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人-第6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马车内白茯苓与白芍、白果并坐,对面坐着杨珩,心里不止一次后悔怎么今日出门没带上小狸花。
她脸上被白芍动过手脚,皮肤黄黑,眼角下垂,杨珩看了半天都没看出来半点她原本天仙容貌的痕迹,不过就她那双波光流转,好像水晶葡萄一般的眼珠子,也漂亮得很,让他忍不住心情喜悦。
“在想什么?”他状似无意地想撩拨白茯苓说话。
“我在想小狸花!”
“小狸花?”好端端地怎么会忽然想起那只狡猾的凶猫?
白茯苓认真地点点头道:“它一定很想念你,今天它没来,真是太可惜了!”
想念他什么?是想再让那凶猫咬他一口出气吧,杨珩摇头笑道:“我以为,我们算是朋友了。”
车上只有他们两人加上白茯苓两个贴身侍女,所以他也不再自称“本宫”。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面前这分明是只笑面虎!
“把我当朋友就不该强人所难啊!”白茯苓扁扁嘴巴抗议,不过语气也柔和了不少,听在杨珩耳中,似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杨珩心中欢喜,道:“放心,我在京中不过闲人一名,忠国公府也早就淡出朝堂,你我就算相交,别人也不会多想什么。”
“我家的事,你知道得很多嘛……”白茯苓斜了他一眼,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说来也巧,昨日五皇姐在云雀山出了意外,我听闻她征用作养伤的庄园竟然是一户姓白的人家所有,总管正巧叫白平子,而主人一家一早被人接去了忠国公府省亲“可见我与白家真是颇有缘分。”杨珩当然不会说自己早就在留意白家的动向,正好把事情都往昨日的意外上一推。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从事发到现在不过一天多一点,他已经连她家在京城的产业都摸了出来,这绝对不是一个毫无野心的皇子能办到的事情。
白茯苓没有放下疑心,反而升起更重的戒心。
马车很快到了目的地,那是一条不怎么起眼的小巷,青瓦白墙十分清静,杨珩一个随从当先走到巷底敲开一道黑漆小木门,门里迎出一个小厮,向着杨珩等人行了一礼,笑着将他们引入院子里。
院子很小,进门就是一个鱼池,一座小木桥横架池上,过了木桥再走几步就是一栋两层小楼,小厮把杨
珩与白茯苓等引到二楼,白十三以及杨珩的护卫则在一楼开席。
杨珩对于白平子这个“慧眼识王八”的家伙十分客气,主动邀请他上二楼入席,白平子想着多一个人在小姐旁边,总是比较安全的,于是也没有拒绝。
小楼的门窗只向下面院子的方向开,从二楼看下去,又是另一番别致景象,虽然冬天草木凋零,令这小院失色了一些,不过从墙上的壁画,檐下的木雕、花灯,处处精致考究,这么一栋小楼加上小花园,在整饰上花的功夫不见得就比忠国公府的花园差。也不知道什么人有这样的巧思,酒楼开成这样明显走的是高档路线。
小楼的高度刚好可以观园景,院外的人却无法看到小楼上有些什么人,一个小门就对这么一栋楼,客人进出停留也可有充足的隐私,恐怕平常会来光顾的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小院子两侧另有小门,多半是通向其他类似的小院子,这酒楼实际规模应该不小。
白茯苓暗暗打量着小楼小院,杨珩则笑笑地打量着她,悠然喝了一口茶问道:“这个地方,白小姐觉得如何?”
084 吃豆腐
“很好啊。适合三五知己秘密商议阴谋诡计,也不怕被熟人撞到。”白茯苓实事求是评价道。
杨珩哈哈一笑道:“白小姐一针见血,一语道破玄机,来来!请坐请坐!我们好生商议一番阴谋诡计,方不枉这么个绝妙的好地方。”
白茯苓一听不干了,转身作势要走:“我跟你没什么阴谋诡计好商量的!”
杨珩也不去拦她,笑意不减道:“你那位好义兄要秘密进京面圣的事情也不想商量?”
这个混蛋!白茯苓转过身去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假笑道:“我大哥进京面圣的事怎么算是阴谋诡计呢?”
她离开北关城前,就猜到大哥可能会进京,不过陆英向来事情未坐实都不会轻易夸口许愿,今日从杨珩口中说出来,那就是真的了!
正好这时小厮上来送点心茶水,两人很有默契地都闭口不言。
待小厮布置好茶点退出小院,白茯苓亲手捧了一杯香茶送到杨珩面前,讨好道:“大哥大概什么时候会到?他来京城会不会有麻烦?”
果然提及陆英,小丫头马上态度全变,杨珩悠然呷了一口,虽然镇住了这个刁蛮女,但是心情实在称不上愉快。
“久别重逢,我们慢慢叙旧,这些正事待会儿再聊不迟。你试试这青心白雪茶,别的地方可很难喝得到。”杨珩故意东拉西扯,磨磨唧唧。
白茯苓心中恼火,但是事关陆英,也就忍了下来。京城与北关城相隔太远,传信不便,朝堂上的事,她能打听的渠道有限,而且此事十九是杨珩经手的,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杨珩怎么说也是皇帝的亲生儿子,就算再不受宠,也总比她这个局外人更明白皇帝的心意打算。大哥并不是个冲动行事不顾后果的人,他既然敢到京城来,必然有一定把握,不但可以给她作靠山,也能够得到一个好结果,只是天威难测,能够多一分保障总是好的。
说不得,也只好耐着性子跟杨珩慢慢磨了。
杨珩很有兴致地问起白茯苓来京城路上的见闻,白茯苓压着火气与他对答,偏偏杨珩说了有近一顿饭功夫依然不肯进入正题,她终于有些不耐烦道:“你也就比我早几个月从北关城返京,沿路风光不也是一样的吗?”
杨珩沉默了一下道:“不一样……那时的情势远不如现下糟糕……”
“既然知道糟糕,何必抢着去接这个烂摊子?”白茯苓一时口快,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将当今圣上的江山社稷说成是烂摊子,这可是大大的不敬!
果然人自由惯了就容易忘乎所以,语无伦次!面前这个可是祁国的皇子啊!
杨珩却不以为忤,反而摇头苦笑道:“你说话可真直接,只是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让其他人听见了,可大可小。”
“知道了!”白茯苓郁闷道,她虽然理智上很抗拒跟杨珩拉上关系,但是情感上其实从来没有真正讨厌过这个人。她能感觉得出来杨珩冉她的善意与容让,所以才会一时不察说漏嘴。
杨珩心中一动,几乎忍不住想伸手去捏一下她的鼻尖,不过他总算还记得附近除了他的两个亲卫,还站着白家的两女一男,他要敢有什么过份举动,只怕他们会毫不犹豫上来拼命,当下也只得暗自握握拳头,止住自己的冲动,佯作无事继续道:“去北关城的路上,从离开京城开始,到处可见荒芜的田地,衣衫褴褛的百姓,我当时想,才不过离京百里,百姓的生活已经如此困顿艰难,到了北关城,恐怕是饿殍千里,除了流放发配的罪人,只剩镇北军苦苦困守西北边境了。没想到接近北关城,却奇怪地发现与我想象的会然不同,处处生气勃勃,百姓虽然不多却基本都能安居乐业。陆英与你们白家,居功不小。”
白茯苓虽然被夸得沾沾自喜,不过再不肯胡乱接口了。
“这些事我都私下里如实禀告了父皇,父皇很是欣慰。”
真欣慰还是假欣慰啊?白茯苓心惊肉跳地想起一个词——功高震主!
历来混得最好,能有个好下场的从来不是能臣干将,多半是些打酱油、和稀泥的高手,就算有本事,也时常在皇帝面前装傻露怯,这样可以充分满足皇帝的虚荣心同时更能使皇帝放心,因为平庸之辈通常比较好控制也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威胁皇权。
杨珩看得出白茯苓的不以为然与警惕,笑着安慰道:“放心,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说话要说到什么程度,我心里有数,绝对不会害了你大哥。”
确实杨珩就算要讨好皇帝,也没必要对付陆英,反而与陆英留几分情面,对##之事大有益处。白茯苓稍稍放心,展露笑颜:“那我替大哥谢谢你啦。
“你大哥主动提出要进京面圣,父皇已经恩准,只是顾及西北边境蛮族可能会趁机进犯,所以他此次进京之事秘而不宣,朝中大臣无人得知,白小姐也切记莫要宣扬。”担心蛮族趁机进犯不过是借口而已,真正原因杨珩此刻不便对白茯苓明言,不过事关陆英,杨珩知道她绝对会守口如瓶,所以也不怕事前跟她打声招呼。
陆英再圣之前,他不便与他有所接触,有情况正好可以让白茯苓代为带话。
白茯苓一点就明,连连点头答应,又问:“那大哥到底什么时候会来?”
“密旨在一个月前送出,快的话,你大哥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他轻车简从,肯定能赶在你及笄礼之前到达。”杨珩这最后一句话里,透着自己都无法察觉的酸意。
白茯苓一听便眉开眼笑,不过想到杨珩竟然连她要办及笄礼都知道,又不由得一阵发毛。
杨珩定定看了她几眼,忽然道:“有几句话需要你带给陆将军的……”边说边打个手势示意两名亲卫退到楼下,又略带迟疑地扫了眼白茯苓身边守着的白平子、白芍、白果三人。
白茯苓见他今日表现一直颇为规矩,面圣之事非同小可,能够事先有提示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况且她也隐约猜出,陆英这次进京,恐怕要面对的事情并非只是解除皇帝对他拥兵自重的猜疑那么简单,极可能还涉及到一些朝局之事,确实不便让其他人听闻。
白平子等人她是信得过的,但杨珩未必信得过他们。她家的人都在楼下,叫一声就能冲上来,杨珩怎么看也不像会对她不利的样子,于是她没怎么多想就点头让白平子等三人到楼下去等。
二楼转眼便只剩下两人,杨珩挪到白茯苓身边,白茯苓见他神色凝重不疑有他,只听他低声道:“对你大哥说,莫争一时,万事顺从皇上旨意,年节之前定能教他顺心如意。”
“嗯……”白茯苓点了点头,杨珩说话时吐出的热气让她觉得耳朵有些痒痒的,感觉十分古怪,不过人家在说正经事,她这个时候大惊小怪的似乎不太好……白茯苓略感不安地侧了侧头,想拉开这种暧昧的距离,忽然觉得耳垂上似是被人轻轻触了一下,她一愣抬头,杨珩占完便宜已经志得意满退了开去。
“谢礼我先收下了!”杨珩笑得魅惑,有意无意舔了舔唇,一脸的回味促狭。
刚才那是……白茯苓醒悟过来,顿时暴跳如雷!这混蛋色狼竟然趁她不注意偷亲她的耳朵!
要死了!她低头扫了一眼桌面想找件趁手的大杀伤性武器,桌上除了茶杯茶壶只有装点心的竹编小碟,她气恼之下也顾不得什么,抄起茶杯就往杨珩扔过去!
杨珩的武功虽然不及海浮石之类的顶尖高手,可也不是白茯苓这种全不懂武功的弱女子可以砸中的,他哈哈笑着一闪身就躲过了突袭。
瓷杯碎裂的声音响起,几道身影已经从楼下扑了上来,其中有杨珩的亲卫,也有白平子等人。
白茯苓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杨珩已经一脸无辜地粉饰太平道:“无事!白小姐不见了一只耳环,我帮她找,一时不察碰跌了个杯子罢了。”
白茯苓听他这么一说,伸手一摸自己刚刚惨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