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侍郎妻-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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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华暗忖着,楚阑只是要他查明徐怀瑾身份,而且又告诉他,不可轻易动手,消息最后是要给柳静持的,徐怀瑾武功不差,柳静持不一定拿得下他,若是自己此时动手杀了徐怀瑾,消息传到宰相那,以楚阑的性格是懒得与柳静持抢功的,如此以来,岂不是要柳静持白白捡了便宜?
灼华思索片刻,便道:“不错,我是在调查你,但却不想杀你,我此次只是为了带沈姑娘回去,现在既然已经知晓你的身份,那就麻烦你跟我走一趟了。”
徐怀瑾闻言却忽的一笑,带着嘴角的血渍,竟有几分凄然,“灼华,你知道,你姓什么么?”
灼华被他这样一问,想起自己自幼无父无母,全在楚府长大,活了二十来载,却不知姓为何物,心中一涩,想起楚阑将他视如己出,便道:“我姓楚。”
点点雪色映入徐怀瑾的瞳中,被阳光一照,荧光点点,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他眼中化开,他轻声道:“姓楚么,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怀瑾握瑜(下)
灼华虽是不明所以,但还是目光冰冷的对上徐怀瑾的眼睛,“你有何见教?”
那目光冷若冰霜,似乎将这空气都凝结起来,刺得徐怀瑾心中一痛,别开眼去,看着手中的润色,缓缓道:“辛巳,甲午,乙丑,丙寅,这是你的八字。你生于六月,本是鲜花漫天之际,却奈何大雨倾盆,你母亲难产,将你生下后久不久于人世,你缺少母乳,自幼体弱多病,便送到了庙中去,以求佛祖庇佑……”
“你住口!”说话听徐怀瑾缓缓道来,心中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犹如毒蛇般撕咬着他的心头,他似乎猜测到了徐怀瑾将要说出的话,急忙开口打断,像是在逃避着什么,他不愿承认这一切……
徐怀瑾看着灼华的神情,眼中一片酸涩,口中的话终究没有再说下去,却又忽的一笑,带着几分自嘲,“我找了你数十年,却未曾料到,你原来一直都在我身边,也维持料到,你我竟是如此相见……”
灼华抑制不住心中翻涌的情绪,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着,狠狠的看着徐怀瑾,“我凭什么相信你?!”
徐怀瑾淡淡一笑,强压住几欲夺口而出的腥甜,低声道:“你右背上,有一块拳头大小的青色胎记,我说的可对?”
灼华制止不住心中的情绪,俯身抓起一块雪团,在手中反复捏着,雪水顺着他指缝流出,落在地上,像是一滴又一滴的泪水。
自己右背上的胎记并不曾有人知晓,只有自己以前受伤之时,楚阑给他疗伤时见过,还曾误会那是别人打伤的印记,自己再三解释,楚阑才放下心,此刻徐怀瑾说的,竟是全部属实!
徐怀瑾见灼华神色痛苦,心中虽是不忍,却还是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不叫灼华,你真正的名字是徐怀瑜,我叫徐怀瑾,‘怀瑾握瑜’这是家父的期望,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我不是!”灼华神色激动的打断了徐怀瑾口中的话,手中的雪水寒冷彻骨,一点一滴的渗进心里。
沈落辞心中震惊无比,她怎么也想不到,灼华竟然是徐怀瑾的亲生弟弟!
徐怀瑾一口鲜血喷出,沈落辞急忙拿起锦帕擦拭着他嘴角的鲜血,徐怀瑾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声音轻若耳语,“你不愿承认么……”随即轻轻垂下眼,嘴角勾起一抹苍白的微笑,“也罢,我早该想到的,或许,就不该告诉你这些……你、执意要带我去楚府的话,我也随你去……”
似乎有风从灼华耳边呼啸而过,更显得这冬天萧瑟无比,灼华闭上眼去,双手战栗不已,许久,才平复了心中情绪,转过身去,低声道:“沈姑娘带他回去吧,我走了。”
徐怀瑾看着灼华的黑衣在阳光下飞扬,像是烈火燃烧后的灰烬,承载着一路的茫然,在雪地上缓缓印下一个又一个的脚印,徐怀瑾忽然轻声道:“你的玉……”
灼华身形顿了一顿,终是没有回头,“我不要了,送给你吧,日后你我再见之日,便是刀剑相向之时,你不必手下留情。”
徐怀瑾没有再说话,眼中那最后一丝光亮也仿佛被那背影带去,吸干了他眼中的波澜,带着命运的洪流,卷入无边的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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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华缓缓向城中走去,耳边喧嚣无比,不似那处的寂静,有些东西仿佛已成定局,自己再百般割舍,也终究割舍不去这血浓于水的亲情。
他的记忆中,是有一位哥哥的,只是一切已经太久,太久了,久的自己已经忘记……
只是隐约感觉到,自己第一次睁眼看这个世界时,看到的是一双温暖而又柔和的眼睛,带着几丝怜惜,轻轻的抱着他。那双眼睛,与徐怀瑾的有几分相似,似乎将五湖四海都融入进去,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整个世界。
可那双眼睛他终是没有再见到,只是当成一个回忆,一个一触即碎的梦境,封存在了心里,他不愿再去触碰,因为一触碰,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渗入骨血中,静静的流淌。
他闭上眼睛,如果这一切,真的只是个梦多好,就让他永远活在回忆中,不再去想,他也就不再会有牵绊,一心一意的,为楚阑效力。
再睁开眼时,仍是人声鼎沸,繁华中带着几丝落寞,这街道上匆匆走过的人,又带着怎样的哀愁?
已经时近黄昏,灼华再去那布庄时,布庄已经关了门,他就像是被关在门外的孤儿,居然有种孤独刺骨的感觉,直击心脏。他是多么渴望,有一个家……
灼华不知道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同,但是他也想像别的孩子一样在父母怀中撒娇,平凡而又快乐的活着,并没有这么多的喧嚣,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孤儿,失去了父母的关爱,直到今日,这一切来临之时,他才明白,自己放不下的,只是从小看到的那一双墨瞳,带着洞悉世事的敏锐,又带着几丝孤寂,那双瞳的主人,和他是一样的,一样的孤独……
灼华忘了自己怎样走到楚府门前的,停住了脚步,他从没有仔细看过这看似雄伟的大门,朱红色的漆,本该像烈火一样燃烧,但是此刻在他眼中,却化作那雪地中的斑斑血迹。
徐怀瑾……
他还好么……
他知道自己那一掌打的有多狠,若是没有点武功底子的人,必定会心脉俱断,命葬黄泉。即使内力深厚的人,也不一定熬得过去。
他会死么……
灼华不敢想象,徐怀瑾流着的血,和他是一样的啊……
灼华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腕,那陪伴他将近二十年的玉珏已经消失不见,这一切似乎是命运的捉弄,他也未曾想到会是这般结局。
灼华掌中聚力,向着自己的右胸击去。
灼华只觉得胸口一震,气血翻涌,鲜血从口中喷出,落在地上,刺眼无比。
他踉跄的走到楚府门前,轻轻的叩响了那朱红色的大门。
不到片刻,大门打开,灼华灼华几乎是站不住一般的软软倒下,孙管家见状急忙将灼华扶住,对身边的侍卫道:“快去找楚大人!”
******
朦胧中又点点微光亮起,那是谁的窃窃细语在耳边响起,像是一曲挽歌,在悄悄的哀鸣。
梦里黑暗而又寒冷,灼华想越过这梦境,想去看看梦的那头,是否是充满光明……
那黑暗终是褪尽,只留下空旷的白光,白的刺眼,像是七月的烈日烘烤着他,不断的在心底肆虐着,燃起熊熊烈火,似乎是要将他烧为灰烬。
灼华在这疼痛中醒来,那一双墨瞳眼帘,映出淡淡的紫,冷却这心中不断煎熬着他的烈火。
楚阑静静的看着灼华,见他睁开眼来,缓缓道:“还好你有些底子,心脉没有受到重创,不然,我怕是见不到你了。”
灼华脸色苍白,额间有些湿润,轻声道:“算是万幸吧。”
楚阑眼中有寒光闪过,“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灼华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他。”
楚阑叹了一口气,“想不到京都还有如此人物,我竟然是毫不知晓,可是柳静持的人?”
灼华不敢看楚阑的眼睛,低声道:“或许是吧。”
楚阑没有注意到灼华目光中的闪躲,转过身去,“我已经吩咐下人给你熬药了,我亲自抓的,大概半月你便可痊愈,这几日你安心养伤,至于柳静持那边……”楚阑嘴角浮出一丝冷笑,带着些许嗜血的光芒,“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好。”
楚阑转头看了灼华一眼,“你早些休息吧,记得按时喝药。”
“好。”
灼华看着楚阑走出了房门,脚步声越来越远,心中却是说不出的滋味,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向楚阑隐瞒!
楚阑是这么的信任他,可他却……
他愧对于他。
灼华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似乎是要将他卷入那深渊中,从此万劫不复。
许久,门又打开,下人端着药走进房中,将药递给灼华,低声道:“灼华公子,楚大人请你务必喝下此药。”
灼华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待房中安静了,灼华才缓缓将药喝下,满嘴的苦涩,这若是孟婆汤该多好,喝下了,就全部都忘记了……
浓药见底,碗中还有些残留的药渣,灼华从袖中拿出一块锦帕,将药渣倒入锦帕中包好,放入袖中。
连楚阑都这样说,看来这掌是很重了,可是徐怀瑾身上的那一掌,比这掌还重许多,不知道,他能不能挺过去……
灼华硬是撑起身子,走出门外,融入夜色中。
作者有话要说:
☆、吟蝉暗续
沈落辞敲遍了京都医馆的门,可是大夫一听病人在郊外,都不愿意出去,毕竟,已经亥时了。
今天下去徐怀瑾刚回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一直对她笑着安慰她自己没事,可是到了晚上就突然昏迷不醒,整个人都烧了起来,浑身滚烫,任凭沈落辞怎叫都叫不醒。
沈落辞焦急万分,便急忙跑到城里找大夫,可当她敲响一个个医馆的门时,看到那一张张冷漠的脸,才知道什么叫绝望。
这几个月以来,他一直默默的付出着,不求回报,可她却一遍又一遍的凌迟着他的心。
她此刻才明白,那个温暖的手,和那双带着笑意的眼,在她心里有多么重要,她又有多么依恋。
她还从未回报过他,她还从未对他好过。
恐惧像毒蛇一样的爬上她的心头,她在夜色中瑟瑟发抖。
她害怕徐怀瑾就这样睡去,再也醒不来了,她害怕自己再也看不到那双柔美如月华的眸子,可是此刻,再也没有人会握起她的手,微笑的对她说“不要怕……”了。
沈落辞依着医馆紧闭的门坐下,她从未这么冷过。
街道静的可怕,能听见风吹起雪花的声音。
手指都仿佛僵掉了,那冷意深入骨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