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妃-第2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红纱锣鼓(二)
允毅不理会,只是径自上前扶起了跪倒在地的瑜江,“难道母后和皇后不知道珍妃怀有龙嗣吗?”
听到允毅这样维护一个不知善恶的女人,苏玉瑶恨得已将细长的指甲嵌进自己的肉里。
“龙嗣?这种女人也配孕育龙嗣!”太后觉得可笑不已,将手中的药方纸笺丢到云柳的脚边,“还不将这药方拿去给皇上瞧瞧,珍妃做了什么好事儿!”
云柳只得颤抖着双手,将那纸笺呈到允毅跟前。
允毅并没有看它一眼。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此刻正安安静静倚在自己怀中的瑜江,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既然是药方,那就去宣钟太医来看一看。”
“钟太医?”太后闻言笑道,“光是一个太医怎么够?去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给哀家叫来!”
而当钟太医为首,所有的太医都阅览过那张纸笺后,都面面相觑,最后的回答都如出一辙:“回禀皇上、太后娘娘,此乃安胎药的配方。”
一时间峰回路转,无人不惊。
瑜江闻言,惶恐地看向跪在侧旁、却膛目结舌的白芳仪。她的声音愈发楚楚可怜:“这就是芳仪妹妹的证据吗?你为何要冤枉本宫?本宫自问从未亏待过你啊!”
继而她挣开允毅的怀抱,扑通一声跪在太后的面前,双目含泪,更是我见犹怜,神情悲悯不已:“臣妾无愧!太后娘娘为何就不愿相信臣妾呢!”说罢,眼泪更是缓缓掉落。
太后望着瑜江,只觉得浑身充满寒意,她怒意盛然,“珍妃!是哀家小瞧你了!是哀家小瞧你了!”
允毅看向太后,问:“那母后,可是已经查出了杨婉仪失心疯的真相?”
不等太后说话,白芳仪已经抱住了允毅的腿,哭声叫喊:“臣妾正是受段珍妃教唆,还请皇上明察啊!”
允毅不动,甚至不看白芳仪一眼,“上次蜀锦之事朕已忍你!事到如今,你还要再诬赖珍妃不可!来人,拿下白芳仪,赐白绫三尺!”
当绝望的白芳仪被拖走时,她尖锐的声音依旧回荡在仁寿宫中,“段珍妃!你必定不得好死!”这样的话穿入耳膜,瑜江只是宁静地闭上了眼睛。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甚至屏住了呼吸。
而允毅则是缓缓上前,再次将瑜江从地上扶起来,继而抬头质问太后:“母后,为什么不愿相信珍妃?”
太后早已经被自己的儿子气的七窍生烟,她反问:“那皇上为什么不愿相信白芳仪!”
“难道教朕相信一贴安胎药能让杨婉仪得了失心疯不成?就算真是毒药,你们也没资格处置珍妃。”
“皇上,就凭如今珍妃狐媚惑主、祸乱宫闱,哀家便绝不让他们这对肮脏的母子好过!”太后此时早已经气得浑身发抖,竟吐出了如此恶毒的话来。
“母后,您说您的孙儿肮脏?”允毅冷冷扫过太后一眼,却已经再不理她。他扶着瑜江,半抱着她走出了仁寿宫的正殿。
这里恨的哪里只是太后一人,所有盼着瑜江涅灭的人,对这样的结尾都是痛恨不已。反倒是凌妃虽然不发一言,却是看足了戏。
而这场闹剧,竟是如此落幕。
淑华宫内,灯光微弱。允毅抱住瑜江,低声问她:“是不是觉得委屈?”瑜江在他怀里轻轻摇头,“臣妾,不委屈。”
瑜江笑了笑,问道:“那为什么皇上愿意相信臣妾?”
允毅吻了吻瑜江的头,“朕从来都是相信瑜江的。”瑜江抓紧允毅的手臂,苦笑一声:“有皇上这句话,臣妾足矣!”
瑜江忽而似乎想起什么,依旧惊魂未定,将自己的身体畏缩在他的胸膛当中,“只是臣妾惶恐,若是今日皇上没能来,怕是臣妾已经……”
“太后乃后宫长者,怎么可做出如此荒唐事情来。”允毅还是怒意未消,“肮脏?哼,难道她还想害了自己的皇孙不成?”
他想起瑜江挺着肚子却跪倒在冰冷的石地上,不经意间已经蹙紧了眉头。
“太后娘娘也是为了安宁皇上的后宫,却也谁都怪不得,也许真是臣妾的不好,又让皇上忧心了。”瑜江只能心有余悸的闭上眼睛。
“朕,绝不让你再受这样的伤害。”允毅就这样一夜抱着还在怀中瑟瑟发抖的瑜江。
而瑜江心里明白,这样的话只是一句浓情的谎,听不得,信不得。她这样想着,这样浸入了梦里。
清晨,待允毅走时,瑜江倚在榻子上,唤来红芳问话:“阿爹他,可有话要交代给本宫?”
红芳低声道:“大人说过娘娘是明白人,不需再行提醒。只是奴婢以为昨日之事的确惊险。”
“你以为皇上不肯信本宫?”瑜江挑眉看她。
红芳摇头,“白氏的确算是机灵人儿,娘娘不放点儿把柄出来,她着实不上钩,但一旦那药方当真呈上殿来,对娘娘来说确实不利!”
瑜江淡淡道:“的确如此,昨儿个你能将她的宫女及时拦下,确实功不可没。”
红芳苦笑一下,“奴婢有违娘娘所托,其实,奴婢在半路上被皇后的人堵了个正着,而帮助咱们娘娘安然脱险的,是七爷。”
她错愕了一下,“七爷?”
红芳点头道:“正是七爷将那宫女截住,才将纸笺偷天换日。”
其中,竟有如此曲折。
瑜江下意识的回避开允憬,只是凉凉笑道:“那药方之事想必也是皇后授意给钟太医的,泄了风声,好让太后将矛头对准白芳仪,如今再牵连到本宫,呵,苏玉瑶差一点就要得手了。”
“娘娘放心,钟太医一向是忠实的人,若不是娘娘指示,他也万万不敢动颤。”红芳恭声道。
“还有几场恶战,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吧。”瑜江的手再度抚上了腹部。红芳不敢看向那隆起的地方,就算心肠如何坚硬,也没有办法直视这样的事情。她只得宽慰道:“娘娘,迟早都会结束的。”
瑜江恍然,喃喃道:“你又哪知本宫的心,本宫明明与她们无怨无仇,却要亲手送他们上黄泉路,可左不过是父命难违,恩情必报。”
那日,允毅照例踏进了未央宫。苏玉瑶有些惊异,但她不觉自嘲一声,她想,允毅怕是来兴师问罪的吧。可是允毅没有,只是如同往常每一个月圆之夜都会睡在皇后的身边一样。两个人躺在床榻上,各怀心思。
苏玉瑶终于忍不住,道:“这件事,确是臣妾鲁莽,害得珍妃妹妹受惊了。”允毅言语寻常:“没有那回事儿,是皇后多心了。”
“皇上。”苏玉瑶侧头,看向身旁这个正在假寐的男人,“皇上可有怪罪臣妾?”
允毅缓缓将眼睛睁开,看着头顶的床帐,继而握住苏玉瑶的手,道:“你是朕的皇后,这后宫也只有你可以为朕管理,皇后你万不可辜负朕对你的期望,若是不然,朕会很失望,很失望的。”
苏玉瑶亦回握住允毅的手,承诺道:“臣妾定当恪尽职守,为皇上分忧。”
仁寿宫内,太后气得头风再犯,疼得五脏俱裂一般。云柳急坏了,“娘娘可是好些了吗?奴婢这就去请太医来给娘娘瞧瞧!”
太后将身旁的花瓶摔下去,断然喝退道:“别再让哀家看到太医院那群废物了!”
苏玉瑶闻声进入了内殿,她见状叹了一声,对云柳说:“去请太医来,这里本宫来伺候着。”
云柳连声说是,就跑出了内殿。
苏玉瑶行至太后的身旁坐下,伸手替太后按压穴位,“母后这又是何必呢?既然没有证据指证珍妃,想必也不是她的错。”
“哀家就是看不惯珍妃那嘴脸,竟将皇上哄的要跟哀家翻脸!”太后被苏玉瑶按了一会儿穴位后,头风才没再犯得那么厉害。
太后缓了缓气息,“哀家从她入宫起就厌烦得很,不过她既然怀了龙嗣,在哀家面前也从不忤逆,哀家也就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哪知她竟给哀家搞出这样的事情来!”
“珍妃不过是仗着肚子里有块儿龙肉罢了,”苏玉瑶顿了顿,不由的自嘲起来,没想到只是床榻间允毅简单的几句话,竟让自己如此卑微起来。
她继而笑道:“不过是个女人,皇上迟早会腻味的。”
太后一时间,竟想起先帝待容妃的情谊,忽然觉得百般不是滋味,她轻叹:“果真有这样容易吗?”
苏玉瑶轻捏着太后的穴位,再劝道:“亦臣妾所见,若是母后因为与珍妃的不和,而与皇上产生了嫌隙可就不值当了,不如就给小辈一个台阶下吧。”
云柳冷着脸色到淑华宫去请瑜江到宁寿宫里,因为太后召见她。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瑜江由花梨搀扶跪在了太后面前。太后原本对她并无好感,全因龙嗣的面子上才缓和了下来,自从白芳仪的事情发生之后,太后对瑜江可谓十分厌恶,若不是因为苏玉瑶的劝说,她是永远不想再见到瑜江了。
“上次的事情,哀家没想着会牵扯到你,只是既然你被卷入进来,不如你今日就跟哀家都说个明白。”太后从来不是那先低头的人,就算自个儿的目的,是为了给皇帝和珍妃台阶下,但她一出口,还是惹得瑜江冷笑了一下。
瑜江笑道:“难道,是那日皇上没跟太后娘娘说清楚吗?”
云柳、以及在殿内伺候的众人被瑜江这句话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自从伺候太后起,就没有听过如此目中无人的话了。
瑜江说罢,只是抬起她的双眸,淡淡看向座上的太后,似笑非笑:“如今太后娘娘私设公堂,皇上可是知道的吗?”
太后早已被她第一句话气得浑身颤抖,经此一激,她的头风更是再次发作,当听到这句话时,她暴怒站起身,走下台阶狠狠掴了瑜江一个耳光,瞬间,瑜江原本立跪的身体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而她的脸上更是火辣辣得疼。
“段珍妃,是谁给你的狗胆子敢这样顶撞哀家,别以为有皇上护着你,哀家就动不了你!”太后捏紧了拳头,声音发狠,“来人,给哀家掌这贱人的嘴!”
她继而愤道:“哪个奴才敢给她通风报信,哀家便让他给白芳仪下葬!”
殿中更是无人敢动,而云柳多年跟随太后,自然是从命的去执行她的旨意。
她慢慢走到了瑜江的跟前,看着一脸平静的瑜江,心中不觉也流露出了同自己主子一样的厌恶之情。
云柳皱眉,手掌已经缓缓举了起来。
而这时,苏玉瑶突然闯入殿内,阻止道:“不可!”
太后冷冷地看着苏玉瑶疾步走到跟前,却是为了给瑜江求情。
苏玉瑶对太后:“母后,尚不可如此冲动才是啊。”
未等太后回应,苏玉瑶已经蓦地回身面对门口处那些张望的眼睛,厉声大喝道:“狗奴才!胆敢聚在这里,你们是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她声色俱厉,众人迅速遣散,而苏玉瑶却也被点燃了怒气:“茯芩!去给本宫打断那些狗奴才的腿!”茯芩应声后,迅速撤离。
此时,偌大的殿内,寂静的如同冬日的湖面,没有波澜,只有冰冻得让人生厌。
☆、红纱锣鼓(三)
花梨扶着瑜江坐上步撵,一路沉默。刚才就在宁寿宫发生的事情,不一会儿,这事儿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城,她的耳边似乎还能听到,那些宫女太监们的呻吟声。他们因为自己的好奇心和窥探心,被打断了双腿。
若不是苏玉瑶及时赶到,怕是自己的脸是没法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