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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小江山-第17部分

小说: 小江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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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然见一群生人本就有些发窘,被楛璃弄巧成拙一赞,紧捏着手里的斗笠,红着脸憋了半晌,才回了一句,“谢,谢谢,你也是。” 

这回轮到楛璃发懵了,我笑道:“逸然小弟对吧?” 

李逸然点点头。 

我又道:“你看我身边这位姑娘,何止是漂亮,简直是英明神武。”楛璃一愣,即刻明白我指的是初遇她时不辨男女的模样,狠狠瞪我一眼,目露凶光。 

我又笑:“你看,神武么?” 

李逸然“嗤”一声笑了出来,气氛顿时融洽了许多。李辰檐瞧了瞧他手里的斗笠,问道:“钓鱼去了?” 

李逸然立刻摆出副苦瓜脸,“爹在南三镇闷得慌,说自己没有闲情钓鱼,让儿子替他享受。还说要回来考验我的钓鱼功夫。”说着,眼珠忽然闪了闪光,又喜道:“爹说若我下次钓鱼能胜过他,便让我跟大哥一道四处游历。” 

李辰檐一怔,随即挂上一副无可奈何又宠溺的笑容,为众人做了引见。 

我逮住机会调侃他:“李家大少爷也只有在家人面前,才收起平日奸诈嬉笑的嘴脸吧?” 

李辰檐有些讶异地回过头来,忽然双眼放光,走近两步,轻笑道:“小怪你若是喜欢我现下的嘴脸,不妨考虑嫁入……” 

没等他说完,我眼中杀气大盛。 

楛璃见我的模样,快意恩仇地笑了起来。李逸然大眼睛闪忽闪忽地眨了许久,似懂非懂地跟着笑。从头至尾,只有左纭苍静静立着,默不作声。 

至傍晚,二位夫人回来,厅堂里众人相谈甚欢。 

大夫人虽年过四旬,但容貌素丽,举手投足间,难掩当年绝代风华。 

二夫人年轻一些,妆容妍艳,一声海棠红轻纱裙很是抢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二八年华的少女。 

两位夫人性格随和,大夫人持重,二夫人脱略,给偌大静谧的李府平添几分融融暖意。 

晚膳设在二进偏厅,众人围桌而坐。 

桌上多沄州名菜,美莲河童子鸡,香槽毛豆海带丝口味清淡顺滑。肉类属鱼偏多,我小时候吃鱼被刺卡过,从此便不喜吃鱼。大夫人心细如尘,待下人再上菜,便吩咐把其他菜类放得离我近些。我心中微暖,点头朝她笑笑。大夫人一脸和蔼地问道:“听辰檐说,小茴姑娘家里也是做绸缎生意的?” 

“绸缎生意?”我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料想李辰檐来相府提亲的事,是他自作主张,这李府中,八成就他跟他爹两人知道,“嗯,在锦州开了几家绸缎铺子,小本小利。” 

大夫人随即笑道:“这便是缘分了。” 

我还未来得及应声,却听身旁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二夫人道:“可不是,我与姐姐闲来无事,也开着绸缎庄子。小茴姑娘出来走走,偏巧遇上我们家辰檐,当真是天赐的缘分。” 

我心中渐渐升起不详的预感。 

李逸然听见他两位娘亲的如意算盘哗啦啦地响,忙好心岔开话题:“娘,小茴姐第一次来沄州,不如趁吃饭好好介绍一下沄州风光。” 

我感动地望着李逸然。天下之大,也有这种纯善之人。 

谁料二夫人轻斥一句:“饭桌上三言两语,哪里道得尽沄州风光?”转而又朝我温和笑道:“改日让辰檐带你好好逛逛。” 

大夫人听了此言甚为满意。李辰檐更加张狂,满脸充塞着奸笑,说了句:“这是应该的。” 

大夫人点点头,转而欲把矛头对准楛璃。 

楛璃见状,忙笑道:“我与小茴是金兰好姐妹,她的心思我都明了,还请大夫人二夫人宽心。” 

我一口食物哽在喉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楛璃望着我,笑得如生死之交,义薄云天。我喉间的食物咕咚一声砸入胃里,如假包换的落井下石。 

那边厢,二夫人见我已败下阵来,便开始为自己考虑。抿嘴,颔首,携袖,夹了一条黄鳝放进左纭苍碗里,温言笑道:“左公子对辰檐与二位姑娘照顾有加,风雨兼程赶到沄州。你看,都瘦了,多吃点罢?”说着,眼珠子乌溜溜地在左纭苍脸上打转。 

左纭苍自是从容道谢。 

李逸然不识时务来了一句:“娘,你跟左大哥认识?” 

这位李二少爷除了初遇时有些羞涩,原也是一位自来熟。不久便跟我们三人称兄道姊。 

二夫人眨着闪忽的桃花眼,开朱唇,启贝齿,柔声道:“虽说不认识,但我今日一见左公子,便觉得面善,仿佛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 

此言一出,满座俱惊。连遇事淡然处之的左纭苍也吞了几口唾沫。 

偏偏李逸然不解其深意,又问:“既不认识,那娘如何知道左大哥瘦了呢?” 

二夫人的表情阴晴不定,直视着李逸然,冷然道:“一路风尘,定然劳心劳神。”那语句之锋利,进入李逸然耳中,顷刻变成了“吃你的饭吧!”几个大字。 

一番见识后,我终于明白为何李伯见到我们时,一脸神秘莫测的笑容。原来天下的半老徐娘都怀着两大憧憬:一是儿女的第一春,二是自己的第二春。 

李辰檐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中耳濡目染,难怪在相府时八风不动,稳如泰山。 

静默了一阵,左纭苍放下筷子,笑问道:“先前在四进的庭院里看见一个荷塘,不知饭后可否一观?” 

“纭苍公子也喜欢赏荷?”我微诧地望着他,剑眉星目,鼻若悬胆,若有若无的凌人气质,“这……不搭调啊。” 

左纭苍淡淡一笑,并不答话。 

大夫人笑着说:“春末时留了些残茧,若再不找汪好水缫丝,就出不了好料子了。晚上选茧有的忙。左公子若喜欢那白莲,饭后让辰檐带各位去赏赏就是。” 

李逸然兴奋道:“大娘娘亲养桑织布植花最拿手了。那莲花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娇贵品种。左大哥在府上住些时日,说不定可以学着养那莲花。” 

大夫人笑着微嗔道:“别胡说。” 

暮色四合,风动栀子残香阵阵。众人皆是应景地笑了一番,各自藏掖着心思。 

第三章金缕衣(四) 

7 

饭后赏荷这种花前月下的美事,自然少不了相中左纭苍的李家二夫人。海棠红的裙子迤逦如长虹铺在石阶之上,缓缓而行。 

我与楛璃跟在二夫人的身后。李逸然不时兴奋指着些发育不良,七歪八扭,焉塌塌的连品种都分辨不出的草木告诉我们,这是他某某年某某月亲手栽种的某某名花。 

楛璃乐得大笑,说:“然小弟把这些花都当做狗尾巴草了养了吧?” 

李逸然倒不介意,只讪笑道:“种花种树我确实不在行。” 

我点点头:“不在行不要紧,重要的是养好脾性。”我又望着笑得呲牙咧嘴的楛璃,笑说一句:“这狗尾巴草跟你的怪味米汤一比,还差了些。” 

楛璃诧异道:“小茴今日说话别有风趣,刮风撒蒺藜。” 

我凑近她耳旁,“还望报晚饭时某人落井下石之仇。” 

楛璃大笑起来:“好了好了,怕了你了。” 

走在前面的李辰檐回头送上一副招牌式的坏水笑脸:“楛璃当时也是一番好意。” 

我看着楛璃:“你记不记得怪味米汤这个妙名儿是谁起的?” 

左纭苍走在二夫人与李辰檐中间,听了我们的话,忽然回头问道:“你近日可有不适?” 

我愣了愣,奇道:“你不提我还没注意,至那日吐了一番后,之后行船再未觉不适。” 

微蹙的剑眉舒展开来,左纭苍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这就好。” 

荷塘中花开正好。莲叶田田映着月华,如一方碧倾。数朵白荷破水而出似九天谪仙。这方荷塘不大,四周栽种着女贞树,也是夏天开花。闷香浓郁的碎花悬于荷塘之上,遮去了几分白莲的清芳。 

二夫人笑道:“当年姐姐说白莲清华中透着妖冶,若无其他花木来挡挡风头,必定早夭。” 

左纭苍闻言一滞,侧脸朝李辰檐看去。 

李辰檐道:“娘亲先前说选蚕茧去了,二娘那里不是也剩了些?” 

二夫人惊呼一声:“呀,答应了姐姐半个时辰后拿蚕茧给她,怎么忘了。”说罢,匆忙朝众人点点头,招呼着丫鬟匆忙里去了。 

荷塘中的莲花瓣层层簇拥,颇为繁丽。相府东苑的池塘里也有些红莲,与李府白荷一比,花瓣要单薄许多。 

左纭苍也瞧出了些出入,道:“寻常的白莲花,花开十五日。至暮色四合便拢起花瓣。且花为单瓣,一般只有四十枚左右。”(注释1) 

楛璃弯腰朝池里细看去:“这莲花瓣繁复如牡丹,想必不是凡品罢。” 

“原来左兄亦是解花之人。”李辰檐的目光淡悠悠落在白莲之上。 

“解花说不上。”左纭苍浅略一笑,“早年在恒梁乌冕城当值时,月华宫的池子种着这样的荷花。” 

我心中一颤,直勾勾地朝那荷花看去。乌冕城是恒梁国通京城的禁宫,而月华宫是文惠帝越明楼赐予爱妃冷贵妃的宫苑。 

当年越明楼还未称帝时,宠爱一个女子并不是大事。然而此事之所以连落昌的朝臣天子也有耳闻,却是因为冷贵妃的身份。 

这冷贵妃原名英冷婵,是瑛朝最后一任皇帝平炎帝的亲妹妹。 

平炎帝即位两年后,由于镇不住南面禹王,于是借和亲之法,将自己的妹妹嫁了过去。当时越明楼早蠢蠢欲动,只因得了绝世美人,才偃旗息鼓了几年。成了瑛朝史上,著名的“美人平江山”一说。 

然而红颜易逝,冷贵妃的身份又太过尴尬,受了两年宠爱后便庭户冷落,不过几年也就销声匿迹了。有人说她薨殒了,也有人说她长年独居在月华宫中,不见天日。 

红销香断,市井上便有这样的叹息:只羡月华笙歌起,不见长生变长门(注释2)。 

心思转了一番,竟然隐隐有些不安。这时,李逸然吸了口气惊道:“当初大娘刚来李府时,说带了些稀有的莲花种。原来是皇家贵胄才栽植的稀世名品啊!” 

我陡然愣住,却见李辰檐微微侧脸,一道冷然凌厉的目光蓦地投来。 

李逸然大惊,不知出了何事,退后两步站到我身边。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李辰檐,咬了咬唇,将诸多疑问咽了下去。 

而他却悠然别过头,笑道:“世间万物皆有一个缘字,娘亲得此仙品,机缘巧合罢了。” 

左纭苍望着那池莲花,沉声道:“冷贵妃失宠后,文惠帝仍旧留着这池白莲,他说复瓣荷花,花开百瓣,有百年好合之意。” 

“看不出左兄也好谈风弄月。”李辰檐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了。 

左纭苍淡淡一笑:“他乡见得故国花,多有感慨罢了。”顿了顿,他又道:“倒是贤弟,年纪轻轻做了少将军,本是前途无量,怎么也辞官归田?” 

明月如霜,圆荷泻露。一簇女贞花拖了枝桠,落在荷池之中。 

李辰檐慢条斯理地说:“人生在世,各有担当。敝人素来不慕金缕华衣,只求年少自在,一生无憾。”(注释3) 

有些话太过直白,莫测如李辰檐是不会说的。我心中没由来地生出些惶恐。仿佛听他们说下去,一些完整的信念便会被打碎。 

我无力朝李逸然笑笑:“我的厢房在前院么?” 

楛璃转身望着我,默默点了点头,“我也累了,还麻烦然小弟给我们指指路。” 

8 

厢房在三进,被褥和瓷枕都是换过的。内间里左右两张床,贴墙的高几上摆着一盆株枝秀丽的九里香盆栽。 

李父访客鲜少,李家二少爷的兴奋劲儿显然还未过去。带我们进了房,顺势往圆桌旁一坐,吩咐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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