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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公子倾雪-第4部分

小说: 公子倾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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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无端会救人?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事,可是十三娘知道晏无端的事少琢磨为好,琢磨个半天,晏无端也不会叫你看出什么来,反倒最后把自己绕了进去。
  
  “喂,你们睡了老娘的床,让老娘睡哪?”十三娘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只是她刚嚷完,一只绣着鸳鸯戏水的绣花枕头竟是准确无误地朝她飞来,若不是她手快,肯定被砸中,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晏无端的手笔。
  十三娘决定不去搭理这两人,好在船上不只是只有这么间厢房,于是也就风情万种地扭着腰走了。
  
  枕头被晏无端给丢了,睡着有点不踏实。舒倦侧身躺在里边,细细打量着晏无端。闭着眼的她,看上去比白日里的她少了些寡淡,也要好相处许多。
  一路行来,虽有晏无端在身侧,他却时刻不忘警戒周边,以防有什么不测,而晏无端每次一副不想管事的神情,更加坚定了他的防人之心。
  
  “此刻用不着像防贼一般盯着我。”暮地,晏无端的话音出现在耳边。她虽是闭着眼睛,可习武之人哪里受得了让人这么盯着,好在是打量的眼神,若是这眼神里有一丝的杀气,保不准这人现在是否还能活着。
  
  舒倦侧身躺着,听闻她的话,不由一怔,随即淡笑,刚要出声,却见晏无端挥手而下,闷住了他的嘴,本是闭着的双目已是镇镇地看着他,“别说话,有人。”她压低了声音道。
  舒倦眨了眨眼表示明白,示意她放手。自碰上她以来,可说是破了他很多底线,即使是他的贴身护卫华雪消也从未敢对他如此。
  
  倾雪楼的人向来对他恭敬,何曾有过如此悖理的行为。
  晏无端仔细听着脚步声,估计了一下人数,低声说道:“约莫十来人,武功不低。”
  
  “公子,雪消来迟。”但见来人一身锦绣华服,艳丽的容颜上没有任何表情,态度却很恭敬,手下众人更是严阵以待,安静等待着床上之人的号令。
  他们看见自己那惊才绝艳的公子和一个不知其名的女子一同躺在床上,态度甚是暧昧,却仍旧谨遵下属的本分,视若无睹。
  
  舒倦闻言,掩嘴轻咳了一声,“先找个地方歇脚,明日动身。”
  “是。”华雪消一挥手,便有一名黑袍老者近前,向着舒倦的方向走去,肩上背着一个药箱,而同时华雪消等人已经迅速隐去。
  晏无端朝内侧看了眼舒倦,起身穿上裘衣,朝外而去。
  
  “你要走了?”背后传来舒倦温和的声音。
  
  晏无端没有回答,自华雪消到的那刻,她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十三娘许是被刚才的阵仗惊动,亦已醒来。看见眼前的景况,倒也没说什么。烟云渡本就是个无人管制之地,大大小小的阵仗,十三娘也见得多了。而这次,竟是连一夜都没有。晏无端也只有北上时,才会特意来看看她这个老朋友。她本就知道晏无端这样的一个人行事偏颇,又怎会一直拘泥于此。
  
  “晏姑娘,倾雪楼有上好的杏花白。”舒倦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其意却很明显。
  古质淡雅的房间内,透着似有若无的药香。紫檀木的桌上放着一只琉璃锦制的博雅炉,渺渺的细烟缕缕透出,泛着一股沁人心神的暗香,与房间里的药香交融,闻了顿觉让人觉得舒心顺畅。
  床榻上的少年似是极倦,闭着双眼,细长的睫毛盖着眼睑,许是身体孱弱的缘故,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映衬着他本就皙白的肤色。
  
  “墨大夫,公子的病情如何?”一旁的华雪消见墨幽良久不语,心中难免忐忑,深怕公子有什么不测。
  
  “公子体内本就有寒疾,此次又受过内伤,加之如今又是腊寒,正是寒疾发作之时,是以原本的药已经压制不住了。”鬼医墨幽,当今天下医术第一人,也是倾雪楼专门请来替公子治病的。
  “该下什么药墨大夫尽管开吧。”床榻上的雪衣公子缓缓开口。
  “公子因知道,你吃的药一剂比一剂歹毒,若是长此下去,便是神仙也没法了。”
  
  “墨大夫,你开方子吧。”既已做了决定就断无更改的余地。舒倦的性命从来就是一场赌注,而且是绝无胜算的。
  “花点溪在哪?”
  
  “还在寻找叛徒蒋少飞。”
  “都这么久了。”
  华雪消立于一侧,不敢多言。倾雪楼里的人向来各司其职,花点溪自由他的做法。只是,她不禁也奇怪,花点溪这次似乎真的是久了些。尽管蒋少飞的武功不弱,但花点溪和他的手下一起,虽杀不了蒋少飞,要捉住他还是可以的。
  
  “楼内一众叛变的均已处理,只是不知公子如何处置江小扣,所以一直被囚在西波院。等待公子吩咐。”
  江小扣,这个有别与他人名字的女子,也曾是舒倦的未婚妻子,更是一杯毒酒将他送给蒋少飞的女人。
  蒋少飞叛变,他早已预料,是以,他早就吩咐华雪消等人就地一网打尽,只是没想到,未婚妻子的一杯毒酒害得他计划全乱,蒋少飞逃离,而他亦被关中三煞劫走。
  
  “把她放了。”
  “公子?”华雪消甚是不解,但见舒倦倦意浓重不想多言,只得领命放人。
  一番言语,舒倦已是累极,这场倾雪楼内的叛变立时四十三天,舒倦洗净了楼内不满于他的人,除蒋少飞外逃中。
  
  “文渊,飞鸽传书给花点溪,叫他回来。”
  幽幽夜色中,但见一黑影一闪而过。
  倾雪楼鎏院,算是招待客人的地方,地方布置得倒也雅致。晏无端对衣食住行算是没有什么要求的人,也觉得鎏院真是个不错的地方。镇日一壶杏花白,浅醉在院子里的五色梅海里,一旁是被栓在梅树上的阿毛,无奈的陪着它的主人。
  晏无端一手拿着瓷色的酒壶,一手随意一抽腰间的红色长绳,绳端的铜铃因着她的动作发出脆响。
  
  一口杏花白,一句饮酒诗,一记招式。
  衰荣无定在,彼此更共之。手中的红绳反倒是变成了光影琉璃的长剑,一句饮酒诗,红影翻飞,
  
  一射七丈,铜铃斜斩骤弹,沉重的砸落旋飞,溅起白色的荧光。
  看一眼阿毛,喝一口杏花白,“毛啊,你主人我难得使套剑招,你真是不给面子。”
  
  邵生瓜田中,宁似东陵时。酒壶斜偏而出,又似闪电般折返,红影连连夺出,呼轰而出的内力附于红影之上,连成光圈如流,长泻而下,酒壶稳稳地旋飞至她的手中。
  
  寒暑有代谢,人道每如兹。拿在手中的酒壶已空,只听“呼噜”一转声,闪耀着流光寒电并着厉
  风,空壶已化作白色齑粉,伴着飞雪而下,只余下“铃”的一阵回音。
  
  达人解其会,逝将不复疑;酒已喝光,酒意微起,兴致正浓,红影东破浮云,西碎夜空,上承宿风,下接眠雪,冷光霍霍,有如薄雾绕月,层层叠叠,出如雨,相交而舞,碎碎点点,在夜暗中跳跃溅散不绝。
  
  忽与一樽酒,日夕欢相持。肆飞而起,在空中一个盘纵,铜铃骤响中长射而下,长影似秋风扫叶,“活”的一声挥起一片宽阔深厚的半弧形光带,内力四射在五色梅干上,顿时振的梅瓣翩翩落下,犹如花雨点点,甚是壮观。
  
  晏无端闭起眼,享受着片刻的安宁,倾身躺于这白雪皑皑中,冰凉倾入肌肤,对晏无端而言倒也不怎么紧要,呼吸着梅香,耳边似乎传来一身幽远的声音。
  “晏无端,此生,不要再叫我看到你。”声音是那么飘渺薄凉,温则如玉却失了往日应有的感情。
  
  记忆中的那个人,向来端方如仙,从不曾用这样决绝的语气和她说过话。
  飞雪融着梅瓣落在她的脸上,让她一时不想睁开眼睛。
  
  北上,到底是要去哪?或者该不该去,她自己也不知道。也许,只是循着一个念想罢了。
  阿毛觉得冷了,动了动它的前蹄,十分不满晏无端的样子,使劲将它面前的白雪踢向晏无端,一边踢一边刨地。
  
  见晏无端还是没任何反应,阿毛更为不满地驴驴叫着,一定要将晏无端吵醒。
  有多久没想到他了?
  
  晏无端起身,掸落身上的飘雪,“毛啊,你怎么这么不省心。”
  




☆、密林禁地

  月华已沉,风雪不减。
  
  “密林阁禁地,擅入者死。”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却是透着森严的杀气。
  晏无端本也是无聊闲逛,不曾想过会逛到此处。
  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禁地,而密林阁看来就是倾雪楼的禁地。
  她想转身离开,奈何守阁的暗卫并不想就此放过她。
  
  “各位,在下只是不巧路过,并非有意闯入。”再说,她这不是还没有进去。本着不想惹事的原则,晏无端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能看守禁地的人想来是经过精心栽培的,所以要将这些人一举击毙是要花费不少力气的。与其如此,还不如将力气省下来睡觉。
  
  守阁暗卫闻言不语,寂静中透着一股肃杀。
  刚想走开,耳边突地一阵厉风袭来,银色寒光当头罩下,直逼眼前,夺人性命。
  晏无端微有不悦,眼角闪过一丝锐光,移形换位,躲过了这记。迅速提息将内力凝聚于掌心。
  
  “退下。”正要出手,却有声音阻止暗卫继续动手,瞬时静止,恍然无声,一切杀气悄然隐退。
  “属下无理,还请姑娘见谅。”声音清寡,始终不见其人。话虽如此,倒是听不出有多少诚意。
  “见谅?若非我躲闪及时,此刻阁下怕是已和死人在说话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以姑娘的功夫,现在死的怕是这里的守阁暗卫。在下只是不希望姑娘平白浪费了气力。”
  这话倒说的甚合晏无端的心意,暗暗将内力收敛。
  
  晏无端自入江湖以来,甚少与人动手,若是动手却是没有人能留下性命。是以,江湖上从未有过对她武功的描述。如今此人,未曾现身,竟然能估摸出她的武功,倒叫晏无端来了探秘的兴趣。
  飞身而入,直闯密林阁。
  
  幽明的烛光闪闪烁烁,紫檀做的茶几旁,红泥火炉上正醅着酒。
  但见一人坐于茶几旁,自斟自酌。
  “上好的绿意新酒。”晏无端自顾做于那人的对面,看了眼茶几上的酒杯,两只。
  那人见晏无端坐下,提壶将酒倒于杯盏之中。
  
  “一人喝酒,难免有些无趣。”
  晏无端这才看清,原来此人的脸上戴了半截乌金面具,银灰的瞳眸像是敛尽了尘世的浮华,淡若清辉,却是叫人忍不住收敛心中的浮躁。
  
  “阁下既然有意放我进来,又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只见那人只是淡笑,又替晏无端倒了盏酒。
  这绿意新酒,一入口便是沁香怡人,和杏花白的炙烈却是截然相反。但喝在嘴里却是另一种风情了。
  
  晏无端好酒,自然是不会放过此等良机。她也不去追究此人将她放进来的目的,美酒在前,索性痛痛快快畅饮一番再做打算。
  “我已多年不曾和人这样痛饮过了。”
  
  一般的禁地无非就是放着自家的武功秘籍或是破解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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