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我要吃肉-第2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血受过伤的人。这样的人,看起来随波逐流实则相当的有原则,水滴石穿是他们最爱干的事情。你要说他们没有火气吧,他的心火可相当的旺盛。看那烟斗,一明一灭的,就充分能够表现出他们的真实情绪。
这种人已经从凡人修炼成了精怪,心的坚硬程度比那深山老林里的穿山甲还要硬。
韩一钒不但抽烟,他还喝酒。等到庄生坐定的时候,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酒壶:“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庄大虾,来一口?”
庄生再一次哈哈干笑,哪里来的三人?心里这么想,口里已经答道:“那就却之不恭了。”伸手接过,对着清亮的月光,他看清楚了酒壶上醉仙李白的银雕图案。他面色不变,还真的灌了两口,再还了回去。
韩一钒笑道:“好胆色。你也不怕我下毒。”
庄生摸了一把嘴:“作为文武双全的采花贼,我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死在牡丹花的裙摆里;可现在三更半夜,花没开,我就只好暂时做个酒鬼。我的一位挚友说过,今朝有酒今朝醉,酒中有毒,那也要等喝了酒,解了酒谗再说,这样才不会辜负了酿酒之人的心意。”
韩一钒长长的抽了一口烟,一只脚尖敲打着瓦片:“那现在酒也喝了,是不是要开始赏花了?”
庄生哽了一下。果然,韩大虾是特意来抓采花贼的,犯得着对他穷追猛打么!他明明还没开始采花,就算想要采,那也要看屋檐下的夏令寐肯不肯规规矩矩的、衣裳半解的,躺在床榻上等着他的临幸呀(┬_┬)
他出门之前应该看下黄历的,今日一定是诸事不宜。
庄生斟酌了半响,才道:“不瞒韩大侠,不管旁人怎么阻挠,小生对夏姑娘是志在必得。”
韩一钒无所谓道:“说说。”
他其实是真的无聊到跑来夏令寐的屋顶晒月亮的吧?瞧这口气,说说!一副随便你胡编乱造,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模样,真是恨不得让人——用烟斗烫他的鼻子。
“这要从我一身本事说起,我是千事通,而我的父亲是万事通。我的母亲,是小门户家的闺女。父亲常年在外,母亲一年中大半的时日都独守空闺。她太弱小了,像钟鸣鼎食之家放着的琉璃瓶子,虽然美丽却很脆弱。父亲想起她的时候就回家‘赏玩一番’,腻了,就再一次离家游走江湖。美丽的东西总是吸引人的目光,她太容易被诱惑,而美丽又脆弱的东西更加容易被摧毁。她在父亲与情人之间游移不定,诞下我之后,父亲问她‘这是谁的骨肉?’,第二日,她就自裁了。
可怜了父亲,他知晓江湖上所有孩童的父母是谁,到头来却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的父亲是不是他自己。
我随着他浪迹江湖,在一点点知晓事理之后,又发觉不是所有的男子会只有一个妻子,也不是所有的女子真的对丈夫忠贞不二。”
“所以你做了采花贼。”
庄生摊开手:“我真的采花了吗?”他问,侧着脸望向远方。一缕缕的烟雾在空中扭动消散,就好像人生中的挣扎,到头来还是尘归尘土归土。
“我靠近那些深闺女子,看着她们第一次的失声尖叫,第二次惊慌失措,第三次她们已经能够谨慎的与我交谈,第四五六,十几二十次之后,她们认定我是正人君子。她们中,有的人会在睡梦中呓语着我的名字;有的人会每日每夜点着灯,等待我的身影飞过她们的窗前;有的人,会面色含春,即热烈又羞涩的等待在床榻上,等待着我再一次揭开她们的窗棂……”庄生苦笑。“都是一些脆弱的花啊!”
韩一钒已经撩起衣摆,整个人躺在了屋顶上,烟斗上的火似乎越来越旺。
庄生自动自发的接过了他手中的酒壶,大口大口的灌着:“我本来以为,天底下的女子都是一样了。哪里知晓,一个日黑风高的夜里,一个不大不小的硬钉子差点把我的脑袋砸开花。我遇到了泼辣的、直爽的、有勇有谋,且心智坚定的夏姑娘。”
韩一钒问他:“你从哪里看出她坚定了?”
庄生握拳:“自从我认识她起,她拒绝了汪大人的求欢一共一百二十五次。”
求欢?韩一钒怎么不知道汪云锋如此的厚颜无耻。
“她还拒绝了媒婆们介绍的一百四十八段姻缘。”
夏家女子的择夫标准哪有那么容易达到。想当年,汪云锋顶破了脑袋也只能娶夏家二房的女儿,三房的他连资格都不够。
“就这些?”
“不。”庄生仰天长叹,“她在拒绝别人的同时,也拒绝了我的爱意,长达一三一四次!这样坚贞的女子乃世间少见,我要得到她!啊——”话刚说完,他的脑袋上就巨痛一下,韩一钒的烟头不偏不倚的正好敲到了他的脑门上。
“只凭这些,远远不够。”
疼痛难忍的庄生捂着脑袋闷闷的道:“我知道不够,所以我一直没有对她提要求。”
韩一钒很是明白:“你想要她报救命之恩。”
“对。”
“报恩的唯一方式就是以身相许。”
“对。”
“可是你又怕她拒绝,所以想要在山庄里面对她不轨,然后再在众人的鄙视下大义凛然的表示他非她不娶。她在名声受损的情况下只能感恩戴德的嫁你。”
“对。”
“唉,”韩一钒也叹气,“小子啊,你在做梦。”
庄生忍不住跳起来:“麻烦你,大虾,不要用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说着残忍的话!”
韩一钒继续淡定:“现实总是残酷的。”
“那我也会持续不断的努力,直到她答应嫁给我的那一刻。”
韩一钒继续从容:“你的梦该醒醒了。”
庄生垂头丧气:“我去歇息了。”
韩一钒点头:“夏姑娘就在下面,你不去跟她打个招呼?”
“哦,不!”庄生掩耳痛苦。
楼下,夏令寐坐在花圃中,身上一只疑是夏竕的野豹子目露凶光的瞪视着他。
庄生,还能不能活着见到明日的太阳?
庄生还想掩耳盗铃的当作什么也没有看见,偷偷的从屋后爬下去,屋前的两母子已经齐声冷喝:“采花贼,你下来。”
庄生捂住耳朵:“小生不是采花贼。”
齐声:“下来!”
庄生左望望右望望,正想让韩一钒帮他解释一下,仔细一看,屋顶上寒风瑟瑟,哪里还有前武林盟主那吞云吐雾的身影。
天要亡我啊!
刚刚落地,小豹子夏竕就呲牙裂齿,对他嘶吼:“禽兽!”
如果再在前面加上‘衣冠’两字,庄生在夏竕心目中的地位就要与九方羲对等了。不过,让他更加郁闷的是,衣冠禽兽这个成语还是他亲口教夏竕说的。天理轮回,报应不爽啊。
夏令寐站起身来,凝视着对方:“庄生,我可以相信你么?”
庄生苦笑:“至少,迄今为止我未曾对你做过阳奉阴违之事,没有伤害过你,更没有伤过你的心。”
夏令寐安抚着怀里躁动的夏竕,沉吟道:“那是因为我并没有将心放在你的身上。没有心,就自然不会伤心了。”
庄生强撑的笑容顿了顿,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在汪府的那些时光。当时的他,眼中都是她的身影,而她的心却落在了汪云锋的身上。掉下悬崖之前,两人都在慌乱中见到了汪云锋的惊惧,相比他与夏令寐的同生共死,汪云锋的得救让人很不忿吧?这一次尚且如此,下一次呢?
也许,夏令寐来到山庄之后的沉静,也是因为在思考同一个问题。
汪云锋与夏令寐,撇去那些复杂的身份,就本身的才能而言,是不是真的不合适?
一个是文官中的魏征,一个是千金小姐中的穆桂英;一个在朝堂中翻云覆雨,一个在草莽中凤鸣九天。他们的才能就像天与地的分别,虽然总会交汇,可谁也无法真正融入对方的怀抱中。
“也许,你可以尝试一下改变。”庄生说,一反常日的吊儿郎当,神色诚恳而专注:“我虽然达不到你选婿的高要求,可是我能够陪你浪迹天涯。你高兴了,我就高兴;你伤心了,我哄你开心;你被人欺负了,我替你出头;你欺负别人了,我来做你的拳脚;你想要锦衣美食了,我就去劫富济我们的贫;你想要逍遥自在了,我就带你去草原放牧,浅海捕鱼,深山挖陷阱打老虎;你想念亲人了,十万八千里我也会牵着你的手一起回家;你喜好美人俊男,我就给你建一个庞大的阿房宫,你想要调戏谁就调戏谁。酒池肉林没关系,烽火戏诸侯也没问题……”
“夏竕呢?”
“嗷——”小豹子一口咬住了对方的肩膀,整个人抱着他的脑袋似乎在继续考虑哪里的肉最滑嫩。
“他,自然是我的命根子。嗷——嗷嗷”庄生的命根子真疼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