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纵-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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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绾王臧此时才恍然大悟。“噢!谢谢,谢谢夫人的点拨。”
东方朔这时却装腔作势地在一旁说:“二位大人,我可记住了你们常说的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赵绾王臧:“得罪,得罪!我们二人今后再也不这么说啦!”
东方朔这时转过身来,仍旧板着面孔,对另外几个说:“司马君,司马夫人,还有你,杨得意。”
三人同时点头:“在。”
东方朔用手挨个点着他们:“刚才,你们说用死狼和狍子代替他们两位时,我说话了吗?”
“没有啊?!”杨得意实话实说。
“好!我可一句话也没说。今天,这些欺君罔上的主意,可是你们三个出的。”
杨得意和司马相如眼都直了:“啊?”
“以假死来欺骗太皇太后,还想让皇上来优抚他们的家属,这个罪,要依大汉的刑律,同样是要判斩不饶的啊。”东方朔神色严峻起来。
司马相如直后悔刚才多嘴,虽然他只说一句,那也算说了啊。可是卓文君说得最多,好象主意是她出的。“这……。”
东方朔这才笑了。“好啦,既然你们知道,你们都出了主意,也就行了。反正今天这事,我不会说出去的。说出去啦,你们三个可也没命啦。”
杨得意这才明白,他这是先找三个人垫背,于是急得一拳打过去:“你这东方鸟人,先把三个垫背的找好了。没有你指点,我们谁会想出这馊主意?”
“什么?馊主意?赵大夫,王大人,你们说,这主意馊吗?”
王臧得到了一条活命之道,还管他什么馊不馊?“不馊,不馊,简直是一条绝妙之计,就是张良陈平在此,也不过就这个高招了。我与赵大夫谢过众位救命之恩了。”说完,他向大家深深作揖。
赵绾还是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事到如今,自己能活着,还能保住家小,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于是也跟着王臧深深地作了一个揖。
东方朔指着二位:“从今天开始,你们再也不是赵绾赵大夫、王臧王郎中令了。你们会把今天这欺君之罪说出去吗?”
王臧又急又乐:“我们又不是傻瓜,自己还要活命呢!只要我们二人有东山再起之日,定要加倍报效诸位的救命之恩!”
杨得意摇了摇头:“东方朔啊东方朔,我杨得意今天算是服了你。”
东方朔装作不解:“此话怎讲?”
“你把戏词编好了,让我们前面唱起来,结果还要堵死我们的嘴。你倒好,不管是皇上面前,还是太皇太后面前,还是我们大伙儿面前,你都永远好人一个!”
东方朔看了看大家,好象莫明其妙似的:“有这么回事?”
众人都被他逗笑了。
第四章 美人与英雄
长安南郊有个叫丈八沟的地方,是一块风水极好的去处。一条小河,从西向东蜿蜒曲折地流过,水势缓慢,加之终南山挡住了风的势头,平日河面平静如镜,能够将整个终南山色,全部倒映在河水之中。河边偏有一片片碧绿的农田,和终南山林相应成趣,风景十分宜人。汉景帝喜欢这里的景色,于是稍稍违背了不事奢华的祖训,悄悄地在此修了个小行宫。不料他身体欠佳,很少能出来游玩,于是当他将女儿平阳公主嫁给曹参的孙子曹寿时,便把这个建筑和周围几百亩良田,全部赐给了女儿,成了平阳公主的府地。汉武帝还是太子时,就常到姐姐这里来玩耍,一来平阳公主是他的亲姐姐,二来他太喜欢这里的景色;还有,酷爱打猎的他,可在这儿直上终南山,纵马驰骋,快意非常。自从当上皇帝后,狩猎大都在皇宫旁的上林苑中,丈八沟便清静了好一阵子。
谷雨前后,是丈八沟最美的时节。一天中午,平阳公主和丈夫曹寿突然接旨,皇上今晚驾临此地,命平阳府准备家宴,招待司马相如夫妇。
司马相如自从到了长安,虽说官儿封得不大,不过侍郎而已,他的名气可日渐远播。一个人因为文章词赋而得到皇上的青睐,万里相召进京,这已够风光的了,何况他临来之前在临筇以琴挑逗卓文君私奔的事情,经过杨得意和众人的演绎,就更是扑朔迷离,成了长安街头巷尾的谈资,不仅文人学士希望与他们夫妇相交,就连公主王孙,甚至是皇上和皇后,也觉得这对宝贝让人兴奋。可是女人毕竟是女人,上不了朝堂,封不了官爵,只一个诰命夫人,也就完事。武帝刘彻和皇后阿娇很想看看这卓文君是个何等人物,二人又不想在宫中招惹皇太后和太皇太后注目,于是便想到了平阳公主所住的这个地方。
今天,最兴奋的当然是平阳公主。这个老实巴交的女子,从小就被母亲严格约束,又有个当太子的弟弟处处抢他的上风,还有一个姑妈──长公主,现在已是窦太主,凡事要在公主行列中占据老大的位置,所以她安居府中,与身体一向不佳的曹寿过太平日子。听说皇上与皇后要幸临,她和丈夫忙得手忙脚乱。所有好吃的都想了多遍,所有器具都检查再三,所有家人都训导了十到八次。最后,夫妇两个被一件事情难住了:家中没有象样子的乐队,歌舞者也不多。自从景帝驾崩之后,长安城中禁乐百日,歌舞乐妓大都到歇息了,此时如何是好?最后还是曹寿想出个主意:他们家有个姓卫的老妪,她的儿子和女儿是从陇西来的,那儿子会吹埙,女儿的歌唱得很有味儿。平阳公主连连说好,皇上自小在宫中长大,听那些长安歌女的歌已经腻了,说不定会很喜欢乡间民谣呢。于是亲自去辅导那兄妹两个,让他们关键时刻入场。忙了几个时辰,这夫妇俩心里才稍微踏实,看看日头西沉,于是便到门房里准备接驾。
“今天弟弟太给我面子了,我太高兴啦!”平阳公主说。
“可不是吗!自从赵绾王臧两个在霸陵吊死,尸骨都没收全,皇上至今可没露过一次笑脸呢。今天难得他有兴致。”驸马天生的就会随声附和。
“好在太皇太后息了怒,让厚葬他们,还赐给他们妻儿许多金银绸缎,不然,皇上会更难过呢。”
“可是,窦婴的相位被免了,我舅舅田鼢也丢了太尉的官,太皇太后指定许昌为宰相,庄青翟当太尉,皇上心里可郁闷啦。”
“那也没办法,从高祖时候,我祖父就定下了仁孝立国的法度,谁也不能不听太皇太后的话。”
这时,外边候风的远远报来:“司马学士和夫人到!”
“贵客来了,快请!”平阳公主和曹寿整整衣服,从容地来到门前。只见司马相如携卓文君从车上走出来,一个春风得意,另一个落落大方。
“哟!司马学士,恭喜你啦,刚当新郎,又封侍郎。皇上令我们摆家宴接待您和夫人,真是我们的荣幸啊。”平阳公主的话,说得特别流畅,连驸马爷都有点意外。
司马相如连忙施礼:“小可不才,蒙圣上和公主如此厚爱,感激不尽。”
“哟!这就是卓文君吧!真漂亮!皇上安排家宴,就是想见见你这大美人呢!”
卓文君略带羞涩:“公主玩笑了,能见圣驾,是小女子福份,还要多谢公主啦。”
平阳公主上下打量一番:“你可真会说话。看你,不施脂粉,也是这么楚楚动人,怪不得把司马先生迷得魂都出了窍呢。要是我是男人啊,不会弹琴,也要学上三日!”
“公主见笑了。”司马相如面色微红。
外边又报:“东方大人到!”
平阳公主又忙着迎接:“伴驾的来了,皇上和皇后就要到了,快,快,赶快迎接。”
东方朔和杨得意一道走进来,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先上前作揖,他两个呵呵一笑,连忙参见公主和驸马。
#卓文君已有好几日未见到东方朔,此时再见到他,未免想寒喧两句,不料司马相如却把她拉到了一边。
卓文君却不喜欢他管得这么宽,一甩袖子回过身来,瞪了司马相如一眼。“你怎么能如此小器?”话还没说完,只听外边高叫:“皇上皇后驾到!”#众人急忙跪地迎接。一帮乐舞,在大门前吹奏起来,声音并不那么中听。
汉武帝身着便装,神情随和,脸上挂着笑容;皇后阿娇却艳丽无比,面色端庄,很有点架子──自小她就没把这个平阳公主放在眼里。
“平身,平身!都起来吧!姐姐,既是家宴,不必有这么多礼数。”
众人齐道:“谢皇上和皇后娘娘。”
平阳公主要讨阿娇喜欢:“哇!皇后娘娘,您真漂亮!您当了皇后,还没到过我家呢!”
陈皇后不紧不慢地说:“这不是给姐姐请安来了?”
对她这副神态,武帝有点不太高兴。可是他也没办法,她就是这个样子,谁让她是长公主的女儿,谁让他刘彻为了登基坐殿,借了人家的许多力呢?
平阳公主倒是习惯了:“哟,妹妹,羞杀我了。你这么娇美,难怪当年我弟弟小时候,就要用金屋把你藏起来!要是我,不准你出门一步。”
陈皇后听她叫声妹妹,倒有点高兴了。其实她比平阳公主还大三岁呢,小时候一直叫姐姐。这个“妹妹”一叫,好像她就小了,小得和武帝般配起来。比皇上大了五岁,始终是她的一块心病。“姐姐你不是也很漂亮吗?你看,姐夫为你整天门都不出,看得可严呢!”
“妹妹说笑。你姐夫是身体不好。不过,妹妹,你看看,这个才是大美人儿呢!”说完,她拉过卓文君,见过皇后。
“哦!你就是卓文君。真真的仙女下凡啊。这就是司马相如吧,好一对郎才女貌啊!”
司马相如忙拉着文君下跪:“蜀郡小民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叩见皇后。”
武帝见他们这么多礼数,有点不太耐烦。“你们女人有女人的话,先进屋子,再好好聊吧。”
众人这才簇拥着皇上皇后进到正厅。厅里早摆好酒宴,武帝先到正位坐了,阿娇随即入席,平阳公主坐在武帝另一侧,曹寿在对面作陪,卓文君挨着皇后而坐,下面是司马相如;东方朔和杨得意在公主与驸马之间。
武帝注目看着卓文君,他也为卓文君的天生丽质所惊动。这位皇上心想,司马相如真有艳福,娶了这么个美人儿,造化比我还高呢。
阿娇看到这情景,心里很不舒服,可她又不好发作,只是用脚碰了武帝一下,说“卓文君,你还没给皇上请安呢。”
卓文君何等人物,心中怎不明白?她连忙起身,举止得体地给皇上作了个万福状:“臣妾给皇上请安”。
武帝被阿娇一碰,早已兴趣全无。“免了,免了!司马爱卿,你以琴求妇,千古佳话。如今可是琴瑟好和?”
司马相如起身,诚惶诚恐地说:“秉圣上,琴瑟同类,自然声情一致。”
武帝乐了:“好!好!你们琴瑟好合,朕自然高兴。”他不便再盯着卓文君,便把目光转向东方朔:“朕有个西南才子,还有个东方才子。东方朔,你的夫人呢?”
#卓文君借此把眼睛直勾勾地盯上了东方朔,看他如何回答。#一直没有说话的东方朔这才开腔:“回圣上,臣有糟糠之妻,在平原老家为臣教子,不曾带到长安。”
武帝来了兴致:“朕听说你在长安,一年纳一位绝色女子,可有此事?”
#东方朔吃惊了,刚刚换上一个,怎么皇上就知道了?而且在皇后面前,在公主面前,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