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王妃-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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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步而去,流水涣涣,波澜不兴,似有氤氲水汽萦绕鼻端,带着青草野花的芳香。
她只觉一股气流好似那琴声,跌宕,奔流,汇聚,平静,最后慢慢地如同归于大海,竟然在腹部慢慢地消沉下去。
最后“铮”的一声,腹中胎儿似是用力地颤抖了一下,随即舒展了手脚一般,让她紧蹙起眉头,不禁“啊”了一声。
“小欢!”沈醉立刻紧张地垂首看她,然后转首看向柳清君,似是问询什么。
“抱她去内室!”柳清君说着立刻吩咐静候一侧的波澜去准备。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裴菀书只觉得腹中一阵阵的绞痛,比之前心头绞痛更盛百倍,“沈醉……”她虚软地唤着,用力地握住他的手。
“小欢,有我,别怕!”他的声音沉静温润,带着让她安心的力道,虽然觉得有点不同,却睁不开眼睛。
他的手轻轻地抚在她的腹部,慢慢地抚摸,有一种让胎儿安静的温暖慢慢地传遍她的全身。随即一阵轻微的刺痛接连传来,倒是像被针灸一般。
那幽渺的香气似乎直抵灵魂深处,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力量,他温柔的安慰沁着淡香深深地刻进灵魂中去。
“你不会有事,孩子也不会有事的。”他轻轻地安慰着她,内力如丝,缓缓流进她的体内,帮她驱逐身体里的虚弱和恐惧。
她摸索着握住了他的手,用力地,唇颤了颤什么都没说。即将陷入沉睡的时候,低声呢喃,“你,谢谢,你……”
被握住的手猛地一颤,缓缓地抽了出来,帮她盖上薄被,静静地凝视着她沉睡的脸,默然半晌起身走出去。
外间众人神情凝重,见柳清君出来立刻起身。柳清君看向沈醉,淡淡一笑,“她没事了!”沈醉颔首,唇角沉了沉,缓缓道,“谢谢!”想问孩子如何,会不会平安,却又觉得自己奢望,只要她好好的,就够了。
柳清君似是看出他压抑的痛苦,叹了口气,低声道,“孩子暂时没有问题,其他一切得等分娩时候再看。”
“那分娩时候夫人会有危险吗?”靠在案桌旁边的孔纤月忍不住问道。
柳清君看向沈醉,轻轻地咬了咬唇,思量了一下,“有一点。”
“那不如现在将孩子催下来,这样可以确保大人无事!”一边的薛陵看了一眼沈醉,飞快道。
柳清君叹了口气,裴锦书也是如此说,为了保住大人,将子母蛊转嫁到孩子体内,然后将孩子催产下来。不到五个月定然是死婴。且,他深知她的心,若是她自己选定然是要孩子,所以他们竭力瞒着她,不肯她知道顶点苗头。
“薛公子怎可如此残忍,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就算自己死也不舍的孩子死掉。”一旁的丫丫忍不住呛了薛陵一句。
“但是如果最后的危险让母子都不保呢?”薛陵冷扫了她一眼,看向沈醉。却见沈醉垂着眼,面色沉凝,似事不关己一般,但是薛陵却从他垂下的唇角看出他内心的苦痛。
“有柳公子在,不会那样的,薛公子多虑了。况且还有舅公子,你们不是说他是世间少有的鬼才么!”孔纤月声音轻柔,带着一股天生的清冷,却如一阵淡爽的风,吹过众人心头。
“我定然竭力保全她们母子!”柳清君似对自己盟誓一般,手在袖笼中紧紧地攒住。
沈醉没有说话,只是举步慢慢地走进房间,站在床前静静地看着她。
似乎睡了很久,等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室烛影摇曳,风透过茜纱窗晃动着垂地的轻纱,泻出一地淡影。
“醒了?”身后传来沈醉低沉的声音,她动了动转身看着他,诧异道,“我怎么睡了这么久?不是在五福茶楼吗?”
沈醉淡笑,抬手轻抚她的脸颊,“吓死我们了,不过好在柳兄在,他说你没什么问题,只要平日好好静养就行了。”
裴菀书心有疑虑,却也不再问,只轻声道,“真是多谢他了。”
沈醉揽她进怀,“自然。”笑了笑,又道,“等我们孩子出世便拜他为师。”
裴菀书忍俊不禁,嗔道,“你这哪里是谢?明明是赚人便宜。”
沈醉默然不语,松松地揽着她,片刻柔声道,“饿吗?”
“我倒是不饿,可是小东西似乎很饿,一饿了就踢我。”她轻笑着,爬了起来。
此后接连几日,孔纤月竟然主动来拜访了几次,每次她来裴菀书都在喝柳清君帮她配的保胎药,想起她独树一帜的琴声,又心痒痒,便请她抚琴。翡翠知道她心里的小主意,夫人因为自己不擅弹奏,所以总希望于儿女身上能弥补遗憾,那日又翻书看到腹中胎儿如果一直听琴声,潜移默化之际,以后很可能会爱好韵律。所以孔纤月能来她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这日照例听完曲子,裴菀书请孔纤月一同用饭。饭菜摆在小花厅内,窗外几株晚开的牡丹正艳丽。引来几只淡黄色小蝴蝶飞来飞去。
“夫人正有身子,该多吃才是!”孔纤月见她吃了半碗饭便放下筷子,忍不住提醒。
裴菀书笑笑,“我虽然每顿饭吃得少,可是一日里却要吃五六顿饭,却又很多。”
孔纤月抬眼扫过她身后窗口,轻轻“咦”了一声,“夫人,有客人到了。”
裴菀书一听立刻转身去看,却见沈睿和大哥并肩而来,两人同时看过来,她抬手挥了挥,便想请孔纤月同去。
“夫人,我还是告辞,改日再来叨扰!”孔纤月敛衽起身。
“今日我大哥来,也没有外人!”裴菀书携了她的手,孔纤月却依然推辞。两人说话间,沈睿一摔门帘大步入内,看了一眼孔纤月,勾了勾唇淡淡道,“果然是人间第一等的美人,每见一次颜色更胜一分。”
孔纤月忙施礼。裴菀书不悦地蹙眉,瞪了沈睿一眼。
“纤月姑娘近来不用去唐府,左右相府,以及各位大人府上弹曲了吗?倒是对瑞王府生了兴趣?”沈睿神色轻薄,语气轻佻讥讽。
“八殿下多虑了。”孔纤月施礼告辞。
裴菀书握住孔纤月的手,“我送你吧。”然后回身对沈睿道,“安王殿下好闲情,对我们府上这般兴致吗?”说着也不理睬他,自去送孔纤月离开。
待返回房内,见大哥坐在窗下,忙问道,“今日不忙吗?用过饭没?”
裴锦书看她乖巧模样,笑了笑朝她招手,她顺从地走过去。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片刻又查看了她的气色,抬手捏住她的下颌对着窗口看了看她的瞳仁。
裴菀书配合着却忍不住笑,“大哥,你什么时候做大夫了,还会望闻问切!”
裴锦书垂眼看了看她的腹部,笑道,“大哥我无师自通,还请妹妹赏碗饭吃!”
裴菀书笑着让木兰她们准备饭菜,回头对大哥笑道,“你都没说那日怎的救了沈醉。”
“是我救的吗?我怎么不知道?”呵呵一笑,裴锦书伸手翻看她案桌上的书卷。
“若是你不在京城我们自然怀疑,但是你既然在可就是你无疑了!”笑着去他对面坐下,“丫丫说是个女扮男装的人救了我们爷。我就怀疑是你。大哥,你说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呢?”说着禁不住掩口笑起来,成年后第一次见到大哥的时候她也觉得像个妖丽的姐姐。
“臭丫头,敢这样揶揄我,不过我可没被人说要带去草原做王后!”裴锦书打趣她。
知道他在说沈醉,裴菀书朝他耸了耸鼻子,做了个鬼脸,沈醉可没给人误会女扮男装过。
“你收拾一下东西,随我进宫吧!”刚进门的沈睿没头没脑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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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裴菀书愣了一下,感觉没听明白,转首看向自己的大哥,最后又盯着沈睿一脸迷惑。裴锦书精致到极处的脸瞬间沉下来,本来随时飘在嘴角的笑意冷得几乎挂不住。
“沈睿?”大哥竟然直呼沈睿姓名,让裴菀书又是一愣,看着他妖艳的面容忽然变得下来,忙起身。
“到底怎么回事?”
沈睿双眸冷寒地直视着裴锦书,忽而勾了勾唇角,一副尔等大惊小怪的模样,“母后说最近挺乱的,住在王府又闷,跟四哥商量让你去景怡宫安胎,这也是为了保护你。”
裴锦书灵秀的眸子一转,冷冷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你来替她看看菀书,让她好好休养,根本没说进宫之事。”
沈睿哼了一声,“这是四哥答应的,不信你去问他。”说着便回头让木兰赶紧收拾。
“沈睿,你等一下!”裴菀书扶着案桌瞧他,“若你四哥如此说的,你让他回来自己送我去。”
沈睿凝眸看她撇撇嘴转首看向裴锦书,不冷不热道,“这是父皇的旨意,我只能如此!”
裴锦书眉梢一挑,靠近沈睿,浑身衣衫鼓荡,沈睿轻嗤了一声,“裴知府,你想挟制本王不成?”
裴锦书媚然一笑,薄衫垂悬,“下官怎么敢。不过皇上答应臣子的,却也是一言九鼎。我想我们还是一起去面君吧!”
“父皇说过,她是这其中的关键,只要她坐镇中宫,就不会有什么麻烦。难道裴知府听不出这其中的关键?”沈睿纤眉高扬,倨傲地瞅着裴锦书那张过分美丽的脸。虽没有英气,宛若妇人,但是一双眸却有股子目空一切地狠戾。可是,他却并不怕。
“看来皇上还是信不过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呢?”裴锦书灵秀的眸子暗含风雷,冷意凝聚。
“那是父皇的问题,你该跟他讨论,我只是执行父皇的口谕而已!”沈睿缓缓地笑了,一双水溶溶的桃花眼满是邪气地睨着他们。
“抗旨,什么后果。两位都知道吧?”
裴菀书用力地握了握拳,抗旨,这一大家子人,裴府那一家子人。谩说是两家子,就算是身边任何一个随身的,裴菀书都舍不得。
“那我还是去华歆宫,这样可以吗?”她淡淡地说着,示意木兰收拾衣物。
“永康如今也在景怡宫住着,那里最安全,你怕什么?”他似是放下什么微微舒了口气,又看了看她,对裴锦书道,“从瑶华宫回来,她没什么问题吧?”
裴锦书看向裴菀书腰间的香囊,双眸微黯,“没什么大碍,但是需要小心保胎。”
“宫里有最好的御医,裴知府请放心。”沈睿微微颔首。
裴锦书扯了扯唇角,瞅了他一眼,淡淡道,“让她们收拾,我们去外面走走,下官有话想跟安王殿下说一说。”
沈睿略一停顿,触到他冷然的眼神,便抬脚出去。
裴菀书眼瞅他们去了院子南边假山旁边的紫藤架下,便飞快地理了理思绪。这几日沈醉忙于公务,并没有什么不对劲,但是似乎非常忙,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他亲自处理。驿馆北方八部里喀尔塔塔等三部和卓里木王子亚都晗闹了矛盾,喀尔塔塔要求借粮等事情也都是沈醉亲自处理。按说如今这架势,皇帝需要提防的当不是沈醉,而是北方八部和南梁偷偷潜入京城的那些人。
皇帝真正的目的猜不透,却也不能抗旨。只得嘱咐翡翠在家好好守着胭脂,西荷虽然伤势好得差不多,裴菀书舍不得她涉险,只是听翡翠一说西荷便自然要跟着。
临上车时候,沈睿盯着裴菀书看了一瞬,漆黑的瞳仁深处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滑过,随即凝眸审视着西荷和解忧,蹙了蹙眉,“景怡宫有人,这几个就留下吧。”顿了顿又道,“要么就换翡翠和明光。”
两人自然不同意,沈睿便也不再坚持,只冷笑道,“去了宫里都懂点规矩,否则到时候可别怪宫规森严。”
裴菀书眉头一蹙,看向沈睿,他却瞥了她一眼便移开视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