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王妃-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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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鳅大声地喊着,“冷静啊陛下,那是产房产房啊!”
夜朝夕狠狠地说,“我被骗了,原来最不冷静的就是你了。”
“宝宝,不许折磨你娘了,快点出来,爹叫你出来,听到没有!”姜卓把我的头放在他的大腿上,对着我的肚子大声地说。他的一只手轻轻地抚着我汗湿的脸,另一只手牢牢地握着我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父子连心,我感觉得到,这个小家伙开始配合了。稳婆一喜,大声地鼓舞起来,“王妃,再加把劲,再加把劲啊!”于是我把全身的力气用力地一提,终于放松了下来。
破晓的啼哭声让所有人都安心了。
朦胧中,夜朝夕向着屋外的背影异常地清晰,只听他说,“紫微星突泛强光,这个孩子不简单。”紫薇是帝星,命格贵不可言,我突然不怎么希望他是男孩了。过了一会儿,阿仕把一个皱巴巴正在哇哇大哭的小婴儿送过来,我还很虚弱,只能睁着眼睛看着,反倒是姜卓接了过去,小家伙一到他爹的怀里,反而不哭了,闭着眼睛“咯咯”地笑。
阿仕笑着说,“恭喜陛下和王妃,是个漂亮的小殿下。”
泥鳅走上前来,捏了捏小家伙的脸,细细打量道,“嗯,简直是陛下的翻版那,你们看看,鼻子,嘴巴,眉毛全都像极了,只是不知道眼睛像不像……”
姜卓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他闭了嘴不说话。
姜卓把小家伙抱到我面前,眉目里全是春花,“阿宝,我们的小宝贝,我们的儿子。孤从知道要当爹开始,就给他想了好多名字,可没有一个满意的,你看叫什么好?”
小家伙很配合地发出了一声模糊不清的“啊”,好像也在询问我。
“他跟你长得可真像。”我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脸,他在嗓子里面咕噜咕噜地叫,可眼睛总是闭着不睁开。我心底一凉,不会是当初秦月朗他们合计着给我下药的时候,落下了什么残疾吧?我正这样想着,一旁的稳婆说话了,“殿下怎么总不睁开眼睛?不会是……”她还欲再说,接触到姜卓凌厉的目光,马上住了嘴。
“卓,你撑开他的眼睛。”我有些紧张地抓着姜卓的手,姜卓的眉头皱了起来,“阿宝,别担心……”我抓得更紧,“我要看他的眼睛!”姜卓有些犹豫地伸出手去,就在他的手指要碰到小小的眼皮的时候,小家伙忽然睁开了眼睛,一双比他的父亲还要璀璨的海蓝色眸子,让整间屋子都随着他睁开的眼睛而亮堂了起来。
海蓝色,正统王族的标志。这是天意。
“恭喜陛下!”一屋子的人都跪了下去,我勉强撑起身,亲了亲儿子。终于如我所愿了,可我的心里并没有十分高兴。又是紫微星,又是蓝眼睛,这个孩子将来有可能会成为姜小鱼强有力的竞争者,到那个时候,局面还能为我们所控制吗?
“叫茗昌好不好?”姜卓把儿子高高地举了起来,兴高采烈地说。
我一怔,点了点头,“你觉得好便好。”
“茗昌,爹爹的小宝贝!”姜卓举起儿子的手轻咬了一口,小家伙欢快地笑了起来。他特别喜欢姜卓,我感应到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小茗昌的眼里,这个抱着自己的人跟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所以很亲切呢?
姜卓把茗昌交给了阿仕他们抱下去,夜朝夕和泥鳅一左一右地跟着阿仕,看来不逗逗茗昌,他们俩是不会罢休的。
待一屋子的人都走了以后,安静的气氛让我有了些倦意。姜卓让我靠在他的怀里,伏在我的耳边说话,那声音温柔而又清晰,“阿宝,谢谢你给我生了个儿子,辛苦了。”
“傻话。”我侧头吻了他一下。
他梳理着我汗腻的头发,锁着眉头,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最后在我询问的目光中,还是说,“再过几个月,我可能就要率领军队,赶赴东部了。”
“为什么?!”
“北地传来的消息并不好,你娘来信只简单交代了一些日常注意的事宜,连来永昌都无暇。更糟糕的是,北地鬼狱之兵已经越过了无忧河,抵达泰雅雪山脚下……另有很大的一部分突然转入东部,预谋攻击那些弱小却安分的国家,小国的君主们纷纷来信求援。大战已经不可避免。”他似乎一直在斟酌着字词,试图让他所说的内容真实而又不显得严重,但他眼中那抹忧色,还是明确地表达出了战争残酷的讯息。湛虏驻守北地,他亲自领兵援助东部,到底这些鬼狱之兵是有多厉害,能够让鬼帅神将谈之色变?
我转过身抱着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有精神,“过几个月,等我身体好了,就跟你一起去。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他伸手抬起我的脸,专注地看我,良久,在我的唇上印下一个吻,“如若可以,我也不想与你分开。但阿宝,你必须留下。断尘道隐埋在天朝的祸害要靠你去拔除,稳定民心,整顿朝纲,这些事情,我都打算交给你,何况昊天大典也要继续修订。你放心,我不是孤身一人,定王守国,明皇会跟我合力驱逐鬼狱之兵。”黎明时分,天边的光亮微弱地投在屋中的地面上,他的脸上显露出的男子情怀,并不能为我所理解,但那种风采,亦如当初我站在明光殿上,仰望他时一样。
他不绑着我,我自然不能阻止他,他为了天下,我为了国家。只是分离于我,是心头化不开的惆怅,此后相思衷肠,怕不是一只三斤就能够带达。
田园(一)
要大战的消息没有在朝堂上宣布。我仍然住在永昌城外的别院静养,姜卓几乎每天都来。三斤已经飞得熟门熟路,有时候因为太过频繁的联系,小鸽子也会抗议,看到我让阿仕去抓它,就会蹦蹦跳跳地扑腾几步,不怎么配合。
茗昌很乖,他总是安安静静地睡觉,饿了或者是想要被抱,就盯着管事的嬷嬷。久而久之,管事的嬷嬷和随侍的宫女对他的眼睛都没有什么招架能力。他很喜欢抓我,每次都用小手拉我的头发,可他很少笑,他的笑容是专门给他爹看的。有的时候,姜卓没来,他就会一直盯着门口的地方,嘴里咕噜咕噜地发着声响,我一度怀疑,那喊的是“爹爹”。
夏夏那儿传来了好消息,但湛锋更加紧张了,几乎不让她出门,偶尔三斤的飞行任务也包括接收夏夏哀怨而又幸福的小纸条,我满心希望这会是一个女孩儿。听说真儿偷偷地跑去了龙溪,姜卓也没有派人去找,我们都明白她对晴暖的执着,也希望晴暖回来的时候,他们能冰释前嫌。
夜朝夕和姜小鱼开始频繁地往别院跑,而且两个人大多数时候总是同时出现,有的时候还会捎上好脾气的苏天博。夜朝夕是与我商讨昊天大典的修订事宜,而姜小鱼则是拿朝堂上一些拿不定主意的事情问我。姜卓忙于备战,朝政已经移手给了姜小鱼,我每次看到小鱼越发苍白的脸色,就会有些心疼。
“怎么不去问陆大人?”我用剪子修剪了花枝,而后把太阳花放进了花瓶里面。窗外阳光明媚,几处早莺争暖树,我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
姜小鱼淡然地看我一眼,说道,“陆大人说,摄政的是我,主政的是您,他很忙,没工夫分心。”
是泥鳅的风格。我回过头看他,笑道,“如此,谷物的播种也该问户部呀。”
姜小鱼盯着我的脸,愣了一下,随即大窘起来,“儿……儿臣冒犯了……母妃是与父王平享王权的统治者,儿……儿臣请母妃做主……”他突然就局促了起来,我却有些不解,这个时候,夜朝夕抱着茗昌走进来,云一样的笑意挂在嘴边,“二殿下,这个是哥哥。”
茗昌发出了疑惑的一声“咦”,璀璨的蓝眼眸直盯着姜小鱼看。姜小鱼转过身看他一眼,立刻叫了起来,“跟父王简直一模一样!”他几步奔到茗昌的面前,把他从夜朝夕的怀里接了过来。说也奇怪,小家伙看到哥哥,居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这个孩子,果然是喜欢姜家的人,我逗了好久,也没见给我个好脸色。
看到阳光下的少年,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的小孩儿,两张类似的脸都洋溢着灿烂的笑,我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他们兄弟俩不会有兵戎相见的一天吧。无论姜小鱼怎么想,我的儿子决不能做骨肉相残的事情,我有许多年的时光可以教好他,否则就太对不起庄王后的在天之灵了。
“昌昌,我是哥哥呀。”姜小鱼亲了亲茗昌的脸,还把自己的手指头给茗昌。茗昌双手抓住他的手指一下子就送进了嘴里,他还没长牙,所以咬起来并不痛,只是糊了很多口水,小嘴不停地动着。姜小鱼脸上的笑容温柔极了。
我的心也跟着柔软起来,随即伸出手去,“殿下,把奏折给我看看吧。”
姜小鱼把奏折恭敬地呈了上来。
我一边翻看,一边说,“幼时我在西地躬耕,发现那儿的农人几乎每一季都会有收成,并不是丽都的气候环境有多好,而是他们因时因地播撒种子。我觉得靠国家制定农令农时只适用于小国,昊天幅员辽阔,打破这些框框条条,对于靠天吃饭的农人才是福音。”我把奏折递还给姜小鱼,姜小鱼俯身接过,脸上的表情很郑重,“母妃的意思是,国家不再干预农事?”
我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院子里欣欣向荣的植株,心中忽然升起了诸多的感慨。若不是身在帝王家,若能有几天平凡的生活,跟着他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多好。可是他是君王,不仅身系社稷,还心系天下,我这个渺小而又奢侈的愿望,怕是怎么也实现不了了吧?罢了,我还是做好本职,当他的贤内助吧。“殿下,还农于民吧。国家权力高度集中,在颁布律令的时候有显著的效果,但于农事却不是幸事。昊天三十府,南北纵横,跨越诸多的物候,若想让更多人吃饱饭,就下放农政吧。权利下放未必不是好事,至少枫弥和无冶就做的很成功。龙溪府办的几件事,不是都很漂亮吗?”
“是,儿臣明白了。”姜小鱼立身行礼,拿着奏折匆匆地离去。
这当儿,茗昌渐渐地睡着了。夜朝夕把孩子放到我的怀抱里,他身上都是浓浓的奶香味儿,手脚都软软的,体温是热的,我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填满了心怀。“想爹爹了没有?娘也想他。”我靠在茗昌的脸上,低低地说。夜朝夕就站在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要准备开战了,征兵,遣将,许多的事情,陛下常常快要天亮了才能睡下。殿下和户部紧急商量钱粮,好在昊天富庶,兴侯和枫弥府鼎力支持,你就放心吧。”
“书修得怎么样了?我好像只是开了个头,后面的事情就都丢给你了呢。”我把茗昌交给阿仕带出去,笑着问夜朝夕。
夜朝夕低头看我,我总能在他的脸上捕捉到一种常人所没有的淡泊和宁静,就像冬日枝头的梅花,夏日出水的芙蓉,那是一种不受周遭环境所玷污的美丽。“因为你是锦绣王妃,是他深爱的女人,所以我今天才能站在这里帮你修书。土豆,记得为师说过,只要得到他的爱和认可,你就会拥有很多。时至今日,你对明皇,对当初为师不让你去找他的心意,可谅解了?”
我轻轻地笑了一下,望向桌上的太阳花,“我儿时,你就教我很多典故,我现在才知道,当初,你教我任牟的故事并不是要让我学什么贤臣明君,只是想让我学会人生的际遇二字。遇到了就是遇到了,骊王和任牟遇到了,相互成就了,那就是种机缘。而我戚璟萱,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