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人-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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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败名裂就是我臭名远扬。
夏馨馨脸色十分难看,厅上本来和乐的气氛变得尴尬非常,站在白茯苓身边的小姐们唯恐沾惹麻烦一个个如潮水般自动退开,露出安然坐在椅上的白茯苓,以及她身边的小祢、杨梅等几人。
二皇子突然前来,是想撮合夏馨馨与黄细辛俩人的好事,替夏家多拉拢一个“明日之星”。而一众“才子”二话不说群起应和,却是冲着传说中的那位刚到京城的绝世美人而来,他们都听闻今日的诗会白茯苓也在受邀之列,他们之中好些人曾见过周家三公子的赏梅美人图,世间真的有那样美丽的女子吗?他们人人向往不已。有机会可以一见真人,谁都不愿意错过。
刚才他们就暗暗打量厅上的女子,入眼一片惨淡,哪有什么绝世美人?正觉得失望,忽然出了这样的爆炸**件,然后美人终于越众而出。
白茯苓在一众惨淡绿叶衬托下更是美丽非凡,才子们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都忘了反应,更忘了小祢刚刚的惊人之语。
二皇子也曾隐约听过白茯苓的名声,不过他自问见惯了美人,也没把这些传言放在心上,只当是有心人夸大其词,这时一见白茯苓的容貌,顿时觉得心痒非常……这样的绝世美人就该收于后宫供他一人赏玩,如此方不枉他辛辛苦苦为帝位筹谋
黄细辛多年前曾见过白茯苓,但是那时白茯苓还是正宗萝莉一名,他压根没认出面前貌若天仙的少女竟然就是他义父天天挂在口边的“大小姐”。
邓三小姐见到这些男子的嘴脸就气愤,暗骂他们好色浅薄,却忘了自己之前是如何享受这样的惊艳目光的。
她眼珠子一转看到站在不远处气得脸色发青的夏馨馨,心道:这可是小狐狸精自己送上门来,我替夏馨馨出头,她定会感激于我,既向她卖了好,又能收拾这小狐狸精,正是一举两得
“这小孩子是哪里来的?白小姐,你教唆一个小孩子当众侮辱夏妹妹是何道理?”邓三小姐心动马上行动,大声质问起来。
白茯苓淡淡看了她一眼,道:“他是我父亲世交之子,叫小祢,听闻京中才子才女举办诗会,也想来见识见识罢了,至于教唆他当众侮辱夏小姐……也许是误会吧。夏小姐,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她给夏馨馨一个机会,现在承认那首诗不是她写的,是小厮抄录时搞错了,那便糊弄过去,大家各自下台作罢,她也不会穷追猛打。
邓五小姐见姐姐开口,很快也明白了她的心意,急急帮腔道:“他诬赖夏小姐剽窃你的诗作,还狡辩说不是侮辱?”
白茯苓只是看着夏馨馨不说话。
夏馨馨心里挣扎,最终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道:“这首诗是我昨日偶然福至心灵所作,这位小祢公子年纪虽小,可也不该如此妄言,辱我声名你们必须向我道歉。”
夏馨馨扬起脸,浑身散发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凌人气势。
她决定剽窃白茯苓的诗作之时,原是吃定了她只能哑巴吃黄连,京城里有点眼色的都不会为了在诗会上出风头而得罪夏家的天之骄女,白茯苓损失的不过是一首诗,如果知情识趣闭口不言,诗会之后她自会想办法补偿于她,反正不过是个过气国公府的孙小姐,而且还是外孙,就算不服气又能如何?
再者,即使白茯苓说出真相,凭着她夏馨馨京城第一才女的声名,也不会有人相信她的话
果然秦小姐急急上来帮腔道:“白小姐,就算令堂当年是京城第一才女,不见得你也非要继承她的衣钵不可,夏小姐一片好心请你来参加诗会,你如何忍心如此恶意中伤于她。成名靠的是真才实学,可不是这些龌龊伎俩。”
她不提木佩兰还好,提了白茯苓倒真要力争到底了,她娘亲的名声,不是这些女人可以随意侮辱的。
夏馨馨想逼白茯苓自承失言,却没想到她是个遇强愈强的狠角色,话说到这个份上,白茯苓不打算继续客气,她冷冷看着夏馨馨以及邓家姐妹三人,一字一字道:“你如果没做过,这确实是侮辱……”她的未尽之语大家都明白,如果夏馨馨确实这么做了,小祢这么说就不是侮辱,而是事实。
旁边的人全数变色,白茯苓这分明是表示小祢说的是真话,夏馨馨确实剽窃了她的诗作
才子们没想到初见佳人会是这样的场景,个个一脸茫然,看看夏馨馨又看看白茯苓,不知道该相信谁说的话。
夏馨馨素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才华是毋庸置疑的,但要他们相信仙女一样的白茯苓品格卑劣、当众说谎,又很有难度。
而且在场这些男男女女虽然喜欢吟风弄月、附庸风雅,但都是久居京城的权贵之后,并不是傻瓜。只要有点脑筋的都会想到,以白茯苓一个初到京城的孤女,地位权势都不如夏馨馨,就算急于成名,也无需用这么拙劣的手段去攻击夏馨馨的,这对她毫无好处,而且很容易就会被人揭破真相,反而弄得身败名裂。
试问谁会无端端做这种傻事?
一时间,大家怀疑的目光在白茯苓与夏馨馨身上转来转去,水榭里静得落针可闻。
夏馨馨见众人并没有如自己所想的一面倒地相信她,心里也有些发怵,她暗暗咬了咬牙,道:“把刚才众位小姐的稿子送上来”
丫鬟们连忙去负责抄录诗歌的小厮那里取了稿子当众核对,很快发现所有人的都对上了,独缺白茯苓的那一张。
邓五小姐大声讥笑道:“白小姐莫非是作不出诗来,于是交了白卷?哈哈”附和发笑的只有她的两个姐妹,其他人眼神复杂看着那张署了夏馨馨名字的稿纸,上面清清楚楚写着那首“梅雪争春未肯降”。
白茯苓以看白痴的眼神扫了那几姐妹一眼,冷淡道:“我是第五个把稿子交到夏小姐那里的,真要是白卷,夏小姐又怎会‘欣然笑纳’?”
刚才确实有不少千金小姐亲眼看见杨梅替白茯苓笔录交稿,但是她们慑于夏馨馨的家世,无人敢出来作证,只是神色之间不免流露出几分怪异,在场的公子少爷们见了,也明白白茯苓说的是实情。
夏馨馨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早就备了后招,否则今日可真的要声名扫地了。
她故意苦笑着看了白茯苓一眼,道:“白小姐的稿子,我确实收到了,只是未及细看,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可这首诗确实是我所作,昨日我曾请家兄配图一幅,并将诗作题写在画上。来人,去少爷的书房里把画取来让各位公子、小姐品评一番。”
丫鬟很快去而复返,取了一卷画纸铺开在桌上,果然是一副雪映寒梅图,画的左上方正题着那首“梅雪争春未肯降”。
这时大家都不由得信了夏馨馨的话,看向白茯苓的眼光多了几分鄙夷与可惜,卿本佳人,奈何做贼?而且还是文贼。
小祢不等白茯苓回话,再次大声道:“刚才我看见你的丫鬟偷偷带了姐姐的稿子出去,定是你让人临时在画上加了字”
夏馨馨心中恨极了小祢,面上迅速做出一副百口莫辩的委屈气愤模样,道:“小祢公子这说话,不但侮辱我,也侮辱了家兄按你的说法,莫非家兄也是我的帮凶不成?”
夏馨馨的兄长夏国勋乃是真材实料考出来的两榜进士,现在翰林院任职,为人端方正直,在士林中名声极好。
黄细辛上前一步义正词严道:“白小姐,小祢公子既然是你带来的客人,请你约束他的言行,莫再让他信口雌黄,辱我读书人的名声”
美人虽好,却不比贵女能让他少奋斗三十年。
一直沉默的二皇子忽然哈哈笑道:“白小姐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来向我表妹道歉一声,此事就此揭过吧。”他是有心为白茯苓解围,美人儿是什么品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容貌身段足够吸引,让他食指大动。
夏馨馨怎会不知这位地位尊贵的表哥是在偏帮白茯苓?她心里怒骂了无数句狐狸精,可最终也不敢驳了他的面子,而且她也想快快把此事了结。
水榭里数十双眼睛都盯在了白茯苓身上,只等她乖乖低头道歉。
白茯苓忽然轻笑起来,抬头环顾众人,曼声道:“说来惭愧,这首诗确实不是我所作……”
101 气煞与谋杀
白茯苓这么说,本来对她美貌大生好感,或对这事心存怀疑的人都不由得大大失望,原来这美人儿真的在说谎,也仍有人坚持认为白茯苓是被迫屈于权势,才委曲认错的。
刚才并非无人看见杨梅替白茯苓写的诗——当时在白茯苓身边不远处,就有两位小姐亲眼看着杨梅写下那四句绝妙好诗,还曾暗自震惊敬佩了好一阵。
她们从争执开始就远远躲开藏到了角落里,唯恐白茯苓或杨梅请她们出面作证,她们不敢得罪夏馨馨,也不愿昧着良心说谎,此时此地都是内疚不已。她们知道白茯苓是清白的,却不得不眼看着她被夏馨馨逼迫至此。
事实上,她们都不了解白茯苓……她从来就不是个任人鱼肉的软柿子
夏馨馨心中那口气还没有完全松下来,马上就被白茯苓下一句话噎得几乎当场气绝。
“我刚才身体不适,这首诗是我的女管家不忍我劳神,自己替我作的,没想到竟然得了夏小姐的青睐。既然如此,杨梅,你就再作一首梅花诗,一首咏雪诗请在场各位才子才女品评一番吧。”白茯苓看着夏馨馨笑容里透出讥诮与轻蔑。
白茯苓的意思,分明是要让她的女管家作出两首不输于“梅雪争春未肯降”的诗来,一个侍女有这么厉害?水榭里其他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夏馨馨更是难以置信。但是白茯苓自信的眼神令她打心里发虚。堂堂一个京师第一才女,不但才学还不如国公府小姐身边的奴婢,还自甘堕落做出剽窃之事,这样的丑闻足以让她万劫不复
可是现在已经骑虎难下,她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她压下心里的恐慌,艰涩地佯作气愤道:“白小姐欺人太甚,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一个低三下四的奴婢放肆?”
杨梅本来还有些怯场,怕事情闹大了不可收拾,会让老爷夫人为难,听她一口一个“低三下四”,顿时气得变了脸色。
小祢再次开口,句句毒辣道:“你不敢让杨梅作诗,是怕她的诗作得比你好,证明了你剽窃她诗作的事实吧”
夏馨馨恨不得扑过去撕了小祢那张嘴,但是大庭广众之下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满怀悲愤”地向二皇子求助:“表哥他们……他们实在欺人太甚”
二皇子也觉得不妥,他虽然喜欢白茯苓的美色,但夏氏一门乃是他的母族,如果夏馨馨颜面扫地,他脸上也不好过。他正想说什么,那堆才子中走出一个又黑又瘦却目光明亮的青年,他向二皇子作揖道:“殿下,既然白小姐这么说,我们何妨听听她这位女管事能作出什么好诗,大家当众品评一番,也好叫她们信服口服。”
二皇子沉吟一阵,今日的事怕是不能善了,他如果太早表态,不免在仕子中落下以权压人,偏帮亲族的恶名,他正要出力招揽新科仕子,实在没必要为了个小小表妹就冒这个险,于是点了点头。
杨梅被夏馨馨气得够呛,向在场众人躬身行了一礼,道:“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