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侍郎妻-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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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儆效尤
兴许是昨夜下了雨的缘故,早上的天空澄净的没有一丝云。
楚阑站在院子里,面前的下人跪了一片,全都低着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昨天的晚餐是谁送的?”楚阑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可却惊得几个下人哆嗦了一下。
“是……是小的。”一位下人颤抖的开口。
楚阑扫了他一眼,“拉出去。”
话音刚落,立刻出现了几位侍卫,架着那名下人就要走,那下人瞬间瘫软在地,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不是我啊楚大人!小的冤枉啊!真的不是我做的!”
楚阑却看也未看他一眼,摆了摆手,示意侍卫将他带走。
那下人吓得的几乎尿了出来,可或许就是这样一吓,让他脑子里忽然有了些光亮,他急声道:“楚大人!我有话对你说,我猜到是谁做的了!”
楚阑终于转过眼去,冷声道:“谁做的?”
“昨天晚上我送饭的时候,春晖忽然从草丛里跑了出来,险些将饭菜撞倒,神色也有些不对劲,我想……应该是她。”
楚阑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低声道:“拉他去刑房,杖二十。”
那下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皮肉之痛总是少不了的,可好歹保住了性命。
楚阑再也不看地上跪着的下人,冷冷地走出了院子。
他没想到此事居然又和王娴语有关,春晖虽然不是个省事的丫鬟,但是按理说她应该不可能知道‘柔骨香’这味药的,可如今她却给沈落辞用了,会是有人指使的么?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会是王娴语么?楚阑也想不出其他人了,还有昨天那位潜入沈落辞房中的下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呢?这一切是安排好的么?
楚阑的目光愈发的冰冷,背影都生出凌厉的寒意,他走进了‘描翠庭’。与名字一样,这院子里一片翠色,现下又是浓春,有些花已经悄然绽放,红绿相间,煞是好看。只是这美丽的院子里却不闻人声,一片美景中又凭空多了几分凄凉的味道,显得有些哀怨。
王娴语一如既往的喝了几杯酒,春晖犹自沉湎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谁都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直到房门被推开,两人齐齐看向来人,只见几个侍卫闯了进来,没给她们丝毫的反应时间,就架起了春晖的胳膊往外走,王娴语顿时清醒了几分,急忙追了出去,道:“你们做什……”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名侍卫点了穴道,僵站在了门外,眼睛却看到了院子中的楚阑,依旧是淡漠的神情,带着几分慵懒的坐在椅子上,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可却没有一丝暖意,让人看一眼就觉得背脊发寒。
春晖看到了楚阑,心里没由来的‘咯噔’一声,转眼看到王娴语被点了穴道,脸色顿时苍白,恐惧渐渐涌上心头,已然是害怕了,低低的叫了声:“楚、楚大人……”
楚阑抬眼看着她,墨瞳幽冷如霜,“昨晚酉时,你去了哪里?”
春晖心头一紧,楚阑这样问她,想来是知道了昨日的事情,可是他并没有什么证据,所以春晖还抱着一丝侥幸道:“奴婢,奴婢一直在房中服侍大夫人,哪也没……啊!!”
她的话没说完就发出一声尖叫,猛地被几名侍卫按倒在地,掌心都沁出了丝丝红色。
“我再问你一遍,你去了哪里?”楚阑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春晖依旧低声道:“奴婢哪也没去,一直在服侍大夫人。”
楚阑冷哼一声,对那几名侍卫使了个眼色,其中一名侍卫会意,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短刀,向春晖的手指割去,锋利的刀刃划过她的小指,小指瞬间飞了出去,鲜血顺着断口喷涌而出,春晖脸色顿时煞白,疼的竟是连惊叫都忘了。
楚阑的面色未有丝毫改变,淡淡道:“你只有十根手指,你若不想它们都被割去,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我可没有什么耐心陪你耗。”
春晖额上已经冷汗淋漓,与眼角的泪混作一团,却还是道:“奴婢哪也没去!”
楚阑已经不再看她,刀锋闪过,又是一枚手指被削去,失去生命一般的坠在地上,滚到了一旁的泥土中。
王娴语的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但事情却真真实实的发生在她眼前,她从未想过楚阑竟然会如此心狠,她也不知春晖做错了什么,她想求情,想说话,但却因为被点住了穴道,说不出一句来。
“奴婢……哪也没去……”春晖的语气已经颤抖不已,说话也有些艰难,可楚阑却毫不理会,锋利刀锋吻过她的肌肤,地上像是绽开了娇艳的花,红的动人。
春晖不过是个年纪尚小的丫鬟,哪受过这种苦,眼看着自己的左手只剩了拇指和食指,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一样,崩溃般的大喊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寒光一闪,这次直接削去了她两个手指,她的左手除了手掌,已经是光秃秃的一片了,顺着那断处,还能看见里面白花花的骨头,淡粉色的肉,她终于支撑不住一般的倒了下去……
一旁的侍卫探了探她的鼻息,转头对楚阑道:“楚大人,她晕过去了。”
楚阑转头看了春晖一眼,冷声道:“把她弄醒。”
“是。”
一盆冷水浇下,春晖的衣服瞬间湿透,带着冰冷彻骨的寒意,冷冷地贴在身上,她的眼睛终于缓缓睁开,看了一眼自己光秃秃的左手,面上浮现出了苍白的笑容,声音已经变得虚弱,“杀……杀了我吧……”
她不想连累王娴语,也不敢招出柳静持,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说了出来,那么王娴语的处境就会比现在还要艰难,她可以毫不犹豫的为王娴语去死,更何况,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与王娴语并无关系。
“想死是么?”阳光照在楚阑的脸上,照的他的面容英俊无比,却又透出几丝残忍的味道:“我自然不会让你活着,只是,你若是不老实说出点什么,我也不会让你那么快死。你只剩五根手指了,不要以为这五根手指被割掉,一切就结束了,不会结束的,手指完了还有脚趾,脚趾完了还有其它地方,鼻子、耳朵,亦或是眼睛,都可以……”
春晖没有想到楚阑会如此狠辣,唇已经通到毫无血色,脑袋一阵又一阵的晕眩,喃喃道:“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与其他人无关……”
“是么?”楚阑低声问道:“那你的药是哪来的?”
“在、在医馆买的。”她的声音已经轻的可怕,身下的地上被染得一片鲜红。
楚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对一旁的侍卫道:“先给她止血。”
一旁的侍卫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瓶,将白色的粉末洒在春晖的左手上,血渐渐被止住,春晖的神情却更加绝望,因为她知道,楚阑是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楚阑接着问道:“哪个医馆?”
“城东的那家……”
楚阑轻哼一声,缓缓道:“我记得城东的医馆没有卖这味药的,你到底是从哪得来的?”
“我……我忘记了。”又是一根手指落地,春晖的精神已经快要崩溃,失控的大喊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还是不肯说实话么?”楚阑的墨瞳幽黑的深不见底。
春晖的右手也只剩下三根手指了,她忽地疯了一般的笑着,配着地上的血迹,原本娇秀的脸蛋变得狰狞,她抬起头看着楚阑,声音已是凄厉无比,“楚阑!你永远也别想知道!永远也别想!”
说完她就猛地张嘴,狠狠地咬向自己的舌根,一旁的侍卫没阻拦过来,眼睁睁地看着她将自己的舌头咬掉,鲜血顿时从口中涌出,她已经说不出话,但还在笑着,喉咙里发出乌鸦一般尖锐的声音,只是并没有坚持多久,就倒下了。
侍卫探了探她的鼻息,转头对楚阑道:“她还有气,还要救么?”
一直冷眼看着这一切楚阑淡淡道:“不必救了,拖去后山直接埋了。”
“是。”
两名侍卫拖起春晖,向后山走出。王娴语的穴道还没有解开,眼前的泪水已经让她的视线变得模糊,突如其来的这一切让她难以接受,此刻的她多希望这是一场梦,多么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嫁给楚阑,她从未想过楚阑竟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一直以来,她对楚阑的恨中也带着浓浓深情的,只是如今,那深情已经丝毫不在了,只有恨,只剩下了恨!无穷无尽的恨!
她从未这样恨过一个人!
王娴语狠狠地看着楚阑,目光犹如淬毒的刀子,像是要硬生生的将楚阑剜去,而楚阑只是淡淡地与她对视了一眼,就转过了眼去,再没多说一句话,冷冷地走出了这间院子。
作者有话要说:
☆、月浅灯深
“明天我要去雍州一趟,你与我一起去,你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楚阑注视着沈落辞,轻声道。
“你不是已经将春晖处理掉了么?”
楚阑听出了沈落辞语气中拒绝的味道,面色透着深深的疲惫,低声道:“可我总担心,还有有别的事,你还是在我身边吧,在我身边,我总会安心一些。”
“我会不安心……”沈落辞的声音有些僵硬,干脆转过了眼去,不再看他。
楚阑瞳色黯然,轻声劝道:“落儿……”
“我不想去。”沈落辞终于拒绝了他。
楚阑轻声叹了口气,“算了,睡吧……”
沈落辞僵硬的转过身子,尽量与他保持着距离,楚阑知道她对他的抗拒,便也不再碰她,只是看着她的背影,眸里一片黯然。
一年……
一年之后,她还会留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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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后山的风是呜咽的,带着彻骨的冷,不住地往人的骨头里钻。后山的土总是柔软的,因为总会被人翻起再盖上,每次盖上时,地下便多了一缕幽魂,在寂静的夜里唱着哀歌。
月亮从云层的褶痕里溜出来,像是一只白色的眼睛,冷冷的注视着站在后山上的人。
幽幽鬼火将这山头照成一片诡异的绿色,可王娴语并不觉得害怕,她要找到春晖,因为她觉得,春晖或许还活着……
她点着灯笼,照着这片不大的土地,一寸一寸的找过去,就这样走了许久,终于看到了一处翻新的土地,她急忙把灯笼放在一旁,赤手挖了起来。
细小的石子划破了她细嫩的肌肤,丝丝血迹渗入泥土里,可她却像是毫无知觉一般,不知疲倦的挖着。
泥土下的身影渐渐显露出来,王娴语更加卖力的挖着,她拍去了那个身影脸上的泥土,那双眼紧紧地闭着,脸已经变成死亡般的青灰色,她伸出手颤抖地探向她的鼻间,只是一触便感到了彻骨的寒冷,那里没有气息的存在,什么都没有……
她失控一般的抱起了春晖沾着泥土的尸体,泪疯狂的流了下来,她轻轻地喊她:“春晖……”
一片静谧,只有风声。
“春晖……春晖你醒醒啊,别在这睡……”王娴语拍打着她冰冷的脸颊,想要唤醒她,可是身侧再也没有声音了。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