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原理-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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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代和不同国家中的社会现象,并从中吸取教训,但没有一个掌握了对历史按有系统的方案进行比较研究的观念。因此,当时的学者在搜求材料方面是认真的,能干的,而在研究工作上却是相当盲目的。他们把我们现在认为极其重要的大批材料忽略了,而且往往不能善于利用他们所搜集的东西。当他们从搜集材料转向一般推理的时候,这种狭隘性就更加露骨。
第六节 但他们对人性决定于环境估计不足。社会主义者和生物学家的研究在这方面的影响。约翰·斯图亚特·穆勒。现代著作的特点。
为了论证的简单,李嘉图及其追随者在他们的议论中往往仿佛把人看成是一成不变的,他们对人的变异,从未大力研究。他们所最熟习的人是市民;而且有时由于表述的不慎,以致几乎暗示其他的英国人和他们所知道的市民完全相似。
他们懂得其他国家的居民有值得加以研究的他们自己的特点;但是,他们似乎认为这些差别是表面的,而且也是一定能够消除的,一旦其他民族学会英国人准备教给他们的那种较好的生活方式的话。这种想法曾使我们的律师把英国民法强加于印度人身上,使我们的经济学家暗中根据世界是由市民构成的这一假设制定自己的理论。如讨论的是货币和对外贸易,则它的为害不大,如讨论的是不同工业阶级之间的关系,却使他们误入歧途。它使他们把劳动说成是商品,而不去研究工人的观点;不仔细斟酌他的情感、本能和习惯,他的同情和反感,他的阶级嫉妒和阶级友情,他的缺乏知识和自由活动的机会。因此,他们认为供求的力量具有比现实生活中更加机械而规则的作用;
他们所定下的利润和工资的规律甚至在当时的英国也是站不住脚的。
但他们的致命缺点是他们不懂得工业上的常规和制度是极易变动的。他们尤其不明白穷人的贫困是造成他们贫困的那种衰弱和劳动效率不高的主要原因。他们没有现代经济学家所具有的那种对于大大改善工人阶级状况的可能性的信心。
诚然社会主义者主张人的全面发展。但是他们的见解却很少有历史和科学研究的根据;同时由于表述的狂妄,这就引起当代严肃的经济学家的卑视。社会主义者没有研究过他们所攻击的那些理论;也不难指出,他们不理解现存社会经济组织的性质和效率。因此,经济学家们不屑于认真检验他们的任何学说,尤其是他们关于人性的各种臆测。
但是社会主义者的感情强烈;他们懂得经济学家所未考虑的那些人类行为的潜在动机。在他们的狂文绝句之中,潜伏着锐敏的观察和建设性的意见,其中哲学家和经济学家有许多值得学习。他们的影响逐渐扩大,孔德得力于他们的帮助是很大的;约翰·斯图亚特·穆勒一生中的转变,正如他在自传中告诉我们的那样,是由阅读社会主义者的著作而来的。
第七节 续前。
当我们拿现代人对于财富分配这一重大问题的看法和十九世纪初期所流行的见解相比较的时候,我们发现,除开细节上的各种改变和推理上的科学精确性方面的改进以外,在对待问题上有了根本的转变;因为以前的经济学家的论证仿佛把人的性格和效率看成是不变量,而现代经济学家却始终不忘人是他所生存的那个环境的产物这一事实。经济学观点的这种改变部分原因是由于这一事实,即在十九世纪最后的五十年中人性的改变是如此迅速,以致迫使他们不得不加以注意;部分原因是由于各个作家,社会主义者以及其他学者的直接影响;部分原因是由于自然科学中某些部门有类似改变的间接影响。
在十九世纪的初期,数理科学大有欣欣向荣之势。这些科学虽彼此有所区别,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即它们的研究对象在各个国家和各个时代中都是固定不变的。科学的进步是人所熟知的,但科学对象的发展却是陌生的。随着岁月的推移,生物学逐渐在进步,人们开始对动植物生长的性质有了较明确的概念。他们懂得如果科学的对象经过不同的发展阶段,则适用于某一阶段的规律如不加修正就很难适用于其他阶段;科学规律必须同它们研究对象的发展有一个相应的发展。这种新观念的影响逐渐扩展到人文科学;而在哥德、黑格尔、孔德和其他人的著作中显现出来。
最后,生物学的研究有了长足的进步。它的各种发现,像早年物理学上的发现一样,大大引起世人的注意,伦理和历史科学的语调有了显著的改变。经济学也参加到这个总的运动中来,对于人性的柔韧性以及财富的生产、分配和消费的现行方法对人性的作用和反作用给予不断增大的注意。在约翰·斯图亚特·穆勒那有名的《政治经济学原理》中我们可以看出这种新趋势的最初重要的迹象。
穆勒的追随者离开李嘉图直接继承者所采取的立场,向这个方向继续前进;和机械因素相区别的人的因素在经济学中占有越来越重要的地位。且不提当时在世的经济学家,这种新的风气弥漫于克利夫莱斯里的历史研究,白哲特,凯恩斯,托因比和其他学者多方面的著作之中,尤其是杰文斯的著作,它因巧妙地综合了各种绝大的优点而在经济学史上取得了辉煌不灭的地位。
一种新的社会责任观到处流传。在议会中,在报纸和讲坛上,人道主义精神响彻云霄。穆勒和追随他的那些经济学家促进了这一运动,反过来他们又从这个运动得到很大的启发。一半由于这个原因,一半由于现代历史科学的发展,他们对实际材料的研究也更加广泛而达观。的确,有些早期经济学家在历史和统计方面的研究,即或有超过者,亦不多见。但是他们从前无法知道的许多情况,现在是人所共知了。既不像麦卡洛克那样深通商业又没有他那渊博历史知识的经济学家,对经济理论和现实材料的关系也能提出比他广泛而明确的见解。
在这方面他们曾得力于各种科学(包括历史学在内)方法的普遍改进。
从而,经济学上的推理在各方面现在比过去是更加精确了。任何研究中所假设的前提表述得比从前是更加谨严了。但是思想的缜密在它的运用中却起了部分破坏作用;事实表明,一般理论在以前的许多运用现在是站不住脚了,因为以前没有留心想到所暗含的全部假设以及在所讨论的特殊事例中是否大体可以作这样的假设。因此,许多教条已被打破,这些教条仅仅因为它们表述得不谨严,所以看起来似乎十分简单;但是由于同样的理由,它们充作那些以之武装自己而进行斗争的卫道者(主要是资本家阶级的)的武器库。这种破坏作用乍看起来似乎贬低了经济学上一般推理过程的价值,但结果适得其反。它为我们正在兢兢业业地建立的那种更新更强大的理论机器扫清了道路;它使我们有可能比那些最初着手解决经济难题的能手巨匠对生活看得更加全面,前进得更加稳健,科学性更大,教条主义气习更少;而我们现在的坦途是由他们开拓的。
这种变化也许可以看成是从经济学方法发展的初级阶段到高级阶段的过渡,在初级阶段,对自然运转的描摹照例是简单的,为的是能使这些现象用简易的语句表述出来,而在高级阶段,对自然现象的研究却更加仔细,描摹的也更加原本,甚至牺牲一定程度的简明性和通俗性也在所不惜。因此,经济学上的一般推理有了长足的进步,并在步步都易引起敌对批判的这个世纪中所建立起来的阵地,比它那威望极高的时候还要巩固。
上面我们仅从英国的观点考察了近来的发展。但英国的发展只不过是扩及西欧各国的这一广泛运动的侧面而已。
第八节 续前。
英国经济学家在外国有许多信徒,也有许多批判者。法国学派从它那十八世纪的大思想家那里获得了继续的发展,并且避免了英国第二流经济学家所常犯的特别是关于工资的许多错误和混乱。自从萨伊以来,它做了许多有用的工作。古尔诺是法国学派最有天才的建设性思想家;而傅立叶,圣西门,普鲁东和路易·勃朗却提出了许多最有价值和最狂妄的社会主义见解。
近几年以来,最大的有关的发展也许要算美国了。一世纪以前,“美国学派”被认为是由凯雷领导下的一群保护主义者组成的;但现在由一些英明思想家组成的新学派正在形成;有迹象表明,美国在经济思想上正在取得它在经济事务上已经取得的那种领导地位。
经济科学在它的两个策源地荷兰和意大利大有复苏之势。奥国经济学派的精湛的分析工作尤其引起各国极大的注意。
但总的看来,近代大陆上所曾作的最重要的经济研究工作是在德国。在承认亚当·斯密的领导地位的同时,德国经济学家首先被他们所认为的那种岛国偏狭性和李嘉图学派的自信所激怒。他们尤其不满的是英国自由贸易主义者所作的那种假设,即就一个像英国这样的工业国家所确立的命题可以原封未动地搬到农业国家中去。李斯特的卓越天才和爱国热忱推翻了这个假设,并指出,李嘉图主义者很少考虑到自由贸易的间接效果。就英国而论,忽视了它们,也为害不大;因为它们基本上是有益的,并从而扩大了直接效果的影响。但是他指出,在德国尤其在美国,自由贸易的许多间接效果是有害的;他认为这种害处超过它的直接利益。他的许多论点是站不住脚的,但有些却是适用的;因为英国经济学家不肯对它们进行耐心的讨论,所以,为那些正确论点所感服的政客们,为了鼓动群众,对那些不科学的但对工人阶级具有较大感染力的论点的使用,也默不作声。
美国的工业家们把李斯特当作自己的代言人。他给他们所写的一本通俗小册子的广泛流行,是他在美国的名望和有系统的阐述保护主义理论的开始。
德国人喜欢说重农主义者和亚当·斯密学派对国民生活的重要性作了过低的估计;说他们有一方面为了自私的个人主义和另方面为了无力的博爱的世界主义而牺牲国民生活的倾向。他们认为李斯特在激起爱国主义情感方面作出了很大的贡献,爱国主义的情感比个人主义的更加慷慨,比世界主义的更加坚强确定。重农学派和英国经济学家的世界主义感是否如德国人所想像的那样强烈,是值得怀疑的。但近代德国政治史对德国经济学家在国家主义方面的影响,是毫无疑问的。为侵略大军所包围的德国,只有借助于爱国热忱才能存在。德国学者竭力主张(也许有些过分),利他主义感在国与国之间的经济关系方面的活动范围比在个人与个人之间的经济关系方面还要狭隘。
虽然德国人在情感上是民族主义的,但在他们的研究上却是高尚国际主义的。在经济史和通史的“比较”研究方面他们是领先的。他们罗列了各个国家和各个时代的社会工业现象,把它们作了这样的整理,以便阐明各现象彼此之间的关系;并对这些现象和可供参考的法学史结合起来加以研究。
德国学派中少数成员的著作有夸张毛病,甚至对李嘉图学派的理论持有小心跟儿的轻视态度,而这种理论的要义和目的连他们自己也不懂。这就引起了许多无味的激烈争论。但这个学派的领导者几乎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