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花娘子-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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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眸子朝里侧一扫,那讨厌的小瘪三此刻抱着自己大腿睡得正香,圆圆的身子蜷成团团,一条小白裤衩里屁股撅得老高,似乎在做着什么美梦,小嘴吧唧吧唧还淌着黏腻的口水。
你个吃货!爷的老命都快要没了,兔崽子你倒还睡得挺香!
上官云帆不爽了,修长的手臂向床底一捞,摸出一个酒葫芦,猛地灌下一大口,抬腿一晃,将那圆鼓鼓的小人抛在床角。
“臭婆子,小爷要吃糖葫芦。”慎儿似乎睡得极香,小嘴咕哝了两句,冒出一长串小泡,翻个身又继续睡着。
“糖葫芦?你便等着吃你爹的脑瓜子吧,混小子。”上官云帆白了一眼,又在那小肥屁股上狠狠踢了几脚。
慎儿只得不适地往里挪了挪。
嘁,睡死你!上官云帆不屑地剜了一眼,高举酒葫芦继续往下灌。左右也不知还能继续苟活多久,还不如有一日便逍遥一日吧。
一股咸湿的臊腥味忽然弥散开,上官云帆只觉身下一湿,慌忙抬起腿——该死,小子又尿床!
尽管屋里器具凌乱,上官云帆对于衣饰和被褥这些贴身之物却是极为讲究。这该死的野种来了不过两三日,便夜夜尿个三四泡,弄得床单被褥尽是尿骚味。
娘老子的,走了霉运了么?怎净惹一身臊?上官云帆终于爆发了,将酒葫芦朝床下一放,一把揪着慎儿细碎的长发提了起来:“小子喂,你倒睡得挺香!”
酣睡中的慎儿,细碎长发凌乱散在精致五官上,那小小的红唇上还淌着一丝长长的口水,因被拽得生疼,不由皱起眉头哼哼:“臭男人,再、再碰我娘小爷灭了你。”
声音虽奶声奶气,却透着急躁和阴狠。
“灭我?爷供你吃供你喝,你倒还想灭我?活腻歪了吧你!”上官云帆听得不甚清楚,心下恼火,便从枕下捞出扇子,朝小人儿肥臀上啪啪打去:“爷让你灭,让你灭……”
“嗷——”慎儿吃痛,眉目好一番挣扎,总算睁开眼来,迷糊扫了四周一眼,沮丧地发现还在那该死的房间里,当下手脚并用踢开:“臭男人,放开小爷,小爷要睡觉!”
身板虽小,但那灵活的拳脚踢在身上倒也痛得不行。
“好个小兔崽子,今夜这是第几次撒尿了,你还敢逞凶?”
欠捋么?上官云帆不耐烦了,修长的手臂一扬,慎爷儿便被丢到冰凉的青砖地上。
“小爷才没有撒尿!”慎儿只觉屁股如裂开一般疼痛,双眼一红,龇着牙恶狠狠道:“你们这些坏人,打了小爷,小爷长大后一定会收回来!”
说着忽然从地上串到床边:“咬死你们这些坏男人……”
“啊呀——!”上官云帆只觉小腿处瞬间一触剧痛,刚咽下的老酒一口喷在了床上,溅得到处星星点点。
该死,果然欠调/教。
当下懊恼地抬起腿,将那小人儿甩到床角:“小白眼狼,不想活了么?不想活那便赶快滚蛋,走走走,滚出去……”
慎儿小小的脊背砸在坚硬的墙角,只觉后背要裂开,这个长得像妖精一般的男人总饿着自己不算,还屡屡暴打自己。为什么娘亲要自己一个人偷偷走掉?为什么要选这样一个坏人给自己当爹?
小嘴一瘪似乎下一秒便要哭开,却仍执拗地憋着泪:“走就走,小爷才不稀罕你这破地方。”
说着便拾起床边衣服,歪歪扭扭穿上,又取过地上凌乱的包裹抱在怀里。不过三岁小儿,身高还不及桌沿,小小的身子一晃一晃就向门边走去。
“去那里?”上官云帆冷冷扫了一眼,又举起酒葫芦往嘴里灌。
“找我娘,让我娘带人来杀了你!”慎儿回过头来,蜜色小脸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里透着凶光。
“好好好,去吧去吧,赶快去,去了就别回来……”上官云帆只觉可笑,慵懒地抬手朝门外挥了挥:“爷不送了啊……老子自身难保,还真顾不上你……”说着,又自顾自喝开。
见那臭男人不再理睬自己,慎儿眼神一暗,拉开门轻轻走了出去。
天色还未透亮,空荡荡的院子透着黑灰朦胧,院外高大的柳树,根根长枝在微风中晃来晃去拍打着,很是阴森。慎儿忍不住浑身打了个颤,走了几步,又赶紧跑回,靠在门框上嗫嚅着不动。
“嘁,不是要找人来杀我么?怎么不走了?”上官云帆好笑地弯起嘴角,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胆小鬼,爷可没功夫陪你玩。”
说着从床上弹了起来,取过梁上大饼朝那小小的脖子上一挂:“爷可得出去了,再找不到那该死的白眼狼,老子一条命可就废了!”
“才不要你的东西。”慎儿执拗地扭过头。
小兔崽子!上官云帆恼火地朝那颗圆圆脑袋上一敲,想了想,又将酒葫芦朝小人儿怀里一塞:“爷们儿喝点酒也不错……”说着,修长的身体一晃,转瞬便腾到丈高的院墙上。
门槛边,慎儿眯起眼,见高强上一抹修长的白色身影转瞬即逝,不由一阵眩晕。
“爷才不是胆小鬼,等天亮了我就走!”
第34章 茶肆玄二爷
盛京城临江而建,夏日清晨倒也凉爽。江边雾气腾腾,翠柳依依,那搭起的青石板上,妇人们三三两两淘洗着蔬菜瓜果,一片欢声笑语很是热闹。
下游处一名肥硕的中年妇人正提着大桶倾倒豆渣,那粗壮的腰身半哈着,胸前两坨巨/乳随着动作一上一下,远看着便越发熊壮。
“哟,这不是翠花嫂子吗?如今都是贵人了,怎的还日日起早做活?”有才起的婆娘端着盆子从梯上走下,笑脸灿灿打着招呼,声音里尽是艳羡。
“嘿嘿,是陶婶子啊?那上官家的钱老娘又得不着半分,一个闺女送进去了,还不是白白给了人家?”白翠花边说边提了一桶水走上前,粗着大嗓门笑道:“左右都比不了陶婶子你啊,闺女儿子都在身边,日子过得红火热闹。”
“得咧,翠花嫂你尽谦虚吧。我闺女要是能攀个富贵人家,便是个傻子我也把她嫁了去。”陶婶子谄笑着,擦着肩膀走到湖边,声音高而尖细,听得湖边一群妇人全都笑起。
“嘿嘿,啥富贵?左右也就凑合着过。若不是看他家老二是嫡子,老娘还舍不得把我家花闺女嫁过去呢。”白翠花自是听不出那话里的尖酸,嘴上谦虚着,却掩不住满脸得色,嗓门便又高了好几度:“一群死婆子,尽取笑老娘了!走了走了,再不和你们叨叨。”
说着,两片大屁股一扭一扭便拾梯往巷子里走。
因着清晨凉快,花亭巷里三三两两而过的邻居倒也不少,白翠花心里快活,忍不住便哼出小曲。
“翠、翠花妹子……”巷子拐角处忽然传来汉子扭捏的嘿嘿笑声。
白翠花身子一顿,见是那杀猪的朱巴朱老四,不由翻了个白眼。这朱巴近日抽了哪门子风,怎的尽找自己事儿?
杀猪师傅朱老四手里提了两挂鲜肉,见白翠花斜眼横自己,越发显得惴惴不安:“嘿嘿……翠、翠花妹子唱歌真好听……”
白翠花闻言嘴角得意一咧,那两坨巨/乳便又往前挺了挺:“那可不是,想当初老娘年轻时也算是咱花亭巷顶顶一个好人儿。这街坊邻居的,哪个不知道?若非那短命鬼嘴甜哄得老娘乱了心,随便挑一个也不会选了他……”
白翠花说的欢快,两坨肥肉因着激动一晃一晃,晃得朱老四眼花。
暗暗抹了一把脸上唾沫捣头道:“那是、那是,翠花妹子的好,咱多少年的街坊邻居了,哪个不知道?那个……老朱今日刚宰了两只猪,瞅着这前腿肉倒是细嫩得很,翠花妹子你平日里也少有买肉,这个……你、你就拿回去吧……”
朱巴说着垂了脑袋,将那两挂子肉朝白翠花身前一递。
好个杀猪匠,哪只眼睛看到老娘缺肉了?白翠花这么想着,那粗劣的手掌却已伸了过去,掂了掂,好是有些分量,便故作不耐道:“倒是挺新鲜,给个价吧?”
朱巴手里一轻,心里头瞬间通透,当下搓着两手又往前靠了靠:“嘿嘿,什么价不价的,街坊邻居的,哪能要妹子的钱,那个……明日后街巷里唱戏,翠花妹子若是得空……”
“既是不要钱,那老娘便不客气了,左右你也没少吃我家豆腐。”白翠花听着不要钱,哪容得朱巴继续往下说,那粗壮的手臂将朱巴一扒拉,大屁股一扭一扭便往自家院子走去。
如今好歹也是有头脸的人,孤男寡女堵在巷子里说话,传出去丢了自家闺女的面子可不好。
翠花巨大的身型带来一阵风,朱巴只觉一团棉软擦着手臂而过,满是胡茬的大嘴张了张,终是懊恼地捶着脑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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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秀才半旧的院子离江边倒也不远,拐个弯便到。向来关闭的院门却诡异地一晃一晃半开着,白翠花暗暗唾了一口:该死的混老三,歇了半个月莫不是皮又痒了?
心里头咒骂着,便从墙角操起一根大粗木棍掂脚走了进去。
果然!院角那口枯了多少年的废井里,一颗黑漆漆的玩意正像只乌龟似的不时伸缩着脑袋。
好你个小王八羔子,竟然给老娘躲在这里?白翠花怒了,举起木棍大步冲上前:“我/日你个三阎王——”
“哎哎哎,别、别啊——是老子、啊呸,是我、是我——”那乌龟脑袋闻言立刻缩进了井眼里,有慌张的声音透过窄小的井口从里头传去。
“安胤之?”白翠花掏了掏耳洞,确定没听过,下一秒便又将棍子举起:“好你个小白眼狼,你倒是还有脸回来?!”
“嘶——,你个死肥婆,再打我们安家香火就该断了!”灰黑的枯井里,安胤之疼得牙根都要掉下。该死,这井眼儿怎的这般小,卡得爷爷老二都疼了。
“混小子!你个小白眼狼,你倒还没死在外头?还不快给老娘爬出来?!”白翠花一棍子又搡了下去。
“出、出,我出、……”安胤之吃痛。该死的肥婆娘,还嫌老子受得伤不够重么?心里骂着,嘴上却不敢多说,若大一个健壮少年,楞是从那窄小的井眼里一挪一挪挤了出来:“呸,该死的混老三,害得爷爷吃了一口子土。”
也不知在那枯井里呆了多久,那蜜色的肌肤上满是污秽泥土,后背上一片隐隐血渍。
白翠花只闻着一阵腐臭味,不由皱起眉:“欠捋的兔崽子,青天白日的,你塞那黑洞洞里做甚?莫不是又在外头干了杀人越货之事?”
“嘁,孙子才杀人越货呢?爷这次一没杀人,二没越货,嘶——,倒还赚了一笔不小的买卖。”安胤之唾了一口,很是自得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看到了吧?货真价实的金子……对了,有没有吃的?老子可是饿了一宿了?”
白翠花掂着那钱袋,泛白的眼珠子朝里一瞟,又朝安胤之那翘臀上打开:“□的小兔崽子,没杀人越货哪儿来的这许多金子?没杀人越货,青天白日你窝着那黑井里做甚?”
“诶……别打别打……该死的,死肥婆你不要便还给我,爷还舍不得给你呢!爷可是有一阵没去逛楼子了……”安胤之跳着躲闪,作势又要上前抢。
白翠花慌忙朝怀里一揽,吼道:“没出息!那窑子里的姐儿可是你能填得满的么?……厨房里还有一碗酱豆腐,吃去便是。”
安胤之这才作罢,晃着肩膀走了两步,又回头叮嘱道:“对了,死肥婆,你可不许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