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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小江山-第51部分

小说: 小江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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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有些事情,再怎么藏匿,也会因风起雨,扑面而来。 

“纭苍公子……” 

左纭苍温和望着我:“叫我纭苍吧。”随即又道,“小茴,我知道你心中尴尬,但有些事情既未到来,就不要多想。只是……这称呼上,不要太疏离才好。” 

他说的也对,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点头道:“好,纭苍。” 

茗香苑离福泉宫近,除了宫门,穿过折花台便到。折花台连着乌冕城中最大的御花园琼雨园的东角,一条九曲回廊蜿蜒绵长,园中草叶葳蕤,花景繁丽。 

远远的看见回廊拐角处走来一人,身着一品朱红朝服,头戴冕冠,身材矮胖。见了我与左纭苍,还未走近便作揖行礼,“臣梁脩,拜见晟王、静茴公主。” 

我蓦然一惊,前瑛朝,今恒梁的太师梁脩。 

待他走近了,但见面色红润的脸上,一团和气生财,两只眼睛眯缝着像平易近人的弥勒佛。实在让人无法想象李辰檐一身绝世武功,竟有八成是他教导出来的。 

“梁太师入宫替母后看风水?”左纭苍点头回礼。 

梁脩的眼神在我二人身上淡淡掠过,话里有话地说:“早朝过后先见了圣上,这才为皇后看风水。”顿了顿,又道:“如今朝堂形势大好,又喜获灵修将军这样不世出的奇才,龙颜大悦,连皇后也称赞不绝。” 

瞥见我的诧异,梁脩再次微笑拱手,故意解释道:“灵修将军就是静王。” 

月牙状的眼睛,笑意冰冷不达眼底。我心中悚然,不由握紧了手心。 

左纭苍道:“梁太师心系社稷,乃恒梁之福。” 

两人皆客套了一番,又各自伸手说请,方才别去。 

走了一段,左纭苍忽然淡淡说道:“小茴,等下无论母后说什么,你只当茶余饭后闲谈,不要往心里去。” 

我想了想:“是因为梁脩太师?” 

“你与辰檐同时来了乌冕城,想必太多人始料未及。只怕有人打草惊蛇,置之死地而后生。” 

左纭苍言辞模糊,我仔细一琢磨,蓦然想起梁脩料定皇后对李辰檐忽得重用一事不满,借此大作文章,以离间皇室内的关系。 

我点点头:“嗯,无论何事,我置身事外便好。” 

福泉宫气度雍容,古朴且典雅。宫宇两侧树木参天,却不种春花。枝蔓缠绕,芳草遍野,墨绿,新绿,青绿,层层叠叠如浩海。 

宫女通传后,门口出来一个稍微年长的宫婢,左纭苍笑着叫了一声:“王嬷嬷。” 

王嬷嬷只行了个常礼,便带我们进了宫内。 

福泉宫主殿朴实无华,然而仔细看去,房中桌椅皆是千年楠木,纱幔轻盈如水,上面金丝银丝交织成万千图腾,繁复绚丽,价值连城。 

皇后命人挑起纱幔,我巡礼屈膝问安,有奉上从落昌带来的私礼,说了几句亲切且疏离的话,抬头望去,却见她脸上笑容寡淡,眼中冷却非常。心中凝然,想到左纭苍先前说的话,便知趣退到一旁,默而不语。 

沉默了半晌,皇后果然缓缓开口:“纭儿,听说今日早朝,皇上又从封州拨了五千名将士到静王麾下?” 

原来梁脩看风水是假,通传消息是真。 

左纭苍点头道:“皇弟领兵统军乃是不世出的奇才,当年儿臣在落昌也见过。” 

皇后冷笑两声:“这样一来,恒梁三成军权都在越辰檐手里了。你这个储君,仍然觉得形势甚好,兄弟情深?” 

左纭苍微蹙起眉,只恭敬道:“母后,形势复杂,不是儿臣争意气的时候。” 

皇后又看了看我,笑道:“你们落昌的人,可也知道冷婵冷贵妃?” 

我看了看左纭苍,回道:“嗯,平炎帝之妹,静王之母。” 

皇后笑了:“皇儿你看,即便将她逐出宫外,从皇族贬为庶民,即便这么多年过去,她也一样名满天下,这叫做什么?” 

6 

我与左纭苍默默不语。深宫中一片寂静,如佛堂般与世隔离。 

“这叫做以其不争,顾天下莫能与之相争。”皇后冷淡又森严说道,“看来不光英冷婵有这个本事,她儿子,也一样有这个本事。归朝四天,兵权在握,名利在手。” 

左纭苍平静回说:“还望母后放宽心。” 

皇后摆了摆手,却转头问我:“静茴,你可知为何我要当着你的面,说这些话?” 

一针见血的问题,我自是斟酌一番。皇后现下挑明,八成是知道我与李辰檐一行人落昌之事,此刻李辰檐得权,隐隐又有与左纭苍争帝位的迹象。而我来作为牵制落昌的砝码,嫁与恒梁,若我心中所念他人,晟王便不能坐稳他恒梁储君之位。 

思至此,我方才答道:“静茴初来乍到,身份又尴尬,而……母后却将静茴视为自家人,今后还望母后宽心,但凡有事,静茴一定将家人放在首位。” 

皇后这才露出真正的笑意:“这几声母后听得我真舒坦。” 

在福泉宫用了午膳,刚出宫门便碰上来请安的汤蘩。宫中历来都是卯时请安,她此刻才来,定是问明了左纭苍的去向,假装在福泉宫外不期而遇。 

“表哥——”汤蘩细声叫唤,我不禁又一个寒颤。 

被汤蘩瞥见,白了我一眼,我笑盈盈招呼她一生,汤蘩又白我一眼,将目光黏在左纭苍身上。 

“表哥好久没见了,今日陪蘩儿赏花么?” 

我望着四周古意深深的草木,不由笑起来:“汤蘩小姐真会选地方。” 

汤蘩漫不经心道:“表哥自会带我去有花有景的地方。” 

左纭苍淡笑道:“改天吧,今日有事。”随即朝我看来,“方才你也看到了,我有事要与静王相商。” 

听到“静王”二字,我与汤蘩皆是一怔。 

“辰檐?”我愕然道。 

汤蘩的目光刹那间向我投来,我点了点头,低声道:“明白了,你去吧。” 

望着左纭苍远去的背影,一丝笑意浮上汤蘩的嘴角:“表哥有事,表嫂便与我赏花吧。” 

青天白日,无所事事,所幸跟这位大小姐周旋周旋。我笑道:“也好。” 

穿过折花台的九曲回廊,便到了琼雨园,春色满目,桃红柳绿,花圃中各色名花争奇斗妍,迎春,杜鹃,连翘,鸢尾,天下名种,齐聚一堂。 

汤蘩这会儿还算客气,携了我的手一边与我说些宫闱趣事。 

花圃左侧有一汪湖水,碧蓝清澈,湖岸奇石或卷或卧,又有桃树梨树红白相杂,垂柳弄姿,分外撩人。 

“从前我总爱和表哥到这里来。”汤蘩笑道。 

一条小径沿着花圃湖光迤逦蔓延,曲径通幽。她往深处指了指:“里面有个竹林,竹林后面便是禅房。表哥说那里安静,小时读书习剑便爱去那里。后来静王也去。” 

我怔了怔,问道:“静王也?” 

汤蘩笑道:“是呢,不过后来冷贵妃失宠,便是伍嫔照看着静王。”顿了顿,她又道,“至从冷贵妃薨殒了,便再也没有静王的消息,原来是去了落昌。” 

听她这么一说,我不禁沉声道:“静王儿时,也算凄苦了。” 

汤蘩道:“也未必,我听爹说,当年皇上最宠爱的皇子便是静王,又有太师梁脩亲授武艺术数,当真全才。” 

说着,她又携了我的手,往里走去。午后静谧,鸟鸣枝头,我笑道:“汤蘩小姐对这深宫甚是熟悉。” 

“可不是,从小便常来宫里。”汤蘩转头看了我一眼,神秘笑道:“我带你去那禅房看看,轩敞又凉快,从前表哥与静王也去。他们看的书,大多都在那里。” 

听她这么一说,我不禁心向往之,笑道:“也好。” 

刚走了一段,忽见一个小太监匆匆从竹林深处跑来,见了我连忙跪下参拜,额间尽是汗液。 

汤蘩蹙了蹙眉,问道:“何事这般慌张?” 

那小太监看了我一眼,支支吾吾不敢说。 

我道:“但说无妨。 

小太监咬了咬牙,道:“方才静王在禅房,与梁脩太师提了提静茴公主的事,好像……好像是什么戾气,太师大怒,动起手来了。” 

我心中大怔:“静王不是与晟王在一处,怎会在禅房?” 

那小太监连忙磕头,又抬眼看着汤蘩,目色闪烁无常,我转头朝汤蘩望去,见她一脸惊慌纳闷地问:“梁脩太师也来了?” 

我心中焦急,顾不得许多,提裙便朝竹林深处跑去。 

“霍小茴!”汤蘩吃惊大叫一声。 

我来不及回头,眼看着禅房隐现,脚下忽然一绊,重重摔倒在地。只听树吖哗啦弯下,一盆水兜头浇下来。衣衫单薄,水意沁冷,手臂摩擦在地火辣辣地疼起来。 

我吃力地站起身,见汤蘩匆匆赶过来,目瞪口呆地站在不远处。 

“你……”她张了张口,身后畏畏缩缩跟着方才的小太监。 

我不由怒道:“你是故意的?!” 

汤蘩怔了怔,转头望着高密的竹叶:“你管我是不是故意的?”顿了顿,她又斜眼瞟我一眼,“哼”了一声道:“静茴公主对自己的小叔子这样关心,我紧赶慢赶都追不上。” 

我皱起眉头,问那小太监:“静王呢?” 

小太监瑟缩地看了汤蘩一眼:“方才还在。” 

汤蘩愣了愣,道:“不碍事,你说实话。” 

那小太监听了此话,不禁跪地求饶:“回主子的话,奴才确实按主子意思将静王请来,后不知为何,梁脩太师竟也来了,言语中提到静茴公主,竟真地对静王动起手来。” 

“你找静王来所为何事?”我冷冷问道,随即指了指地上的绒线和水桶,“你用静王将我骗来,只为给我一个下马威?” 

汤蘩涨红了脸:“我就是给你下马威怎么了?看你这势头,静王若出了点事,你就是刀山火海都不顾了吧?” 

我知道此刻自己有多失态,如何解释都是越描越黑,捏紧受伤的手腕,我淡淡道:“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么折腾我霍小茴。” 

汤蘩瞪着我:“你不是真心喜欢我表哥,和亲干嘛来着?” 

“干你何事?”我冷声回道,“你既然懂得用静王来摆我一道,定是把我的事查的清清楚楚。” 

汤蘩眉头一挑:“这样的罪名闹大了,可是要杀头的。” 

我笑道:“你尽管揭发,只是口说无凭。”我淡淡扫她一眼,独自提裙朝竹林外走去:“何况我与静王之事,你都能知道,你爹,皇上,又怎会不知?他们心中想什么不容揣测。相反,你贸贸然捅破这窗户纸,吃亏的遭殃的,指不定是谁呢。” 

走了几步,我又回头道:“你也不过就是背后耍耍小聪明,我霍小茴出了名的顽劣,就算跟你耍点小伎俩,你又能奈我何?” 

第八章有所思(四) 

7 

平淡如水过了几日,汤蘩至上次后,再未上门找过麻烦。左纭苍时常来探我,不过说些闲话,我见他眉头隐含忧色,想来风雨飘摇时刻,政事繁杂,也未多问。 

世间事,三天一小变,三月一大变,三年就是一个轮回翻转。最该学会的,除了未雨绸缪,更有随机应变。何况我如今的立场,摆明了不该淌浑水。 

上次中汤蘩的招,手臂擦伤已结了疤,本也不愿与她计较。然而思前想后,觉着往后长居恒梁,难免有与这丫头打交道的时候,她三番四次找茬,若不给她一个下马威,指不定她日后老毛病又犯。 

想到此,我便招来朱赭朱碧,问了些宫里好玩的地方,又摸索了两三日,心里逐渐有了数。 

这日天朗气清,春意热闹。巡礼问安后,我便等在折花台附近守株待兔。远远见汤蘩从福泉宫出来,我迎上前去笑道:“汤蘩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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