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王妃-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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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之下只好让西荷去请柳清君,顺便让她将自己与皇帝的谈话告与他得知,让他提早准备。
翠依坚决不许他们在家里碰面,裴菀书只得带着水菊解忧他们先回去王府。
十月的太阳美丽的眩人眼目,裴菀书却觉得心沉甸甸的,说不上什么感觉,总觉得被什么堵着,非常不通透不畅快,哭不出,也找不到途径发泄。
一种从未有的感觉带着被欺骗还有无言的挫败感深深地袭来,让她叹了口气,无力地趴在车窗上向外看。
突然见前面路边停着一辆青帷马车,车夫站在车轱辘前懊恼地踢了一脚,一个红衣双丫髻的丫头焦虑地看着,不断地催促。
那丫头回头瞧见裴菀书,双眼一亮,忙提着裙子跳起来,立刻奔跑过来,边跑边朝他们这边挥手。
裴菀书不记得见过她,便放下车帘收回视线,谁知片刻马车一晃停下来。
“是瑞王府的马车吧!我认得你们的车和马!”干脆利落的声音透出一股子欣喜,“我们小姐马车坏了,麻烦你们送送好吗!”
裴菀书正寻思她们小姐是谁,便又听到那丫头脆声道,“我们小姐姓孔,住在艳重楼!”不禁蹙了蹙眉。
水菊忙不悦道,“我们小姐还有事情呢,没空!解忧快走吧!”
谁知道那丫头却不乐意了,大声回道,“你们就不怕我告诉瑞王殿下砍了你们的头?”
水菊哼了一声,忽的一挑帘怒道,“你让他来砍砍试试?”
裴菀书抬手擦了擦额头,轻斥道,“水菊!不得无礼!”
那丫鬟一听,立刻道,“是裴王妃吗?丫丫该死,要是不这样,夫人也不会出声!夫人,我们的车坏了,小姐身子弱,能不能请夫人帮忙送一程?”
裴菀书淡笑,“你怎的知道我是王妃,王妃可还有两个呢!”
那丫鬟翠笑道,“丫丫没见识,但是我们小姐说过裴小姐知书达理,为人重情义,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子。她一直敬佩的很,总是跟丫丫提起您,说想拜访您又怕让你尴尬。方才丫丫听得声音便想可能是夫人您了!”
裴菀书禁不住笑出声来,“你这样说,本妃倒真的不能不送你们了,你这一大顶高帽子压下来我岂不是不戴都不行!”
“夫人您误会我了,丫丫从来不给人家戴高帽子,就连自家小姐都没戴过!”那丫头笑嘻嘻地跑到了窗边。
裴菀书抬手一挑窗帘,“你去告诉孔小姐,我们这就将马车赶过去!”
那丫鬟咧嘴一笑,忙道谢。然后跑回去跟孔纤月说。裴菀书看到那边车帘露出半张俏面,红唇如樱桃一般娇嫩,大半张脸却隐在暗影里。
水菊虽然不乐意让孔纤月搭车,但是既然裴菀书答应她又无比热心,马车刚停至马路边,她便挑帘钻出去热情道,“我们小姐请姑娘上车呢!”然后帮忙挑起锦帘,不一会淡香幽雅,环佩叮咚,柔软的裙裾轻拂,孔纤月上了马车。虽然见过两次,可是裴菀书依然觉得她美得连女人都动心。韦姜美得凌厉,就算是装弱也美得气势凌人的模样,可是孔纤月就如空谷幽兰,淡雅出尘,仿佛没有一丝烟火气。
“多谢夫人!”孔纤月婀娜下拜,没有半丝犹豫,行的是大礼。
裴菀书忙伸手托住她,将软榻让给她,笑道,“孔小姐客气了,快坐吧!”然后将她让至矮榻上,自己则去另一侧坐了,又提起精巧的小紫砂壶帮她倒了一杯茶。
孔纤月玉手如兰,敛袖执杯,慢慢喝完,却不再喝。
“今日去唐大人府上弹曲儿,不想回来的路上车轱辘裂了,也和该有缘,能单独见到夫人!”
裴菀书笑了笑,目光掠过她柔美至极的面容,淡淡道,“孔小姐客气了,你还是叫我菀书吧,只别唤这个夫人就成!想必孔小姐也知道我和爷的关系,不过是挂名而已!”她还记得孔纤月在迎福酒楼唤她一声“裴小姐!”
孔纤月幽幽叹了口气,微启朱唇,“从前我自知道,唤你裴小姐也不为过,可是如今却一定要夫人不可!”
裴菀书轻轻地“哦”了一声,笑道,“这我可真不懂了。”凝眸注视着那张银月娇颜,滴露妙目,越发觉得她美得让人提不起任何一丝气来。
就算自己对沈醉有什么,就算她是沈醉心上的人,依然没有一丝的恼恨,想美人美到如此,还说什么呢?不由得微抿了唇,更将心事紧紧藏起来,不欲让任何人得知。
孔纤月看她一脸戒备,含露的眸子一弯,轻笑出声,“夫人太小心了,只不过前些日子爷亲口说,不管何时,他认定的夫人只有裴菀书一人,既然爷如此说,难道纤月不该尊您夫人么!”
裴菀书心头一颤,眉头却挑起来,不明白沈醉到底要做什么,他对自己或讥讽或戏弄,难道会对着孔纤月说这样的话?他就不怕孔纤月伤心?还是孔纤月觉得只要他心里有她,一辈子没有名分也无所谓?
一时间心乱如麻,脸上却笑意淡淡。有很长一段时间,车内一片平静,两个丫头似是都神解各家小姐的脾性,都不主动打破冷场。
孔纤月随手拿起裴菀书扔在软榻上的一本书,看的似乎津津有味,但是裴菀书却从她脸上捕捉到一丝不应该在她脸上出现的神情。
似乎有点怅然,失落……
这样一个美到极致,让风流成性的瑞王也敢于对天下宣布他爱她的女人,也会落寞?
心下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滑稽,心底里竟然将沈醉分成了两个人,一个是传言中的,一个是那个懒散狡黠,一脸坏笑的人。
此刻与孔纤月坐在一起,她才清楚地感觉到差距,哪个男人不爱美人?
忽然脑中一丝光划过,想起她说去唐大人家弹曲,唐大人是太子派,难道今日很多人在唐府聚会?
孔纤月到现在的份上难道还需要四处卖唱?就算是给达官贵人面子,难道他们不知道她是沈醉的人?
是沈醉让她去的?
那么他现在在艳重楼?
一路上大家都无话,终于到了艳重楼后面孔纤月的小院门口,裴菀书才呼了口气,孔纤月“扑哧”一笑,望定她道,“原来夫人恁地紧张,早知道我倒不该紧张才是!”
裴菀书见她说得亲切随意,笑了笑,“既然到了,孔小姐便回去吧,我也不方便逗留,便告辞了!”
“夫人不进来喝杯茶么?”孔纤月下车的时候转身道。
裴菀书摇了摇头,淡笑道,“还是改日吧!”她可不想和沈醉起什么争执,毕竟孔纤月与韦姜不同。
孔纤月笑了笑,似是无限遗憾般,“也是,让夫人来我们小院那可是委屈了夫人,还是以后吧!今日多谢了!”然后福了福,提起裙摆小心翼翼下车去了。
裴菀书欠了欠身子,朝她笑笑,然后水菊放下锦帘,待叮咚声远去不闻,马车又驶上大道。
木槿花浓艳如牡丹,魅惑艳色和着寒风映入车帘,侵入绵衣。
过了许久才到王府,在门口马车却停了下来。掀了掀车帘看见路掌柜一脸焦虑地站在门口,立刻觉得不对劲。路掌柜虽然嘻嘻呵呵但是办事干脆利落,府里的大小事务根本不用她来烦心。
能够让他束手无策的,多半是--
那两个侧妃!
沈醉沈醉,扫把星!裴菀书暗骂着狠狠地拧了拧眉,然后让解忧扶她下车,笑着上前,“路管家,你这眉头拧得可够麻花呀!”
路管家惭愧得摇头叹息,行了个礼,“夫人,小的惭愧,惭愧呀!”然后三言两语将事情简略说了个大概。
原来那日裴菀书回娘家的时候,两位侧妃非常凑巧地都病了,沈醉也都去看过但之后却去了艳重楼没在两位侧妃那里过夜。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李侧妃突然大闹起来,路管家去看了说是因为韦侧妃院子里的灯笼既大又多,倒像她才是王妃一样。又说大家明明都生病,可凭什么就只给韦侧妃做药膳!这些路管家都一一摆平,既赔罪又满足了她的要求。
本来以为无事,结果今日早饭后又闹起来。李侧妃不知道为什么跑去伊人居,大骂韦侧妃装病勾引王爷,不给王爷时间探视她,又骂韦姜跟王爷说她的坏话,导致王爷对她有意见,便大打出手,砸了几个花盆,撕烂了几盏灯笼。后来韦侧妃的丫头秋菱看不过去,说左右这院子里还有王妃。一句话惹恼了李侧妃,她一脚将秋菱踹了个跟头,韦侧妃忙上去拦,谁知道李侧妃一下子将她推下水池。
他们实在没办法了,毕竟对付这样的女人一点经验也没有,王爷不在,他派人快马去找裴菀书,结果回来说已经走了,路管家只能在门口急切地等待。
“路管家,韦侧妃现今如何?”裴菀书颇感头痛,走得飞快,路管家紧紧跟上,水菊更是小跑着才行。
“夫人,韦侧妃落水被人救起,小的已经请了王御医来看过没什么大碍。”路管家边走边说道。
“没事就好!”裴菀书舒了口气,步子放缓了一些,“救她的人是谁?要重重地赏!”
“夫人,是谢小天!”路管家轻声道。
裴菀书“哦”了一声,顿住脚步,看着路管家道,“怎么会是他?”
路管家忙道,“两位侧妃病了,我让他跑跑腿看看有什么需要,恰好碰上。”
裴菀书点了点头,说话间已经到了一排落叶纷纷的大柳树下,过去就是伊人居。抬手揉了揉额头,轻声问道,“谢小天没事吧?”没想到那样一个柔弱的人竟然敢跳下冬天的冰水救人。
路管家犹豫了一下,见裴菀书皱了皱眉,忙道,“被李侧妃抓走了!”
“啊?”裴菀书顿住脚步瞪着他,“你没谢小天是闲逸居的人?”
路管家叹气道,“说了,但是李侧妃不理睬,说就算是爷的人也不成!她手里拿着刀子,也没人敢抢呀!”
裴菀书扬了扬眉,这个李家大小姐还真是反复无常,那日以为已经说得好好的,她也会理解自己,没想到转眼就翻脸。
“先去桂园!”裴菀书看向伊人居紧闭的大门,门口扔着几只破灯笼,木槿花惨败了一地,透出一股萧索凄凉。
“夫人,上轿吧!”路管家招手让抬着软轿的大脚婆子上前,裴菀书也不想浪费时间便改为乘轿,却让水菊回去,只让解忧跟着。
小半个时辰之后轿子在桂园停下。解忧忙上前扶她下来,紧跟在身后。
太阳偏西,懒懒地挥洒着淡金色的光芒,照在桂园黑漆大门上,门口两排贴梗海棠花篱将流玉河挡在路边。大门上红红的喜字艳色未退,似是冷冷的讥讽。
路管家亲自去敲门,一个粗丫头探头出来看了看,粗声粗气道,“侧妃娘娘病了,不见客,路管家回去吧!”说着就要关门。
路管家忙伸手撑住,“王妃娘娘来看侧妃,难道也不见?”
丫鬟一听立刻大声道,“奴婢知罪!”说着便让另一个丫头立刻去禀报,然后打开门让裴菀书她们进去。
裴菀书面色平淡,目不斜视却也飞快地扫了一眼,看来今日在别人的院子发了脾气,回来倒是安安生生的,没有砸破什么。
陈嬷嬷见了裴菀书立刻请安“扑通”跪在地上,委屈地放声大哭,“娘娘,您终于来啦,快来看看我们小姐吧,娘娘,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呀!”
看她一副天大委屈的样子不禁蹙了蹙眉头,让解忧将她扶起来,语气柔和道,“嬷嬷有什么委屈慢慢说,快带我看看李侧妃!”
陈嬷嬷起身抽泣着往里走,裴菀书朝路管家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去做事。
走进内室,丫鬟忙打起门帘,裴菀书让解忧留在外面西荷跟着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