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婚-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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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路上正好过来一个人;见状伸手扶了一把。
阿昭站稳道谢,见竟是林姑娘,不由微微一愣,林姑娘往睐姐儿脸上瞧去,面上神色重又变的倨傲,什么都没说就离去。等她走了睐姐儿才上前,阿颜已经啧啧一声:“林家的女儿,果然都是差不多的。”睐姐儿瞧阿颜一眼:“你又什么都知道了?”阿颜声音压低一些:“我怎么不知道?那日你这位好表妹可是在那气的说只知笑闹成何体统的话。这样道学,真是不知道该赞一声家学渊源呢还是太呆。”
睐姐儿噗嗤一声笑出,伸手捏阿颜耳朵一下:“都说我嘴巧,没想到你嘴更巧。”阿昭故意叹气:“难怪都说这女儿家出嫁就不好了,瞧瞧,这会儿大姑子就欺负弟妹了。”这一句说的睐姐儿和阿颜脸都红了,两人双双要去撕阿昭的嘴,阿昭急忙求饶。
三人正在笑闹,已有丫鬟过来,面色有些惊慌:“表小姐,十三姑奶奶让您快些回去,听说,是府上的九老太爷有些不好。”九阿公身子历来健旺,虽则因老太妃突然去世伤心了一阵,可之后还是该吃吃该玩玩,闲来除了教导九少爷,还和别的曾孙们玩耍,怎的会突然不好。
睐姐儿急忙要出去,阿颜已经拉住睐姐儿的手:“还不晓得我娘要不要去,我和你一起出去。”齐王是九阿公外甥,今日秦婉柔也来赴宴,知道舅公有些不好,理当前去的。睐姐儿点头就和阿颜一起出去,到的前面看见秦婉柔果然和陈家人在一起,见阿颜跟了一起出来,秦婉柔对女儿赞许地点一下头。
此时也来不及说什么,既然人都齐了,曼娘也就服侍焦心不已的陈大太太上车,睐姐儿姐妹就和秦婉柔母女坐一辆车。睐姐儿搂着妹妹,绯姐儿乖乖地靠着姐姐,什么都不说。秦婉柔看一眼睐姐儿,曼娘正在为睐姐儿择婿,九阿公要真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忙着九阿公的大事,这事难免就要耽误下来,可这仓促之间,也不能马马虎虎就把睐姐儿的婚事给定了。
曼娘安慰几句陈大太太,又催车夫赶快一些,陈大太太微叹一声才道:“公公已年过八旬,高寿了,真要有个什么,也,只是,”陈大太太的话有些支离破碎,曼娘却听懂了,拍拍陈大太太的手,马车已到了陈府门前。
等在门口的管家娘子急忙迎上去,陈大太太未及站稳就问管家娘子:“老太爷怎样了,请医了没?”管家娘子急忙伸手扶住陈大太太,对她道:“老太爷吃完午饭时候还好,还瞧了九少爷写的字,说有长进了,又遛了一会儿弯,突然说头晕,丫鬟们正要去扶,老太爷就已经倒在地上,涎水流出。”
年老之人难免体衰,陈大太太心里想着,脚步不停地往九阿公那边走去,已有太医在那诊脉,见状陈大太太让儿媳和孙女们陪着秦婉柔母女往厢房坐坐,自己带丫鬟进去问太医。
九阿公躺在床上,九少爷眼巴巴地在那望着他,太医坐在床边诊脉,见陈大太太进来,九少爷飞快地往陈大太太怀里扑去:“祖母,不是我气到曾祖父的。”陈大太太把小孙子搂一下就道:“哥儿乖了,祖母已经晓得了,听太医怎么说。”太医已经诊好脉,见陈大太太进来就道:“年老之人,筋骨衰了,难免各种病痛就上来了。贵府老太爷平日不操心,看起来身体是健旺的,却不知道内里开始衰起来,这一回有些凶险。”
凶险?陈大太太听了这两个字,眼里的泪不由流出,门外已经传来陈大老爷的声音:“太医你也是常走我家的,还请多帮忙些。”说着陈大老爷带了陈铭远他们弟兄走入,太医见了陈大老爷忙拱手一礼:“医者父母心,这是自然,我先开一剂方子,吃了若明日起来时能转动,那就慢慢养着。好在老太爷素来不爱操心,这些年虽慢慢衰起来,底子还好,比起旁人要好一些。”
陈大太太哪里听得进去这太医后面的唠叨,只是请他先出去开方,陈铭远亲自陪太医出去。陈大老爷见妻子泪流不止忙道:“太太,尽人事听天命吧。”陈大太太此时才哽咽地道:“这话虽说的是,我只是想到公公的好处,就忍不住伤心。”若没有九阿公的万事不管,只怕自己这些年在这家里也没有这么顺利。
陈大老爷和陈大太太四十年的夫妻,自然晓得她这什么意思,只是点头一叹:“慢慢会好的,太太你别太过忧心。”此时九阿公咳嗽一声,陈大太太忙撇了丈夫往床上看去,九阿公已经睁开眼,喉咙一上一下,似乎要说话,却只感到舌头僵,说不出什么。
见儿孙们都在面前,九阿公努力地要说话,但还是说不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才伸出一根手指摇一摇,示意自己没事。九少爷早已爬到九阿公面前,十分伤心地说:“曾祖父,你要快些好起来。”九阿公想点头,想伸手摸摸曾孙的头,可什么都动不了,眼神变的渐渐暗淡,强了一辈子,难道最后要躺在床上由别人伺候?
太医已经开好方,又留下几枚丸药,嘱咐让用蜜水把这丸药化了给九阿公吃,陈铭远谢过太医,也就让丫鬟取了蜜水来把丸药化掉,亲自端了碗进来要喂九阿公,进门见众人都围在床前,有几个还有泪不由道:“太医说了,要多给病人吹吹风,爹娘,你们今日也累了,先回去歇着,这里有我还有弟弟们。”
陈铭远在这家里早是一言九鼎的角色,陈大太太夫妇不由嗯了一声,起身时还看着九阿公,见九阿公有点头之意,两人这才退后数步。陈铭远端着药碗上前,此时九阿公的舌头僵的,只有撬开牙关往里灌。等一碗药灌下去陈铭远才道:“太医说了,等抓来的药服了,明早若舌根散些,这病就有转弯的余地。”
陈大太太忍不住合掌说声阿弥陀佛,门外已经有丫鬟道:“太太,齐王世子来了。”舅公病重,外甥孙过来瞧瞧也是好意,陈大太太刚要说话陈铭远已经道:“我去见表哥。”丫鬟应声,陈铭远又对陈大太太道:“太医说,祖父这病,最好静养,这消息传出去,总有人来望的,都用这话回了吧。”
陈大老爷很以为然,让陈五爷父子在这照顾九阿公,自己和儿子出去见齐王世子。曼娘听的齐王世子来,也从厢房里出来,想问问丈夫究竟怎样,陈铭远忙把太医的话说出,曼娘了然,也进厢房去和秦婉柔说了。
秦婉柔听的九阿公需要静养,想来比当日老太妃的病要轻许多,也就安慰曼娘几句,带女儿去寻丈夫离开。曼娘让睐姐儿送出去,自己往九阿公上房去瞧。
送走齐王世子夫妇,别的亲友们有知道信的,也纷纷遣人来探望,不一时连宫中陛下都知道了,听得陈铭远祖父病重,特地赐下药材,陈家又合家谢恩,等到来探望的人都走的差不多,夜都深了。
九阿公儿孙多,也没有所有人挤在那服侍的道理,于是就按班排了,这头一夜自然是陈大老爷夫妇在床前侍疾。安排妥当,曼娘这才回到屋里,只觉得腿跟灌了铅似的十分沉重,不由轻轻敲腿一下,毕竟年岁在这了,不再是少女时候。
曼娘自嘲一句,却见陈铭远正在桌上奋笔疾书,走到他背后瞧了眼,见他写的是请假的折子,祖父病重,陈铭远身为长房长孙,自当侍疾的,曼娘虽感到很累,还是伸手往丈夫肩上轻柔地捏了几下才道:“祖父这回病重,也不知道……”陈铭远把笔放下,转头看着妻子,突然轻轻一叹,曼娘了然。
过了很久陈铭远才道:“总以为自己年纪还小,可这些年,参加的葬礼越来越多,才知道,自己已经不小了。祖父若……”曼娘伸手握住丈夫的手,上面有几个老人和没有老人,这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知道是一回事,等这事情真到了自己面前,又是另一回事,陈铭远有些疲倦,曼娘拍着他的肩:“睡吧,好好歇了,才有精神面对以后的事。”
陈铭远点头,却没有站起身,曼娘忍不住把丈夫的头搂到自己怀里,互相安慰,总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
太医的药服下去,到了第二日早上,九阿公的舌头没那么僵了,曼娘知道了消息,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样慢慢服侍着,九阿公总能再过个两三年,撑这个空挡,把儿女的婚事都定了,免得真出了大事,那才叫一个手忙脚乱。
陈谨这几日自然也是跟了父母在曾祖父床前侍疾,只是他略有些不大开心,原本说好的八月二十一就去山东的事,现在因为曾祖父的病就不能出行,想到五少爷出门前特地来自己面前晃,说要去山东哪些地方去玩,陈谨就有些气闷。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个文,就像活过了一辈子,虽然之前也有写过时间跨度不短的文,但都没有这个写的细腻或者被人说冗长,于是感触就特别深。
今天开始恢复双更,直到结束。
☆、289团圆
头几日是侍疾有些瞧不出来,等曼娘忙过最初的两日;就感觉到儿子的不开心;这日陈谨刚走出九阿公的房门曼娘就追上去:“怎的,还为不能去山东不高兴?”陈谨没想到自己的举动全落到娘眼里;急忙道:“娘,儿子并不是不高兴;只是……”刚说了个只是;陈谨就见曼娘很不赞同地看着自己;头不由低下。
曼娘示意儿子跟自己走进厢房里坐下才道:“谨儿,我知道少年人总是会被各种各样突如其来的事打乱原来的安排搅的心烦意乱;可是人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事能算的清楚的。总有些意料之外的状况。今日不过是去山东的一件小事,你就这样心烦气躁,异日呢?假如你和阿颜成婚之后,又遇到意料之外的女子,你对她一见倾心,她却不愿为妾,于是你就十分恼怒,甚至恨阿颜,和她夫妻冷淡。”
陈谨不料自己娘会拿出这样一件事来讲,急忙抬头道:“娘,不会的,我和阿颜,是自小就定下的婚事,怎么会有意料之外的女子?”曼娘摇头:“你现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自然是会这样说,可人活这辈子,那么长,怎么能知道有没有不一样的人呢?”
陈谨的眉不由皱起,曼娘轻声又道:“谨儿,你是我们的长子,我和你爹现在是壮年,但日后总会慢慢老去,这个家迟早要交到你身上,虽不能要你泰山崩于前而不言,但也不能一些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就失了分寸。”陈谨恭敬地听着曼娘的教导,过了很久才道:“娘,儿子知道了。”
曼娘看着长子,他已全然是少年的身形,心中感慨万千,只是拍拍儿子的手再没说话。陈谨看着自己的娘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道:“娘,我答应你,这一辈子,都会对阿颜好。”曼娘忍不住笑出声:“谨儿,这话不该你对娘说。只是娘和你说,男子们在外拼搏,这家宅后院的安宁也是极要紧的。阿颜是个好姑娘,虽出身高贵却不骄傲,待人温和有礼。你能娶到她,也是你这辈子的福气。”
陈谨又恭敬应是,门外已有丫鬟在问,说太医来了,换了方子,曼娘是否要去瞧瞧,曼娘应了一声就起身,看着儿子眼神深邃:“谨儿,娘只愿你这一生都记住这些话。”陈谨深深一揖,看见自己的娘走出去,陈谨觉得两日来心中的烦闷已经消失,这世上不如意的事那么多,又何必事事强求如意?
在众人的精心照料下,九阿公的病慢慢开始好转,一个月后已能在众人扶掖下在院中走走,这让全家人都松了一口气。扬州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