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要和亲-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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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僵了一下,点头。不止见过,韩子期甚至说了要带她私奔的话。
“明日,去个道别吧,韩子期还在庄里。”颜九歌伸手轻抚她贴在身后的黑发,不轻不重问道。
“道别?”韩子期还在庄里?她微吓了一下,转头看对上颜九歌闪闪发亮的蓝眸,猜想他是不是知道了韩子期和自己说的提议。
“明日一走,短期内无法回来。”修长的手指在她又软又滑的黑发上绕了两圈,颜九歌唇一扬,笑道。
“要去——很久吗?”她迟疑了一下,眼光不经意地瞄向他的袖口。
“嗯,很久。”久到也许不会再回来。颜九歌点头,没有将这话说出口,绕着黑发的手悄然握成拳,怕惊动她,即刻松开,收回背至身后。
“这场战——很难打?”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角不自由朝颜九歌的袖口偷瞄去——那个牌子,是不是与方才百里纷缳说的衣冠冢有关?
“大约吧。”他脸色沉了沉,幽深的眸子一冷,目光突然移开,看向窗外。
“大约?”她听出他话里的不确定,有些疑惑地看颜九歌的侧脸——延熙之战只过去一年,当时,兰陵王仅以一千精兵,大败天凤三万大军,怎么今日,却如此没有信心?
“两军交战,死伤是不可避免。”他又叹息,负在身后的五指勾起,握成拳。一年前那一战,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
“有找不到尸首的将士?”又是要好的知己,所以才有衣冠冢?她试探地问。
颜九歌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倾倒众生
“所以……你替他们立了衣冠冢?”她问得小心翼翼。
他显然没有预料到她会问这个,俊秀的脸微微一变,沉了下来,出口的声音藏着隐涩,“谁告诉你衣冠冢的事?”
呃——怎么突然变脸?衣冠冢的事不能提吗?百里纷飞咽咽口水,有些畏惧地看着颜九歌,支支吾吾答道,“听、听说的。
“听说?”颜九歌挑起眉。
“嗯——不小心听到的。”她问到不该问的事了?不知是不是有些逆光的关系,百里纷飞突然觉得他白皙的脸倏然冷了几分,还透着重重的冷冽。
“不小心?是哪个奴才这么嘴碎?”他突然低下头,浓密卷翘的睫毛几乎要扫到她的脸。
她不自然地笑了笑,有些害怕地看着颜九歌——这个人一定很重要,否则颜九歌也不会光听到衣冠冢三个字就情绪倏变。
颜九歌突然退开,神色如常,完全看不出方才的隐涩,温和道,“走吧,我送你回房。”
可是……她还没弄清衣冠冢的事。百里纷飞咬咬唇,有些为难地看着神色如常的颜九歌——唉,这人变脸变得真快。
而且,她真的很想知道,颜九歌袖口里的牌子是什么——应该不是兵符吧,她记得没错的话,兵符作虎走形,刚才那牌,是盾形的。
只好再找机会问老管家了……
VOL3
百里纷飞眯着眼,看将流云山庄围得水泄不通的众多百姓,暗暗赞叹,方圆十里的百姓,都来了吧,兰陵王之名,果然是威震天下啊,可惜——有些美中不足。
她眼角瞄向皇上身边一直用杀人的目光瞪着自己的皇后,触到她杀人的目光后,赶紧缩了回来,若无其事地将眼光转向白色战马旁一身银色明光铠战甲的颜九歌,他的白发难得地束了起来,裹在战甲下的身子修长却不显粗壮,浑身散发着英气——只可惜,他又把狰狞面具戴上了。
不过也好,免得倾倒众生,百里纷飞耸耸肩,看着颜九歌向自己走来后,挺直了身体,满脸期待——昨天夜里
蛛丝蚂迹
,他将自己送到房内,又一声不吭地离去,害她挂念着衣冠冢的事,整夜没睡。
从不远处射来的杀人目光越来越强,她撇撇嘴,选择忽略掉。
“东西都收拾好了?”颜九歌盯着目光四处游移的百里纷飞。
“收拾好了。”她乖巧地点头,眼角习惯性地瞄向他的袖口,暗暗决定,到延熙别院前,去湖心的小楼宇找找看,有没有关于牌子的蛛丝蚂迹留下。
颜九歌眯起眼,俯身靠在她耳边,以只有她听到的声音道,“等皇上走后,随老管家即刻起程,别动其他心思。”
咦?这人猜心术不成?居然连她想动歪心思都看得出来?百里纷飞脸皮不自然地抽搐几下,假装镇定以同样音量回道:“不动其他心思。”
“那就好。”颜九歌退开,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仿佛在评估她刚才话的可信度。
她有些心虚地笑笑,脚步悄悄往后挪、挪、挪、挪不了了?她一回头,对上一双清冽的眼。她吓了一跳,低头发现自己踩了人家的脚,赶紧退开,张口欲道歉,瞥见百里纷缳身上的穿着后,整个人定住,樱红的唇张张合合,半晌没吐出一个字来——她、她、她一身战袍,是要上战场吗?
那就代表,她也可以去喽?百里纷飞眼睛一亮,朝颜九歌投去希冀的目光。既然百里纷缳能上战争,没道理她这个家属不能去吧?况且,她武功不弱,又是甘露王朝的“神谕”祭司,用处应该比百里纷缳多才是。
让她去吧,让她去吧!
“回去!”颜九歌看穿她的想法,凤眼眯了起来。
“回去就回去。”差这么多!她翻个白眼,小声地咕哝一句。
颜九歌沉默了一阵,张口想说些什么,又止住,目光落在始终在角落里不言不语的韩子期身上一会,转身离去。
百里纷飞瞪着那抹银色的身影走回白色战马旁,拉了拉缰绳,以极潇洒的姿势跨上马——虽然那动作微乎其微,但百里纷飞还是注意到白色身影在跨上马的进候,似乎不稳地
私奔
颠簸了一下。
她以左手虎口撑住下巴,打量着坐战于马上的人,思索起颜九歌方才那个小小的颠簸。看到白色战马缓缓移动,她正要伸手挥别,鼻子却闻到一股清香,她转头,看到百里纷缳停在自己身边。
“王妃,偷听可不是好习惯啊。”百里纷缳似笑非笑一句,亦俯下身,以只有她才听得到的音量道,“王妃没去过师兄的书房吧。”请毕,衔着笑离去。
书房?哪个,湖心楼宇放满折扇那个,还是平常藏书用的那个?书房里藏了什么秘密吗难道是和衣冠冢有关?她抿了抿缨红的唇,看着颜九歌一行队伍渐行渐远,脚步移动,决定一会去一探究竟。
“百里爱卿。”
咦?她顿下脚步,转身发现献帝,赶紧恭敬地走到献帝跟前,行礼。“皇上有何吩咐?”
“嗯,也不是大事,只是提醒百里爱卿夜里别乱跑,颜爱卿不在,要多注意安全。”献帝笑道。
不知为何,百里纷飞突然觉得,那抹笑异常假意——异常地和皇后射来的杀人眼光有得一拼。她不是痴儿,自然能听出献帝话中有话,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有些敷衍地应道,“谨遵皇上诣旨。”
“那就好!那就好!”献帝又笑了笑,领着众人离去。
“再不走,恐怕要被皇后的目光射杀而死了。”百里纷飞看着豁然开朗的视野,终于松口气,颜九歌说得不错,这里果然是是非之地,光看皇后的眼神就知道,若不离开,自己往后的日子一定难扼。
呃,反正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就顺着百里纷缳的话去湖心楼宇瞧瞧,再动身去延熙好了。这么想着,她撩起裙摆,抬脚欲跨进门,哪知一只脚才刚放下去,就看到眼前多了一双黑色靴子。
抬头,看到韩子期目光殷切地注视着自己。她吓了一跳,咽咽从喉咙涌上的唾液,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了挪——在甘露王朝,私奔会被浸猪笼的吧,别说身为“神谕”祭司和兰陵王妃的她与当太傅私奔了。
“纷飞。
我在城西等你
”韩子期动动唇,声音有些哑。
“啊、啊?”她结结巴巴应着,不敢看韩子期。要是被韩子期知道自己想跟着上战场,不知道会不会被骂……
“记得我说的话吗?”韩子期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啊?记、记得。”百里纷飞怔了一下,连忙点头。只是不明白,她有什么理由要和韩子期私奔,难道韩子期真的打算不管家中一双年迈的父母?
“记得就好,今晚二更,我在城西等你。”韩子期丢下一句话,留下满脸错愕的百里纷飞,转身离去。
百里纷飞看着韩子期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二、二更?她一会就要启程到延熙的别院去了耶!
“王妃?”从内堂走来的老管家看到百里纷飞一脚跨在门内,一脚则在门外,不解地伸出黝黑的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啊?”百里纷飞惊了一下,回过神来,有些失措地看着老管家。
“我们该走了。”
“走?”去哪?百里纷飞迷惑地看着满脸鱼纹的老管家,一时没反应过来。
“到延熙去。”老管家恭敬地提醒。
“耶,那个,等等,我先去个地方。”她突然跳起来,朝湖的方向奔去。
VOL4
风姿飘洒的朱红色琉璃庑殿顶在绚丽阳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屋脊上的龙、凤、狮子、天马、海马、狻猊、押鱼、獬豸、斗牛、行等琉璃兽,更是在暖阳下闪着丝丝发亮的波纹,将小小的楼宇映衬得华贵富丽。
有微风,带着水气吹来,大约是走得匆忙,湖心的书房门没有关好,被风一吹,吱吱呀呀地响,触目皆是冷清,与方才流云山庄外的水泄不通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百里纷飞没有立刻踏进去,失神地望着面前的小建筑——不知道是不是这些日子来得多的缘故,她竟然觉得这小小的楼宇有些眼熟了。
眯了眯眼,她踏着木梯步上二楼,却在转角处看到老管家足尖轻踩着水波飘来,暗暗忖思,连老管家都有这般身手,这流云山庄里,到底藏了多少不为
衣冠冢
人知的秘密?
就在她忖思的当头,老管家足尖轻点,一记轻巧的翻身,直直地落在她面前,有些着急道,“王妃,我们该走了。”
“等等。”她皱着眉,以打量的目光盯着老管家,喉中唾液吞咽几次,才决定开口,“管家,你在颜家呆了很久吧?”
“老奴十五岁入颜府,至今已四十三年。”老管家毕恭毕敬道。
“那管家应知道晓颜府内所有事了。以老管家的身手,应该也知道晓昨天夜里,我在小船上尽数将你与百里纷缳的话尽数听了去吧?”百里纷飞笑了笑,以肯定的语气道。至于老管家为什么要装作不动声色的样子,就不得而知了。
老管家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坦白,怔了一下,点头。
“管家可否告诉我衣冠冢的事?”她趁热打铁,以最简短的话表述自己的意思。
老管家突然沉默,眼神古怪地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管家?”百里纷飞眨眨眼,不解地看着老管家。不过是同僚的衣冠冢,有这么为难吗?
“王妃,您真想知道?”老管家踌躇半晌,咬牙问道。
想!她当然想知道!百里纷飞忙不迭地点头,殷切地看着老管家——不弄清楚这事,她怎么也无法安心与管家一同动身去延熙——至于韩子期,她会修书告诉他,没有必要为了她,断送一生的士途,那不值得。
去了延熙,对她而言,也不算件坏事,延熙离天凤朝不过数百里,若真要看颜九歌,千里马不用半日便能到。而且,师傅山鬼先生,一年前便在延熙失的踪,这一年来,她一直托人打探师傅的消息,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延熙。去到延熙,靠得近了,顺着线索查下去,应该能查出师傅的下落——既然颜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