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杀红十月号-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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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相信他不会爱上这种工作的,他没有想错。
中央情报局总部
在返回兰利的途中,瑞安一直没有说话,局长的车开到地下停车场,两人下车后乘一架专用电梯直接来到穆尔的办公室。电梯的门伪装得很巧妙,看上去就象一块墙壁的镶板;瑞安觉得这倒是方便,但有点神秘,象在演戏。局长直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了电话。
“鲍勃,马上到我这儿来一下。”他瞧了一眼站在屋子中间的瑞安,说:“坐不住了吧,杰克?”
“是的,法官。”瑞安冷冷地回答。
“我看得出你对这种侦探工作的态度,可是,整个事情有可能发展到极端敏感的地步。你得到如此信任,受托重任,应该感到受宠若惊。”
瑞安完全懂得这番话的言外之意,这时里特轻快地走了进来。
“什么事,法官?”
“我们有项行动任务。瑞安同查利·达文波特要乘飞机去‘肯尼迪’号,向舰队指挥官们介绍‘红十月’号的情况。总统已经批准。”
“早料到了,就在你们回到这里以前,格里尔已去安德鲁斯空军基地了。瑞安必须去吗?”
“是的,杰克,按照规定你只向舰队司令和达文波特介绍情况,到此为止,对英国人也一样,只告诉挂帅的军官。要是鲍勃证实了‘柳树’的可靠性,可以把资料拿给他们看,但是,只能让他们看到绝对必须看的东西,明白吗?”
“明白,先生。我想有人已经对总统说了,要办成一件事,就得让人家知道事情真相,特别是那些具体经办的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杰克。我们必须设法改变总统对这个问题的看法。但是别忘了,在没有说服他以前,还是他说了算,他是总头。鲍勃,我们得给他弄点行头,让他看上去象是那么回事。”
“来一套海军军官制服?给他封个官,三杠、普通勋表。”里特把瑞安上下打量了一番。“我看长42就可以,估计一小时内就可以为他准备完毕。这项行动叫什么?”
“这是下一步。”穆尔再次拿起电话,按了五个号码。“我需要两个词……嗯,好的,谢谢。”他在纸上记下了什么。“行了,先生们,这次行动叫‘曼陀林行动’。瑞安,你叫‘马基’,这名字应该好记,因为适逢其时。你去准备行装吧,我们根据这两个词还要编制一套代号。鲍勃,你亲自送他下去办,我还要通知达文波特,让他马上安排飞机。”
瑞安跟着里特向电梯走去。他感到事情进行得大快了,所有的人都太机灵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要干什么,更不知道怎样去干,可是这个‘曼陀林行动’却已经粉墨登场了。瑞安认为他的这个代号特别不合适,他不是什么人的星象家。这个名字应该带有一些“万圣节前”的色彩就好了。
第七天 12月9日星期四
北大西洋
此时,瑞安正乘着飞机出海去舰上执行任务,在途中他暗自思忖,塞缪尔·约翰逊把海上航行比作“坐牢,还有被淹死的可能”,可他至少可以自慰的是,他是乘安全工具去舰上的。可是别忙,在降落到舰上以前,他还是有可能同飞机一起坠毁、摔成一滩血肉的。杰克弓着身子坐在一架格鲁曼“快轮”式飞机左弦的凹背坐椅上。海军一般地把这种飞机叫作“空中传送车”,是为航空母舰执行输送任务的。机上的坐椅朝着机尾方向,彼此间隔很小,他拱起的双膝几乎顶着了下巴。这种机舱非常适合于装货,坐人可就不怎么样了,机尾的板条箱中装着三吨重的发动机和电子设备的零部件;如果坠机,客舱中的四具尸体无疑将成为这堆昂贵设备的缓冲物。舱内既没有暖气,又没有弦窗,机身是一层薄薄的铝皮,机外200节的风力吹打着双涡轮发动机,发出呼呼的尖叫声。最可怕的是他们正在5,000英尺的高空穿过一个风暴区,“快轮”式飞机象一辆失控的滑行铁道车,以100英尺的幅度上下颠簸着。瑞安感到唯一幸运的是舱里没有灯光,至少没有人能看见他苍白发青的面色。两名飞行员就坐在他的身后,正海阔天空地谈得起劲,声音大得盖过了发动机的噪声。这两个浑蛋还在自寻开心呢!
发动机的噪声小了些,似乎是这样,但他说不准。在机上,有人发给他一个泡沫橡胶耳塞和一件黄色充气救生衣,还教过他坠机时如何行动。但是,象那样马马虎虎地交待几句管什么用,在这样的黑夜里一旦掉下去,谁都料得到幸存的可能性有多大。瑞安讨厌飞行。他曾当过海军陆战队少尉,但是三个月以后,他那个排乘坐的直升飞机在北约组织的一次演习中坠毁于克里特岛,他从此结束了现役生活。他的后背受了伤,差点造成终身残疾,从那以后,他就决定要尽量避免坐飞机。他感到,飞机突然在颠簸着下降,不再上升,大概已经接近“肯尼迪”号了,否则,那就不堪设想了。他们从弗吉尼亚海滩欧欣阿纳海军一级航空站起飞不过90分钟,瑞安却觉得象是过了一个月。他暗自发誓,从今以后,坐民航班机他决不再害怕了。
机头向下倾斜了大约20度,象是在向着一个目标径直飞去,开始降落了,这是航空母舰飞行行动中最危险的时刻。他想起越南战争期间的一份研究报告说过,航空母舰飞行员身上装备有袖珍心电图描记器,监测心动紧张状况,其结果使许多人感到意外,他们神经最紧张的时刻并不是在遭到射击的时候,而是在向航空母舰上降落的时候。特别是在夜间降落的时候。
天啊,还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瑞安自言自语着,他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是死是活,几秒钟以后就见分晓。
“肯尼迪”号航空母舰的甲板被雨水浇得十分光滑,在风浪中上下不停地起伏着,舰体四周亮着界灯,从机上望去,宛如一个黑洞。在航空母舰上降落,实际上是一次有控制的坠落,为了减轻降落时的千钧之力,甲板上装有巨大的起落架支柱和减震器。飞机向甲板冲下去,机身猛烈地震动着,最后被拦阻索挡住,停了下来。终于降落了,安然无恙,但愿如此。过了一会儿,飞机又开始向前移动,边滑动边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瑞安发现这种声音是机翼向上折起时发出的。刚才在机上,他可没有想到还会有机翼脱落这种危险,不过到头来都是同样下场。飞机终于完全停止了。接着后舱门打开了。
瑞安解开安全带,急不可待地站起来,一头撞到了低矮的机顶上,顾不上达文波特了,他把帆布包紧紧抓在胸前,急急地冲出了后舱门。他四周看了看,一个身穿黄衬衣的舱面水兵正向他示意,让他到“肯尼迪”号司令塔去。雨下得很猛,他虽然看不见却能感觉出海浪足有15英尺高,航空母舰仍在风浪中前进。他向50英尺外一个敞着门亮着灯的舱门跑去,在那儿等达文波特赶上来。少将并没有奔跑,而是迈着标准的30英寸的步子,保持着一个将级军官应有的尊严。瑞安暗暗想,他们此行是半秘密性质的,因而听不到水手长的哨子声,也看不到舰上仪仗队,达文波特可能因此感到心中不快吧。舱门内站着一名海军陆战队下士,下穿条纹蓝裤,上着卡其布衬衣,打领带,还系着一条雷白的手枪带,向他俩敬礼欢迎。
“下士,我要见佩因特将军。”
“将军在司令舱里,先生。需要派人带你去吗?”
“不用了,小伙子,我以前指挥过这艘军舰。跟我来,杰克。”瑞安只好提着两个人的帆布包。
“天哪,先生,你以前也吃过这碗饭?”瑞安问道。
“夜里在航空母舰上降落?当然是,足有200多次。这有什么了不起,”达文波特看来没有料到瑞安会对此感到害怕。瑞安认为他这是故作姿态。
“肯尼迪”号的内部同瑞安度过他短促军人生涯的直升飞机突击舰“关岛”号很相似。仍是常见的海军迷宫,钢制舱壁和一排排管道。所有东西都涂上了一层暗青灰色。管道上有几条色带和模印的缩写字母,大概只有这艘舰上的人才知道它们的含义。瑞安认为,这些东西就象是新石器时代的岩洞壁画。达文波特带着他穿过一个走廊,拐了一个弯,走下一个全钢的梯子。梯子很陡,他差一点摔跟斗。然后他们又穿过一条走廊、又拐了一个弯。此时瑞安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最后,他们来到一个门前,一名站岗的海军陆战队中士向他们行了一个漂亮的军礼,然后为他们拉开门。
瑞安跟着达文波特走了进去,眼前的景象使他惊讶不已。“肯尼迪”号的司令舱简直就象比肯山大楼的豪华房间,右边是一幅整墙壁画,画面之大足以装饰一间宽大的起居室;其他墙上分别挂着五、六幅油画,其中一幅是与这艘航空母舰同名的约翰肯尼迪总统的画像。墙上装饰着华贵的镶板;甲板上铺着厚厚的深红色地毯,摆设着纯民用的栎木家具,铺上锦缎,一派法国式的乡土风格。如果不抬头看看天花板下一排排灰色的管道。简直难以想象这是在一艘军舰上。这些管道同整个房间显得格格不入。
“啊,查理,你好啊!”乔舒亚·佩因特少将从隔壁一间房里走进来,一边用毛巾擦着手上的水,一边问道:“一路顺风吗?”
“有点摇晃,”达文波特照实直说。他们握握手。“这位是杰克·瑞安。”
瑞安对佩因特久闻其名,但从未见过面。越南战争时期,他当过“鬼怪”式飞机的驾驶员,后来写过一本论述实施空战的书,叫做《稻田攻击》。这是一本描写真实的书,并非那种哗众取宠之作。他个子矮小,好动,体重不超过130磅。他通晓战术,为人正直不阿。
“是你的部下,查利?”
“不,少将,我在詹姆斯·格里尔手下工作;我不是海军军官,请原谅,我本人不喜欢弄虚作假。这一身军服是中央情报局的主意。”少将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哦?那么,我猜你就是来告诉我伊凡在搞什么名堂的,太好了,我一直盼着有人弄清这个谜。是第一次到航空母舰上来吧?你觉得这种飞行怎么样?”
“在上面审问战俘可能是个好办法。”瑞安尽量装出毫不在子的样子。两位将官听了都开怀大笑起来。接着,佩因特命令把饭送来。
几分钟后,通向走廊的双层门打开了,两个男招待——“伙食管理专家”——走了进来,一个托着食盘,另一个拿着两壶咖啡。三位军官都得到了适合身份的招待。食物很一般,盛在镶银边的盘子里,可瑞安还是吃得津津有味。他已经有12个小时没有吃东西了。他在自己盘子里满满地盛上了凉拌卷心菜和土豆色拉,又加上两块黑面包夹咸牛肉。
“谢谢。这就行了。”佩因特向招待说道。他们立正后离开了房间。“好,现在言归正传。”
瑞安急忙吞下了半块三明治,说道:“将军,这个情报是20个小时以前刚得到的。”他从帆布包中取出几个文件夹递给两位将军,接着介绍了20分钟,他一边介绍情况,一边抓紧时机吃下了那两块三明治和一大盘凉拌卷心菜,还把咖啡溅到了自己手写的提纲上。两位将军洗耳恭听,一次也没有打断他的话,但是他们盯着瑞安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
“天啊!”瑞安刚讲完,佩因特就惊叹道。达文波特则两