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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采花时节误逢君-第4部分

小说: 采花时节误逢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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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抬起头仰望星光,眼中光彩耀人,“我这个人一生只做一种事,这种事必须包括两个要素,第一是自己想做,第二是有趣。”

“原来小叶子也有广阔江湖路。”男人嘲笑了句,只是话音里听得出几分欣赏几分祝福,还有对自己的几许怜惜吧。

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这庆功宴,是摆不成了。

西郊外,没有找到本该在等他们的人。

7

7、第七章 。。。

“天皇皇,地茫茫,水中月,雾里殇,清血缘,诛邪皇。”

七月底的树林里,风也有点寒了,可这样凄冷幽怨的歌声响起来,才让人觉得彻骨的冰凉。这歌曲好似蒙着轻纱的女子,听不甚分明却又萦绕耳旁,消散不得。

“公子。”实幡然起身,眼里已明彻如火。

肖雨微微叹了口气,开口时是不容抗拒的命令,“寻隙带季小姐离开,我殿后。”

实还没来得及反对,就听到季微倌开口了,“不,我要跟着你,我会保护你。”实立刻动手在女子后颈轻轻一砍,“少主,季小姐与我们无关,他们也不会为难的,不如藏起来就好,属下保护您离开。”

肖雨狭长的眼扫了实一眼,实顿时觉得浑身冰凉,“他们把季小姐托付给肖雨,我绝不会让人伤她一根头发。那些人还伤不到我,你是想违抗命令吗。”

实跪地扶着晕过去的女子,“少主,您不是肖雨,您是霄凛。若是平时自不用说,可您现在受了重伤,运气恐怕留下病根,一世被折磨。”

“左护法。”肖雨轻声叫了声,站起身来,“走。”

男子的发冠好像是被狂风吹散了,林子里阴阴地漫起黑灰色的尘雾,只霄凛的眼在黑色里越发清亮耀人,那是一双冰蓝色的魔眼。

“天皇皇,地茫茫……水中月,雾里殇……清血缘,诛邪皇……”歌声随风而来,像是离了很远,又好像就在耳旁。

忽然轻啸之音响起,好似箫声清泠,又似笛音清越,林中立刻传来惊叫之声。

“啊!是什么!”“不要慌……”“滚开!”……

软轿已走到霄凛正对面,轿上的人命人点起灯,就看到四周狂舞的树丛和四处乱飞的虫鸟。霄凛身上蜿蜒爬上一条长蛇,顺着腿一直盘旋到颈项,而那悦耳动听的乐声,正从男子口中发出。

如若他用乐器,只需夺下即可,可偏偏霄凛用的是这树林里最多最常见的东西——树叶。而且含在口里的树叶,除非死人,否则想从口里撬出来,是不可能行的。

林中灯火通明,中咒的人不知在砍杀什么,有的自己杀了自己,有的忙着杀死同伴,有的神志不清砍着没有动的树干。

毒蝎落在软轿中的人脖子上,那人伸手拿了开来,他还不至于被这种东西毒死,绿色眼眸看着正对面的人,“好,看你还有几口气可活。”

话音未落,霄凛身上的长蛇已直扑向软轿而去,那人拔剑来挡,只一瞬,对面的人就失了踪迹,乐声止息,整个树林像是死寂一般的沉。

互相砍杀的人慢慢止住动作,再看树枝没有乱舞了,有毒的昆虫蚂蚁也死了大半。有人开始呕吐起来,断臂断腿上的血还在流。有人这才发现自己残疾了,大声尖叫打破了沉静。

“追。”妖异的声音响起,软轿里的人闭了眼,他不信这么点地方,霄凛能逃过他的手掌心!不过是时间问题,他要耐心。

季无伦和叶予心生了火。本来他们不该生火的,至少肖雨他们就没有点过火,在夜里点火太容易被人找到了。

火光照亮了周围,叶予心开始烤鸡鸭,季无伦还在拾柴。路上散落着刚砍断的树枝和树干上清晰可见的新的剑伤,这里肯定发生过恶斗,而其中之一方,肯定是肖雨和微倌。

叶予心开了坛喝了口酒,递给季无伦一块手帕,手帕上染了血。“应不是微倌妹妹的血。”

季无伦把手帕放进怀里,开了口,“地上的土翻动过,看来死了不少人。”翻动过的土是为了掩埋血迹,否则天亮时岂不吓人。

血腥味很淡,好似有人用了香料驱散,那香味撩得人心痒。

吃着烤肉,季无伦略微笑了,“被很多人注视着用餐,感觉如何?”

叶予心扫了他一眼,“平日不也如此么。”他们每次下馆子,因为打打闹闹,总是被店里的人严密注视着,就怕祸及到自己。

今日他们却没有斗嘴。

“放心吧,肖公子是正人君子,微倌妹妹定然无恙。”叶女侠笑着安慰喝酒的男人,随手丢开了鸡骨头,正砸中旁听的一人。

两人好似未察,慢慢喝多了。季无伦躺下来望着天开了头,“小叶子,你说肖公子现在可有危险?”

“不知道啊,不过听肖公子说,他是要去滇西的,他家乡在那边。”叶予心理直气壮说着谎话。

季无伦侧过头看一眼躺在身边的女子,她嘴边还沾着油渍,“我们也跟过去吧。”

闭眼休息片刻,已是天明,两人上路,继续往东北方向的苏州进发。

“……你是说,他们说霄凛往滇西去了,自己却到了苏州?”男子面如桃花,声音也妖媚,折了一枝玫瑰,一双碧眼里闪过阴狠,玫瑰就化成了黑灰色凋零了。

“是,正是如此。”

“没用的东西。”说完这句,男子就已翩然离去,可汇报的下属却跪在地上发着抖流着汗直跪了一整晚也没敢动。

进了城,身后尾随的人仍未离开,两人在烟雨楼摆了一桌。

苏州城内有两大名楼,烟雨楼为其一,另一则是风花楼。这两座名楼都有其来历,不止经营酒楼,幕后都是名震此方的武林世家。

江湖中人都说,过苏州不入二楼实乃焚琴煮鹤之举,更过于买椟还珠之愚。

三杯下肚,两人难得好言相向。

“暂别过,风花楼前等君来。”叶予心笑着开口道别。

季无伦想了下,家里的确安排他在这边有些生意上的事,“只不知小叶子在此有何事?若是游山玩水,同去也可。”

叶予心摇摇头,望着楼外水波,“有些有趣的事要去做,无用你好好忙完自己的事,若十日后等不到我,就自己去找那‘采花贼’吧。”

十层楼上,女子踏栏杆而去,男子远望江上烟波,眼中也蒸上了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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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劳烦杜伯伯了,这几年织锦坊行情看涨,杜伯伯操心了。”随着老人家往账房去,季无伦说着客套话。其实苏州这边有心做大脱离杭州总行已是去年年底就有迹象的了,他这次过来不过是警告这些个老人家们,做事悠着点,能好好活着总好过趟进棺材里去。

闲下来的时候,管事的人找了位姑娘陪他同看苏州山水,只是站在西山缥缈峰峰顶,望着远处树丛林影,季少心中牵挂着微倌,为她和肖公子担心,也有些忧心那片小叶子。

还记得那日烟雨楼上,她看着烟波时眼里带着向往和决绝。她说只做自己想做的有趣的事,恐怕就算那事会让她丧命,她也会去做的。

还记得那晚她落定在院子里,摇摇晃晃整理衣衫时,就清楚明白这人肯定是个好人。哪怕她仗剑相向的时候,也根本毫不怀疑。轻信会致命,却绝不是对她。

第七日,他已去了风花楼。风花楼在湖心,四面临水,隔湖与烟雨楼相望,入内须得乘船。

季无伦一直在等。虽然心焦微倌的事,但他相信,她说过会来汇合,就一定会来的。

和季无伦分开后,叶予心先在苏州城里逛了半圈,到了晚饭时间,就去了一家三层楼高的豪华酒楼,上了顶楼点了菜用过饭喝过酒,没有钱付款,就走到柜台处喊了掌柜的,“叫你们家老板出来。”

掌柜的是个留着长须三四十上下的尖酸商人,神色镇定地看了她一眼,“小姑娘可知道我们家老板是谁?”

叶予心扫了他一眼,“当然知道,不就是南宫家的二少爷么?”

“哦,敢问姑娘高姓大名?”掌柜的放下了手里记账的笔。

叶女侠拍着柜台昂首挺胸,“本姑奶奶坐不改姓行不改名,河南包容心是也。”

若是季无伦此时站在她旁边,肯定立刻倒地,这女人闹大笑话了。

掌柜的哼了声,“听姑娘口音倒不像河南人士。”

“那您看着,我像不像是专门来找茬的呢?”叶姑娘温婉一笑。

“那就要看姑娘究竟是何意图了。”掌柜的对小二使了个眼色。

南宫家的家主在七月三十过五十大寿,届时要金盆洗手将衣钵传给大儿子。

没有请柬者不可入南宫家为南宫老先生祝寿,因而叶女侠才逼不得已用了那个方式。被带进去的时候正是南宫庄主发表江湖感言的当头,叶予心看着他根本不像是是已有五十高龄的老人家,上前拱手说——

“不才琅琊山叶予心,恭贺南宫庄主五十大寿。只是在前辈金盆洗手前,晚辈有一不情之请。”叶姑娘举止斯文得体,说完就抬头看着精神矍铄的老人,习武之人,五十岁并不算老,正是老当益壮的时候。

南宫庄主脸上有道刀疤,那是早年风华的证明,“叶姑娘有何事需要老夫相助尽管开口。”

叶予心扫视了一眼前来祝贺的各路英雄,不止这江南江浙地带,似乎西北大漠那边也来了不少客人。“晚辈祈与您一战,不论生死。”

她此言一出,满场皆惊。且不说这小娃娃江湖上无人识得,琅琊山也没多少人听说过。可大家都知道,这南宫家偌大的家业,南宫庄主南宫瑾的名气,可不是吹出来的。早二十年南宫瑾正是江湖上热传的年轻侠客,无人不敬无人不仰。

虽年事已高,可南宫瑾的内功愈发精进,一柄灵霄宝剑也愈发清鸣了。

这也是南宫家历数十年而蒸蒸日上的原因。

比武推迟到八月初八,其间一周,南宫瑾让叶予心住在庄里,也算是给时间让她想清楚。而南宫瑾已然金盆洗手,代替他比武的就是南宫家的大公子南宫玉。

叶予心是没什么意见的,初八的话估计刚刚好,若是活着,就去风花楼找他,然后再陪他去找那个“采花贼”肖公子,以及微倌妹妹。

若是没有能走出南宫家,她还真有些不甘心,这江湖,她才刚刚看了一角。只是这件事,她决计要做的,师父告诉她那件事后,她就没有怀疑犹豫过。而且也该是时候知道,自己究竟强到什么地步。

只是和季无伦闹着玩的话,她一辈子也不会赢的。

初八那日下了雨,季无伦一直等到初十都没有看到女子身影。

雨帘和烟波交叠,季无伦在想微倌,自小孤苦无依的微倌,初遇是她站在花园里淋雨,看到他的时候身上已全湿了,发着抖怯怯地问,我可以回去了吗。

若是她再不来,就是不愿再和他同行的意思了吧,无华宝剑也已还给他了。

至于前路,她说滇西,应该是没错的。那夜树林里虫蚁的残尸碎骸,应是有人施了偷心夺魄的武功,而那些和幻术一般的东西,滇西苗族最是擅长了。

只是这一次他若独自上路去了,不知是否还有重逢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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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初十的当晚,季无伦站在风花楼门外吹风望江水,微风拂过,江水不平,层层涟漪撞进人心底,由不得人不心慌。

凌晨已经过了,季无伦幽幽叹了口气,看来初八那日传说不假,只是她若是胜了那场比试,现在又去哪了呢?为何不来与他汇合,是嫌他拖累她的江湖成名之路了吗?她并不是那种人,也绝非为了成名。

季无伦等不下去了,摇了船过河,下船就看到倚着树的女子。她仍旧穿着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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