡是道、天是道、道道道、何谓道?
…
楚翔散去双眸中无尽威压,代天生死之罚。他用那清澈干净的眼睛,看着出淤泥而不染的清风,忽然笑了起来。
“你还在,俯视?”
清风一愣,收回了目光。
“不然如何?”
站得太高,看的太远。除了回望唏嘘,人间苍茫,还能怎样。
神,总是要俯视世人的,不是吗?
清风不是神,但他比一些下位、甚至中位神,站的更高。
楚翔点了点头,未曾辩驳。
“可我,刚刚学会仰望。”
清风眉头一挑,把剑往肩一扛,指了指天,有些轻蔑。
“若非你,十年前,我已经把它捅破。”
楚翔闻言,失笑。非嘲笑,而是一种…如有所得。
“仰望的,不是它。”
抬头,看不见天空,那里,还有什么?虚无?
清风这一次,是彻底愣住了。
楚翔站起身子,一步踏出悬崖。
“看来,已经等不到日出了。”
他莫名远去,清风依旧有些愣神,不明白意欲何为。
但连本要追随之人都走了,他还留着做什么,与松相伴?
于是乎,他也快步赶。
“尊,何解?”
“无解。”
………。
“山是山,水是水。山不是山,水不是水。山还是山,水还是水。原来,都是放屁…”
“额…”
“呵呵,清风。我们,其实都错了,错得很离谱。虚妄是罪,谦逊也是罪。仰望不是把自己放在较低的位置,抬头、抬头未必承认所见更高。”
“…”
“你为什么来帮我?只为那最初伸手,那一刻的光辉?我从来都利用着你,我不信,你不知。可你,为何还是要帮我。你不该来,却来了。就像他不该去,也去了。很多事情,我们不懂,可以用无需去懂来搪塞,事情可以很简单,也可以很复杂,只看我们如何去想。”
“…”
两道身影似电掠行,那比云还高的,定是雄鹰?
他们当真比云更高?他们身在云中!
“我仰望着的…”
“是未来…”
倘若有了感情,倘若是人,总归不能像神一样,勇往直前。但假如不想恐惧、不想无力,除了以绝对理智暂时把感性压制,为何不能信仰一些什么。
信仰…未必要留给别人。你勇往直前,却不经意,把信仰交给了我。而我,一直都没有信仰,直到方才,才交给了自己…不是交给了那个高高在的“我”,而是自己…
自恋?自信?终归未曾迷失。对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为别人而活,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去仰望…
仰望?俯视?忘了谦卑,让无妄去见鬼…
………。
“执执念念,无执无念无知。”
“梦梦蝶蝶,非梦非蝶非识。”
“我拈花,看迦叶笑。我笑,世人谓我传道,我只因笑而笑。”
“一沙砾,是一方世界。一微尘,就是一片空间。一落叶,真可以藏下一段轮回?”
释天真开眼睛,有些迷离,很快,被另一种威严取代。但是转瞬,又仿佛那迷离和威严,都是梦幻影,只剩下、剩下最真实的,温柔的笑。
他在树下,不是菩提树,只是一株普通的果树。
他坐在石头,一整块干净的岩石。磐石是从两旁绝壁开采的,和周围环境有些出入。他这一坐,几乎就挡住了半个山涧小道。
山道本不窄,但有树、有石、有释天,不得不显得狭小。
这必定会为凡人造成阻碍,却哪会有凡人经过这里?
一名青年男子蹙眉站在释天身前,峡谷中。前一秒,那里还是空气。
“为什么拦我。”
青年看起来很威严,华袍锦带,玉石悬腰。他不正是于赌坊为难杨过之人,他现在并不想笑,所以不笑。这不表示,他紧张,不从容。
“一个你,不可能拦得住我。”
青年索性又朝着释天靠近数丈,缩短的距离,伴随着无由狂风,让气氛愈见压抑。
他的指尖出现了一柄飞刀,刀何时出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柄不起眼的柳叶飞刀,可以破天,曾经破天!
释天站起身来,站在足足丈高、数丈方圆的巨石,居高临下。
他没有刻意去俯视,本无意义。只是环境若此,命运安排。
“我没想要拦你,于人之中,你最强。倘若,你径自过去,我甚至不会睁开眼睛。我只占了一半道,还有另一半空着。”
释天的表情不似玩笑,他收起了笑脸,亦无玩笑的心情。
他说的是实话,路只占了一半,而他,对此并不抱有任何歉意。
但真能走到这里的,视峡谷外凶兽猛禽如无物,敢这般轻视释天?
他只是按照本心,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但旁人眼中,终归要有点深意,莫名其妙的深意…
“我不可能,把后背留给你。”
青年说的是实话,特别是,这一刻的释天,分明给他“勃发”的错觉。
他不能确定对方是否会出手,不可能冒然前行。
若湖水平静,哪怕深邃难测,扁舟一叶可渡。
若乍起波澜,哪怕似曾相识,君踏浮萍敢立?
这一刻的释天,给青年的感觉,就像一座渐渐醒来的火山。
他天性谨慎,甚至将兵器都捏在了手中,只为多,一个瞬间的先机。
先发制人,后发制人,如果都达到了绝对速度,那么…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释天不善的盯着青年,他看着山谷深处,似乎在等待。
青年眼神微缩,指尖飞刀颤动起来。
他觉得,似乎天又给了他一次,将对方一击必杀的机会!
但不够!还是不够!青年再进了一步!
“绝谷深处,那人与我有旧。”
青年眯起眼睛,寒光四溢,就像两柄飞刀出鞘。
释天不以为意,拂袖坐下。
他看着远处尽头,诡异的笑了笑。
“那人,已经死了。”
死了,就像在说一只蝼蚁。
“我不信!”
青年是人,而非神。是人再强,破天逆道,亦无力前瞻。何况释天的出现,已经将阴阳打乱。
不信,因为那不是蝼蚁!
第八高等位面,第五剑尊,第五绝地——死潭!
死亡峡谷,很多人喜欢这样来形容天下第五禁地,但他们不知道,在许多许多元会以前,尚有人了解禁地真相的年代。第五禁地,并不包括外围的魔兽荒野、死亡峡谷,那只是一处寒潭,绝望的死水!
第五剑尊,一个了不起的男人,却不知犯了什么错,被永世镇压潭底!他其实有资格进入归墟,但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宁可选择比归墟环境更差、日日要受酷寒苦熬的死潭。
释天睁开眼睛,冷冷盯着青年,有些着恼。
“他死了,这和你信不信无关。滚、或者死。”
释天的耐心,比以前差了许多,他看似焦急。可惜,青年和释天本就不熟,又怎会了解过去的他呢?事实,谁又,了解真正的他…
“呼…”
青年长长舒了口气,他准备动手。没有十成的把握,他甚至不知完胜的机会有无在赌坊时那么大。这是他第一次准备破例,因为欠了、所以不得不破。
对于他们而言,欠人的,终归是要还的。
风开始聚拢,却不是狂风,而是清风。
但不论青年怎样蓄势,清风的外显能量蓄积速度,永远比他快那么一线。
指尖飞刀不再颤抖,刀锋、精细打磨过的刀锋,流转着异样的光彩…
轰!
两股气势同时散开,激起的土浪宛若怒龙冲天!
淅淅沥沥的尘泥凌空落下,周围山壁布满了龟裂。
青年指结发白,他未出刀,但手在抖!
刀颤,因为刀在兴奋。手动,因为心也动了。
二人都未出手,于出手前一瞬,齐齐收势。
青年透过尚未落尽的尘雾,他的视线尽头,看到了一男一女翩然走来…
男的很帅,非常帅,或者应该形容——雄姿英发,漂亮而不失阳刚。
女的很美,平凡的美。纵然在神的眼中,她很平凡。但凡人完美的词眼,的确为她而生。
洛克、夏娜!
洛克变了,因为他双目炯炯,如生神电。他不再只是傀儡,也不再属于楚翔。他的外貌,仿佛又一次经过洗礼,曾经楚翔的轮廓消失,反倒和释天有七八分相似。
此刻,他的手中,正提着一颗头颅,滴血的头颅。
血是金的,赤金。血染的面孔,已经看不清主人原本样貌,那目眦尽裂的狰狞,却尚自栩栩如生。甚至被赤血涂鸦后,更增恐怖。
洛克倒提发髻,仿佛拎着的是一个鸟笼,并不害怕…
夏娜,也像洛克一般,犹若归来的勇士,拎着一颗头颅。
但这颗头颅,明显要比另一颗干净许多。
那是一个甜美娴静的女子,也许有了她才有“贤妻良母”这四个字的意义。只是一个头,但不会叫人觉得恶心,更甚艺术之品。
女子闭着眼睛,应该是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