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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南北史演义-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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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等未能即来,谁知永安三年十一月间,河水浅涸,暴风扬尘,兆竟轻骑南来,渡河入都,守城将士,仓猝四溃,及兆纵骑叩宫,宿卫方才惊觉,立即骇散。魏主仓皇出走,步行至云龙门外,适遇城阳王徽,跨马急奔,连呼数声,并不见应。及徽已去远,却来了胡骑数十名,顺手把魏主牵住,往报尔朱兆去了。小子有诗叹道:
  叛臣入阙始惊奔,失势何人认至尊?
  天子穷途犹若此,才知处士贵争存。
  未知魏主性命如何,容待下回再详。
  …………………………
  平葛荣,灭元颢,诛万俟丑奴,擒萧宝夤,尔朱荣之功,不可谓不高。功高者本易震主,况如尔朱荣之有心篡逆,遥制朝政,而能不遭主忌耶!魏主子攸,定谋阙下,伏甲除奸,梁冀死而钟簴不惊,董卓诛而宫廷无恙,不可谓非一时快事。惜平所用非人,满廷辍祝茄敉趸眨柏弈埽挝乘В辉醋庸А⒅O然け玻缘戎钭咱σ韵拢蛔慵パ伞V曳呷缋蠲纾ι沓稣剑跋辗偾牛瞬晃笤纹湔剿溃溆煌觯傻煤酰磕嬲兹牍嫉梦胖潜烦鲎撸⒃馇t辏墩哂幸灾迂匀∫印
  第五十回 废故主迎立广陵王 煽众兵声讨尔朱氏
  却说魏主子攸,被胡骑牵去,往报尔朱兆。兆不欲与见,但令牵往永宁寺中,锁禁楼上。自入宫扑杀皇子,见有嫔御妃主,一并拘住,拣得几个美貌少妇,姿情污辱。独不提及尔朱后,想尚顾全姐妹。余皆随给将弁,任他处置,并纵兵大掠,都市为墟。司空临淮王彧,尚书左仆射范阳王诲,青州刺史李延实等,皆为乱兵所杀。
  城阳王徽走至山南,抵前洛阳令寇祖仁家。祖仁一门三刺史,皆徽所引拔,总道他记念旧情,肯为留纳,哪知祖仁佯为欢迎,请徽入室。徽有金百斤,马五十匹,皆寄交祖仁,祖仁私语子弟道:“今日富贵并至,不但可得徽财,且可因徽得赏呢!”徽仅留一日,祖仁即伪言官捕将至,纵令他适。徽慌忙逃避,途次被杀。这刺客便由祖仁所使。既得徽首,便传送洛阳,兆竟不加赏。
  未几兆梦中见徽,叫他往祖仁家,取贮金二百斤,马百匹。鬼犹狡猾,生前可知。兆即遣人掩捕祖仁,祖仁料不可匿,据实供明。兆疑与梦中未符,硬要逼索,祖仁将私蓄黄金三十斤,马三十四,悉数输兆。兆尚未信,怒执祖仁,悬首高树,用大石系足,搒掠至死。可怜寇祖仁贪图富贵,不顾仁义,害得这般结局!孽报难逃,可作后鉴,奉劝世人,勿昧心利己哩!苦口婆心。
  尔朱世隆闻兆已成功,也即至洛。兆按剑瞋目道:“叔父在朝日久,耳目应广,如何令天柱受祸!”说至此,声色俱厉,吓得世隆胆战心惊,慌忙拜谢,方得无事。仲远亦自滑台入洛阳。会河西贼帅纥豆陵步蕃,声称奉魏主密诏,讨尔朱兆,进军秀容。兆无暇居洛,亟还晋阳,并将魏主劫去,留世隆、度律、彦伯等,镇守洛都。晋州刺史高欢,率骑兵邀截魏主,已是不及,乃作书致兆,为陈祸福,谓不应加害天子,徒受恶名,兆毁掷欢书,竟拘魏主至三级佛寺中,把他缢死,年才二十四。越二年为魏主修太昌元年,始追谥为孝庄皇帝,庙号敬宗。
  陈留王宽曾随魏主北行,也为兆所杀。兆自率众御步蕃,到了秀容,连战皆败,急遣使至晋州,向刺史高欢乞援。欢虽应召,沿途逗留,直至兆再三告急,方与兆会师平乐。步蕃乘胜进逼,欢约兆为后应,自当前锋。行至石鼓山,大破河西寇众,击死步蕃。兆大喜过望,即与欢约为兄弟,连宵宴饮,相得甚欢。恐要被他穿鼻了。且因葛荣余党,出没六镇,谋乱不止,特向欢问计。欢答道:“六镇叛众,不能尽歼,王何不迭用心腹,使为统帅!如有叛乱,统帅连坐,叛乱自渐少了。”兆欣然道:“此计甚善!但何人可使?”旁座贺拔允接入道:“莫如高公!”道言未绝,那唇间已着了一拳,流血满口,折落一齿。看官道由何人所击?原来就是高欢。出人不料。欢既击落允齿,且厉声道:“天下事取舍在王,汝何得妄言!王宜速杀此人!”浑身是假,兆摇手道:“允言甚是,君何必作态?今日便分兵属君,统帅六镇。”正要你说出此语。欢尚饰词谦让,兆以欢为诚,越加信任,坚嘱勿辞。
  酒阑席散,兆已醉枕座上,欢恐他醒后悔言,遂出谕大众,已受委统州镇兵,可集汾东受号令。乃即建牙阳曲川,部署兆军。军士素惮兆凶狠,情愿就欢,相率投效麾下。欢又请将并、肆降户,就食山东。兆信欢方深,又复依议。长史慕容绍宗道:“不可!不可!今四方纷扰,人怀异望,高公雄才盖世,若再使外握强兵,譬如蛟龙得云雨,尚肯受人约束么?”兆咈然道:“我与彼有香火重誓,何必过虑!”绍宗道:“亲兄弟尚不可信,何论一区区香火呢!”兆不禁动怒,便叱道:“你敢离间我友情么?”遂喝令左右,把绍宗牵禁狱中。全然是一卤莽汉。一面促欢就道。
  欢自晋阳出滏口,正值尔朱荣妻,自洛阳行来,有良马三百匹。他即指麾军士,截夺良马,另用羸马掉换。荣妻未敢与争,只好入城报兆,兆始觉惊疑,释出慕容绍宗,再与商议。绍宗道:“欢去未远,还是掌握中物呢。”兆乃自追欢至襄垣,适漳水暴涨,桥被冲坍,欢隔水拜语道:“借马非有他意,实防山东盗贼,王乃信谗来追,欢何惜一死,但恐部众便要叛离了。”兆亦自明无他,复跃马渡水,与欢并坐帐前,拔刀授欢,引颈就斫。欢大哭道:“自从天柱薨逝,贺六浑何所仰望,但愿大家千万岁,戮力同心,今奈何忽出此言!”兆乃投刀地上,复命斩白马,与欢为誓,且留宿夜饮。欢部下尉景,欲乘机执兆,欢啮臂戒谕道:“今欲杀兆,彼党必并力来争,势不可敌,不若且从缓议。兆徒勇无谋,将来总为我所擒呢。”尉景乃止。
  诘旦兆渡河归营,复召欢会谈。欢上马欲行,长史孙腾牵住欢衣,欢乃托词不赴。兆隔水责欢,说他负约,欢不与答语。兆亦无法,不得已驰还晋阳。
  那尔朱世隆等镇守洛阳,屏除盗贼,流通商旅,恰尚能勉力维持。尔朱天光入会世隆,谈及新主元晔,未洽人望,不如更立近亲。世隆也以为然,郎中薛孝通入白天光道:“何不改立广陵王?既属近支,又有令望,沈晦不言,多历年所,若奉以为主,必天人允叶了!”天光因告世隆,世隆道:“广陵王数年不言,莫非真有瘖疾不成?”天光道:“且遣人试验真伪。”乃使尔朱彦伯往告广陵王,他竟说出“天何言哉”四字,才知他并非真瘖,实是“遵养时晦”的意思。彦伯返报世隆,世隆大喜,便决意改立广陵王。
  究竟广陵王为谁?闻他单名是一恭字,就是孝文帝宏的侄儿,广陵王羽的嗣子。广陵王羽见四十二回中。从前元爰擅权,恭恐得祸,避居龙华寺,佯称爰疾,谢绝交通。至永安年间,都下谣传,寺中有天子气,由魏主子攸遣人监束,并无异征,乃得免害。世隆等既议定废立,天光仍还雍州。同谋不同行,无非取巧。可巧长广王晔,来都定位,已至邙山南首,世隆亟遣泰山太守窦瑗,往启晔道:“天意人心,俱属广陵,愿王行尧舜事,勿再迟疑。”晔不觉失色,满口支吾,瑗已怀着禅文,竟取出示晔,硬令署印。晔无法推托,只好照署,瑗即返示广陵王恭。恭尚奉表三让,及百官备驾恭迎,然后入宫即位,改建明二年为普泰元年。令黄门侍郎邢子才草撰赦文,文中叙及太原王荣枉死情状,魏主恭勃然道:“永安手翦强臣,并非失德,不过因天未厌乱,所以遇着成济的遗祸呢。”成济弑曹髦见三国魏史中。因取笔自作赦文,节去尔朱荣死事。恭闭口八年,至是始言,中外推为明主,想望太平。改封长广王晔为东海王,余如乐平王尔朱世隆,颍川王尔朱兆,彭城王尔朱仲远,陇西王尔朱天光,常山王尔朱度律,各仍元晔时故封。车骑大将军高欢,及都督斛斯椿以下,各加六级。斛斯椿本为魏东徐州刺史,曾依附尔朱荣,荣受诛时,椿惧祸南奔,依附汝南王悦。悦曾奔梁见四十二回。及尔朱复盛,仍然北归,得为将军,这且待后再叙。
  惟尔朱世隆等,请追赠尔朱荣,魏主恭赠荣为相国晋王,并加九锡。世隆意尚未足,再使百官议荣配飨。司直刘季明抗言道:“今若配飨世宗,恪。时尚无功;配飨孝明,诩。亲害乃母;配飨先帝,子攸。为臣不终,下官谓无从配飨!”不愧司直。世隆发怒道:“汝不怕死么?”季明道:“下官既为议首,自当依礼直陈,不合尊意,翦戮唯命!”世隆倒被他驳倒,不敢加刑。但将荣配飨高祖即孝文帝。庙廷。又至首阳山立庙,就借周公庙旧址,重加建筑。庙貌甫成,偏被祝融氏收去。不可谓元圣无灵。世隆亦只好罢休。
  尔朱兆以废晔立恭,事未预闻,将发兵攻世隆。世隆令彦伯前往调停,费了无数唇舌,才平兆怒,总算按兵不发,但已未免生嫌了。尔朱之败,已露端倪。
  最可笑的是幽州刺史刘灵助,好谈术数,为尔朱荣所赏拔,得刺幽州。此时自加推算,逆料尔朱将衰。竟纠众为乱,自称燕王,声言为故主子攸复仇,且妄述图谶,谓刘氏当王。幽瀛沧冀四州愚民,多往奔投,灵助遂引众南下,进据博陵郡的安国城。
  河北大使高乾兄弟,前曾奉遣至冀州,招募徒众,应前回。尔朱兆防他为变,特遣监军孙白鹞往冀州城,托言调发兵马,将掩捕高乾兄弟。乾瞧破机关,即与前河内太守封隆之等,袭据信都,击杀白鹞,奉隆之行州事,并为故主子攸举哀,缟素升坛,誓众讨尔朱氏。一面通书灵助,愿受节制。殷州刺史尔朱羽生,率兵袭击,及城中闻知,羽生兵已到城下。高敖曹不及擐甲,携槊上马,仅十余骑出城,冲入羽生军中,舞槊四刺,无人敢当。从骑亦皆死战,以一当百,顿时摧陷敌阵,纷纷窜散。高乾登城拒守,缒下五百人接应,那羽生已魂销胆落,逃回殷州去了。时人俱服敖曹骁勇,称为项籍再生。
  偏高欢硬来出头,扬言将讨灭信都,信都人当然惊惶。高乾道:“高晋州雄略盖世,岂肯长居人下!今日尔朱无道,弑君虐民,正是英雄立功的机会。他欲来此,必有深谋,我且前去谒他,定可无虞。”乃与封隆之子子绘,潜至滏口,迎见高欢。欢召入与语,乾乘机进言道:“尔朱酷逆,痛结神人,凡有知识,莫不思奋。明公威德素著,天下归心,若兵以义动,无论如何倔强,不足敌公。敝州虽小,户口不下十万,赋税亦足济军资,愿公熟思,毋误事机!”欢见乾词气慷慨,语语动人,几乎相见恨晚,便促膝与谈,呼乾为叔,话至夜半,且引与同寝。
  越宿先遣乾归,自引兵东向徐进。前驱遇着一人,乘露车,载素筝浊酒,投刺军前,自言愿谒见高公。当有军吏传报,欢略阅名刺,见是南赵郡太守李元忠数字。便道:“这人是个酒鬼,见我何为?”说着,也不传见,又不拒绝。元忠待了片刻,不见复语,便下车独坐,酌酒擘脯,且饮且嚼。连饮了好几觥,乃复顾语军吏道:“闻高公招延隽杰,故不惜来谒。今未见吐哺迎贤,慢士可知,请还我名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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