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的红飘带-第2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戳耍蠹乙皇帜米攀至竦皇痔嶙糯蟮叮桓龀宸婢桶延穸フ剂炝恕W芩玖罱舾挪慷油俺澹依挂怖共蛔∷鋈徊恢来幽睦锩俺隽硕龅腥耍幻婧拷凶牛幻娲蚯梗芩玖钏呈执泳涝鄙砩铣槌龆斓牟悼乔梗者者找徽竺痛颍土痰沽撕眉父觥N野咽O碌牡腥硕监洁搅恕
毛泽东和周恩来都哈哈大笑。毛泽东说:“总司令,这样的事只能干一次,以后可千万不能这样干了。”
朱德嘿嘿笑着,说:“不晓得咋个回事,我打了这么多仗,一次伤都没有负过,好象子弹不找我似的。”
大家又笑了一阵。毛泽东看见小沈也在一边张着嘴傻笑,就说:“小沈,你还愣什么,快给总司令烧开水呀!”
小沈提着大锡壶烧水去了。袁国平也随着走了出去。毛泽东将放弃原定计划,渡过赤水河的事征求朱德的意见,朱德表示同意。
不一会儿,小沈提着滚得咯哒咯哒响的锡壶走了进来,给每人倒上一杯开水。周恩来端着开水说:“毛主席,你不是说要同总司令喝一杯吗?”
“我差点忘了,”毛泽东笑着说,“寒夜客来茶当酒,那是因为没有酒嘛,现在我们守着酒城为什么要茶当酒呢!小沈,快倒酒来!”
“我见马伕老于那里还有,我去拿来。”
不一时,小沈拿来一个军用水壶,给每个人倒了小半碗。毛泽东端着酒碗,同朱德、周恩来碰了碰杯,一饮而尽。然后,带着深深的遗憾,缓缓地说:“这次太便宜了敌人了!以后我们要好好地收拾他们一下才好。”
桌子上响起了电话铃声。作战室报告说,河边上出了一点事,有一些战士不愿过河,要周副主席很快回去。
周恩来立刻提起马灯来到河边。这时天似亮未亮,模模糊糊看到前面围着一大群人,隐隐听到有人在争吵什么。
吕参谋跑过来说:“这个炮兵连纪律性简直太差了!按照轻装规定,叫他们把几门山炮沉到河里,他们硬是不肯。我们说这是上级的规定,他们说,不相信有这个规定,要军委的同志亲自来下达命令。”
“你找他们的干部嘛!”周恩来说。
“干部也不积极。”吕参谋生气地说,“现在好了,周副主席你来说服他们吧。”
小兴国提着马灯,在前面分开众人,周恩来到里面一看,见有些战士坐在地上,守着几门山炮,情绪相当激动。
吕参谋大声说:“你们不是要见军委同志吗,现在周副主席来了,你们有意见就说吧!”
那几个战士一听周副主席来了,抬起头看了看,纷纷站了起来。其中一个带着几分胆怯试探着问:“周副主席,你们是真的下了命令,不要我们的大炮了吗?”
周恩来温和地笑着说:“不要大炮了,怎么能这样说?”
“既然要,为什么要我们沉到赤水河里去呢?”“是这样,同志们。”周恩来温和地解释道,“不是不要我们的大炮,是因为没有炮弹,白白地背着它,影响我们的行动。我们现在打的是运动战嘛!”
另一个战士迟迟疑疑地问:“这样说,你们真的下了命令了?”
“是的,毛主席说了,我们都同意了。”
最后的一线希望破灭了,炮兵战士纷纷低下头去。有的背过脸去偷偷地抹泪。一个战士抽抽咽咽地说:“首长,我们不是不听命令呵。这几门炮,是牺牲了好多同志才缴获来的。我们把它从江西拖到湖南,又从湖南拖到贵州,什么难过的江都过了,什么难走的山都走了,为什么要把它扔到赤水河里呢!有些山上不去,我们就拆散了背上它,用绳子拖着它,同志们累死了好几个,好不容易到了这里,为什么要丢掉它呢?……”
这个战士一边说着,竟哭起来了。
周恩来望望那几门山炮,也心里酸酸的,觉得很不好受。因为这几门山炮的来历他是很清楚的。但是他的面容仍然很严肃,丝毫也没显出软弱的感情。
这时,从那边过来几个炮兵连的干部,他们本来同战士们的心情相同,躲到一边去了;现在一看战士们在周副主席面前哭起来了,实在太不象话,就严肃地呵斥道:“哭什么!既然首长说了,我们就应当执行命令。快,快把山炮拉到那边悬崖上丢在赤水河里!”
“是嘛,同志们,这是不得已嘛!以后我们还会要缴获的!”
周恩来温和地说。
战士们这才赶着骡马,拉起沉重的山炮,咣咣当当地向悬崖那边走去。
“同志哥,我的同志哥,”一个炮兵干部在后面追着喊,“不要忘记在山崖上做个记号,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还要来搬它的!”
所有在场的人,心里都在颤抖,只有骡马不懂事,仍然象平常那样忠心地专心致志地执行着它们的任务,拖着几门山炮,走到山崖那边去了。
黎明随着漫漫的晓雾来到赤水河上,队伍开始渡河了。
(十七)
红军渡过赤水,即将浮桥斩断,进入川南古蔺县境。由于北面长江沿岸置有重兵,且后面追兵甚紧,军委决定以一部佯攻叙永,仍旧作出渡江姿态,主力则向西南的扎西(威信)开进。
人们对贵州的“天无三日晴”体会得越来越深了。土城之战刚刚晴了两天,接着又是浓云蔽日,大雾弥天。有时白茫茫的大雾甚至终日不散,在高山深谷间行进的战士们,简直整日在云间穿行。目力所及,仅仅是眼前的一小段山路,隐隐约约的黝黑的树影,和路旁湿漉漉的尚未返青的衰草。前面十几公尺以外,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只能从鸟鸣判断出那里有丛密的林木,从叮咚的水声猜测出那里有山泉或溪流。
这天,朱德因为等电报出发得迟了。他落在部队后面,背上挂着一顶江西斗笠走得蛮有精神。手枪班长袁国平、警卫员小崔紧跟着他,饲养员拉着他那匹黑马。朱德自恃体格强健,只在疲劳时骑骑马,大部分时间都是步行。长征路上,按组织规定,几位主要领导人,每人一匹马,一个文件箱子由两个运输员担负,毛泽东由于当时体弱有病和夜间工作,王稼祥由于负伤未愈,还各配有一副担架。而朱德却只要两匹马,一匹驮文件和行李,一匹乘骑。但是,他那匹驮文件的马,经常随康克清(当时任指导员)在后面收容病号,差不多等于一匹公用的马了。而他随身的这匹黑马也是如此。不管是伤员病号,凡是走不了的,只要遇上这位军中慈父,总能够骑上他的黑马走上一程。这样,时间长了,他的警卫员和饲养员也不免有些意见。一方面敬佩这位统帅,一方面又认为他做得太过分了。
这天下午,朱德和袁国平他们正说说笑笑地在大雾里行进,忽然听到前面山拐脚处有痛苦的呻吟之声。朱德循着声音走上前去,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红军战士,倒卧在地上,一个稍为年长的战士背着两支枪,坐在一边守护着他。那个卧在地上的小鬼面黄肌瘦,微微地闭着眼睛呻吟着,看去还象个孩子,脸上有一层嫩嫩的茸毛。他的一只脚穿着草鞋,另一只脚上包着一块破布。那个稍许年长的战士不断地重复看同一句话:“小石,你忍着一点!你忍着一点!”
“他病了么?”朱德走上去问。
“不,他的脚走坏了。”那个年长的战士说。“连里本来想把他寄了,他死活不肯,我只好扶着他慢慢地走。贵州这个鬼地方真遭罪呀!要是在我们江西,你看……”
“要是把你寄下,你愿意吗?”那个小鬼冷古丁地冲出这么一句,睁了睁眼又合上了。
“嚯,火气还蛮大咧!”朱德慈祥地一笑,说着躬下身子,摸了摸小鬼的额头,觉得有点烧,然后就蹲下来,去解他脚上那块很脏的破布。警卫员小崔和手枪班长袁国平,一看总司令要去解又脏又臭的包脚布,就赶上前想去拦他,可是朱德已经解开了。人们不禁吃了一惊。这只脚肿得很大,胀得发紫。朱德用手轻轻地摁了一摁,叹了口气说:“很可能是化了脓了。”
“等医生上来给他治吧!”小崔在旁边说。
朱德好象没有听见。他攥着拳头想了一会儿,仰起脸说:“你们谁带的有刀子吗?”
小崔迟迟疑疑地掏出了一把小刀。朱德接过来,划了根火柴把刀尖消了消毒,就说:“小鬼,你挺住一点,不会疼的!”
说着,就伏下身子,在那只紫红的脚上刺了一个小口,然后用两只手攥着脚,又说:“小家伙,没得关系,咬咬牙!脓一出来就轻松了。”
那个小鬼哼了两声,大团的脓液陆续地流了出来,小崔和袁国平掏了些烂纸擦起来。
小鬼的额头上冒出一层汗珠。朱德瞅着他微笑着说:“江西老表,轻松了吧!”
那个小鬼望着他天真地一笑。朱德吩咐小崔:“看马褡子里有补衣服的破布没有?去找一块给他包上。”
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警卫员那里总是有的。小崔跑到黑马那里,很快从马褡子里摸出一块破布给小鬼包上。然而,小崔知道这并不算完,心想下一步就是把黑马让给这位小老表了。果不其然,朱德把手一招:“把马牵过来!”
小崔这时一肚子不高兴。当然这马给谁骑他也没有意见,可是总司令这么大年纪,他的身体吃得消吗!可是他又不能公开制止,只好仰起脸看看天说:“天不早了,今天恐怕赶不到宿营地了!”
“赶不到,就慢慢走嘛!”朱德皱了皱那对浓眉。
袁国平年纪大些,看见事已如此,也只好这样。就对迟迟疑疑的小崔笑了笑,摆摆头,说:“那就快牵过来吧!”
黑马来到近前,朱德又笑着对小鬼说:“小鬼,你今天莫愁啰,骑上马走,到宿营地休息一两天就会好的!”
他们正要扶小鬼上马,只听袁国平说:“你看康指导员来了!”
朱德往回一望,果然见康克清伴随着七八个病号赶上来了。她背着两支步枪,还搀着一个病号。后面跟着他那匹驮文件的马,马身上嘀里嘟噜地挂着七八个背包,自然是那些病号的背包了。
朱德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自己的妻子,他迎上去笑着说:“小康,你怎么也掉到后边了?”
“后边病号太多,都收容不过来了!”康克清停住了脚步。
她搀着的病号由别人搀着继续向前走去。
康克清这时二十三岁,红星军帽下露出齐耳短发,圆圆的脸盘,容貌端庄秀丽,长着一双茶褐色的杏核眼。她一向注意军容,皮带、绑腿扎得整整齐齐,下面穿着一对草鞋。长期的军旅生活已把这个渔家女培养成相当标准的女军人了。由于她在中央苏区指挥过一次三百人的战斗,还得了“女司令”这个雅号。
朱德望着自己年轻的妻子,身上背着两支步枪还有不少的东西,虽说她身体相当强健,但毕竟太辛苦了,心中不免有几分怜惜,就问:“小康,你觉着还吃得消吧!”
“没有什么!”康克清闪了闪那双茶褐色的眼睛笑着说,“就是昨天土城撤退太紧张了,敌人紧紧地追着我们,有一个家伙喊:”抓活的!抓活的!‘把我的背包都抓住了……“
朱德一惊,问:“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我把臂一松,敌人就抓去了我的背包,我三脚两步地就窜出去了,也不知道当时我怎么跑得那么快,等敌人再追上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