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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如意王爷-第9部分

小说: 如意王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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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没多久,那大皇子便停筷,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如此高大威猛的男子,却是滴酒不沾,更显得他是如何一个行事谨慎严密的人。

    岑修儒见状,立刻也放筷道:“大皇子若是觉得累了,不若就由卑职领路,前往驿馆休息。”

    他接的太快,让本该做这事儿的池主事张了张口,有些讶异,但还是没说什么。

    那大皇子侧首点头,礼貌道:“有劳。”

    ————————————————

    跑下楼去嘱咐领路的马车,不多会儿便见大皇子领着几个跟班下楼来,岑修儒忙让开道来,待瑜国皇子经过后,他贸贸然的也想跟上马车,却是被一旁表情凶恶的护卫拦下了。正掀起帘子弯腰迈入的瑜国大皇子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示意了护卫一下,便扭头钻进了马车内。

    那护卫接到指示,这才是将拦在岑修儒身前的兵器移了开。

    岑修儒见大皇子应允,忙不迭的踏着台子登上马车,也弓着身子钻了进去。马车内外是一样的华贵,在外看上去不是格外张扬,内里却是宽敞的很。大皇子闭着眼四平八稳坐在那,听见岑修儒踏进来的动静缓缓睁开眼来。

    “大皇子。”

    “侍郎官,坐。”

    岑修儒刚在一旁坐下,马夫便扬鞭开始前行,他有些局促不安,取出随身带的手札翻看,却是该说的都说了,一时不知如何开场。

    沉默许久,透过拉开的帘子见外面景色,已是快到驿馆,岑修儒终于是耐不住了。

    “方才……听闻大皇子提及……联姻之事……为何之前,从未听闻?”

    “……”

    见大皇子不答反而看着自己,岑修儒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外头传来马夫吆喝的声音,马车渐渐停下,害怕再无机会,便干脆硬着头皮便问了下去:“不知贵国欲联姻者……是何人?”

    大皇子又是看了他许久,待马车停稳,方缓缓开口,沉声道:“此事待小王面圣自当说明,侍郎官如此来问,是否有些贸然?”

    岑修儒窘迫不已,忙连声道歉:“大皇子所言极是……是卑职逾矩了。”

    “卑职告退。”

    他起身一揖,正要退下,却听见头顶传来对方低沉的声音道:“不过,也并非什么说不得的大事。”

    岑修儒听对方口风松了,有些惊讶的抬头,只见那大皇子双手抱在胸前,大大方方的坐着,道:“只是小王也有些想打听的事。”

    “不知大皇子欲打听些什么?”

    “方才听闻侍郎官姓岑,与皇上同姓。小王只是想问,岑侍郎可就是当今天子的堂弟,淮阳王独子,人称……如意王爷。”

    这称号对岑修儒来说已并不陌生,但或许是被爹爹严厉教导,或许是被皇上深深嫌隙,每每听见这称号被提及,岑修儒的感觉只有厌恶。

    而如今面对的人是邻国皇子,岑修儒更是不能草率回答,便搬出了一套说辞来:“卑职确是淮阳王之子,但所谓如意王爷,不过是因为卑职出世时天上飘过一团如意祥云,才得此戏称。”

    “可小王这一路来,常听市井百姓谈及,云朝近年来风调雨顺,全是亏了如意王爷。”

    “大皇子材高知深,不会也相信世间有这等荒谬之事吧。云朝近年来只是没有大灾,并非风调雨顺,前年西北地动,南方大旱,去年齐楚地山二十九所;同日发水溃出。便是今年年初,北方还是发了些许雪灾,托天子洪福调治得当,才未造成诸多伤亡。”

    听对方将这些年的小灾小患一一道来,大皇子带着一抹笑意,垂眸不置可否。

    瑜国地处江南,鱼米之乡沃野千里,加之如今天下少战事,也算是强盛一方。常年来屈居云朝之下,早早便是伺机而动,虽然两国实力悬殊,倘若能抓住时机,却也未必就是蚍蜉撼树。云朝国土辽阔,历年来北方雪灾,南方水涝总会伤些元气,可近年来,却反常的没了大灾,便是方才提及的山洪地动,也是不要多久立刻便能整治好,无损国库。

    原本,对如意王爷心想事成庇佑云朝的说法还持着怀疑的态度,方才岑修儒在他面前说的一席话,却是让他信了。

    若不是因为上心着为云朝避祸,面前的人怎么可能会将这近年来大江南北之事都记得这么清楚。

    岑修儒见他不再发问,想是自己的解释说得通,让对方相信了。果然,过了一会儿,那大皇子便换了个坐姿,在旁取出个匣子来,打开取出一个卷轴,递了过来。

    “联姻之人是瑜国公主,小王的亲妹妹。”

    “……”岑修儒见他突然跳到了自己提出的问题,吃了一惊,却还是立刻接下了画轴来,看了看大皇子的眼神,便解开画轴,小心翼翼的拉了开。

    随着画轴展开,从镶着金线的襦裙衣摆到素色纱裙紫红抹胸,再往上是一张温婉娇俏的脸,高髻云鬓,流苏步摇,一位衣着鲜华的贵族公主跃然纸上。

    “……”岑修儒眼神一黯,只一眼便不愿多看,仔细的将画轴卷了起来。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问到了又如何,看到了又如何。

    这十多年来,他阻止了不少事,也做了不少事,可这次,是他自己的事,他不惜受罚也想阻止的。偏偏他的如意是左右不了皇帝的想法,这门亲事,事成与否是皇帝的意思,他无力阻止。

    拜别了大皇子,他孤身一人,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府中。

    一宿辗转反侧。

    第二日,没有睡好的岑修儒在礼部困得直点头,时近正午,破天荒听闻皇上召见,忙勉强打起精神,带上接待事宜与注解的手札,脚步匆匆的朝御书房走去。

    秦公公领着他推门而入时,皇帝翘着腿,正忙里偷闲在书案前吃果子,搁下的笔还没干,见到岑修儒进来跪见,嘴里还吃着东西不便开口,便抬抬手示意他起来。

    见皇帝是要速战速决的架势,岑修儒便不照本宣科,翻了翻手中手札,将一些细枝末节省去,只挑重要的说。

    最后,微微低着头的他忍不住抬起眼,悄悄看着皇帝的神色,带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道:“微臣得知,此次瑜国皇子前来,除了例年进贡之外,还为瑜国公主与我朝联姻之事。”

    听见这话,皇帝的表情微微一滞,随后,他吞下口中果肉,若有所思的垂眸思忖了片刻。岑修儒想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些什么,却是毫无端倪。这么多年来岑修儒第一次希望他能稍稍皱起些眉来,能明明确确的表示他的拒绝,但为君王者,必定不会做出这种出格之事。

    皇帝将手边的果盘推开,接过宫女们递上湿帕子擦了擦手,便神情凝重的坐在书案前,许久没有说话。

    看着他坐在书案边沉思,岑修儒隐隐感觉到,他的心里已经藏着一个人。

    若真是如此,他不知该是喜悦还是悲伤。

    “臣告退。”

    岑修儒不再多想,拱手请退,而陷入沉思的皇帝却是被这声响唤回了神,出声道。

    “等等。”

    “……”岑修儒忙回身,见皇帝已恢复了往常的神态,执笔在砚台蘸了蘸,打开一本奏章,边看边漫不经心道。

    “回去准备准备,今夜侍寝。”

    皇帝这句话说的太溜,岑修儒顺势要拱手领命,话到嘴边却是一愣。

    他呆若木鸡杵在原地,半晌才发出一个音来:“诶?……”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14第十三章

    岑修儒惊得舌挢不下,呆若木鸡,脚步虚浮,飘一样的回了礼部。半个时辰后,便来了几个太监传他侍寝,这等事太监们也不知道遮挡些声线,当礼部那些共事一年的官员将诧异的视线投来时,他感到脸像火烧一样,心里已开始起草辞呈,决意不会再踏入礼部一步。

    短短半个时辰,他连屁股都还未坐热,更别说把皇帝的话想明白,却只能从命,跟着太监们出了礼部。

    被带到冒着热气的浴池旁,岑修儒脑海里不由冒出一句“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但随即想到这诗的下一句,又霎时红透了一张脸,死死稳着脚步不肯再往前一步,宫女们迎上来要为他宽衣,他窘迫不已,哪里能忍,埋着头死死抓着领口便蹲了下去。最后还是领头的公公让人都退下,岑修儒才自己洗了个干净。

    沐浴过后,换了一身干净的里衣,便被带到了另个地方,任宫女们为他散开的长发修剪发端。之后又修剪了指甲,盘上了发髻,岑修儒平日里虽然不会跟那些风流公子一样涂脂抹粉,却也是十分喜欢干净的人,就说这指甲,一直都是修剪的圆润好看。可饶是如此,这一大堆事下来,还是过了两个多时辰。

    最后量体选了一身衣裳让岑修儒换上,全部打点完之后,他才是被领到了皇帝寝宫。

    秦公公领着他进寝殿,又嘱咐了一些细节,便带着殿中的宫女们离去了。

    坐在偌大的龙床床沿,岑修儒心里怦怦跳个不停,几乎要窜出喉咙。

    据秦公公的交代,离皇帝前来还需半个时辰,没有一个宫女的殿中安静的很,没有人声,没有动静,他终于是从恍惚中渐渐走了出来。

    这份感情可以说萌芽于初见,却也破灭在伊始,在心中藏了四年,却是从未想过能够得到回应。

    而现在,突然之间……他简直不敢相信。

    双手打开着直直后躺了下去,他望着头顶那轻纱床帏,仍是仿佛做梦一般。

    意识逐渐朦胧起来,他脑子里没有了共事官员的眼光,没有了以后该对父亲的交代,没有了三纲五常,没有了天理人伦,没有任何事,也没有任何人。

    他脑子里反反复复只剩下一个念头:皇上心里有人,那人是自己。

    朦胧间,仿佛回到了十四岁那年,他站在御花园中晒得晕晕乎乎,而那个惊艳容颜的太子一身锦衣,衣带飘飘远远而来,国色天香,尽态极妍,直衬得百花争艳艳紫妖红的御花园黯然失色。

    那小仙子停下脚步,站定在他跟前,他没有扬起手就打下来,而是微微露出些费解的神色。

    岑修儒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深吸了口气,胸膛剧烈的起伏了一番,而后随着眼前渐渐清晰,那朦胧的御花园背景渐渐消去,他意犹未尽的眯了眯眼,这才猛然发现是皇帝正背着手,微微弯腰,一脸费解的看着他。

    “皇……皇上。”岑修儒大惊,急忙撑着床一个打挺坐了起来,见皇帝不动,他后知后觉的想到方才秦公公的嘱托,忙是蹬掉了靴子,坐到了床的里侧。

    “……”

    皇帝见他那副模样,不知该做何反应,摸了摸鼻子,踩上床踏,在床沿坐了下来。

    而后他屏退了带来的宫女太监,手一抬解开了系着帘子的流苏丝带,霎时厚重的羊绒帘子便垂了下来,密不透风的阻隔了岑修儒的视线。这狭小又封闭的床榻上,只有他与皇帝两个人,霎时,岑修儒觉得呼吸都要停了。

    在这本该是暧昧的气氛里,皇帝的口吻却一如往日里的清冷。

    “你就不害怕?”

    对这没头没脑的一问,岑修儒愣了一愣,但马上摇了摇头。

    “……不知道侍寝是什么意思吗。”

    皇帝出奇的耐心,又问了一句,这一次,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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