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妃侍君(漫沙罗)-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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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吐出一口暗色的血液,然后又俯下身去……
接连吐出好几口,看到地上的鲜血呈现出一种正常的殷红色,他才站起身,以手失去残留在嘴角的一丝血渍,心头微微松了一口气。
此时躺在床上的女子已经失血过多,终于昏阙了过去。
他低头凝望着她,手指不受控制地抚上她的脸,从额头,眼睛再到嘴唇,她的模样已经在他心头烙上了无法磨灭的痕迹。
他就这样深切地注视着她,月隐黄昏晓,他甚至都没合过眼皮,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人付出过真心,原来心有所依的感觉是这样的。
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
当黄昏的第一缕霞光笼在她的身上,他掬起她垂在耳边的一缕青丝,捧在手心视为珍宝。
“暮雪……”他拥住她的身体,附在她耳边低声念语,“今后,让我来守护你……”
或许令他意料不到的是这句话会成为他此生唯一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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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的日子枯燥乏味,就这样,又过去了几日。
这一日,秋风瑟瑟。
月隐皇轩辕决站与昭阳楼畔,凌长的双眼睥睨着眼前的宫楼墙瓦,遗世独立的姿态充满了王者的霸气。
她的身边站着的是丽昭容,也就是正蒙荣宠的白若蝶。
“皇上,您看什么呢,如此出神?”她侧身纤细的手指抚过他的衣领,诱惑似地掠过他光滑的颈口。
轩辕决回过神来,眼底依旧是淡漠的冷色。他抬起手,轻而易举便擒住她略见放肆的手指。
“爱妃,你的父亲说你长了一双巧手,而今看来果然不假。”
“臣妾的这双手就是为皇上而生的呢。”
“哦……”他深邃的眼底流过一丝狡黠,嘶哑中夹杂着一丝春情的嗓音在她耳畔低低回旋,“那孤迫不及待想要尝尝它的滋味了。”
“皇上……”
幽魅的话语涨得她的耳根发软,两边脸靥更是红得娇艳,令人忍不住俯身去采摘。
轩辕决眯眼望着倚在怀中柔软无骨的躯体,琉璃色的瞳孔里不带一丝情欲,狂风肆虐,横扫过他的耳畔,抉起他耳边的发丝,横横斜斜,搅动了一身的凌乱。
白若蝶寻着他的视野望去,正东方林立的是皇后的宫殿——雎鸠宫。
于是,她不解地问,“皇上为何总是望着雎鸠宫,是挂念皇后么?”
“呵……”他的笑容极尽狂邪,“不,孤只是在等待着即将到手的猎物。”
“猎物……”
“孤,很久没这么兴奋了!”他甚至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跳动了起来。
距离不过咫尺,白若蝶感觉身体莫名地寒冷起来,面前的君王的暴戾狂邪,好似一株含着剧毒的曼珠沙华,只可观望不能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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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雎鸠宫中依旧是一片黑暗。
暮雪倚靠在床头,无神地注视着茫茫夜色。
然后一抹熟悉的身影跃过床榻,翩然站立在她的面前。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让你不要再来了么?”暮雪的心头闪过一丝狂躁。
“我……放心不下你。”
他垂下头,仿佛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踟蹰着不敢走上前。
“王爷……”许久她才低声开口,温色的话语中掺杂着一丝无奈,一丝窘迫,“那一夜,我很感激你救了我,可是我,毕竟是你皇兄的……”
“现在还不是,是吗?”他急切地打断她的话。
“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你我本就是不可能的,我入宫只是想攀龙附凤,你不要阻拦我的步伐。”
“呵……”他的嘴角溢出一丝惨白的嗤笑,“真的只是攀龙附凤那么简单么?虽然我不知道那一夜你为何要去那里,但是如果我向皇兄说你是个武艺高强的江湖女子,你猜他会怎么做?”
“不,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的。”她扯住他的衣角,带着一丝无措的惊慌。
“既然你如此绝情,本王也不会再对你心慈手软。”
“你究竟想怎样!”
他垂眸,琥珀色的瞳孔倏然紧收,他上前几步,狠狠地抓住她的手臂,一字一句掷出口中。
“我要你!”
窗外,狂风大作,萧瑟的冷意如针刺般扎在她的胸口,暮雪欠起虚弱的身体,心口又是一阵急促的喘息。
“你,这又是何必呢。”
她跨开脚步,支撑着走到他面前,语气轻柔得同扑蝶一样淡然,他望着她,黑夜中挣扎的红色芍药,散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幽香,他不由地沉醉了。
他急切地上前一步,宽阔的臂弯决狠地将她扣入自己怀中。
“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因为我听见了,你的心在跳动,而且很激烈。”
暮雪没有推开他的怀抱,因为时世已经不容许她继续任意妄为了。
也许这就是命,她的命……
“可以告诉我么?那日你为何在出现在皇后的寝宫,”她的手温柔地拂过他的耳垂,眼带朦胧醉意,“不要告诉我,那夜是只是你碰巧路过。”
他俯下身,渐渐凑近了她的眉间,“你想知道么?”轻柔的吻在她额头落下,他拥着她的身体,再一次将她放倒在床上,细心地为他合上锦被。
“你身上还有伤,切不可再随意走动。”
她伸手拉着他的衣袖,脸上因为过分羞涩而染开了两抹可疑的彩霞。
“你别走,你还未告诉我。”
轩辕漠慵懒一笑,眼色却逐渐变得阴霾起来。
“我你有没有听说过雎鸠宫中时常会有宫女莫名失踪?”
她是身体猛地一怔,宫女?难道那夜她在地下石室发现的少女尸体就是雎鸠宫中的侍女?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王爷,那夜你在地下石室除了我,你还发现了什么?”她抓紧他的手腕,那血腥的一幕幕在她眼前一闪而过。
他轻转过手腕,将她冰冷的手合在他的掌心间。
“没有,那日我本想夜探雎鸠宫,走入皇后宫殿却意外发现皇后的床榻竟然是翻转的,我从床榻上跳下,才自己里面居然还藏着一座地下宫殿。我辨不清方向,左右乱转,后来就遇到了你。”
暮雪莹亮的目光打在他的身上,望着他的眼,她知道他所说的句句属实,而她呢,该不该将自己的所有都告诉他?
即便只是利用。
沉默了许久,她终于抬头,长长的眼睫毛投下斑驳的倩影。
她终于还是将那一夜她的所见所以都一一向他告之,其中包括她收到的那一张神秘的字条。
眯着眼沉思了片刻,他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难道,你怀疑是皇后……”
“不,”她坚定地打断了他的猜想,“不可能是皇后,那日在密室中我虽然只是见到那个女人的背影,但是我敢肯定那不是皇后。”
“何以见得?”
“皇后的身形较我们江南女子来说略见高大,而那个女人的身形却是南方女子所见的娇小纤细。”
“不是皇后那会是谁?还有那个男人……”
室内染起了一层淡淡的雾霭,两人陷入了无尽的沉默中,却是各有所思。
“你该回去了,或许皇后会来……”她看向他,眼中依旧冷清。
“好,过几日我还会再来的……”
他不再多说什么,仅是一个眼神就已心满意足。
浑浊的雾气在她眼前渐渐漂浮起来,她下意思地抓紧身后的锦被,脸上的红晕被愁雾取缔。
要开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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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我要的不多,只需要一点鼓励的掌声,呜呜呜……)
君王狂且魅 十六 浴中窥探
日子总是在枯燥无味的生活中流逝,今日已经是暮雪入住雎鸠宫的第十五日了。
这一日是难得的好天气,爽飒的秋风沁人心脾,暮雪正在雎鸠宫的后花园摆弄着花草。
然后一个身穿五色披霞,翩然若彩蝶飞舞的女子闯入了她的视线。
那便是刚刚得宠的白若蝶。
还未来得及反应,她身边的侍女便大声怒叱,“大胆奴才,看见我们家娘娘为何不下跪行礼?”
她放下手中的铁夹,在她面前从容地欠下了身,“娘娘吉祥。”
“哎呦,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昔日高贵的暮选侍啊。”
暮雪抬头,只见她拖着一身累赘的骄傲,高扬起头,不可一世的神情活像一只插了凤凰羽毛的山雀。
暮雪轻浮地笑笑,随后站起了身,她垂下眼,依旧尽心摆弄着手上的花草,口中的温润的话语飘逸而出。
“在后宫,即便是再恃宠而娇的妃嫔,给皇后娘娘请安也不能误了时辰,昭容娘娘,您说对吗?”
白若蝶原本春风得意的面庞顿时褪为饮恨的青灰,她睁着眼,望着她,嘴里泻下一丝狠决。
“暮雪,你以为你还能有翻身之日么,别做梦了!有我白若蝶在,你休想蒙得圣宠!”
踱着翠厉的脚步,她携着侍女一路走远,随后渐渐淡出暮雪的视线。
日晖下,白若蝶一边急促地走着,一边低声咒骂着暮雪。
终于她身边的贴身侍女听不下去了。
“主子,既然那个女人如此可恶,我们何不像对付芙美人那样……”
她蓦然止住了脚步,眼中溢满层层阴暗的晦光。
“不能,毕竟她现在在皇后这里,而且皇上似乎对她很有兴趣,要是我们这么做,皇上不会饶过我的。”
“那该如何,难道要看着她继续这样嚣张下去吗?娘娘,如果您放纵她的话,有照一日她一定会骑到你脖子上的。”
“哼!那个贱人永远也别想!茗兰,”她回头,眼中泻下一缕精光,“要对付暮雪那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永远失去作为后妃的资格。”
“娘娘你想到对策了?”
“茗兰,这几日你可曾注意过何人时常出入这雎鸠宫?”
茗兰细想了片刻,脱口而出,“是乐凌王,娘娘您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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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暮雪留在房间内做着女红,看着看着,眼睛不觉有些倦了,她抬起头,投下一片丽影,天灰蒙蒙的,隐约还能听见鸟儿烦躁的鸣叫声,唧唧蝉蝉,笼在她心头幽得发慌。
昨日从西宁阡羽口中得知彩衣的消息。说是暴毙而亡。
可具体是怎么暴毙的,就无人得知了。
暮雪垂眸,纤细的手指若蝶翩飞,在沉闷的空气中勾勒出一丝丝迷离的弧度。
皇宫,死水一般腐寂的皇宫却是权利的中心地,被利益熏心的人会变成鬼。
而她不求名利,同样也是鬼,而且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厉鬼!
良知与信念,只能择其一。
她选择了坚守心中的信念,因为没有良知她尚且可以行尸走肉地活着,可是如果失去他,她会死。
所以她只能将心中所有的痛苦和她的良知一同葬入灵魂深处,然后抛出三界之外。
此时,有人推门进来,她回过身,见来人是皇后身边的女官——沈修仪。
“暮选侍,皇后娘娘请您过去沐浴。”
暮雪站起身,眼中落下一片阴影。她脸上的疤痕早在几天前就褪去了痕迹,可为何皇后今日还要让过去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