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宫-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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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解法,也只能解最浅的毒性,若是中毒再深些,入五脏六腑后,当真神仙难救。
谢轻容一笑,问道:“罢了,本宫要问的新鲜事儿,却也不是这桩……只不过想问问,胡太医对这毒,明白甚多,但你可知道,这给本宫下毒的人是谁啊?”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默然垂首。
这话谁敢答,谁能答?随口胡说,是要掉脑袋的事儿,胡为庸擦了擦汗,说不出话来。
谢轻容未听得答案,不急也不怒,却是突然笑出了声儿。
绿袖大着胆儿,抬起头来往前面一望,心里不觉得宽慰,竟是更觉紧张。
但瞧那前方,赵妃扶了宫婢的手,正款款地来了。
谢轻容笑道:“胡太医,你去吧,赶明儿再来说话。”
胡为庸如得大赦,也顾不得失礼,忙告退了。
未停步伐,谢轻容继续向前走;赵妃瞧见胡为庸离去,面上只笑,脚步也是不停,二人打了个照面,彼此对望一眼,赵妃行礼道:“给皇后请安。”
谢轻容道:“免礼。”
赵妃立起身,问道:“皇后身体看来大好,日来臣妾都想去皇后宫中请安,奈何皇上说了,皇后需静养,不便叨扰,便是太子,时常想去,臣妾也拦住了,还望皇后恕罪。”
谢轻容笑了,道:“姐姐挂念,本宫心中感激;至于太子与姐姐,血浓于水,本宫不淑,太子在本宫那处,只管调皮,本宫竟辖制不住,如今姐姐管他,很是应该;还问一句,太子那日袖上沾毒,身上是否有所损伤,本宫在病中,竟是忘记遣人去问,实在粗心……”
这话听起来,不
34、戏 。。。
似皇后素来口吻,竟是在斥她区区侧妃,插手管教太子,于矩不合;然赵妃心中虽惊,面上仍是笑如春风:“皇后忧心了,托皇后洪福,太子如今安好,日来写字念书,勤奋非常。”
谢轻容又是一笑,换了话题:“姐姐这日盛装起来,不知是往何处去,再往前头,也不是太后寝宫了。”
这话更加刺耳,只听赵妃道:“原不是去太后寝宫,是宫中新招戏班,太后令在升平楼摆戏,叫臣妾去作陪……”
她瞧谢轻容之神色如常,便道:“却是不知皇后今日大好了,不如此刻一同前去,倒省下太后再请。”
依谢轻容之脾性,要她端坐听戏,实在很难,但今日谢轻容却道:“本宫少有听戏,既然太后要赏,必是好的,只不知太后会否怪本宫唐突?”
赵妃笑盈盈地道:“皇后多心了。”
“既如此,请了。”
谢轻容如此说道,当真转身,与赵妃一路同行至升平楼。
却说这生平楼,共是四层,最上层乃为鼓楼,三层上为戏台,四面设栏,余下两层四面开阔,亦为戏台之用,乃是宫中表演戏曲杂戏取乐之处。
太后早已坐着,令人端茶时忽见谢轻容与赵妃二人,面上微微惊讶。
两人行至太后跟前,都道了安,太后笑这令他两人各自坐在一侧,却是先问谢轻容:“皇后大好了?怎么也不叫人来哀家这里说一声儿,只叫哀家悬心。”
谢轻容笑着回道:“今日身上好些,预备亲自来给太后请安,哪知太后出来听戏,要不是路上遇见姐姐,只怕要错过了……对了,怎不见苏郡主?”
“她身上不爽快。”
说话间,台上的戏已经开场,听两句唱腔,只觉是南方口音,这也不奇怪,太后原是南方人,喜吃甜食,听的也是南戏。
谢轻容端了茶,且听台上女旦唱。
“孔雀灯点孔雀楼,孔雀楼上设新酒;瑶池之上岂俗客?凤台只得凤凰游!说那帝女蕙质兰心,名花倾国应无忧;却是如意凰君不求,罢琴弦乐不奏,尽为江山愁……”
短短几句,谢轻容面上露出恍惚不明之色,问太后道:“太后,未知这唱的什么?”
太后笑道:“你未听过这戏?”
谢轻容摇头,她自来少有耐心,听的戏少,也不记得那词藻歌赋,众人皆是知道的。
只听赵妃道:“皇后,这是一出旧戏,讲的不知哪朝公主,如花胜玉,天资聪慧,其才情手腕,不输男子,更兼心怀天下,堪称奇事;这一出,便是唱的她于宫中,欲拒她父皇指婚……”
谢轻容留神瞧,那公主扮相,确是美貌如花,聪慧之相,深得众人之宠,连父皇指婚,她不从之,竟也是三言两语,玩笑之间便推却了去。
这倒让她起了兴趣,耐起性子,将一
34、戏 。。。
折戏赏完;太后留神她的表情,只觉她听完后,面上竟露出些意犹未尽的神色。
太后都瞧在眼内,下令赏钱后,才问谢轻容:“皇后觉得如何?”
“好是好的,只是未完。”
太后一笑,道:“只怕演完,又是遗憾。”
“太后此话何解?”
太后见她不解,便耐心道:“皇后你未看过这戏,竟是不知道,那公主虽是好样貌,好才情,却未免太自傲,家国天下,竟不知何等为先;她十四那年,有他国之君慕她美貌,前来求亲,前后几次,都被她出题刁难,终究惹怒了对方,出兵亡了她故国……”
谢轻容忙道:“罢了罢了,既是这样,不看也罢。”
听了这话,赵妃与太后都笑了起来,太后问道:“何故如此?”
“既然戏文,何不多想想世间开心好事,尽是这等伤春悲秋,家国大恨,无趣极了。”
太后露出讶然之色,半晌方头道:“皇后这话很是。”
谢轻容只一笑,看看天色,只觉忽然又转了阴,便道:“太后,这天色瞧着不好,还是早些回去好些。”
太后也道:“是了,那你们便也去吧,不必相送。”
说完,站了起来,扶了一名宫女的手自领着人去了。
剩下谢轻容与赵妃二人,赵妃见太后走,二人之居所又不在同一方向,她便也向谢轻容告辞,谢轻容点头:“姐姐自去无妨。”
等赵妃走了,绿袖问:“娘娘,此时还不走,是在等什么?”
谢轻容摆摆手,道:“方才走了一阵,坐了一会,竟然脚疼,快去令人备轿。”
宫廷偌大,走路之事,实在不大适合懒人,绿袖笑道:“那也是,今日还说皇后娘娘真奇了,竟然走了那么久的路,不觉累。”
谢轻容横她一眼,道:“多嘴!”
绿袖赔笑着去令人备轿打点,而谢轻容轻轻托着腮,两眼望住戏台。
方才热闹得很,现在却是空荡无人;只叹这人间,若戏只得好戏,那该多好!
谢轻容幽幽叹气,目中清辉如月。
作者有话要说:我每天都在想,这文能快点不……可是又觉得自己没有写废话啊……
会坚持按照榜单更新,时间可能比较晚,希望喜欢文的妹子能谅解……忙得要死,但是下个月小龙就到家了,各种需要钱,更希望可以攒点钱给孩子外拍用,谢谢包养TOT
然后……妹子们,仍旧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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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鸟 。。。
接连晴天,谢轻容日渐病好,仍驱不走文廷玉额上愁云,他日间处理繁杂公事,听得谢轻容前去戏楼听戏,人似大好了,便叫季苓:“去叫个人瞧皇后怎样。”
季苓得令派人刚去,又听里间传唤他进去。
他进入御书房,只瞧文廷玉把几本奏折掀在一旁,笔也搁了下来,正在揉着眉心,见他近来,合目而问:“查得如何?”
季苓先是一愣,立刻回神过来,文廷玉问的是并非朝廷之事,而是武林贩子,以及谢轻容之事:“回皇上的话,这事已经在查,武林贩子一脉,自称派系,不属寻常三教九流之中,若要开罪……”
轻声一哼,文廷玉道:“江山都朕的,还怕几个武林贩子?”
文廷玉不怒反笑,比怒更吓人三分,季苓垂首道:“皇上,奴才已吩咐暗流中人,除分布宫中护卫皇后之人外,全力追究此事……”
暗卫中人,半身在江湖,半身在宫闱,皆是不易;若无缘故,不会隐身黑暗之中不肯示人。
“戚从戎处,你可有盯着?”
戚从戎自回了尹丰,堂堂五大三粗的汉子,时而称病不来上朝,直叫文廷玉齿酸,虽来报武林贩子一事,文廷玉却信不得他,只怕他是说话并非全部是真,若是真,也怕也藏了些事情未言明。
唯一可信的是他对谢轻容绝不会存有加害之心,这也是为何多少年来,文廷玉对他,总是多少有些包容忍耐之意的原因。
“烟雨楼又有何动作?”
“说来奇怪,近日里,总是武林贩子出没,却少见疑似烟雨楼之人,只怕是因前两次之事,如今韬光养晦,将来更是难防——”
文廷玉摆摆手,示意他不必继续说下去,季苓便退到一旁,低首侯旨。
只见文廷玉想了想,站起身来,却瞧窗外原是阳光正好,忽然大片乌云而至,遮天蔽日。
要变天了。
他一笑,回首道:“季苓。”
“奴才在。”
“将皇后身边的眼线,都撤回来。”
“这……”
皇上是转了什么性子?自两年前皇后病后,掖庭宫内外,眼线周密,从来未曾断绝,还怕出事,如今说撤便要撤么?
“你只管查你的事去。”
既然他如此吩咐,季苓只好称是,又等了一会,瞧文廷玉再没吩咐,便小心翼翼道:“皇上,奴才先行告退……”
文廷玉只微微颔首。
季苓便退了出去,往暗卫中吩咐下去,令收回藏身掖庭宫内外之眼线。
吩咐完后,他本该速速回去复命,却因瞧这外面这天色,脚步迟缓起来,他心中隐隐不安,这感觉着实微妙,他下意识地长吁一口气,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心中藏事,脚步迟疑,渐渐行往别路去了,行了半日,才觉自己怎地走到了暗处,瞧那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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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已身处一处偏僻的殿阁,门户失修,看上去未有人在居住;他面上不动声色,额上却已经露出些须冷汗。
步至石阶之下,他抬头一望,触目惊心的“栖凤阁”三字。
此乃前朝后宫之中,主掌后宫之人历代所居,亦是谢轻容封后之后的居所,当年华丽至极,未料如今区区两年,蛛网罗结,繁华不再,竟是落败如斯!
他额上之汗滚落,竟是忘了去擦。
怎会好好地,忽然走至这里?季苓一阵心惊,环顾左右,并无他人。
可是阴风却吹得人心绪缭乱,似有什么声响,近在耳畔,嗡嗡而鸣。
此处并无木樨之类的树木花草,却是隐隐幽芳,不觉清幽淡雅,却是吓人!
季苓不由得退后数步,摇了摇头,欲要转身走人——
驟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
白皙而修长的一只手,青色的衣袖边上,精致刺绣。
美则美矣,只是此刻这只手紧紧扣着他的肩,痛得令人无法动弹,季苓倒也不动,这香气,这只手的主人,他都是熟悉得很。
早知有今日,如今恨当初……
果然,那人的另外一只手,扣住了他的脖颈。
三分用力,就觉体内劲力翻涌,一口鲜血,哽在喉头,欲吐不出。
“是你——”
不提季苓,却说文廷玉,在御书房内无心政务,派了季苓出去,闲着无事,又记挂谢轻容,便令人摆驾掖庭宫。
方入屋一步,便觉掖庭宫内,绮香阵阵,令人目眩神迷,文廷玉敛心神,展笑意,只闻内中欢声笑语。
“太子你——”
谢轻容正是要在说什么,却听到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