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锦堂-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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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明轩的唇很软,很凉,可是却又很烫,红锦越不想自己去想,越不想让自己去感觉,她反而更加的敏感,花明轩每一次的吸吮,都让她的毛孔紧张的收缩。
红锦现在只想一切能尽快的过去,马上能过去,她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形。
马车外的争斗声马车里听得清清楚楚,而四斤的哭闹又那么的大,可是这一些红锦都听不到,她唯一能听到的就是花明轩的吸吮声。
终于,在红锦感觉过了一生那么久之后,花明轩轻声道:“毒已经清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是要尽快去看大夫才成。”
花明轩并没有再看红锦一眼,说完这一句立时便转身出了马车,不能不说,他的确是一位君子。
红锦的腿终于有了知觉,现在她有了痛感,费力的把腿屈起来,她想尽快把鞋子穿上才成。春雪看到蹲下:“婢子来。”红锦轻轻摇头:“看好四斤吧,不要再让她哭下去了,不然怕是要生一场大病的。”她取了布袜子在手套到了脚尖上。
“锦儿——”马车上的布帘晃了晃,容连城的半个身子扑了进来:“你没有事儿吧?没有事儿吧?”
红锦愣了愣的看着容连城:“兄长,我,我好一些了。”马车上的污血那么的触目惊心,看得容连城身子一晃:“你中毒了?!哪里受伤了,哪里受伤了?”
红锦的脚就在他的面前,那伤口并不难发现,容连城看到后想也不想一把握住了红锦的脚来:“是蛇,蛇咬得?”他看向红锦:“毒吸出来了是不是?那要快去看大夫才成,要快啊。”
他说完挣扎着要爬起来:“你不要怕,锦儿。”
红锦现在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的脚啊——!容大公子你要出去找人也好,赶车也好也要先放开我的脚好不好!
只是这句话打死红锦也说不出来,而容连城是没有注意到。
就在他想起来脸上显出一丝尴尬来,想向红锦道歉时,他的身子就这样在马车上飞了出去!
不过他并没有被唐伟诚丢在地上,而是扶他站好;“容公子,你现在的情形还是不太好,要找个大夫看看才行。”
容连城被拖了出来立马才反应过来,对唐伟诚拱了拱手:“麻烦唐兄了,现在我们赶快去找大夫。”
唐伟诚看向王五:“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王五躬身:“公子放心。”
花明轩倚在胡正豪的身上并没有开口说话,虽然被唐伟诚打得不轻骑马有些不便,不过他也没有要求要坐马车。
胡正豪的脸色黑得如同墨一样,就这样把他扔到了马上,自己翻身上马。一行人都没有再说话,不管是关于红锦或是容连城的伤势,还是关于那个伤人的小贩及行乞的小孩子,都没有人提及。
四斤终于不哭了,昏昏欲睡的依在春雪的胸前,不过一双小手还是紧紧的抓住她的衣服。
红锦的鞋袜已经穿好了,半倚在马车里合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其实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所以才合上眼睛的。
唐伟诚骑着马沉默的行走着,忽然间他抬头起来看向容连城:“容公子,你们是怎么受得伤?”
容连城先是一愣,然后马上反应过来:“蛇,蛇,我们还没有捉到蛇。”
不知道是什么蛇如何给大夫说,又如何让大夫给红锦解毒呢?那些毒并没有完全被吸了出来,如果不想法子红锦一样有性命之危。
红锦中的是蛇毒,和他所中的毒不是一样的,他所中的毒极为普通,已经自唐伟诚的随从那里得到了解毒丹。蛇毒有成千上万种,就处是在本城周围的山上也有不下上百种的毒蛇,不知道咬红锦的是什么样的蛇,根本就不可能救得了她!
唐伟诚一听眼珠的颜色便发黑了,他匆匆一句:“容公子受伤了还是早些看大夫为好,我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那条蛇。”话说完时,他早已经拨转马头跑出去了。
容连城愣了愣,看了一眼唐伟诚的背影,再看一眼胡正豪之后,带马靠近马车问道:“春雪,你们姑娘现在如何?”“姑,姑娘好像睡着了。”春雪的声音还是有些发颤。
容连城听了一惊:“你试试她的额头。”
“容公子,姑娘她开始发热了。”春雪的声音里带上了惊慌,引得四斤又哭了起来。
发热了!
花明轩和胡正豪都听到了,一起看了过来。
容连城看着他们:“发热了。”
这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都明白,红锦中的毒发作了。
胡正豪看了一眼花明轩,再看向容连城的时候道:“快,快赶去大夫那里。”他自马上跃起直接落到了马车上,架起马车就狂奔起来。
这是城中,他一面架着马车狂奔一面大声吼道:“让开,让开,出人命了!”街道上行人四散开来,惊恐的看着马车在自己身边驶过,更有不少人对着马车咒骂了几声。
容连城和花明轩策马跟上,不过容连城因为身上有伤而落到了后面。
快,快,快!三个男人心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只希望可以快一些到医馆,可以快一些救红锦的命。
容连城跑着跑着惊呼:“蛇,我们还不知道是什么蛇!”
花明轩听到了,看一眼马车拉住奔跑的马儿拨转了马头就向来路奔去,他要告知唐伟诚,要尽快问出是哪一种蛇来。
容连城没有向回跑去,他知道自己是个受伤的人,回去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不如留下来陪在红锦身边,做为她的未婚夫很多事情他可以做,但是胡正豪等人却不好做的。
花明轩赶到道观前时,那里已经被衙门的人围住了,而唐伟诚和长随们更是被衙门的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他自马上跃起,直接自衙役们的头上跃过落到了地上:“唐兄,问出来没有?凤大姑娘已经毒发了。”
就在他落地的同时,几个衙役也把他围了起来。“大胆的刁民,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伤人,杀人,你们眼里还没有王法了?!”
花明轩没有听到唐伟诚的话,听到的却是一个捕快的大喝,他冷冷的看过去:“王法,我就是王法!”
唐伟诚的声音冷冷的传了过来:“你不说?以为这些捕快能救得了你,是不是?”随即便传来一声惨叫,还有衙役们的惊呼声。
“你,你不要以为凭着唐家,我们就拿你没有办法,你现在就跟我们回衙门就便了,不然。。。”
花明轩喝道:“都给我闪开,挡我都,死——”他自腰间一拍,手中便多出了把剑来。
现在没有时间和这些捕快们讲道理,看唐伟诚长随们人人长剑在手,也知道他们和捕快们没有讲道理,而且也没有人比花明轩更明白如何才能讲道理,刀剑是最直接,最快的让人听道理的法子。
捕快们没有想到今天遇到一个唐伟诚不算,居然来的第二个人更蛮横,自己这些人还没有怎么样他呢,他倒是先要动上手了。
真让他和唐伟诚如此无法无天下去,他们这些人的“官威”何在?于是为首的捕快们都提刀要拦下花明轩。
136 唐恶魔
红锦只感觉自己很热,非常的热,热得她只想喝水,可是她用尽了力气却不能说出一个字来:春雪呢?茜雪呢?为什么大家都不在她的身边?
她努力挣扎着起来,发现不是在她的房间里,这里是一个他很陌生的房间,不,还带一丝熟悉的感觉;只是屋里全是红色,大红色,喜气洋洋的大红色。
红色的帐幔,红色的床被,红色的窗纱上还贴着红色的喜鹊登枝和百年好合的窗花。
可是,屋里没有一个人,一个人都没有。
兰初呢?若蝶呢?她想喊人,可能是渴得太厉害嗓子太干,她根本喊不出声音来;她走到了桌前,红色的壶里没有水:怎么办?
看着那被风吹起的红色纱,她向屋外走去:也许大家都在外面吧?外面应该会有茶水的。
渴,太渴了,她实在是太想喝水了。她穿过了红色纱幔,可是外面不是厅,而是一座亭子,她却并没有感觉到奇怪。
入目的还是红色,红色的灯笼,红色的双喜字,红色绸花——;放眼望去,满院子里都是红色,映得那盎盎绿意都有些泛红似地。
她现在除了渴还有一丝悲凉,三分的怒意,七分的——落寞。
“姐姐好雅兴。”身后有人在对她说话,她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去,那里站着一个身穿喜服的女子。
那大红色的喜服好像是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并没有看清楚那女子的长相:“你来做什么?”
意外的是她可以出声了,而且虽然渴得要命却并没有丝毫的沙哑,反而带着一种清冷,一种淡漠的清冷。
“我看到姐姐来到这里,便过来看看你;恩,这里的景色不错呢,是不是?”那女子的声音里有一种让她说不清却让她极为不舒服的东西。
“好多的红色呢,真是喜气洋洋,是不是姐姐?”那女子又开口了。
她并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过了身去不想再理会那女子。
红色,是的,她终于发现就是这些红色刺痛了她的眼睛,刺痛了她的心;她下意识地看了自己一眼:咦?自己身上穿的也是喜服?
她模糊的感觉自己的婚期好像还有一些日子的。
可是喜乐已经在耳边响起,她再抬头时却只看到了朦胧的红色:她什么时候盖的喜帕?
礼乐震天,众人相贺,她耳边传来的是喧闹。
可是欢声笑语中,她却感觉到自己有些孤独,很孤独;那些喧闹的声音好像距她很远,非常的遥远一样。
“不要紧张,有我呢。”身边传来厚重的声音,奇怪的抚平了她的焦躁。
她在心中却闪出了一个疑问:这是谁?
当然,她知道这应该是她的新郎,声音她也十分的熟悉:可是到底是容连城、还是花明轩、还是唐伟诚呢?好像都有那么三分像。
她在猜不到想不到后,心下便有些焦躁,便忍不住掀起了盖头,她看到了什么?
一双璧人!就在她的身边有一双璧人正随着唱礼的声音行礼!
那她呢?她不是新娘吗,可是为什么是另外一个和新郎在行礼?
她急急的看过去,新娘的脸被遮住了,她看不清;她急急去握新郎的手,明明是自己要成亲为什么拜堂的却是另外的人?
那新郎看着她,目光温柔如水,却一个字也不肯说。
这个男人的脸变换个不停,红锦吃惊得呆住了:一会儿是容连城,一会儿是唐伟诚,一会儿又是花明轩!
不,不,她的新郎应该是——;咦?她的新郎应该是谁啊?她居然想不起来了。
她很烦躁不安,她要去问问父亲、问问四娘。
可是抬起头来,她却是在一个素白的房间里,木鱼声声檀香袅袅;那佛前跪着的不就是母亲?
红锦什么都忘掉了,在看到母亲的一霎她所有的委屈、伤心都涌了上来,她感觉她好像吃过了这世上最大、最多的苦,快要不想活了。
“母亲——!”红锦向着母亲扑过去,眼泪却掉了下来。
她现在只想在母亲温暖的怀里哭一场,痛哭一场;要知道,她一直以来都没有机会这样痛哭过:因为她没有找到自己的母亲,所有的委屈与痛苦,她只能咬牙咽了下去。
现在,她终于可以好好的哭一场了。
母亲转过了身来,看向红锦的目光盛满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慈爱:“锦儿,回去——,回去吧!回去,不要再迷失自己,不要再委屈了自己。”
红锦却听不进去,只是努力的向母亲跑过去:她太想、太想自己的母亲了,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抱一抱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