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婚-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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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应是自去传皇后的话,宁王妃还在回府路上就听到皇后懿旨,让自己带了侄儿去别庄静养一年,不由气的眉都竖起却也莫可奈何,只得径自回府,收拾东西去别庄静养。
新安郡主一路回府,刚下了车管家娘子就道:“十三姑爷已经守了半日了。”算这女婿有些良心,新安郡主嗯了一声,搭了侍女的手进府,还不忘问管家娘子:“我让你下个帖子,请邱夫人过府一叙,人来了没?”
“岳母不用担心,小婿已经把五姑母亲自接来了。”不等管家娘子应声,前面就响起陈铭远的声音,说话时候陈铭远还行礼如仪,接着上前来扶住新安郡主:“岳母今日辛苦了,为小婿家事,累到岳母,小婿深感不安。”
新安郡主由女婿扶着,看一眼陈铭远啧啧一声:“我还说睐姐儿这嘴甜如蜜的劲儿是随谁,原来是随你。”陈铭远恭恭敬敬:“岂敢岂敢,小婿对岳母是一片孝心。”
“你啊,就别卖好了。”陈珍兰的声音已经响起,在院门口笑吟吟地瞧着新安郡主:“听说今日郡主可威风了,怎地也不叫上我,让我也去瞧瞧?”新安郡主笑着上前挽起陈珍兰的手:“我倒是想叫你呢,只是这些日子,谁又添了孙儿,要在家看孙子,连我前日约你去慈恩寺看荷花都不肯去。”
陈珍兰膝下已有七八个孙儿,每日在家含饴弄孙十分欢喜,听到老友这样说就哎了一声:“那日是不巧,太医说二奶奶产后有些失调,你晓得,她娘家不在这,我多看顾看顾也是常情,这才没去,等你城外别庄的桂花开了,我去扰你。”
两人说笑着往里面走,新安郡主见陈铭远还跟着就道:“你回去罢,这里也没什么事,只是记得告诉睐姐儿,这些日子都乖乖在院子里不许出来。”既说受了惊吓,哪有立即就好的,陈铭远恭敬应是,新安郡主又道:“再从我这拿两根人参走,既来一趟,又说求药,也要像个样子。”
陈铭远的脸不由微微一红,恭敬行礼后就退出。新安郡主已对陈珍兰道:“寻你来,不为旁的,你外甥看中刘侍郎家的千金,想寻你去问问呢。”陈珍兰自然应好,两人又说些什么时候去的话。
这边在说的热闹,那头陈铭远已经遇到徐明楠,见徐明楠神色陈铭远就笑了:“你放心,五姑母素来疼你,这事她出面说最好。”徐明楠啊了一声就道:“姐夫,不是问这个,我是想问问,娘去了宁王府,进宫时有没有被皇后娘娘训斥,还有,睐姐儿的惊吓好了没?”
陈铭远怎不明白徐明楠顾左右而言它是为什么,笑着拍小舅子后脑勺一下:“别想那么多了,岳母是个稳妥人,况且又是对方理亏,你要真关心你外甥女,就跟我回去瞧瞧。”见徐明楠还在徘徊,陈铭远已拉了小舅子就往外走,徐明楠只得跟了姐夫去。
一路回到陈府,陈铭远带了小舅子往里面去,曼娘已经迎出来,徐明楠忙道:“姐姐,听说你受了伤,还是安生养着。”曼娘摇头:“不过点点小伤,现在连御医也来了,御赐的药也送到了,还有人家上门来慰问的,亏的婆婆让我躲了,不然谁耐烦去应酬。”
锦上添花这种事情徐明楠见得多了,也只是笑笑就关切地问:“睐姐儿呢?”
“睡了,御医那药安神,就算不想睡也得睡。”睐姐儿渐渐大了,再不能像小时候进她的闺房,徐明楠了然地应了声后也就和姐姐姐夫进屋说些家常话。
睐姐儿睡醒时候已是日头西坠,想起身时身边的丫鬟已经按住她:“好小姐,您就好好躺着吧,奶奶可说了,这两三日,不许您出院子。”睐姐儿怎不明白是为什么,颓然地倒在枕头上,嘴里嘀咕道:“明明不是我们的错,为什么偏要我们这样?”
丫鬟见她额头已经出汗,拿过帕子给她擦了额头的汗,又拿起扇子给她扇着风:“毕竟是宁王妃的侄儿,爷和奶奶也是为小姐您讨个公道。”睐姐儿又哎了一声,有丫鬟端着香薷饮走进来,见睐姐儿垂头丧气的样就笑着说:“方才听说,宁王妃已奉皇后娘娘的懿旨,带了柳少爷去城外别庄静养。小姐您想,他们这一去可是一年半载的,您不过就在院子里待三四天,谁更吃亏?”
说的也是,睐姐儿立即高兴起来:“那我们寻个什么玩意吧,也好消暑。”丫鬟们笑着称是,各自想起来。窗外已经传来朱琳儿的声音:“就知道你没事,我还在想,就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子,哪会被吓的起不来床?”
☆、274下贴
说着话;朱琳儿已经走进屋,见睐姐儿准备往被子里面钻,上前捏捏她的脸就笑着说:“这么热的天,你又素来怕热;还真要往被子里钻?”睐姐儿半依在那里,娇滴滴地说:“人家不是被吓到了吗?”
朱琳儿噗嗤一声笑出来,丫鬟已经拿了椅子过来请朱琳儿坐,朱琳儿也不坐,脱了鞋就坐到睐姐儿身边,双手捧着她的脸仔细地瞧了又瞧。睐姐儿明白她的用意却不说,只是鼓着一双眼瞧着她,过了半响朱琳儿才把手放下点头道:“我瞧着;是被吓了,不然,怎连话都不会说了。”
睐姐儿这才伸手往朱琳儿的肋下抓去:“少来取笑我。”朱琳儿笑着躲避,两人玩闹一阵,这才停下说话,丫鬟们已把床上的被子拿走,又拿过几个大引枕给朱琳儿靠着,还往床上放了一张小几,摆上茶水点心。
等丫鬟们收拾好了,朱琳儿才啧了一声:“都说你是千娇万宠的,今儿瞧来果真如此,不说旁的,我娘可是不许我在这床上吃东西的。”睐姐儿拿起一块水晶糕咽下去:“这不是我病了吗?”
病了?朱琳儿啐她一口端茶喝了一口才道:“我吃午饭时候听说的,说惊吓的很厉害,宁王妃偏偏护着柳少爷,新安郡主急了才上宁王府去,谁知宁王妃傲不为礼,两人拉扯一番新安郡主就入宫哭诉去了。”
这才过了多少时候,就传的已经走样了,睐姐儿只笑眯眯地听着,并不准备出声分辨,等朱琳儿说完了才道:“昨晚那会儿,确实是被吓到了,等今早听说不肯认,就被气到了,天下哪有做了错事还不肯承认的道理?”
说完睐姐儿就对朱琳儿道:“倒是你,我没想到你会过来这么快?”朱琳儿伸出手指往睐姐儿额头点了下:“你是真被吓住了?竟忘了我二嫂是你表姐了?这娘家舅母表妹被吓到了,做外甥女的不该来探探?我祖母历来和这边又好,吃完午饭就吩咐把二嫂请来,让她过来呢,我听说了急忙跟来。”
睐姐儿又抿唇一笑,朱琳儿的眼转了下才凑到睐姐儿耳边:“听说昨儿是魏小将军救了你们,这魏小将军当初在任上时,就被人赞个不停。”睐姐儿还不知道救了自己的人究竟是谁,倒皱了眉:“我都还不知道这事呢,只是你一个闺阁女儿,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的,难不成是看了些什么不该看的书,知道了一肚皮才子佳人私会后院的故事?”
见睐姐儿一脸促狭,朱琳儿伸手捏捏她的鼻子:“你又是从哪知道的什么不该看的书,这魏家和我家,不是一起在山东任上?一文一武,同城为官,总是要互相应酬,再说外面任上总比不了京里面规矩森严,应酬时候也曾见过这位魏小将军的。”
这京中规矩就是太森严了,睐姐儿不由叹一声:“还是在外面任上自在。”朱琳儿瞟她一眼:“各有各的好,这不是你常说的话吗?怎么这会儿又说这个?”说着朱琳儿一拍脑门:“我忘了,怕你闷,我还给你带了个好玩的东西呢。”
说着朱琳儿就叫丫鬟,让丫鬟出去和自己的丫鬟拿那好玩的东西,丫鬟领命去了,两人又唧唧哝哝,谈些少女之间的心事。
这边陈铭远也在和曼娘商量怎么去谢魏钰,曼娘道:“今儿早上我让人备了份礼,他也没收,说不过举手之劳,不必道谢。我想着这总是大恩,只送份礼去似乎也太轻了些,不如让振侄儿带了帖子去亲自道谢,再请到我们家来,摆桌酒你出面道谢的好。”
陈铭远点头,徐明楠已经嚷道:“姐姐你就是这么细致,若是我,直接上门道谢就是了,还要这样婉转。”曼娘掩口一笑:“你还是这样毛躁,我听你姐夫说,母亲把五姨母请到家里,想来是要托她去问问刘妹妹的口气,等你成了家,也寻个差事好好做去,再似现在这样,可不好。”
徐明楠锦衣卫的前程是已经丢了,这两年不过帮着新安郡主打理一些庶务罢了。听了曼娘这话不由面上一红:“我也想寻个差事来着,不过娘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外面,这京中的话,未免太拘束了。”
他说一句,曼娘瞪他一眼,等徐明楠说完了曼娘才道:“既怕拘束,就要让人知道,自己能稳的起来,不然你就算活上一百岁,也跟孩子似的。”徐明楠的脸越发红了,陈铭远忙打圆场:“小舅这些年比原先稳重多了,就拿这回来说,晓得先和你说。”
徐明楠急忙点头,丫鬟已经进来报弦歌从陈大太太那边过来,要来拜见舅舅舅母。徐明楠回避出去,弦歌也就进来,先给舅舅舅母行礼后坐在一旁,她出嫁已一年多,已有五个月的身孕,日子又过的顺心顺意,当年眉间曾有过的忧愁早就散去。
陈铭远总是舅舅,有些话不好问,受过外甥女的礼就往外面书房寻小舅子去,这里曼娘和弦歌说些家常话,问问她肚里孩子的情形,弦歌一一答了,又往睐姐儿那探过睐姐儿,那时睐姐儿和朱琳儿正说些少女之间的话,说的不亦乐乎。
在陈府用过晚饭,弦歌也就带朱琳儿离开,等弦歌姑嫂走了,陈大太太才叹道:“哎,我不盼别的,就盼着家里这几个孙女也似弦歌一样,嫁个好夫婿。”说是几个孙女,绯姐儿才六岁,三小姐更小,都晓得陈大太太是为睐姐儿着急了。
毕竟陈大太太原先是觉得熊大少爷是个快婿,可被皇家抢了先,也只得让了,现在还要再去另寻,有哪里寻到合适的?赵氏是最明白陈大太太的心,笑着道:“都说姻缘一线牵,说不定明儿大侄女的姻缘就到了呢,不说旁的,就说弦歌外甥女,她若不是来了京城,又哪有朱家这门亲?”
这话说的很是,陈大太太点头,赵氏又在旁说几个笑话,陈大太太也就重又欢喜。
振哥儿奉了陈铭远的命,前去拜会魏钰,年纪渐大,又是这家里事实上的长孙,振哥儿读书之外也开始跟着父亲叔叔们学着怎么应酬,可这单独去拜见还是头一回,又是这么要紧的事,不免十分郑重,脸上忍不住做出一副庄重样子来,毕竟才刚过了十五的生日,还是不成。
身后的管家倒笑了:“大少爷,您别担心,虽说这边救了三奶奶和大小姐,可陈家也不是那样没名声的人家。”振哥儿点头,依旧在马上脊背挺的笔直,管家不由有些感慨,谁都没想到平常不大管事的二爷二奶奶竟会生的这么沉稳能干的儿子出来,虽然才十五,可也渐渐显出稳重出来,等日后中了举,二爷只怕就可告老回家了。管家事情还没想完,已到了魏钰的舅舅家,振哥儿下马,让管家去投帖子。
帖子送进去,听说是陈家大少爷来拜魏钰的,也就直接送到魏钰那里。魏钰正在那里和表弟射箭,听到陈家又来,眉不由皱起:“京中人就是礼数多,不过一点小事,送了礼不说,还要亲自来拜会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