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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不缘修道只缘君-第34部分

小说: 不缘修道只缘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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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观当时正脱着衣服,见她进来,先是一愣,然后他笑了起来,手上脱衣服的动作却不曾停下过,然后他慢条斯理地回答道:“我不要。”

苏焱本来的打算就是拖着他这个青楼达人一起去,也好给自己提点提点浪子都该干点什么,而且以秦观的个性,进青楼简直是求之不得才对,她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来一句“不要”,当时就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问道:“为……为什么?”

秦观脱了上衣,这才走到她面前,看着烛火摇曳下她满脸匪夷所思的表情,忍不住笑得更开心了:“为什么?不是你今天刚对我说过以后不许进妓院,只许好好写词的么?少游,难道你已经忘了?”

苏焱一呆,当时就没好气地撇嘴,这家伙,还真是拿鸡毛当令箭了!看他样子明显就是在嘲笑自己嘛,居然拿她说过的话来噎她!她当即冷哼一声道:“别管那么多了,反正你跟我去一下!”

“不行,我太想和少游你做朋友了,我不能违背你的意思,我得去好好写词。”秦观摆出一副严肃的姿态来,眼底里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这次不算!是我让你去的,下次不去就行了!”苏焱气急败坏地瞪着他,觉得他这付样子真是欠扁透了。

“那怎么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秦观说着,躺倒在床上,还把两手枕在脑后,好整以暇地盯着已经快要气得昏厥过去的她。

……这贱人!他什么时候和君子挂上关系过?居然挑这种时候来和她装模作样!!苏焱见求助不成,登时恼羞成怒,一甩手道:“不去拉倒!不去我一个人去,哼!我怕什么啊?”说着,扭头就要走,却在这时被秦观叫住:“少游!你等等!”

苏焱心中一喜,嘿嘿,小样,忍不住了吧?就知道你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为报复他,也故意不回过身去,只闷声闷气地问他:“怎么了?回心转意了么?”

“我想问你,为什么你要这么执着于让我去写词呢?”秦观的声音里忽然没了笑意,只是悠悠地从身后传来,竟是说不出的好听。

这话却把苏焱问得怔在那里,是啊,她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让他去写词呢?

其实西宋的秦观他写不写,甚至他是死是活都和她苏焱没半点关系,反正自己一个早晚要离开这个世界的人,迟早要断了在这个世界的所有瓜葛,她完全可以冷眼旁观才是。

是因为自己在偶然之中借了他的名字来用的缘故么?阴差阳错之下,她成了秦观。她读过正史中他所有的诗词,她憧憬那个写过“柔情似水,佳期如梦”的温柔男子,才会灵机一动,冒了他的名字。所以在看到这个真正的浪荡子秦观的时候她觉得幻想破灭,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因此才拼命想劝服他向着正史中的形象靠拢的么?

可是正史中他的词虽然丽质,却是终伤婉弱,他被后世评论家鉴定为“古之伤心人”,他的词中虽作艳语,终有品格,但也随着他的境遇从凄婉演变为凄厉。而这个世界的秦观他看起来豪放不羁,流连风月却洒脱不拘,起码现在的他看起来还是很开心的,那为什么自己一定要让他去写出那些哀伤的句子呢?

苏焱一时竟有些迷茫起来,不知道该从何答起,杵在原地愣了半天,才轻声反问道:“那你……又为什么非要执着于和我做朋友呢……”

“当然是因为少游你很有趣呀!”忽然在身后出现的声音把苏焱吓得一激灵,回身一看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床上爬起来了,正站在她身后嬉皮笑脸,还伸出一手想搭在她的肩上。她顿时觉得自己刚才的反省完全是在浪费好心,这个没救的家伙就该让他去尝尝伤心的滋味才是!

于是苏焱“啪”地一下打掉他伸过来的手,顺带赏他一个白眼,一把推开门就要出去。忽然她又像想起什么事似的回过头来把他一阵上下打量,半晌之后,她不禁脸红了红,别过头去皱眉问道:“喂,你上衣脱了半天了……你不冷吗?”

说完她也不等他回答,就径自出了门去,却在这时,听到门内在短暂的静默后,传出的一阵爆笑。

苏焱只得在门外对着那个模糊的身影摇头叹气:“神经病……”



第四十九章

翌日上午苏焱一行人去了瓜洲渡口送别嘉砚,两人免不了又是一场“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苏焱哭得尤其伤心,她边抹眼泪边想嘉砚他们倒好,一走了之,从此不用受谣言影响了,就剩下她倒霉,天天要挨千夫指,当下更是扑在嘉砚怀里把鼻涕眼泪擦了她一身。直到船老大不耐烦地再三催促他们上船嘉砚这才能够脱身。

苏焱从嘉砚怀里抬起头的时候,却不经意间看到站立于她身后的辛弃疾投来的怨恨眼神,这时见苏焱看过来,他立刻把头别向了一边,却依然是满脸的不悦之色。那眼神看得苏焱心里一抖,登时就想到那谣言中所说的“辛公子爱的是陈公子,对少游公子恨之入骨”一条,坏了,她怎么觉得这条好像满符合事实的呢……

客船起程后,苏焱欧阳修和秦观还站在岸边远远地眺望了会。看着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帆影,苏焱轻声叹了口气,想到从此又和嘉砚分开来,虽然彼此约定了书信来往,但再见面可能就要等到一起穿回去的时候了,不免心中有些怅然。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况且济南并不算路途遥远,他日相逢的机会还有很多,少游也不必太过伤心。”欧阳修见她脸色悲戚,便在她身边轻声安慰,苏焱轻轻点头,转过脸去勉强笑了笑,却看到他满脸关怀神情,忽然就觉得当初能够遇到他真是太好了,起码这种时候还有他这样一位亲切的兄长陪在自己身边……

“对啊,少游,他们走了,你不是还有我在你身边吗?大可不必感到寂寞。”秦观这时也笑嘻嘻地插嘴,正要伸手拍一拍苏焱的肩膀以示亲热,却被她一闪身躲了过去。

“谁要你在我身边?你有多远走多远才好!”苏焱白他一眼,没好气地小声嘀咕道,她这时想起今天自己还有重要的“正事”要做,连忙对着欧阳修作了一揖,讪笑道:“欧阳兄,少游待会有些事要办,这便先赶回城内了。”

说完她转身欲走,秦观却一步上前凑到她身边问道:“你办什么事?是不是要去腻……”

“你给我闭嘴!”苏焱恨恨地压低声音道:“我不求你,我自己一个人去!不过你可千万别走漏了风声让欧阳兄知道!”

“哦……你就那么怕让他知道吗?”秦观摸着下巴,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你管那么多!你回去好好写你的词吧!”苏焱懒得再搭理他,径自上了马车,吩咐马车夫往扬州城内赶了过去。

苏焱到达腻云楼的时候差不多中午时分。她在门外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故意咳嗽一声吸引了来往行人的注意,这才踏进门去。她今天本着雪耻的精神前来,自然要让大众亲眼目睹她进了青楼寻欢才能借此洗脱gay的恶名。

她一进大堂内,全场立刻又是一片鸦雀无声,片刻过后便是满场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苏焱觉得她现在完全能够理解现代那些闹了桃色绯闻后召开记者发布会的偶像明星们的心情了,可真叫一个心慌意乱。老鸨见是她来了,脸色一变,磨磨蹭蹭上前来尴尬地笑着招呼道:“哎哟,少游公子您怎么来了……”

苏焱瞪她一眼,想谣言八成就是从这个死八卦的欧巴桑嘴里传出来的,不是还说她亲眼见证她和嘉砚欢好的一幕了么?想到这里苏焱就来火,恨不能扑上去把她的嘴撕烂。好不容易克制住了自己,她冷哼一声道:“我今天来,是要见红绮姑娘。”

“啊?”老鸨听她这么说,反倒一愣,继而讪讪笑道:“红绮姑娘?她还未到起身接客的时辰呢。而且……少游公子您又不是第一次来,咱们红绮姑娘有规矩您也知道……”

“我当然知道!你把这个带给她看,我就不信她会拒绝了我!”苏焱说着,伸手就从怀里掏出一张她昨晚就准备好的纸递给老鸨。老鸨疑惑地展开一看,只见上面用小楷端端正正地写道:“我轻轻地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末了还有龙飞凤舞的“少游”二字。

哼哼~苏焱得意地在心里偷笑。上次看红绮对徐志摩的那首《沙扬娜拉》那么情有独钟,这次就继续抄袭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来打动她的心好了。既然她是来洗刷同志恶名,那自然要搞大点,不找头牌花魁怎么行?看红绮在这东关街红火的程度,今天和她独处完毕,差不多明天谣言就能烟消云散了吧……

她正得意洋洋地想着,这时见拿她书信给红绮的小丫头从楼上下来了,冲着她就笑道:“少游公子,红绮姑娘有请!”

果然有门!!苏焱心中一阵狂笑,这时又不禁有点悔恨自己新诗读得太少,想不到新诗在古代居然也能吃得开,哎,总之如果这次顺利闯过这关,穿越回现代后一定大大地恶补新诗,就从徐志摩开始看起!!

想到这里,她傲然地睥睨四周,然后又对着老鸨哼了一声,便雄赳赳气昂昂地向着二楼红绮姑娘的厢房走过去了。

苏焱进到红绮房内,见她正在梳妆镜前坐着,看到苏焱进来,红绮也不转身,而是从梳妆镜内对着她媚笑,娇声道:“少游公子那首诗可真是让红绮看傻了,从没见过这样古怪却又直达人心的诗句!”

苏焱一听,赶紧摸出折扇扇了两下,装出风流倜傥状走到她身边,再收起折扇,拿扇尾轻轻挑起红绮的下巴,使她的脸正对着自己,做出满脸深情状看到她眼睛里去:“红绮姑娘过奖。红绮之于少游,是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啊……”

红绮脸上登时飞起两朵红云,作势轻推了苏焱一把,丹凤眼里又是笑意又是媚意,连声道:“讨厌!少游公子就知道取笑人家,上次明明都不正眼看人家的……”

苏焱本见红绮娇羞反应,正陶醉在自己的演技里,想她刚才那副风流样怕是秦观来了也要甘拜下风,这时忽然听她说起上次的事,不由一呆:“啊……上次,上次那是意外,意外!那位陈公子只是在下从前一位好友,多日未见,一时情不自禁才……哎呀,我们不要谈以前的事了,正所谓良辰美景切莫辜负,今日少游蒙红绮姑娘青睐邀请我到了姑娘屋里来,咱们自然该干点正事,不是?”说着,又学秦观样将嘴角上翘,露出一个迷死人的坏笑。

红绮听她这么说,便一阵娇笑,当即站起身来斜倚在苏焱身上,媚若无骨。只听她腻声道:“那少游公子都想做些什么正事呢?”

“呃……”苏焱被她这么一问,便抓了抓脑袋开始回忆古装电视剧里都是怎么演的,憋了半天才道:“红绮姑娘能不能弹首曲子给少游听听?”

红绮听到这话,本来缩在苏焱怀中的身子一僵,回过身来有些诧异地盯着她的脸,见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便撅着嘴点了点头,然后拉着苏焱在桌边坐下,自己则去了古筝边盈盈而坐,问道:“少游公子想听什么曲子呢?”

“梅花弄就好。”苏焱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想这首曲子她自己弹时总是有一处弹不好,现在听听别人是怎么弹的,也好跟着学学。

结果琴弹完了苏焱便说要作画,画作完了苏焱便说要对诗,诗对完了苏焱又说要下棋。就这么一直折腾到晚上八点钟,她偷偷看看手表觉得自己差不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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