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书蝶梦皆成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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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听到一声轻微的惨叫,接着便是夜行人仓皇离开杂乱的脚步声。那人还不小心碰落了两块瓦片,落地的脆响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姑娘,发生了什么事?”秋兰听到声响想进来瞧瞧,但无奈门在里面拴住了,只能在外面拍门大叫。
“没事,可能是野猫或者野狗碰落了瓦片吧!”我平静地应道。
刚才的两枚枣核我只用了一成功力,相信谁也不会想到那是一个武林高手的杰作,而且为了掩饰我暗器的准头,我故意只射中了一颗,另一颗则远远地撞在了墙上。
虽然枣核的力道不大,但我相信那夜行人的眼睛定然也受了点轻伤,眼睛是人身体最脆弱的部位,一点点细微的碰撞便会疼痛难忍。
九 秋兰的爱情
一连几天,我都呆在落红轩里没有出去,但我每天都会让秋兰去趟府衙和倚翠阁,一是探听探听那件案子的消息,二是看看容公子有没有到扬州。
秋兰每天带回来的消息都不好不坏,福尔勒被杀的案子一直没有再审;容公子似乎也还没有到杭州,算算从他来信到现在,已经整整十多天了。
“姑娘,大事不好了!”一天午后,我正在房中弹琴,秋兰惊慌失措地推门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这样大惊小怪。”我在练习一首新的曲子,正弹在兴头上,便头也没抬问道。
“姑娘你怎么还有兴致弹琴,夏公子今天在公堂上被定了死罪,明日就要问斩了!”
“什么?”我大惊失色,连忙问道,“夏公子怎么会突然被定死罪,他不可能是凶手呀。”
“这是我今天在公堂上亲眼所见,千真万确!”秋兰顾不上喝水,说道,“今天升堂,李大人一反先前对夏公子以礼相待,一口咬定夏公子便是凶手,让其招出同谋,夏公子不承认,便施以重刑,可怜夏公子被打得皮开肉绽,最后熬刑不过,便只得认罪,李大人便当庭宣判处以斩刑,明日午时行刑,同时斩首的还有当日那六个站在北墙的百姓。”
秋兰说到后来已声带哭腔,可见今日公堂上情形之惨烈。
“好一个昏官!”我拍案而起,因为愤怒不自觉用上了真力,桌上的一个茶杯顿时被震得粉碎。
看茶杯碎得如粉末般,秋兰满脸诧异,但她并没有追问什么,只是帮我迅速地将碎片清理干净。
“你在这里等我,我出去想想办法!”没等话说完,我便快速奔出门去。
城郊的野地中央,有一棵巨大的千年古槐,树身坑坑洼洼,还刻满了许多奇怪的记号,如同顽童的涂鸦。虽然树边时常有人经过,但谁也不会对这些奇怪的记号感到好奇,除了我们组织中的人。这棵树就是我们的联络暗号点,通过在树上刻记号,便可以与我们的同伴取得联系。
凑近树干,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趁无人看见,我便迅速在树上刻了一个记号。然后我便缓步走进了城里最大的一家茶楼飘香居,点了一壶龙井,慢慢品尝。
为了不引人注意,我还特意换了一件男装,并要了一个雅间。
傍晚时分,冷月缓步而至。
冷月人如其名,他的眼神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冷冰冰。他上楼的时候只是随意地瞟了众人一眼,众人便噤声不语。
“冷月,或许你应该改变一下自己,让自己变得随和些。”我微笑着给冷月倒了一杯茶,说道。
“我就是我,我不想有任何改变。”冷月接过茶,先微微地抿了一口,然后一口喝干。
刺客在刺杀的同时,要时刻自己遭人暗算,所以我们总是小心翼翼地对待自己的衣食住行,以至于形成了一种习惯,所以冷月喝茶的程序,在他人看来或许有些奇怪,但我看来确是非常平常。
“找我来有什么事,说吧!”冷月说话向来都是单刀直入,干净利索的,正如他的剑快、准、狠,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我想让你帮我劫狱!”我直截了当地说出了我的想法,因为对于冷月我根本不需客套什么。
“什么时候?”冷月又倒了一杯茶,一口喝完,问道。
“三更时分,扬州府衙。”我简单利落地吐出了八个字。
“好!”冷月应了一声,便起身离开了雅间。
冷月就是这样,他从来不会拒绝我的要求,甚至从来不问我理由,除了那次我要求他放过额尔泰的妻子和孩子。
虽然从小到大,我有一大群师兄弟,但是真正关系亲密的便只有大师兄、二师兄和冷月。师父教我们冷酷无情,但感情是人的一种本性,根本无法剥夺,所以虽然我们表面上装作漠不关心,但心底里却有着一份深厚的情谊。我和冷月才不惜一切代价杀了额尔泰,虽然是出于组织的授意,但更多的只怕是因为那份深厚的感情,我们要亲手为大师兄报仇。
没有组织的命令,擅自执行任务,是违反纪律的。但我和冷月谁都没有提到这一点,因为我知道只要我开口,他愿意为我赴汤蹈火,换我也是一样。
回到落红轩已是晚饭时分,我推说头晕便和秋兰一起回房吃饭。秋兰虽然一直在动着筷子,但明显心不在焉,甚至有一次还将汤全都洒在了衣服上。
“你是在为夏公子担心吗?”我拿着手帕帮秋兰清理干净衣服上的污物后,轻声问道。
秋兰闻言,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子扑在我的肩膀上大哭起来。我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拍着秋兰的肩膀。她需要发泄就让她痛快地哭一顿吧。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秋兰的哭声渐渐止住,她从我的怀中一下子挣脱出来,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秋兰,你这是……”秋兰下跪让我顿时一愣,便赶紧弯下腰想扶她起来。但秋兰却再次挣开了我的手。
“姑娘,我求你救救夏公子!”秋兰抱着我腿,哀求道,“我知道姑娘身怀绝技,一定能够救出夏公子的。”
对于秋兰能够猜到我身怀绝技,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因为这早就是我们心照不宣的秘密了。秋兰向来是个老实本分的人,若不是情况紧急,只怕她一辈子都不会说破这个秘密。
“你快起来,我答应你便是了。”我叹了口气,慢慢扶起秋兰,“今天晚上我已约了人去救夏公子,你不用多想,好好睡觉便好。”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秋兰闻言,感激涕零,硬是生生给我磕了三个响头。
“你如此在意夏公子,是不是你们以前相识。”我待秋兰平静下来,好声问道。
“不瞒姑娘,夏公子是秋兰的旧友,我们是三个月前在河边相识的。”秋兰说着,还详细地叙述了两人的相识过程。
两人的相识过程还颇为有趣。那日秋兰在河边洗衣,不小心一件衣服顺水飘走,正好碰到夏青乘船而过,便帮着秋兰打捞衣服,但谁料夏青乃是一介文弱书生,脚步不稳,居然一下子栽到了水里,幸好船夫搭救才捡回了一条命。从那以后,两人便经常幽会,感情也日渐笃厚。
“其实夏公子会遭遇横祸也是因为我。”说到这里,秋兰又泪如雨下,“那日摆百花宴,我想趁机溜出去走走,便约夏公子在倚翠阁门口碰面,谁料我正待出门时,被宋妈妈叫住了,便留夏公子一人在大厅里晃悠,也就是这时候他看见姑娘被人欺负,便仗义出手,谁料却几乎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你放心,我一定会将夏公子救出来的!”我递上一块干净的手绢,柔声安慰道。
十 冒险的劫狱
在房中打坐片刻,便听见更夫敲二更三刻,我起身换了夜行衣,带上蒙面巾,便施展轻身功夫跃窗而出。
今天是月末,没有月亮,夜黑风高,最利于夜行人出没。
在夜色的掩映下,我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府衙。
在府衙的屋顶上还隐藏着一个夜行人,虽然看不真切,但看侧影我便能确定他是冷月。朝冷月招招手,我们俩便一同翻墙进入了府衙。
因为先前刺杀额尔泰的时候,曾仔细研究过府衙的地形,所以我们驾轻就熟不一会儿就到了牢狱门口。
牢狱门口静得可怕,居然连一个守卫也没有,见状,我心中顿时一惊。
多年的刺客生涯,我早已练就了敏锐的感知力和准确的判断力,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有蹊跷。
但就这样让我无功而返,我自然是非常不甘心。想了想,我便冲冷月打了一个手势,自己施展身法迅速掠进了牢门。
牢狱里还是没有一个守卫,而且许多牢房都空空如也。虽然扬州治安还算不错,但不至于无人作奸犯科。我越来越感到这里是一个陷阱,但我还是不得不往下跳。
终于在一个角落的牢房里,我发现了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夏青和那六个已吓得面无血色的百姓。那几个百姓虽被吓得魂飞魄散,但尚行动自如,而夏青却伤势颇重。上次被福尔勒的两个仆从群殴,他已伤得不轻,再加上今天公堂上被一阵毒打更是去了半条命。
看见一个黑衣蒙面人站在面前,众人自是目瞪口呆。我也没有时间跟他们解释什么,便上前扶起夏青,快步向外走去,那六个百姓犹豫一会儿,也赶紧跟上。
来到牢门口,外面灯火通明,手拿弓箭的士兵和手提刀剑的衙役把我团团围住,这果然是一个陷阱。
“朋友,我们已经久候多时了!”远处传来一个男子得意的说话声。
借着灯火,我隐约看见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旗人,身穿宝蓝色长褂,外罩白色坎肩;他身边还站着一个身着黑色官袍的人,正是扬州代知府李廉。
“还是王爷英明,能想出这个办法,让凶手自投罗网。”李廉对着那个旗人点头哈腰,脸上满是谄媚。
看着那两个字以为是小人,我微微一笑,扶夏青在墙角坐下,缓缓地抽出手中的长剑。那六个百姓倒也足够机灵,尽数退至墙边躲藏起来。
“看来那小子还要负隅顽抗。”李廉轻蔑地笑了笑,朝士兵们挥了挥手。
包围圈慢慢地缩小,衙役手中的刀剑已离我不到三尺,弓箭兵手中弓弦早已拉满,就等一声令下将我射成刺猬。
气贯剑身,长剑划了一道耀眼的弧线,扫向那群穷凶极恶的官兵。刺客的武功不华丽但很实用,凡是我的剑经过的地方,对手非死即伤。
“嗖!嗖!嗖……”无数的利箭破空而来,我见状急忙将剑舞成一团利芒,护住周身要害部位。
官兵杀了一批又一批,我感觉浑身湿搭搭、粘乎乎的。其中有我的汗水,但更多的是飞溅在我身体上的鲜血。本来我不想杀害那些官兵,因为里面有许多是我们的兄弟姐妹,在这种场合冲在前面的往往就是汉人,但是当自身的安全受到冲击的时候,我根本顾不了这些了。
“啊!”我听到一声惨叫,回头见夏青正扶着腿咬牙咧嘴,腿上插着一根箭,一片血肉模糊。
太卑鄙了!官兵见奈何不了我,便拿夏青开刀。我见状,便只得后退十步,用身体护住夏青。
官兵还是成批地涌上来,对我来说,最麻烦的不是明攻的士兵,而且暗箭,那些突入其来的袭击耗费了我大半的精力。
“冷月呢?为什么我苦战这么久,依然不见他出现呢?若是他能帮我处理掉那些弓箭兵,那么我们便胜券在握了。”
正想见,便听见机簧启动的声音,接着便看见万千银针向外围的弓箭兵飞去。那些弓箭兵还没看清什么东西,便纷纷栽到在地。
看到这一幕,我欣慰地笑了,冷月终于及时拿到了暴雨梨花针,有了它,那些弓箭兵便不足为惧了。
没有了弓箭兵的干扰,再加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