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逍遥调-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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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行急忙抢过来:“要要要,多谢师父!”
清尊道:“快去做饭!”
秀行心中乐开了花,又能学剑术,又得了桃木剑,这桃木剑一看便是好物,绝非凡品,隐隐地甚至透出一股……秀行低头端详时候,忽地呆住:“师父,你哪里弄来的?”
清尊正背转了身,闻言淡淡道:“自是把桃树劈了。”
秀行大叫一声:“什么?”
清尊回头斜睨她:“鬼叫什么,一株桃树而已,我劈不得么?”
宛如一盆冷水浇下,秀行浑身冰凉,想到桃木仙相求之态,一时又怒从心头起,脑袋一热,大声叫道:“你答应我的!怎可失信!你……可恶!可恶!”满心欢喜变作愤怒伤悲,将桃木剑往清尊身上一扔,转身便跑。
作者有话要说:某人忒坏了~~
16、另眼看,融融恰恰
秀行是个直性子,当初秋水君同她说起九渺神君的来历,说他一念执着不肯成仙,秀行刨根问底,秋水君便说他好似在等一人。
当时秀行正同清尊闹了一场,打听的差不多明白了之后,便很有落井下石之意,当下信口哼了句“就算他要等,人家会稀罕么”。
此即,若是不知清尊性子,也就罢了,自会以为此刻这句话他不过是无心而来,但如此情形秀行是经历过的,自不会侥幸以为当真是巧合而已。
秀行颇为心虚,也不照往常般斥责清尊偷听,便低了头,鹌鹑般道:“师父,原来你在记恨我。”
清尊见她并不恼怒,便挑了挑眉,一双淡金色的眸子凝望秀行片刻,本是要好好嘲讽她一顿,此刻却又全无心情,想放手,那手心却似贴在了她的手腕上,挪不开般。
淡漠的眸子里带了一丝茫然,感觉怀中小小的身体有微微暖意,摸起来的感觉并不难受,下意识地想更靠近一些,然而就在手扣住秀行身体往怀中带之时,却反将人一推,喝道:“走开!”
陡然被推开,秀行却不怎地惊讶,她有些习惯了清尊这种“反复无常”,双脚踩在松木地面上,被推得后退几步才站住身形。
目光所及,从他身上挪开,望见地上的那枚玉杯,秀行低头捡起来,犹豫着不动。
“还不走?”清尊略抬头,冷笑望她,“是不是也想来对我投怀送抱?”
投怀送抱?秀行大惊,面上才露出几分惊讶之色,看看清尊雪般的肤色,脸颊上似有淡淡的红,灯光太暗看不清,秀行本能地后退两步,把满心的话咽下:“那我先告退啦。”利落地迈步出了屋子。
清尊冷笑一声,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双眸定定地望着虚空暗夜。
“师父……”耳畔又有极低的唤声。酒力上涌,清尊皱了皱眉转头看去。
秀行进门,小心地将玉杯放在桌上,看清尊不动,便觑着他说道:“师父,方才你问我有无资格等你……你稀不稀罕等我……”
清尊望着她的脸,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就算在夜间也如此清澈,清尊淡淡冷笑:“哦?”到底是按捺不住,她这种一碰就会暴跳的个性,他一览无余。
秀行“嗯”了声,才又说道:“我还未回答师父……”
清尊漫不经心看头顶:“那你说便是了。”
秀行道:“我是因担心师父才等,看你无事回来便放心了,如此而已,谈不上有无资格去等,若说资格,我是弟子,也并不能说就没有资格;另外,我是一心等师父看师父安好,见您老人家安好回来了,我便也心安,至于师父你稀不稀罕,在不在意,或明白与否,那是师父你的事……跟我无关,从来我只等便是了,只因我自己想要等。”
暗夜里头好像有道雷在清尊的耳旁响起,他蓦地转过头去:“你……”
眼前人影一晃,却是秀行已经极快地跳出门去,双手扒在门口,探头出来道:“师父莫恼,离天明还有一个多时辰,师父好生安歇,徒儿告退了。”
她小心翼翼,防备着清尊又突然发怒,因此隔着门扇,只露出一对眼睛一边骨碌碌转动,一边闷闷说话。
以如斯荒唐姿态说罢后,清尊未及开口或动作,便听到耳旁劈里啪啦地声音,是秀行逃命似地赤脚跑过廊下,跑过桥上,回到她自己的屋内去。
清尊侧耳倾听她的脚步声远去,双眸微微闭上:“从来只等便是了,跟他人无关么?哈……”竟然一笑,金眸之中光芒闪烁,笑意极美,如明珠摇曳,暗室生辉。
秀行一口气跑回房中,想到方才终于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总比憋闷着强,且清尊又回来了,这三天的等待同担心尽化作烟云,不由地神清气爽,偷偷到窗口往那边张望过去,却见灯光依然,依稀能看到自床榻上垂下的一抹衣角,随风微微地动。
秀行趴在窗口,手托着腮看了会儿,全不知自己脸上略带傻笑,半晌回到床上,将纱被一拉,长长地舒了口气,极快睡着。
此夜,秀行什么梦也未有,一梦到天明,耳畔听到翠鸟在窗外枝头清脆鸣叫,便急忙爬起身来。
先披了件衣,飞快地跑过长桥,在清尊的门口张望,见那人静静地侧卧着未动,才松了口气,又偷偷地跑回来匆忙洗漱。
秀行忙碌着,将自己整理妥当,便跑去清尊房外,先恭敬地垂手低头,温温顺顺道:“师父,徒儿来伺候了。”听不到里头回应,却自顾自将虚掩房门推开,入内后,将地上袍子收罗起来,银盆盛了水,又把净瓶里的水重换一遍,来来回回跑了四趟,榻上的清尊翻身起来。
秀行规规矩矩道:“师父,我熬了粥,待会吃些罢。”
清尊瞥她一眼,心中讶异,却不做声。
秀行见他不曾反对,便忙忙地又退回去,跑到厨房内看了看白粥冒泡,便又站着守了会儿,见水收得差不多,才用银勺盛了一碗。
清尊正净了面,衣衫松松地,银发有些打湿,秀行将粥放在桌上,清尊忽地嗅到一阵淡淡清香,回头来看,却见桌上一碗白粥,香气袅袅,珍珠糯米粒,白玉碗沿边上,搁着一朵雪白的小花。
清尊怔了怔,就看秀行,秀行正偷着瞅他,目光相对,便把头扭开去,黑白分明地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欲盖弥彰地假装没看他。
清尊看得清楚,也不言语,便一撇袍子坐下,用小勺挖了一勺子粥,尝了尝,入口清甜,又带一丝极淡的天然花香,不由地眉头略动。
一小碗的粥吃了个大概,清尊起身淡淡道:“我去沐浴。”拂袖出外。
秀行偷着目送他离开,看看空了的碗,捂嘴一笑,把东西收拾妥当,又卷着清尊的黑袍拿去洗,袍子束成一团在怀中,秀行皱了皱眉,低头嗅了嗅,忽地停了步子。
她忽然记起这上头的香在哪里闻过,是蓬莱岛那位玉黎仙子。
秀行竭力回想,从清尊昨夜的话里嗅出一抹玄机,依稀记得清尊说过一句“是不是也想来投怀送抱”,难道……
秀行对着一溪水,浮想联翩地洗完了清尊的袍子,回来后将袍子晾好,便去提水浇桃树。
这几日桃树被养得极好,玉露春风,金乌光照,又不用担心邪祟侵扰,树干乌黑透亮,顶上虽有一侧被天雷殛得焦黑,其他部分却憋着生气,叶片肥厚,绿得发黑,又开了几朵桃花,比外头的凡桃花大数倍,粉艳艳地很是好看。
秀行摸一把额头的汗,对着桃花笑,却听有人旁边道:“你对他倒是上心。”
秀行回头,却见清尊换了一身衣裳,粉白色的袍子,显得整个人如一朵初开的桃花,万年不老冷若冰霜的容颜,竟有几分粉嫩的意思。
秀行看得发呆,清尊看她目瞪口呆的模样,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浑身透出几分冷艳高贵。
秀行急忙低头:“师父!”心里转了转,厚颜道,“我对师父才是真的上心。”
清尊正围着桃花树转,桃树不安地发抖,又有晕眩之势,清尊听秀行这般说,便回头看她,桃树得以喘息,心中暗自嘤嘤地,十分感激秀行替自己把仇恨拉走,危机解除。
清尊上上下下打量了秀行一会儿,虽心里仍有些不太舒服,却难能可贵地压下了烦躁之意,道:“跟我来。”
秀行急忙跟上,清尊转来转去,到了山后,斜斜地坐在大石上,问道:“你先前学了些什么?”
秀行眨眨眼,道:“有些杂,除了三十六旁门之外,符箓之法,驱鬼降魔,九九变化之术,都略精通。”她先前对自己有极大自信,但被清尊接二连三打击,便吸取经验,把“精通”两字前加了个极谦逊的“略”。
果不其然清尊哼了声,道:“学会些雕虫小技,便张狂不知所以,依我看来,你浑身上下,唯一可用的便是昊天神龙。”
秀行被打击过甚,早就“百毒不侵”,挠挠头道:“师父说的是。”
清尊闻言便挑了挑眉,在他看来,秀行便是一团火,他吹一口气,她就火冒三丈往上窜一窜,但如今她如此淡定之态,反倒让他无可奈何,便接着道:“前日你说想同我学道术,不过我想来想去,高深些的你学不得,低劣的倒是合你,可惜我不想教,而你现在的修为,对付一般妖物鬼怪自不在话下,遇到厉害些的就自认倒霉,练气增加修为这些,是个天长地久的,不能一蹴而就,倒不如教你点现成的招数出其不意的好,……前些日出外,又恰好得了一套剑谱,先给你练着,若是会了,在做其他打算。”
秀行听他连嘲讽带打击地,拉拉杂杂说了一堆,也算是前所未有开了天恩,本做好一无所得的准备,却没想竟柳暗花明。
秀行正在愕然,清尊袖子一挥,金色卷轴自他袖中飞出,秀行急忙握住,狐疑看了清尊一眼,缓缓展开。
是丝帛所绘的图像,一则一则小小的人物画得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每一则人物旁有数行题诗,秀行看了一眼,不由皱起眉来,仔仔细细又看起来,看到最后,心中大震,抬头看向清尊:“师父……”
清尊斜睨她:“怎么?”
秀行胸中乱跳,手微微发抖,失声道:“师父,这可是失传已久的‘西河剑舞’?”
清尊道:“不知,随便捡来的,既然你认得便更好了,自行练习罢。”他轻飘飘说罢,纵身跳下,转身欲走。
秀行向前一扑,将他大力抱住,甚是感动:“师父,你对我太好了!”
清尊脚步一顿,被紧紧地抱着,感觉有些奇异。
秀行心花怒放,前尘旧恨浮云散去,喜不自禁地将脸在清尊背上蹭来蹭去。
清尊沉默片刻,平息心绪,喝道:“你是狗儿么,给你点东西便扑过来了?这般无礼……你还蹭,滚开!”话说得有些难听,唇角却微微上扬。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得真早啊,快表扬我。。。:D
嗯,两个总算是曙光初露了,不容易啊,其实我很想秀行抽打抽打那谁的,或许是真的恶趣味吧。。喵哈哈
收到第一个长评,谢谢kiki!(╯3╰)
17、练剑招,乍喜乍怒
秀行自小只爱修行,除此之外一切为辅。女孩儿家爱的胭脂香粉,花儿朵儿,女红针工,俱不放在心上,但若是沾到一个“道”一个“法”,便会莫名欢喜,雀跃异常。
萧宁远常笑她是财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