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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兰陵缭乱-第82部分

小说: 兰陵缭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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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朱娥也冲着他眨了眨眼,低声道,“王爷您酒量不好,可千万别多喝了。”
  孝瑜心里倒也有几分感激,微微一笑,“多谢了,”
  “王爷,奴婢可是一直十分想您呢。” 尔朱娥凑了过来,“王爷可曾想过奴婢?”
  孝瑜知道在这样的场合和宫女任意交谈不合礼仪,但生性风流的他不愿拂了美人意,于是柔声道,“我自然也是想你的。”
  和士开立刻起身走到了高湛身旁耳语了几句,还指了指正在和尔朱娥私语的孝瑜,高湛的眼中迅速掠过了一阵怒意,牢牢盯着孝瑜,眸光中涌动着一抹阴沉的杀气。
  “河南王,你上前来。” 他冷冷地开了口。
  孝瑜微微一愕,抬眼望去,只见高湛面色沉静,丝毫看不出半点情绪,唯有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自然也不敢耽搁,立刻走上前去。
  “河南王,这次你立下了功,朕还没有好好奖赏你,今天就趁着这个机会,朕就赐酒于你。” 高湛的嘴角泛起一丝弧线,竟微微笑了起来。在随风摇曳的烛光之下,他那俊逸飞扬的笑靥中,竟遂尔溢出嗜血的寒意,深幽冷谧的眼瞳中此刻精光四射。
  孝瑜的心里一紧,这样的神色他是再熟悉不过,每当九叔动了杀意时,就会有这样的眼神……难道……转念之间,他已经将心头的不安强按下去,一脸平静地望向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低声道,“臣……谢皇上赏赐。”
  高湛又是一笑,拍了拍手,立刻有侍从端了酒杯上来。孝瑜一看这酒杯,心里顿时一沉,这酒杯不是普通酒器,而是波斯入贡的海量金杯,杯量大得惊人。酒量再好的人,恐怕也挡不了三杯。
  高湛举起了酒壶,灌满了那个金杯,示意内侍端到了孝瑜的面前,笑道,“来,河南王,朕亲自替你斟的酒你可不能不喝。”
  他用微颤的双手接过了沉甸甸的金杯,垂下眼眸,看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水,有一圈圈的水晕沿着自己倒映的五官慢慢扩散,渐渐模糊……一咬牙举杯痛饮,呛辣的酒水甫一入喉,便觉喉间有股异热在抖动,弹跳着,挣扎着,渐渐窜上了四肢,又立刻深入骨髓。
  一杯饮尽,他已经有些立足不稳,恍惚间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来人,再给河南王满上。”
  “臣……谢皇上,”颤抖的尾音拖出一个隐涩的哽咽, 他在心里长长地叹息,端起酒, 一口一口灌了下去。琥珀色的烈酒,就像一股火焰,炽热地焚烧着他的四肢,心脏,思想,直致将他的灵魂也一并燃尽……
  饮尽一杯,皇上复赐一杯。
  一杯,一杯,又一杯。
  这已经是第三十几杯了?他看着手中复又被斟满的金杯,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不知为什么,虽然连身子都站不稳了,视线也迷糊了,整个世界都在眼前旋转,可心里却是清明似镜。
  秋风乍起,几片凋零的叶子随风晃晃悠悠地飘进了殿内,其中一片正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杯中……
  他将金杯举到了自己的面前,暗暗笑了起来,人生大抵也是如此吧,朝为红颜,暮成白骨。一滴透明的液体从他的眼眶滑落,轻轻落在光线暗淡的酒水上,泛起层层的涟漪,动荡着,一圈圈的扩散,渐渐一切都模糊不清。
  那高高在上的明月始终是无法触及的,也许他就是那流连在明月四周的流萤,终年环绕却还是无法触碰,咫尺其实天涯,终究是遥不可及的。
  也罢,这大概就是劫数。
  他………………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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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看来,小九从来不曾改变,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可不知为什么,越把他写得残忍,我越爱他,越怜惜他,越心疼他……(我果然是变态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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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别离

  长恭赶到昭阳殿的时候,正好看到宴会已经散了席,当晚被宴请的官员三三两两从宫里走了出来。她四下打量了一番,却没有看到孝瑜的身影,不由更是焦急,忙拉住了其中一位官员问道,“李大人,你可见到我大哥?”
  李大人一见是她,神情十分古怪,支吾了几句却并不回答。
  “你不说就算,本王自己去找!” 她心里感觉不妙,恼怒地放开了那位李大人,打算直闯前往昭阳殿当面质问九叔叔。
  “王爷!” 另一个年长的官员忽然拦住了她,面色凝重地开口道,“王爷还是不要进去为好,河南王今日喝得多了点,酒醉不醒,和大人已经送他回去了。”
  长恭一惊,身体不由自主的想要踏前一步去询问个究竟,“什么?可我大哥自知酒力不佳,向来颇有自制,又怎么会喝醉?”
  “王爷,你有所不知,” 那官员压低了声音,“刚才在宴席上河南王也不知怎么惹皇上不高兴了,皇上罚了他不少酒,而且用的还是海量金杯……王爷,你去哪里!”
  长恭沿着高府的方向一路策马狂奔, 此时此刻,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一句话在耳边回旋,海量金杯,海量金杯……阴冷的恐怖感觉,从皮肤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渗入身体,无隙不入……
  大哥,千万千万不能有事啊……
  在快到高府附近的漳河时,她终于见到了河边正停着一辆眼熟的犊车,细瞧之下,不由大喜,这不正是大哥的乘车?
  她立刻快马加鞭,冲到了犊车前,却发现了一个并不想见到的人………和士开。
  “王爷,你怎么来了,这下可大事不妙了!” 和士开一见是她,先是微微一惊,随后却更加惊慌地喊了起来。
  “什么大事不妙?我大哥呢?” 长恭扫了一圈,没见到大哥的身影已经忐忑不安,再听和士开这么一说更是心惊肉跳。
  “河南王,他,他刚才落水了!” 和士开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又怒瞪了一眼周围的几个侍从,“都吓傻了不成,还不快去救人!”
  长恭愣愣站在那里,那一瞬间,胸口被什么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疼痛一瞬间窜起,比火还要灼炽,迅速蔓延,以排山倒海之势占据了整个胸腔,汹涌澎湃而一发不可收。那样抵彻肺腑的剧痛,凝成巨大的力量,无可抑制地冲向喉舌,迫使她张口,吐出这一生最悲伤的声音—— “大哥!”
  几乎没有考虑,她以最快的速度扑通一声跳下了河。
  秋夜的河水寒彻入骨,可此时,比这更寒冷的是她的心。她一次一次扎入水底,几乎是疯狂地在河底中寻找着他的踪迹,心口有个地方仿佛被用力的撕裂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发出声,但却依旧用近乎发狂的呐喊,一声又一声的叫着孝瑜的名字。
  佛祖啊,不管是怎么深恶痛绝的人,她都可以原谅……不管是如何不共戴天的仇恨,她都可以放下……不管是怎样痛彻心扉的苦难,她都可以承受……
  只要大哥没事,只要他没事,她什么仇都可以不要报!她愿意忘记这一切!
  也不知找了多久,忽然有人大喊了一声,“找到河南王了!”
  她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流过身体,刺骨的疼痛和不安迫使她几乎停止了呼吸。跌跌撞撞地爬上了岸,出现在她面前的果然是那熟悉的容颜。
  孝瑜静静地躺在那里,从他的面庞到湿透的绸衣都泛着一层淡淡的金光。月光洒在他的头发上,把他的头发染成了银色;他的发丝像是吸收了月的光华,如缓缓流动的溪水,柔和润泽。
  她无力地跪倒在了他的身前,四肢像是被抽了筋一般冰凉瘫软,怔忡不定的眼神转为刻骨的凄然。是比悲伤还哀愁的痛楚,是比寂寞还死寂的空虚,是冰冷殊途中,求天不应,求地不灵的无助。好冷,手好冷,脚好冷,浑身都好冷。冷到麻木,麻木到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有刺痛的心提醒着自己还在呼吸。
  “王爷,河南王他已经……” 身旁的侍从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给我住口!” 她大喝了一声,一把抱起那冰冷的身体,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起来。
  他就像水中的月亮,即使投一颗小石子就能让他碎成一万片,所以,她一定要紧紧抓住他,用尽全力地抓住他,如果此刻不紧紧地抓住他,他就会消失掉,永远地离她而去……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她绝对不让他离她而去!
  天空在旋转,树木在旋转,河面在旋转,世界在顷刻间颠覆.
  在破晓前最深最浓的黑暗里,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被沉入了凄冷孤寂的永夜。
  …………………………………………………………………………………………………
  噩耗传到高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泛白了。
  整个高府顿时哭声四起,转眼之间就被一片悲伤浓重的气氛所笼罩,尤其是孝琬,哭得几次都晕厥过去,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孝瑜的母亲宋静仪在这个节骨眼上却是不知去向。
  “长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公主浑身颤抖地问道。
  长恭只是木然地摇了摇头,仿佛魂儿完全不在这里。
  孝琬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是和士开,一定是他害死大哥的。不然好端端地大哥怎么会跌落河里,这怎么可能!况且他又怎么会那么好心送大哥回来,一定是想借这个机会趁机加害大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孝瑜怎么会……” 长公主失魂落魄地喃喃说着,翻来覆去的只是说着怎么会这样这几个字。
  长恭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长恭,你去哪里?” 孝琬见她步履踉跄,面色灰白,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喊了她一声。
  “我出去一下。” 她动作僵硬地牵出了马,缓缓地步出了府门,接着翻身上马,朝着城北的方向而去。
  当和士开那奢华的府邸映入她的眼帘时,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凌厉的杀气。下了马之后,她拔出了长剑,二话不说,一脚踹开了和府的大门。
  和府的侍卫们一看有人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本还想准备动手,再仔细一看,发现这玉面修罗一般的少年居然是杀敌无数的兰陵王,顿时吓得心惊胆战,谁也不敢造次。
  “和士开呢?让他滚出来!” 长恭目露凶光,长剑一抖,“他的这条狗命,本王今天要定了!”
  “王爷,和……和大人……” 一位老者大着胆子结结巴巴地开了口,在对上长恭像要杀人般的眼神时,不由又被吓得倒退了两步,“和大人昨晚没有……没有回来过,他只托人带了口信说是……说是陪着皇上……”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对方一个转身冲了出去。
  此时的和士开,正一脸担忧地躲在昭阳宫里不敢出来。
  “皇上,臣也不知为什么兰陵王会忽然赶来,这下可是糟糕了,臣昨晚是趁着他心神大乱时趁乱逃离的,今天他仔细一想必定会怀疑于臣,皇上,您一定要救救臣啊,您也知道王爷他若是起了杀心……”
  “行了,你不用害怕,在朕面前,他还不会乱来。”高湛微微蹙起了眉,似乎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他………………还好吧?”
  “皇上,臣从未见过兰陵王哭得如此伤心,所以臣才担心他一时冲动要了臣的命……”
  高湛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远目眺望高处的天空,那是没有候鸟,云也很淡薄的秋日朗空。 云淡薄的几乎要看不见,目力所集中的那处是越来越深的碧色,然而越往外开,就越淡,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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