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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部分

金陵新传-第283部分

小说: 金陵新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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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与餐厅是相连的,仅以一座漂亮的乌木嵌花大屏风相隔。整个装饰和这栋住宅本身一样的典雅,有优美的家俱、波斯地毯、古老的瓷器和半截式的厚纱窗帘。

女主人和她的妹妹穿着颜色鲜艳的上海最新式样丝质旗袍。他们的一头乌发梳成潇洒的贵族发式,在后颈处挽了一个髻,看起来真像是上海时装画册中的人物。

“那么大热天跑来,真难为你了,蒋夫人。宋霭龄大声他说:“今天又是个大热天,热得难受。但是你却看来若无其事,你是怎么学会这种功夫的?”她用她的绢帕轻拭额头的汗珠,她和她的妹妹站在放在侧几上的三台电风扇前面,像两位戏中的女主角似地注视着陈洁如。宋美龄一直在摇着一把雕花象牙骨的大型绢面扇,显然她是在惺惺作态。

“广州的八月就是这样。”穿着一套白色麻质西装的尤金·陈咧嘴笑着说:“上海也一样的热,每年夏天都是如此,不再更热就算是运气了。”“今年夏天已比去年凉快了。”廖仲恺夫人说。

“但上海不像这里的湿热难受。”宋美龄用清脆的音调说。

“那是因为这里的湿度太高,”陈洁如轻松地应和说,“我也觉得闷热难受。”

不久两名女佣用托盘端来加有冰块、用高玻璃杯装的冷饮和几盘小点心,分别送到客人的面前。冷饮给她们带来一点清凉。

“别管这炎热的天气,蔼龄,”宋美龄想奉承一下她的姊姊,“反正我们在下星期就要乘日本皇后号回上海。”

“很好!我喜欢那艘船,那是最好的客轮。你觉得呢?”宋霭龄问陈洁如。

“我通常都坐‘罗勒尔’客轮,但有一天我会坐一次‘日本皇后’试一试。”

“一定要,”她叮嘱说,“那船的客舱很大,食物和服务都是上乘。你一定会觉得很值得。”

显然因为陈洁如在场,陈友仁开始谈政治,但陈只是一个好听众。话题不久就转到金元的汇率、股票、投机、最近的银行市价、利润、房地产和几千几万美元的股息等等。由于陈洁如对金融市场一窃不通,并且毫不关心,所以对他们所讲的,她一点也不懂。他们见她对金钱和投机毫无兴趣,觉得她很可怜。

“带蒋夫人看看这座房子,”宋霭龄对陈友仁说。他彬彬有礼地站起来,与陈洁如离开客厅。陈以赞美的眼光看着陈友仁,并称赞他的讲演才能。他虽有点过激,但是一个知名的外交家。盛传他和宋美龄可能相好,但揆诸他们在客厅中的相互应对,这项谣言似乎并无根据。陈觉得原因之一是他们两个都太自豪,但陈也认为,她喜欢陈友仁的睿智和爱国心,至于宋美龄,很明显的可从她那虚饰的外表,看出她是一个势利而自大的人。

“这栋房子是标准石油公司经理的,他现在纽约休假。”在参观房子时陈友仁说。从三房卧室,他们走向一间小巧的厨房。厨房中整齐地排着数行发亮的铝锅,厨架上是发光的陶器和玻璃器皿。

“当然,这是一栋实用的房子,不像中国房子之宽大有气派。”他解释说。

“我从未见过如此小巧的东西,”在四处观赏时,陈表示了自己的意见。“我在东山的那栋小房子没有那么好的设备,我现在知道该怎样布置了。”“你喜欢住在东山吗?”他问。

“是的,那里很好,很安静。”

“你常招待朋友吗?”

“我在广州的朋友很少,”陈说,“同时我们太忙,无法交际。而且,我往返在东山和黄埔之间。我在黄埔的时候比较多,因此军校才是我真正的家。”

“黄埔离城太远了,来回旅行太浪费时间。”

“那是真的,”陈完全同意他的说法,“但介石和我已经习惯。蒋介石是在何香凝的劝说下才向她租下东山的房子,自从她的丈夫去世后,她很寂寞。房租很低,地区很好。我们现在总是在东山度周末。”

陈友仁和陈洁如接下到花园漫步。等他们回到屋内时,陈洁如的注意力立刻被客厅里愉快的笑声所吸引。她听到宋蔼龄的高嗓门在说:“她只是一个中等阶级的家庭主妇,她怎么配做一个少壮领导的妻子,我们必须得想点办法。”

“对,”宋美龄应和说,“她象征我国生活中的一道巨大的社会鸿沟。”然后她用讽刺的口吻说,“但我必须说,她有她的优点。她可以做一个农家的好妻子。”

陈感觉到这些话是在对她进行的侮辱。

“你想叫她怎么样?”廖仲恺夫人解释说。“她只是一个尚未开窍的孩子,给她一个自我发现的机会吧,她会学习的。不过我必须说,她是一真正的好女人,她那个坏脾气的丈夫不配有这么一个好女人。”

“开窍?”这话让陈想起她曾经听到过这种说法。对了,逸民(朱逸民,张静江之妻)在数年前曾对她说过同样的话。发现他们回到客厅时,三个女人就立刻闭上了嘴。

因为蒋介石还没有来,陈洁如就微笑着坐下,陈友仁则走去和何香凝聊天。宋蔼龄和宋美龄显得坐立不安,她们不知道陈是否已听到她们的谈话。她们像在品评一名女学生似的从头到脚地打量陈。最后宋霭龄问:“你买过很多首饰吗,蒋夫人?你知道,你是买得起的。”

“人家一直问我,国家统一后我将买什么样的首饰和什么样的衣服,”

陈回答说,“这很难说,这将等到有此需要时再说,事未成熟时,不能过早乐观。”

“孩子,你很聪明。”何香凝对她说。

“只有钻石和白金才能配一个伟大领袖的妻子,”宋霭龄以一种公爵夫人的口气说,“我不会要其他的东西!”

宋美龄睁大了眼睛,故作陶醉之状说:“我喜欢白金和单粒的大钻石,它们太迷人了!”然后她转向陈洁如问道:“你喜欢白金吗,蒋夫人?我觉得黄金太俗气,看起来太没有价值。”

“我根本不在乎首饰,”陈冷冷地回答。“黄金、白金、钻石对我都没有特别的吸引力。”

接着她们向陈探听有关她丈夫的事情。当然,这两姊妹当她是个傻子,陈也乐得装傻,以静观她们究竟要怎样对付自己。

“你的婚姻生活如何,蒋夫人?你曾和你的丈夫吵架吗?”宋蔼龄问。

“没有,”陈严肃地回答。“迄今并无可让我们吵架的事,介石尊重我的愿望,我也尊重他的,我们过互相尊重的日子。”

“但介石的坏脾气是出名的,他从来不骂你吗?”宋霭龄带着一丝狡笑问。“没有?那你一定是忍耐的化身,才会不曾和他吵过架。”

“据孙先生说,介石稍不称心就暴跳如雷,是真的吗?”宋美龄问。她看着陈继续说:“当然我并不相信。但一个坏脾气的男人总比一个没有脾气的男人好,你觉得对吗?”

陈点点头假装同意她的说法。她又问:“告诉我,他的太太毛夫人反对你吗?她为难你吗?她对你很坏吗?”

“毛夫人是我所知道的最贤淑的妻子,”陈照实回答,“她是虔诚的佛教徒,不理俗事。当然,介石在和我结婚前曾经得到她的同意和她分居。”“那么,他的二太太姚夫人呢?你曾经见过她吗?”宋美龄又问。“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姚夫人住在苏州,我不曾见过她。她是个比较保守的人,喜欢打麻将。在我们结婚之前,她同意接受5000元以放弃蒋介石以及对她的赡养。不过,蒋介石每个月仍给她少数的津贴,现在我们把她当作一个亲戚,蒋介石谈到她时称她为阿姨。”

当陈把眼光转向宋霭龄时,看到她和美龄不断互使眼色。她们继续向陈探听诸如此类的消息。

蒋介石在5时到达,不停的为迟到道歉。宋霭龄假装很生气地瞪他一眼,但他仍走向她,喃喃地说了些讨好她的话。

然后他们都走向餐厅,入座时的位置是:蒋介石被安排在宋霭龄和宋美龄之间,陈洁如则坐在尤金、陈和何香凝的中间。

这是一顿西式的晚餐。

第一道是浓汤,然后是炸鱼,接着是一道鸽子,每只鸽子都以钻石形的烤面包垫底。周围饰以西洋菜和炸薯片,分别装盘,每人一只,这些金黄色的鸽子看来十分美味而令人馋涎欲滴。

开始进食之前,宋美龄发表了一篇谈话,大家都注视着她。

“吃鸽子就像吃芒果,适合在浴室中单独用手撕着吃,”她告诉大家说,“但因本宅的浴室太小,只好请各位在餐桌上默默地吃。不过,我要敬告你们,在吃完鸽子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说话或看别人!有没有意见?让我们开始享用吧!别忘记只能看你们的盘子,不可四顾张望,不然情况会很窘。”大家遵照她的敬告,默默地埋头吃鸽子。鸽子很嫩,甚至连骨头也是酥的。

饭后他们闲谈甚久,而从蒋介石的举止中透露出一个重要的事实:成为宋霭龄的座上客,使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宋霭龄则把她的妹妹捧上天,说无人能比得上宋美龄的聪慧。

临别时客人们向女主人握手道谢。宋蔼龄对陈洁如说:“别回去,蒋夫人,今晚留下来和我们作伴好吗?我们有许多话可谈。”

“对呀,为什么不在这里过夜?我们好象总是在开始说得起兴时就要说再见。”宋美龄感叹地说。

陈想,这对姊妹问话都是有用意的,目的在套取更多有关蒋介石的消息。她自然不愿被一下盘问,于是谢绝说:“天那么热,我既没有替换衣服,也未带睡衣。不过,我还是十分感激你们的盛情。今晚我过得很开心。”

“你们那么相爱吗,蒋夫人?和丈夫分开一个晚上都不行?”宋霭龄微嗔地说。

“留下来嘛,”宋美龄在一旁加油。“我真的希望和你长谈一次。我们准备留你过夜的,你却让我们失望。”

她们越是怂恿,陈就愈坚定。她不喜欢人家打听丈夫的事,女人不应该在丈夫的背后谈论她的丈夫。于是她摇摇头坚决他说:“改天好吗?下次你们愿意留我多久就留多久,但今晚不行。”

可以感觉得到她们多么失望,一副快快不乐的样子。但陈洁如意已决,以最温雅的态度和她们说了再见。

这一次小小的宴会只是一次普通的聚会,陈洁如永远想不到,也无法相信,这居然是一项长期阴谋的开端,她们想抢走自己的丈夫蒋介石。

翌日下午,陈洁如和何香凝约好共进午餐。何的父亲是在革命初期曾资助孙中山先生的富翁何炳桓;所以她和她已故的丈夫都被认为是国民党核心的老革命党人。自从陈洁如来到广州后,她们便成为好友,陈对她的丈夫不幸遇刺殒命深感悲痛。但她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勇敢地承受这不幸的伤痛。她一见到陈就谈起前一晚在宋霭龄家赴鸽宴的事,她十分生气。

“我非常担心你的安全。”她十分气恼地说。陈大吃一惊。

“为什么?”陈问,“有什么大麻烦吗?”

“孩子,你是那么天真,你对潜伏在你四周的危险太迟钝了!你必须小心。生活是一场到处都埋伏着敌人的可怕梦。你必须十分谨慎,不可轻信他人。”

陈知道,她说这些完全是为她好。

“最好远离那个女人,”她认真地警告,“同时别让蒋介石落入她的圈套。我说这些,是因为我喜欢你,因为我不希望你遭遇到悲惨的命运,所以一定要小心。”

“但她能伤害我什么呢?”陈不解地问。“我们不是陌生人,我们认识她至少已有4年,但我知道她曾经把蒋介石当作一名普通军人,不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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