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烟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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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素白的衣袂上绽开一朵鲜艳的血花。“谷主。”莫然惊呼,以最快的速度扶住慕容倾,手忙脚乱地擦拭着慕容倾唇角的血迹。莫然身后的几名侍女不顾宫中礼数,迅速起身,接过莫然手中的工作。莫然找遍所有地方都未找见莫如给她的药。
“方才是何人,竟要贤妃下跪。”龙气令人生畏。世界静的好似无人之境。
“是本座。
“莫然,不用找了。本座并未带药。只要本座手中我有残雪玉一日,本座生命无忧。”
只要有残雪玉一日,他们便是一日的赢家。
慕容倾推开一直扶着她的几名侍女,腕上残雪玉一闪,又恢复如初的样子。白衣似雪,丝毫看不出方才狼狈的神色,发髻倒是符合几分宫廷礼数,没了那份随意。
季麒玄亦是将兰锦交与一旁的侍女,听到“残雪”一词时,他着实是兴奋一时,却在看到它主人的一瞬间,失了神。仔细打量着这与记忆中相符了七八分的容貌,气质却与记忆中相差万里的白衣少女。心中的兴奋有多加了几分,看到少女沉静如水的眸子,却也掩不住浓浓地失望。
慕容倾见此状,只是礼貌性的向皇帝点了点头,将袖口微微收拢。
“你是、慕容倾?”季麒玄走到慕容倾前三步便已停了下来。心中竟生了几分畏惧之意。
“正是。”直视他的眼睛。季麒玄全然看不到多年前一丝一毫的熟悉,“你是皇帝季麒玄?”慕容倾露出一个微笑,在场之人,没一人可猜透她心中所想。倒是莫然不禁打了个寒战。可是,今日却是艳阳高照。
“敢直呼朕的姓名,你可知是以下犯上?朕,足以族你九族。”季麒玄凤目青眯,怒气十足。兰锦心中有些慌意萦绕,立刻拉住他,道:“陛下,妾身有样东西想要陛下瞧一下。不知,陛下,可否随妾身去凤兰宫?”
季麒玄神色一凛,甩开兰锦的手。宫人起身扶住兰锦,她才勉强站住。兰锦脸色惨白,胸口起伏颇大,却无处发作。末了,只能狠狠地剜了眼慕容倾。慕容倾目光清冷。
“你要治我之罪?只怕你没这本事季麒玄。”
此语一出,季麒玄眼中笑意愈胜。看着季麒玄如同墨玉的眸子,慕容倾清冷的面容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心中有些七上八下。
“本座是雪谷谷主慕容倾。”眼睑微闭,掩过浓浓的恨意,数年前之事仿佛又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慕容倾勉强的撑着自己,从莫然手中拿过一个瓷瓶,勉强地笑着,交给兰锦。
按照最初的计划,季麒玄随即开口,道:“那你对后位可有兴趣?”话语间内心起伏,语气却淡若凉茶。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之事,慕容倾大笑,道:“你说呢?”语罢,便引着随她入宫的侍女,迅速离开。经过季麒玄身侧,慕容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复杂。
兰锦的脸色愈加的白皙,几近透明。
☆、第壹章 残雪(3)
VOL。03
怕是在雪谷中看惯了白雪一片,如今,这颜色多了反倒是不适应了。刚一在玉华宫落脚,慕容倾便由莫然服侍,躺下歇息。莫然欲言又止,又想到胞姐的吩咐,心中不免有些忐忑。手抚上慕容倾的手,冰冷刺入骨髓,冷不防地抽回手。方才,李太后差人传来话要慕容倾前去寿彦宫一叙,可这慕容倾却是半晌都未醒。
“谷主,您可还好?”怕太后等久了,会怪罪。莫然轻轻地推了下紧闭双眸的慕容倾,慕容倾有意无意地应了一声,道:“何事?”
“会谷主的话,李太后方才差人来请您前往寿彦宫一叙。人已经在偏殿候着了,等您回话。若是您身体不适,属下推了去。”莫然垂首立在床边,静静地等着慕容倾的回话。本以为慕容倾会真如她所想以身体不适为由推了去,却不想,慕容倾竟起身,命侍女锦心重新绾了个发髻,将一袭素衣换做紫衣便随李太后差来的人前去寿彦宫。
屋外方才还是艳阳高照,可现在却是飘着绒毛细雨。
手腕上的残雪玉已有了几分凉意,散着盈盈紫光。慕容倾瞧见之后,唇角溢出一抹诡异之笑。手已紧紧握住隐藏在袖中的佩剑。数十名影卫如同鬼魅般悄然现身。悄无声息地*剑,狠狠地像慕容倾刺去。
“啊!”引慕容倾前去寿彦宫的宫人面露惊色,立刻昏倒在地。
慕容倾心中不禁有了一丝嘲讽之笑,苍郁剑一出,天色即变。影卫之招很是狠毒,招招致命。慕容倾虽是雪谷谷主,在苍国武艺无人可及,终了,却也只是女子,不过须臾,体力便有些不支。
“你们是何人?”发丝之上的珠饰方才全部被慕容倾当做暗器扔了出去,现时,青丝乱舞,目露威色,一片肃杀之意,影卫皆是做防守之势。
怕了吗?
慕容倾心中暗舒,明白若是再无援兵,只怕今日自己会葬身在此。烟紫色的长袍上已有了血色,分不清是她的,还是某个影卫的。
夜间的上空有些寂静,剑身反着月光,照在慕容倾姣好的面容之上,不免有些骇人。倏地,从屋顶传来一缕悠扬的琴声,眨眼之间,数名影卫已跪在地,用剑勉强支撑着愈倒的身体,却依旧没有放弃的意思。
“倾儿,我的琴艺是否比两年前好很多?”这声音?慕容倾寻声而望,双眼微眯,看着身形,心中自然猜到是谁。男子的眼眸在黑夜中显得愈发的明亮,身穿雪白长袍,这与昔日常呆谷中的慕容倾有几分相似。慕容倾轻咳了几声,收了苍郁剑,取出从不离身的玉笛,吹起与方才男子琴音相配的曲子。
不约一时,身后亦响起悠悠琴音,与方才那男子的琴音如出一辙,笛声渐止。慕容倾瞬间回头,暗夜中他的龙纹袍很是醒目。一曲毕,影卫已如数倒下。
“玄,你的琴艺还是如此的好。倾,你说,是不是?”幽飒从屋顶一跃而下,瞬间,已至少女身侧,“倾,你怎么了?”距离渐进,这才发现慕容倾脸色异常,似是旧病重犯。
“没事。”方才的一抹情愫转瞬即逝,收起玉笛,斜斜地看了眼幽飒,“你怎么来了?霜谷谷主难道很闲?”
幽飒很是识趣地闭上嘴巴。
季麒玄闻声,剑眉微蹙,又见幽飒一时接不过话,便起身将琴将于一旁为首的领事太监赵京,慢步到慕容倾身侧,道:“倾儿,你这几年可都在雪谷?”眼神温柔,却在见到慕容倾冰冷的那一瞬间被深深地冷冻。
雪谷与霜谷乃一脉相承,昔年,已有二谷谷主结*之好,皇族地位岌岌可危。方才之曲亦是由当年二位谷主所作。季麒玄在看到慕容倾的一瞬间,内心复杂,不知晓自己是因再见她而欢喜,还是因为天下而忧愁。
“陛下,只怕是认错了人。此倾非彼倾。”说罢,立刻看向幽飒,“飒,你不回去吗?”幽飒,拉住慕容倾的锦袖,双眼含泪。“前几日,去雪谷找你,听莫如说你来帝都,我自然是要来保你安全的。羽倾,你应该知道,向来是你走哪我跟那。你这次怎么嫌弃我了?”二人隔空相望,好似亲昵,好似撒娇,却无情愫流转。
在季麒玄面前,幽飒自然不会说,是慕容倾昨日派人去霜谷寻得他,请他支援。
在季麒玄眼中依旧如同芒刺。他的手紧紧握住,表面却依旧云淡风轻:“二位谷主此次回着皇城,只怕,不是为了叙旧吧。”
“自然不是,陛下大可放心。这一次,我们自然是为国事而来。只是这一次,我们只能赢,不能输。幽飒,季麒玄,你们明白吗?”慕容倾拂开幽飒的手。残雪玉散着淡淡幽光,与画屏玉之光相印。他们仿佛看到,接下来的路,布满荆棘,走过这片荆棘之地,他们满身疮痍。
天空的乌云洒下滴滴愁雨,愁雨宛若寒冰打在三人的脸上,亦冰了三个人的内心。
“这位,可是,雪谷谷主慕容倾?”一道女声划破虚空。正是寿彦宫掌事宫女名唤作景语,恭声道。
“正是。还劳烦您带路。”慕容倾颔首道。
景语微微欠身,随即提着灯笼,引着慕容倾向寿彦宫的方向走去。引着慕容倾向寿彦宫的方向走去。离别之时,慕容倾回头看向二人,只是,点了点头。
慕容倾刚走,季麒玄哼了一声亦转身离去。幽飒俊美的笑容在暗夜中异常耀眼。听到身后的轻微的脚步声后,他的笑容渐渐消失。正欲打敌人个措手不及却先被迷药迷昏了神智。虽是如此,他依旧辨认出面前之人是一面带薄纱的女子。
“将他带走。”女子的声音宛如清泉般清脆,一双明亮的眸子暗带忧伤。幽飒的心蓦然的为之一怔。
这一次,或许是真的没有人知道结局
☆、第壹章 残雪(4)
VOL。04
曾经,慕容倾也想过,这一世,虽出生世家,却依旧可得常人生活,出阁之后,余下的日子相夫教子,平淡的过其一生,不理世间俗事。
她,始终是不相信命运的之说。
可是今日,她却有些动摇心中曾经无比坚定地信念。
在寿彦宫中,待慕容倾到之时,各宫妃嫔皆已候着。慕容倾命暗卫在门外保护,无人可进来,亦无人可出去。
慕容倾站在大殿中央,颔首屈膝,道:“慕容倾见过太后,太后万安。”
“平身。”李太后坐在椅塌之上,一个年约十七岁的小宫女正为她捏肩捶腿,李太后微闭双目,显得好不惬意。
随后,众妃嫔起身道:“妾身见过谷主,谷主万安。”
“请坐。”慕容倾落坐于太后右侧首位。
李太后见慕容倾已到,立即吩咐景语传膳。席间,慕容倾仿佛感受到一股令人不大舒适的气息,抬头一瞧,其他妃子桌上的饭菜丝毫未动,皆垂首默坐,宛若木人。
“慕容倾,你今年可一十八岁?”
“已满。”
“你掌管雪谷已有数年,可曾想过作为女子这生最重要的归宿?”说罢,李太后命人取来凤印,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凤印在幽暗的烛光下闪着金光,众妃嫔很是识趣地看了眼后将头低下。
慕容倾展颜,道:“暂时属下还未想过。雪谷日常之事众多,属下身为谷主,有些事自然是亲自办理,若是交与外人,羽倾倒还真有些不大放心。”李太后拿起封印,用娟帕擦拭几下道:“谷主,对凤位可有兴趣?”
“坐上谷主之位,羽倾便已心满意足。别无他求。”慕容倾微微一笑,眼中略无闪光,静如幽潭。李太后不免有了一丝挫败感。终了,只是命人收了凤印。席间一时没了声音,倒是有些尴尬,李太后一时也找不到话题,看着慕容倾腕上的残雪玉,手在不知不觉中收拢,长长的指甲狠心的嵌入肉中,李太后不禁皱了眉头,景语见她手上有血,准备上前用干净的帕子拭去,却被李太后一个暗暗的手势阻了动作。
慕容倾看到李太后微变的神色,将残雪玉微微收进袖中。
“还有谁没到?”眼睛扫过在座之人,很容易发现右侧第三个位子无人落座。
“还请太后降罪,妾身方才身体不适在宫中一歇息就忘记了时间。来晚了,该罚该罚。妾身,自罚,现干三杯。”李太后话音刚落,便听到兰锦略带尖锐的声音。兰锦不待众人答话,自己拿起桌上的酒杯倒了三杯饮下,“太后万安。”只是行了见面之礼,李太后将破了的手收进袖中,让景语伺候兰锦用膳。
“这位可是雪谷谷主?”酒过三巡,兰锦似有了些醉意,看向首座的慕容倾,举起酒杯,“妾身敬谷主一杯。今儿多有冒犯之处,还请谷主莫要怪罪。”
慕容倾不语,只是饮下一杯酒,以表回意。就到腹中,立即倍感不适。回望,看见兰锦温婉的笑意愈发的狰狞。桌上的饭菜似乎有了影子,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