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嫡妻-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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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站在正门之下,月华般的面容纤毫毕现,红裙迤逦,就像是她此刻的情绪,决裂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风兰息的唇边,生出莫名的笑,压抑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仿佛极力抑制着很多不能言语的心情:“我也是。”
韶灵抽离了视线,跟着他走向最深处,直到侯府的祠堂之内,他躬身朝着祖宗牌位行跪礼,依旧沉默而安然。
她的眼光在周遭转了一圈,冷眼看着他从祖宗牌位前供着的紫檀木盒内,取出一颗浅白色的药丸,一步步走向她。
他淡然地说。“希望对你有用。”
韶灵毫不客气地将药丸塞入腰际红色锦囊,扬唇一笑,笑容张扬而轻狂。“我们两讫了,从今天开始,谁也不欠谁的。”
“你先走吧,我跟列代祖宗还有话要说。”风兰息的脸色如水,清明安静,那双眼底依旧纯粹的宛若月色清辉,没有任何杂质。
她但笑不语,下一瞬,人已然到了门外。
风兰息朝前走了两步,转身关门的刹那,对上韶灵的那一对墨黑眸子,他的笑,卷起一分无声的苦涩。
她步步为营,哪怕让风兰息看到敌人的真面目又如何,她何尝不是惨败而归?!她早已决定要走,更不会为风兰息的变心而伤心介怀。
只是那一瞬,他的眼里藏匿了太多太多——不舍眷恋痛苦悲伤各种翻滚,看得她的心紧紧缩着,暗潮汹涌。
风兰息没有回避韶灵狐疑的视线,两人的目光凝在一起,他的手却依旧缓缓阖着门,他的清俊容颜,渐渐在她的眼底隐去。
她崩落了笑容,阔步离去,她至少得到了无忧丹,此趟回去就能给自己赎回自由身,不算空手而回。
这样的男人……她根本没必要跟季茵茵争,更不值得她留恋。
“管家,侯爷跟宫小姐的婚期定了?就在明年开春,这是真的吗?”
“老夫人已经允了,这几个月,我们可有的忙了……”
韶灵面无表情地走出了侯府,这些话落在她的耳畔,仿佛不过是一阵清风。
话都说白了,他们之间很清楚了。
但有一刹那,她多希望眼睛模糊一片,就不必看的太清楚。
……。
嫡女初养成 064 七爷闹翻
韶灵寻到一处破旧的矮屋门前,叩响了门,五月出来开门,一脸诧异。“小姐?”
“我明日天亮就走,你们自己拿主意,是留在阜城,还是跟着我。”韶灵冷声说。
“我听哥哥的。”五月转过头去看三月。
“我们兄妹,这辈子都会跟着小姐。”三月眼神坚决。
“收拾一下行李,辰时在城门等我。”韶灵丢下这一句。
清晨,韶灵给洛府的下人留了一封信,转交给洛神,到了城门,三月五月早已牵着马等着她,三人同道而行。
她顾着这对兄妹同骑一马,一日的行程走了两天,才到了云门。
韶灵刚进自己屋内,却见连翘倒在地上,她面色骤变,掐住他的人中,急急唤着他的名字,他总算才醒来。
“小姐,有人奉七爷的命,把少爷接走了!我拼命拦着,被一拳打晕了!你快去看看!”
韶灵脸色惨白,将行囊一丢,疾步奔向七爷的院子,还未跑进院门,已然见独眼守在门前。
“独眼,我要见七爷。”
独眼一脸冷峻:“主上早上就出去了。”
韶灵越过他的身子,直接走入院门:“那我就在这儿等他回来。”
独眼面色冷冷地跟着,她却堂堂正正地闯入慕容烨的屋内,搜查一圈,继而在偌大庭院四处寻觅,结果还是没有韶光的踪影!
她的心,一片没来由的混乱跟不详。
韶灵急急忙忙又去了花园,奔波呼喊,双眼泛红,喊了半个时辰,喉咙嘶哑,也不曾找到他。
“韶光!韶光!我回来了!你在哪儿?!”
连翘领着三月五月,也在花园中寻找,独眼看韶灵失魂落魄的模样,也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后,将花园翻了个遍。
她步步后退,背脊撞到了尖锐的假山,这些年来,她从未如此分寸大乱,脑海里连半点想法都没了。
她捂着脸,心中万分沉痛,全身的力气一分分地抽离出去,无力地蹲下身子。
垂着眼,这些天来的疲惫和痛苦,无奈和苦楚,云一般翻滚之下,将她彻底吞噬。
一条撕裂的翠色绸布,落在她脚边的草丛之中,因为颜色太过相近,她方才根本没有留意,韶光最爱穿翠色衣裳,绸布上的毛边,纷杂凌乱,看的她心惊肉跳,一看就是被大力撕扯而从原本的衣裳上掉下的。
心神大震,紧忙站起身来,走入假山之中,见到眼前的景象,她全身血液倒流。
韶光的手绑缚在背后,整个人趴在草丛上,衣衫凌乱,头顶的发髻也散开来了。
“韶光——”她低呼一声,费尽全力将韶光从假山内拖了出来,轻轻放在草丛上,韶光全身都在发着冷汗,衣裳全部紧紧贴着身子。
她给韶光松了松衣领,却见到韶光脖子上一圈被勒住的血痕,韶灵当下血色尽失,哪怕给韶光掐了人中,他也迟迟不曾醒来。
独眼眼看着她给韶光把脉的手都在剧烈地发抖,二话不说,将昏厥的韶光横抱起来,疾步匆匆地回到韶灵的屋子。
他们从未见过韶灵阵脚大乱,如此紧张崩溃的样子!从来都有主见,有谋略的女子,如今却连一根银针都捏不住。
她双手颤抖着,为韶光解开手腕上的麻绳,麻绳粗糙坚硬,他定是挣扎了很久,手腕破皮严重,麻绳上血迹斑斑。
“此事事态严重,等主上一回来,我马上跟主上禀明。”
独眼面色冷凝,低声道。
慕容烨。
韶灵眼神骤变,眸光凌厉而冰冷。
她怎么会相信慕容烨的话!他是云门的主人,手段毒辣残忍,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
她因为自己的报复心,信错了人,将韶光丢在虎穴中,都是她的错!
韶灵开了口,嗓音颤抖,吩咐连翘煮好了定神压惊的汤药,她亲自给韶光喂下,除了他脖子跟手上的皮肉之伤,并无内伤,若只是受了惊吓,一个晚上的功夫就该醒来。
等了许久,韶光根本没有苏醒的迹象,她不知他到底遭遇了什么折磨煎熬,柔嫩的下唇都被自己咬烂了,韶灵锁着眉望着,更觉触目惊心。
她紧紧握住韶光的手,一整个晚上都不曾松开,屋内的人看她如此神伤,也都在一旁静静候着。
过了二更,慕容烨才回到云门,独眼一禀明今日发生的事,他朝着马伯吩咐:“查清事实,把人带来。”
慕容烨阴沉着脸,满目戾气,走入安谧无声的屋内,视线直直锁住坐在床沿的红裙女子,她听到他的步伐,眼神骤变。
她转身的那一刹那,慕容烨察觉的到她身上沉重不堪的怒气,宛若狂风暴雨要吞噬一切的毅然决然。
韶灵望着他,心中的怒火早已蔓延至全身,咬紧牙关,将手腕上那串金铃扯下,费尽全力甩到慕容烨的身上,她怒气腾腾,满目通红,低声咆哮。
“还给你!往后你我再无瓜葛!”
慕容烨的神色不变,金铃从他的胸口坠下,伴随着轻轻的铃声,无力地落在他的黑靴前。他抿着如削薄唇,不动声色地凝视着她死白的脸,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慕容烨却压下挺拔身躯,一手拾起那条精致金铃,紧握在手心。
“你不是答应过我,只要我在,韶光就是安全的吗?!”她冷笑着逼近。
慕容烨的目光落在韶灵的身后,韶光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雪,双目紧闭,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勒痕,透着青紫。很显然,人还没有恢复神智。
她的癫狂,也是人之常情。哪怕他这种见惯了生死的人瞧了,也无法继续无动于衷。
“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的,比任何地方还要安全?”韶灵字字发凉,她的眼眸之内,痛苦无处藏匿,压抑地令人无法喘气。
慕容烨不曾否认,韶光在云门出了事,他不能矢口否认就算了。他伸出手去,还不曾碰着韶灵的衣袖,她重重一挥,眉目之间尽是抵触。
她笑的全身发抖:“我若再晚一日回来,韶光还能活吗?!你让我放下疑心,暗地里却对付我弟弟!慕容烨,你铭心自问,这是头一回吗?你的手下蛮横地打昏连翘强行将韶光带走,你就没想过我有朝一日还是要回来的?”
马伯正从门外赶来,见她连番怒骂,而慕容烨却鲜少地沉默寡言,他无法容忍有人违逆七爷的权威,低喝一声:“韶灵,放肆!”
“放肆?这就算放肆了!”韶灵的眼神发冷,冷哼一声,轻蔑至极的视线划过慕容烨的俊脸,轻缓之极地问。“连一个孩子都不肯放过,你还算人吗?”
每一个字,落在安谧的空气之中,更是令人发指的绝情。
她的手里拿着无忧丹,只是为了挟制慕容烨的筹码。她本以为,慕容烨在解毒之前,至少不会轻举妄动!
无忧丹就在她的身上,但如今……她不愿给他。
“走,韶光醒来一定不想看到你。”
她默默转过身子,安然地坐回床沿,重新握住韶光微凉的手,他是娘亲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原本从娘胎里就较为虚弱,又因为遇着一个毫无人性的林术,他年纪小小就受了不少硬伤,她还不曾彻底调养好他的身体,如今竟再遇一劫!
韶光气若游丝,仿佛她开得药方,对他没有任何效果。
慕容烨看了一眼,掉头就走,俊美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全身的寒意,根本无人敢肆意靠近。
马伯见七爷走了,也扭头离开。
“七爷,要找到犯事的人,就怕要一两天的功夫。”
慕容烨转过身来看他,眼底晦明晦暗,久久沉默不语。
那串金铃依旧握在他的手心,宛若握着长满刺的荆棘,刺得他手疼,但即便这样,慕容烨却将其攥的更紧。
漫长的一夜过去,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五月端来一碗热粥,神情悲切。“小姐,先喝点粥吧。”
连翘也走上前来,低声说。“小姐,你先去睡两个时辰,这儿有我跟他们照看,绝不会有岔子的。”
韶灵却不曾转过脸看他们,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她紧紧握了一夜的韶光的手,韶光的手心虽然有了温度,但还是不停地在发手汗。
三月看她如此固执,便说服了连翘跟妹妹,三人一道去门外守着。
韶灵的面色尽是疲倦,一整天不曾休息过,她神情动容,轻声呢喃。“韶光,我以为,把你带在自己身边,你可以不再做噩梦——”但结果,却还是这样。
沉下心来,她摒弃心中的悲伤,又为韶光把了脉,他的脉搏平息,呼吸稳定。
她空有一身医术,却甚至无法让弟弟醒来。
以沾了水的丝帕一丁点一丁点地擦拭韶光干涩的唇,她神色温柔,娴静如水,墨黑的眸子深处,却迟迟无法消散阴郁。
马伯从门外进来,看着韶灵为韶光擦脸,沉默了良久也不说话。
韶灵一脸平静地起身,往水盆中浸透帕子,抬起眉眼瞥了一眼门边的马伯,淡淡问了句。“马伯,你有话要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