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有病,得治!-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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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师父忽然回过头看着我,面无表情的说了两个字:……的吧。
我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会儿。
突然间,我气的浑身抖成了筛子,恨不得跳起来掐死他!
顾牵机你说话要不要这么大喘气!
什么是“他会全身而退的吧……的吧……的吧”?!
我顾不上跟师父多废唇舌,拎起裙角爬到船边,还没跳呢就听见师父发话了:阿音,这水流很急,你跳下去见到的不是曾奚,是河伯。
我两拳紧握,看着师父立在船头,悠然转过身背对着我,不紧不慢的划着船。
师父续道:你看,你还是怕死的,也不是为了他能豁出性命的。
我大怒:你闭嘴!活着还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阿音,我早说过了,你是我的人。师父说。
我一凛,面上发红:难道师父他想起了在青冥舍发生的事了?
师父接着说:你还说过,无论洗衣还是捶背,以后都随叫随到的。
原来他指的是斗羽峰上我随口的一句谎言。
我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有说吗?
师父笑:忘了没关系,为师会让你记起来的。
我扶额:你为什么就不肯放了我呢?
师父反问:为师为什么要放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呢?
我蹙眉道:这种笑话注定会冷场的,要不我给你捧个场?哈,哈,哈。
气氛僵死了片刻,师父忽道:阿音,其实你被何原带走的当天,我就知道你去了哪里。
我呆了一下。
师父说,但是我一直没有去找你,也不打算找你。
我没接话,不知道师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师父思忖了一会儿道:阿音,你还记得鹄松谷那日后,我对你说,若要解除禁足,除非你想清楚,或者为师自己想清楚了。
我记得。我说。
师父缓缓道:何原把你带走的那些天里,我告诉自己,如果我可以忍住不去找你,那便说明其实我只是习惯有你这么一个徒弟而已。
师父抬起头,深吸了口气,喃喃着:你知道吗,那些天……很煎熬……所以阿音啊,最终为师还是来找你了。
说话的时候,师父始终不曾回头。
我按捺着起伏不平的情绪,走到师父身后抱膝坐下,深吸了口气,一字一顿道:没错,我也的确怀念过从前在龙池山的日子,在那段平稳的生活中,我是有些喜欢上了你。可那仅仅是喜欢,不是爱,我爱的是曾奚,只有曾奚,我的心在七年前就被他填的满满的,再也挤不下别人了。
况且……我两手交握,心绪凝重的放了狠话:况且师父你竟然喂我吃了葵木丹!你简直是我复仇路上的绊脚石,我巴不得你赶紧在我生命里消失才好!
说到这里,我就满心的愤懑,恨不得就此把师父推下河让他呛几口水。
我暗自咬了一阵牙,直到牙根酸了师父都没有说话。
暗夜里除了孤独的流水声,四下一片沉寂,静的让人惴惴不安。
师父轻轻咳了一声,不染纤尘的衣袂洋洋若天宫的上仙,投在冷江上的背影一片萧疏,看在心里冰凉的紧。
难不成……我话说的太重,把他打击了?
可我本身就是故意放狠话打击他的,怎么达到效果了却有点心里不是滋味?
师父的背影在我眼里愈发变得落寞清冷。
我有些心慌,不由抬头看他。
师父也蓦地回头看我。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笑睨着我,道:阿音,我只听见了第一句。
……果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师父笑着回头看了看,说:起来吧,上岸了。
这才发现不觉间船已驶到岸边,我冷着脸跟着师父上了岸。
师父微微咳了咳,声音在夜里显得分外飘渺清冷。
我看着他,道:你……生病了?
师父一边拉着我一边道:嗯,染了些风寒。
我嘟囔道:啧,你也会染风寒?
思考多了头疼,思念多了心疼,无论哪一样我都躲不开。师父轻描淡写的说着,一只手轻轻抚着我的脸,拇指细细勾画着我的眉。
我退了退。
我说,不过是几天没见我罢了,就是跑丢了条狗也会想念的。
师父笑:那你这小狗,还当真让人挂怀的紧。
话罢,他牵起我的手向前走去,走了一会儿忽然问我:阿音,你还记得那首江月令吗?
记得。我小声道。
师父说:那你老实告诉我,那晚你吹完江月令后,我真的说过喜欢你这种话么?
我不悦反问:你觉得我在骗你?
师父没回答。
走着走着,师父突然停步,微微侧头看向我:你不是以前总问我小槐到底是谁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我一头雾水。
现在你还想知道吗?师父问。
想。我老实点头。
师父拍拍我的头,道:好,那我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于妹纸~ 倪雅妹纸的雷子~~╭(╯3╰)╮
最近是不是大家都忙考试去了~~~冒泡的妹纸越来越少了 好尤桑
(pд‘q。)。。'゜掩面泪奔……
☆、30章
你不是以前总问我小槐到底是谁吗?师父忽道。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我一头雾水。
现在你还想知道吗?师父问。
想。我老实点头。
师父举手轻轻抚了抚额头;像是在思索什么。
片刻后,他说:小槐是珈蓝殿大祭司的女儿。
我不解道:珈蓝殿是什么?
是专司奇门异术的门派。
奇门异术?
师父点头:而小槐最擅长的,便是用笛声来摄人心魂。
呦西…… 我若有所思的捏住下巴,追问道:这么说来小槐对你用过摄心术了?
师父承认:是。
我:用了摄心术会怎样?
师父:摄心术有很多种;醒时催眠是一种,入眠后吹笛读心又是另外一种。
我来猜猜。我背着手左右逡巡,口中揣测:你醒着的时候,小槐肯定无法对你催眠,所以只能等你入睡后吹奏横笛了,是不是?
师父浅笑:不是。
我问:那是什么?
师父说:若要入眠后读心起作用,必须先将对方成功催眠。
我说:小槐她成功了?
师父说:嗯。
我好笑道:哟哟;天珩教教主被自己徒弟算计成功了,木哈哈。
师父坦然道:对她没防备。
我摊手:那你活该。
师父揉了揉我的脑袋:我就喜欢你的这种没心没肺。
我白他一眼:你果然有自虐倾向。
师父蓦然笑了起来:没有;为师只喜欢欺压你。不过,也只有为师才能欺压你。
我把头转向了别处,顾左右而言他:咳咳,那个,小槐不是喜欢你吗,为什么会对你用摄心术?
师父似笑非笑道:阿音啊,我的右护法对你还真是言无不知。
我讪笑:一共没多少事儿,谈不上知无不言,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师父看着我:你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想知道对方是否喜欢你吗?
我突然语结:我……
莫名的,心底像被什么触手轻轻挠了一下。
师父继续解释道:如果摄心师愿意,可以将不同的乐曲作为“乐种”,然后配合催眠之术,那么只要以后用横笛吹奏被作为“乐种”的这支曲子,催眠的作用就会施放。同理,入眠后的读心术亦是如此。
我思索道:那么江月令……
江月令就是被小槐用来做“乐种”的小调。师父说。
也就是说,小槐利用江月令来读取你的真心?
师父深深的看着我,缓缓道:没错。一旦中了江月令的摄心术,人心底埋藏最深的东西便会浮出水面。
我亦直视着他,淡淡道:有感情的话,为什么要埋藏。
师父道:因为别无选择。
我追问:什么是别无选择?
师父道:我说过,有情则殆。
我追文:那现在呢?
师父道:不过是条命,为师认了。
我心口像被什么撞了一下,脸上却平静无澜:哦,我不需要,也不理解,更不明白。
师父淡笑: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只是现在不是时机。
我说:那什么时候是时机?
师父沉默,眼底流过几分寂落。
气氛有些僵,我决定活跃活跃。
我搓了搓手掌,强笑道:所以……所以当你知道小槐对你用摄心术后,你就把她逐出了山?
师父摇头:是她自己离开的。
我:这么忧伤?
师父:按教规惩处,是要断绝师徒关系,废去她武功的。
我:看来你对她还是手下留情了。
师父:算是。
我:那也就是说,你对她还是有情。
师父:你吃醋了?
我冷哼:哈哈哈,你想的美。
师父笑:其实是珈蓝大祭司亲自出面蘀她求情,然后将她带走了。
我想了想,商量道:惩戒的方式既然可以通融,那要不我跟你断绝师徒关系,你想办法把葵木丹的药性化解掉?
师父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的可怕,看的我浑身像躺在钉板上一般。
我立马换了张脸,和颜悦色的掩口漫笑:哎呀我开玩笑呢呵呵呵呵……
师父眉目如霜凝,深邃的眼眸里印着我那笑起来的跟哭似的表情。
我清了清嗓子,忽的生出一丝好奇,遂问师父:既然小槐对你成功施放过读心术,那在她对你吹过江月令后,你对她说了什么?
师父道:你想知道?
当然。我肯定。
师父淡淡道:被摄心的人只知道自己被施了术,却是记不得自己说过什么的。
我心中恍然——难怪我鹄松谷训话的那天,师父清楚的记得有人吹过横笛,却如何都想不起自己对我说过什么!
我想了一下,道:那你就没有问过小槐……你说过什么话?
师父俯身注视我。
月光沿着他墨玉般的头发流淌下来,他的笑容一半隐没在黯淡的阴影中。
阿音,你很关心?师父弯了眉眼。
我纠正:是好奇。
师父说:那你跟为师说‘我很关心’,为师就告诉你。
我说:我很关心。
师父摇头:诚恳点。
我蹙眉,抿唇,绞起手指,目露真情:我很关心!
师父不满意:急切点。
我一手捂住胸膛,面目纠结,一字一顿:我~很~关~心!
师父继续摇头:丧心病狂点。
我:……
走了。我抛出俩字,扭头就走。
刚走出两步,斜前方不远处就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肘哪儿哟?丝音菇凉。
这么贱的咬字……
心惊之下,我身躯一震,继而倒着退了回去,躲在师父身后露了个脑袋道:走哪儿要你管?
那声音讥诮道:嘿,顾牵机去哪儿我可管不焀,八过你得留下。
师父的手拢在衣袖里,这才悠悠道:小修,难为你听了这许久才肯露面。
来人正是景修。
景修还是老样子,凤目淡眉,下颚如刻,洗的泛白的长袍,五颜六色的补丁,阴阳怪气的语调,四平八稳的气场。
小修?!景修隐忍道:顾牵机,我长你三岁!
师父一脸全然没有听见的表情,他侧过身蘀我拢了拢衣领,道:阿音,解药送上门了,你可别乱跑。
景修冷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
师父掩口轻轻咳了咳,回过头道:小修,今天不能跟你多聊,本座近日惹了风寒欠缺休息,本座这徒弟也总让人忧心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