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我要吃肉-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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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卫呆得很,闻言道:“夫人说了,诚实是做人的优良品德,不准改。”
太子咧着嘴巴,懒得跟侍卫废话,仔细朝着府里分辨了番,几个起落也追着夏竕进去了。他的身后,自然跟着那三条尾巴。
夏竕顺着大门一条直线的往里面找宴客的大厅,他在夏家住了一段时日,知道宴客都在前厅,就有目的的寻了去。原本以为会见到汪云锋跟华家的主子说话,却看到一名女子捂着嘴,眼神发飘的与汪云锋说着什么。
男主子呢?夏竕到处张望了番,整个厅内除了汪云锋主仆和那少女,剩下的就是伺候的两名丫鬟。真是小家子气,抵不得汪家半分。他那时候随着汪云锋去拜见族长,前厅还有两个看门随侍的男仆呢,更加别说端茶送水的丫鬟了。汪家的族长见了汪云锋,还特意叫了两位伯伯作陪,规矩大着,哪里跟这户一样,派个女子出来。
太子趴在他的背脊上,嗤笑道:“你爹爹被调戏了。”
调戏?
太子越过他的肩膀,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身上,指着厅里的少女:“不管是世家官宦的府里,或者是寻常百姓商贾家,都没有女子出来待客的道理。如果家里男主人不在,也由管家出面会客。华家派个女子出来,这是羞辱你爹爹啦。”
夏竕人弓着,牙齿咬得咯咯的响。他的便宜老爹,哪里能够随便让人羞辱的!
太子压着他的肩膀:“这是外面,你可别乱出头,到时候会给你爹爹带来麻烦。”
夏竕捏着瓦片,本来准备丢进去砸在那少女的脑袋上,听了太子这话犹豫了半响才放下来。他在皇宫呆了那些天,已经知道冲动会坏事。他可以忍,哼哼!
那些个皇子皇孙陪读们教会了他一件事,那就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敢戏弄他老爹的人,你等着。
好在,汪云锋这人相当的有眼色,将男主人不出面就是隐含的拒绝之意。他也不多话,放下礼物,不顾华姑娘的殷勤,掉头出了大门。
夏竕看着便宜老爹上了马车,也不跟上去。自己蹲在墙头上,等着那少女拐进了后院,进了一处华灯密布的院子,与一位老人家说了一会儿话就拐了出来。他看了看那老者,再看了看那少女,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女子跑了。
太子尾随着看他的行动,不由得吟诗:“关关雎鸠,君子好逑啊!小豹子,小小年纪就这么好色,要不得!”
夏竕挑起一颗小石子朝太子打了过去。这种暗器,太子早就不放在眼里。
夜幕更深了些,夏竕蹲在暗处依然一动不动,暴雨已经逐渐小了起来,坠在那小小身影上形成一层薄雾,看起来朦朦胧胧。靠在不远处树干上的太子打了一个哈欠,揉揉眼:“他还没行动?”
实诚的侍卫正展开衣裳遮挡在太子头顶,整个人成了支杆,低头朝夏竕的地方望了过去。没多久,夏竕的脚下有泥石滑落。
“动了。”
太子一个纵身,首先扑过去抓住了夏竕,低声嘱咐:“别玩过火,会有人怀疑你爹爹。”
夏竕不忿的甩开他的手,太子掐着他的手腕,死死的盯着他。夏竕抿着唇,上下唇瓣不停的磨合扭曲,最后变成了一副讨厌鬼的模样:“知道了。我不打她,也不杀她。”
太子对夏竕的花花肠子早就摸个透彻:“不许扒人裤子。”
“切,她是女的,我才没兴趣摸她。”
太子摩擦着下巴。唔,其实他有点兴趣非礼少女啊,啧啧,天底下估计只有父皇才能明白太子的爱美之心吧?
太子到底不放心,偷偷的掀开屋顶,偷看里面的情景。
夏竕果然没去扒人家的衣服,他只是点了那姑娘的睡穴,然后把她的双腿绑上,倒挂在房梁上,然后……夏竕伸出肥肥的小爪子在胭脂盒里面抓了几下,然后把红彤彤的爪子摁在那姑娘的脸上,生生的把一张俏脸给糊成了母夜叉。
太子爪子痒痒得恨不得扑上去摸摸姑娘那白嫩嫩的小手,然后捏一捏对方纤细的脖子,抱一抱对方的小蛮腰,哦哦哦……
他是哥哥,要忍住,不能带坏了弟弟,否则回宫之后会挨罚。
折腾到了半夜,两个小的总算玩累了。小太子被几位侍卫哄着去了客栈休息,夏竕精神很是亢奋,甩开众人又跑去了灾民的聚集地。
汪云锋的房内还燃着灯,守在暗处的小白瞄向夏竕蹲着的地方,犹豫半响才安静了下去。卷书已经靠在门口睡着了。
病痛中的民众的哀号声逐渐低渐,除了屋檐水滴炸开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外,一切都静谧极了。
汪云锋揉了揉发困的眼,摇晃地摇醒了卷书后,自己去了卧房,倒下的一瞬人已经昏沉的睡了过去。
夏竕从窗棂里钻了进来,蹲在床头望着汪云锋皱着的眉头半响。悄悄的脱了外裳,缩起小身子,压到汪云锋的怀里,迷迷糊糊的也睡了过去。
他的便宜老爹跟别人不一样,是无论如何不会把他卖掉换银子的;哪怕他对便宜老爹再凶,汪云锋都不会抛弃他;哪怕,他不叫他‘爹爹’,他也会容忍自己的一切过错……
屋里的烛光最终熄灭了,小白轻手轻脚的进来,将被褥拉开,把夏竕塞入汪云锋的怀抱中,再仔细掖好被子。
一夜无梦。
五九回
汪云锋这几日在屋里根本呆不住,实际上他的事情很多,有很多麻烦没有解决,呆在屋里的时候本来就少。只是,现在屋里多了一个人,除非每日里熬不住想要歇息的时候,才不得不回去。
有一种情绪叫做牵肠挂肚!
汪云锋越是躲着,偶尔路过屋前还是忍不住想要进去瞧瞧那个孩子安不安分,有没有给人招惹麻烦,有没有好好的吃饭……
他觉得头更加疼了。
太子也想过来住上一段时日,可这是城外,到处都是需要安置的灾民。在离他住着的十里之外就是坟坑,每日里病势的人畜都会被丢入深坑里就地焚烧。半夜都可以嗅到一股子死气,太子真的住了过来,有了差池汪云锋就真的只能以死谢罪了,所以,大部分时候太子也只是悄悄的来看看,不敢声张,住下更是不可能了。
好在太子也知道自己的命金贵,对于汪云锋如今的处境也明白。他本身只是路过灾区,想要趁机查看一下灾情,借着汪云锋的掩护顺道看清楚官场的一些隐晦事,长一些见识,也趁早了解一些年年水灾背后治标不治本的实情。
夏竕根本没有想过太子的打算,在他的心目中太子是所有同辈人中最狡诈心思最多的人,跟着他,你什么都不用想就是了。就像在战场上,太子是将军,夏竕是前锋,拿主意的是太子,夏竕只用端着枪冲锋陷阵。
现在嘛,将军还在思考,他这个前锋不妨偷个懒,霸占了他便宜老爹的屋子狐假虎威的好吃好喝好睡。反正,汪云锋情愿苦了自己也不会苦了他。
两父子都没有发现,夏竕对汪云锋有了依赖性。
不过,汪云锋每日里的早出晚归很让夏竕不爽,而当地官员们的袖手旁观也让太子眉间的不愉越来越深。
“也许,我们该给那些个官员一点颜色瞧瞧了。”太子终于忍不住开始抱怨。
夏竕立即挥起拳头:“把他们的官邸给端了。”
太子一个爆栗敲在他的脑袋上:“你除了打就是杀外,还能干吗?”
夏竕鄙视太子:“你除了嘴巴厉害还能干吗?在战场上,若是有人阻挠了我军的前路,将军会直接下令把他们的窝给烧了。”他反跳起来,一副嫉恶如仇的样子:“我大雁朝的国土,不容侵犯!”
太子冷笑:“你当这里是战场呢?这可是灾区,阻挠你前路的人是大雁朝的官员,你要端掉的老窝是官员们的府衙。”
夏竕根本不懂这些,他的眼中只有敌方,我方。不是正就是邪,完全没有灰色地带。
太子也知道跟他说不清,等到汪云锋回来,就问:“我们还有多少粮食可以用?”
“灾民越来越多,余粮只能支撑三日了。前些日子逼得一些商贾周济灾民,送来的粮食都是发霉的陈米。”
太子看向桌案上的堆积如山的文书,笑道:“我听爹爹说过,汪大人最善于收集人的隐秘事,你来了涿州也有半个多月了,不知可有些收获?”
汪云锋正要清点这几日送来的消息,闻言颇带深意的凝视了太子一眼,斟酌道:“这是下官的份内事,公子年岁太小……”
“我不小了。”太子疾步到他面前,仰视着他:“爹爹让你做了哪些事我一直都知道。你这半个多月隐而不发应该是在探查他们手上的弱点,你在等机会跟他们谈判。”他顿了顿,露出一抹奸笑来,两颗小小的虎牙有些尖锐:“汪大人,我知道你做事稳妥,原本这也是爹爹器重你的重要原因。可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一直处于被动地位,是不是太容易被人看轻了?人善被人欺,你现在肩膀上可担着成千上万民众的生死,你想让那些贪官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你身上吗?”
太子转头对夏竕唬道:“你老爹被人害死的话,你怎么办?”
夏竕从一份繁杂的地图上抬起头,眨巴眼,盯上了汪云锋。
孩子的眼睛很清澈,黝黑的眼珠里面可以轻易看出太多真实的情绪。被他盯着的时候,汪云锋有种‘这是我儿子’的亲密感。
夏竕问:“谁要害他?”
太子道:“城内的坏人。”
夏竕气势一冷:“杀了他全家。”
汪云锋头好疼。这个孩子,脑中除了杀就是杀,他完全是战场上的生存模式,压根没有平民不能乱杀无辜的醒悟。
其实,汪云锋错了。这位父亲对儿子的认识仍然停留在闲云山庄的时候,那时候夏竕刚刚从海上的战场回来,遇到的全部都是江湖人。那些人每日里面对你死我活,自然是一个不顺就杀人。之后夏竕回了北定城,夏家的同辈就告诉他,杀人会偿命,会让娘亲伤心欲绝,会被所有人抛弃。所以,夏竕收起了杀戮,最多是一个不爽就揍人。在皇宫的日子,他被人暗算,学会了忍耐和天家的威严不容侵犯。随着太子外出,看到了不同战场拼杀之外的生死,看到了人性的黑暗,他开始体会到了恐惧。
失去重要之人的爱护的话,夏竕会被卖掉;父母不在的话,他就是一个寻常的孩童;如果父母死掉了,夏竕……也会死掉!
汪云锋被人害死了的话,娘亲肯定也会死掉,夏竕自己就被抛弃了,迟早也会被人杀死。
孩童的思想很单纯,既然你要杀了我全家,那么我也杀了你全家。
汪云锋乍然听闻之下只觉得惊恐,面色一变,猛地往桌上一拍:“竕儿,不许胡说!”
夏竕盯视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便宜老爹会生气。便宜老爹被人杀害了,难道夏竕就要伸出脖子也让别人也砍了自己?别人是什么人,凭什么让便宜老爹为他们对自己发脾气?
夏竕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
只要想到这个问题,夏竕那小小的心口就觉得酸胀难忍,有什么要涌出来一样,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就想问汪云锋‘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为什么不抱抱我?’‘为什么你不要娘亲和我了,是因为我做了什么错事吗?’
想得太多,逐渐走入了岔路。之后,他就忍不住戳着那贴身放着的画像,狠狠地道‘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